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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断线的风筝

挨打后的第二天,父亲破天荒的给继国岩胜放了假,允许他在自己的屋子里温习功课。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担心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被外人看了去,有辱门楣。

具体原因继国岩胜并不是很关心,他只知道这几天,自己有了能喘口气的时间了。

妈妈和弟弟的小院静悄悄的。轻车熟路地从小门溜进来,妈妈的房间关着门,轻轻敲了几下也没有开。

妈妈不在吗?她能去哪里呢?

继国岩胜绕着屋子转了半圈,在主屋旁边看见半扇虚掩着的小门。原本该是一扇门,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人使用,亦或者是对此处并不在意,小门的上半部分被钉死在墙上,下半部分做了可以滑动抽拉的活板,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饲养了什么小动物留出的食槽。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样的活板门有点太小了,但对继国岩胜来说刚刚好。他好奇地探头进去,却见穿着旧旧的红色单衣的继国缘一,盘腿坐在明显有些陈旧的床褥上,看着墙上一处甚至算不上窗户的通风口发呆。

继国岩胜趴在门边,敲了敲老旧的门框,上面似乎撒落了一些细碎的木屑。他一边拍拍身上的木屑,一边笑容灿烂地看向弟弟:“缘一,哥哥来找你玩了!”

继国缘一把视线从通风口移开,看向门口那明媚的笑容。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不会对他恶语相向,不会冷眼,不会忽视的人。

哥哥……

继国缘一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有了一瞬间的空洞。

朱乃对继国缘一的教育聚焦在让他理解父亲,不要怨恨父亲,让他藏拙,让他和兄长和睦相处,让他降低在家中的存在感……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个家,在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手里活下来。运气好的话,未来还能在那个被称作“兄长”的人手里活下来。

继国缘一很早就明白,他是不被期待的孩子,他的存在给家人带来了困扰——他知道母亲很爱父亲;因为自己的原因被父亲软禁在小院子里,难得一见;他见过母亲深夜悄悄落泪,也见过母亲望着院门方向失神。他知道母亲是难过的,所以他听话,只有这样才能让母亲少一点困扰。

他对自己既定的命运并没有多么在乎,这个家里,除了母亲,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去留……

应该……吧?

继国岩胜的出现其实是颠覆了继国缘一的认知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思考,那个骑在院墙上东张西望,身体高度紧张,体温还在逐渐降低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兄长吗?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的那个位置,如果摔下来,一定会受伤,所以继国缘一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个厚一点的软垫铺在下面——上面的人居然没有发现,有点呆,不确定再看看。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下来之后的兄长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便是丫鬟仆从,看在母亲的关系上对自己虽不至于多么差,但也是冷漠无视居多;他一度认为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直到兄长带着温暖的笑容闯进这个封闭的小小世界。

第一次,也许是心血来潮。但当听说兄长因为这件事被父亲责罚,继国缘一还是忍不住担心。

第二次,也许还带着新鲜感。母亲有意让两兄弟多接触,继国缘一好像看到了兄长更多真实的样子。

第三次,当兄长出现在院墙之外,继国缘一就已经知晓。他紧盯着那个挪动的小小身影,提前过去迎接。他没有开口,但心里已经呼唤了无数遍“哥哥”。

第四次……

第五次……

兄长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伤,尤其是膝盖,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痛苦,反而是数年如一日的温柔笑容。

原来有哥哥,是这么美好的感受……

“缘一,你在听吗?”

手被抓着摇晃惊醒,继国缘一看向面前的继国岩胜,那张放大了的笑脸,和他捧在掌心的,一枚精心打磨的崭新的木笛。

是……送给我的吗?

继国缘一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接,摸到手里还能感受到削开的木头纹理。

“缘一不会说话也没关系,只要吹响笛子,哥哥就会来陪你。有哥哥在,缘一就不孤单了。”

哥哥……

笑的好漂亮。

继国缘一伸手轻轻摸了摸哥哥的脸,看到他脸上的惊喜,眨了眨眼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脸上也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有哥哥真好。

继国岩胜用油纸包了些好吃的点心果子藏在怀里,拿出来塞给继国缘一。

“这是给你和妈妈的,等过段时间我可能没办法经常过来,不过我会努力的!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住在一起玩!”

继国缘一轻轻摸了摸哥哥脸上还未消退的红肿。他看到破裂的血管正在一点点缓慢地修复,那一定很痛,可是哥哥毫不在意的样子。

好想能和哥哥一直待在一起啊。

但是哥哥会为此受更多的伤,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继国缘一看着牵着他的手跑进院子的继国岩胜,有一点困惑,但更多的还是来自同龄玩伴的共鸣和欣喜。

兄弟俩坐在玉兰树下,继国缘一手里捏着木笛凑到唇边,吹出不成曲调的杂音;继国岩胜托腮坐在旁边看着他,并没有因为这声音毫无章法就嫌弃,反而是一直夸夸。

“缘一好棒,以后我们就用笛子的声音当做暗号吧!”

他好快乐,他们都好快乐。

眼眸中倒映着的,是美好的能够刻入灵魂的笑颜。

当继国岩胜借着逐渐升起的月光偷溜回自己的住处,却总觉得自己这里的仆从神色各异,好像藏着什么事。但当自己想要细细查问,却又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奇怪的是,从那天开始,妈妈和弟弟院子的门并不是一直紧闭着了。偶尔经过,能看到大门半开着,从门缝里能看到继国缘一紧靠着母亲,端得一副母子情深的画卷。

继国岩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趁着休息的日子,偷偷带了一副双六棋,跑去小院手把手教继国缘一下棋。两个孩子一度玩到太阳落山,这副棋也留在了母亲的小院,等待下一次兄弟俩再聚。

好幸福,父亲的责罚也少了很多。校场上偶尔能看到父亲的身影,站在云下先生身边,看着继国岩胜的进步,带着赞许将他叫去书房交谈,言谈间尽是对自己培养的未来家主的期望。

要更努力,要变强,要让父亲为我骄傲。

继国岩胜这么告诉自己。

我会是最完美的继承人,是家族新生代中最有价值的存在。我将在未来接过家族的重担,让继国家更加繁荣。

继国岩胜毫不怀疑,自己会做到这一点。

春风再一次吹过大地,妈妈院子里的玉兰树开满了洁白的花。在芬芳的气息中,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兄弟俩度过了他们的七岁生辰。

继国咎似乎忘记了自己对妻子和小儿子的禁令,又或者选择性忽视了他们。连带着继国岩胜一有空就去找他们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朱乃和继国缘一离开那处小院,只要不出现在外人面前,继国咎就只当无事发生。

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有些观念也可以被时光和亲情融化。

这样真好。

“缘一,你在这里等哥哥,等今天的课业结束了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继国岩胜让继国缘一坐在校场边缘的台阶上。在缘一的手里摆弄着一只粗糙的油纸糊的风筝,是前一天晚上兄弟俩一起找来材料做的,图案像是一团软乎乎的大蒲公英。

云下先生对继国家内部关于继承人的谋算不感兴趣,加上继国岩胜是个不错的学生,练习刻苦,尊师重道,于武学上的资质也不错,也就默许了继国缘一的存在,开始了今日的授课。

过去几年,继国岩胜不断的刻苦练习,提高身体素质,让自己的身体机能足够适应越来越多的训练。如今已经可以和云下先生浅过两招,虽然始终达不到战胜的境界,但每一日都能感觉到进步。

今日也不例外。

继国岩胜握紧手中木刀,与云下先生模拟对战几乎用尽学过的全部招式,在战斗中汲取经验;打了一下午,输了一下午,满身大汗,酣畅淋漓。

“今日不错,去休息吧。”

继国岩胜胸口起伏,显然用了大力气;不过这显然比不上先生的赞赏。恭敬行礼过后,将木刀放回刀架,与先生告别,雀跃跑去校场边,拉住继国缘一的手。

“缘一,哥哥下学了,我们去玩吧!”

继国缘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继国岩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起身离开校场。

继国缘一很乖地抓着风筝跟着,两人来到宅邸的后花园。借着傍晚的风,胖乎乎的蒲公英风筝从手中升起;两人一起抓着线,抬头看着风筝的位置,一点点松手放飞。

不会散开的蒲公英,飘在头顶,涂的颜色很浅,飞高一点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只有手中风筝线上传来的拉力,告诉着地上的人自己没有飞远。

继国岩胜目不转睛盯着空中那个越来越小的点。准备的线够长,不过放飞的越高,风筝线上传来的力量就越大,慢慢的开始有点割手。因为弟弟没受过训练,所以继国岩胜让缘一用手包着自己的手,这样既有体验感,又不会伤到他的掌心。

“缘一你看,风筝飞的好高好远,我们两个真厉害。”

继国岩胜转过头,向弟弟分享他的喜悦,却发现紧握着自己手的继国缘一,正用清澈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缘一?怎么了?”

继国缘一的脸上是乖巧甜美的笑容,很好看,小太阳一样暖暖的。只是紧接着,继国岩胜就无心欣赏弟弟的笑颜了。

“兄长的愿望是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吗?”

继国岩胜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发出类似“啊……”的一点气音。随后继国缘一再次开口。

“那我就做天下第二的剑士吧。”

……什么?

继国岩胜不知道是该惊讶弟弟居然会说话了,还是该叹息弟弟有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缘一或许不知道,但自己是听说过的,缘一到了十岁就要被送去家族最偏远的旁支,就算是生活都会变得很艰难,更不可能有什么成为剑士的机会了。

况且……缘一这样喜欢黏着妈妈的孩子,也根本不适合成为独当一面的剑士吧。还是好好待在羽翼的庇护下,安稳一生比较好

继国岩胜想得更远了些。或许弟弟未来也没有那么惨,等到自己继承家主之位,一定要把缘一重新接回来。继国岩胜才不相信什么不祥之兆,他只知道缘一是他的弟弟,很乖很乖的弟弟。他会用自己的能力向家族证明,所谓的“不祥”不过是迷信的无稽之谈!

只是即便心里如此想,此时此刻,继国岩胜也并不想打击缘一的自信心。

他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摸摸继国缘一的脑袋。

“嗯,那我们一起努力,哥哥等着你和我并肩的那一天。”

虽然不太可能有那一天。继国岩胜在心里想。

不过继国缘一只是个仰慕兄长的孩子,他不会读心术,也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得到了兄长的肯定,他笑得很开心,小手攥紧了哥哥的手,滚烫的掌心仿佛灼烧过继国岩胜的手掌。

继国岩胜恍然惊觉,手中的风筝线骤然绷紧,就在这一瞬间断开,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继国缘一发现了异样,立马翻过兄长的手,看到血痕就跑去找药。继国岩胜看着掌心那一线逐渐渗出血珠的伤口,有些恍惚。

风筝线断了,蒲公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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