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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山卯月(下)

如月没能及时解析出姐姐眼神里的复杂,只喃喃道:“鹿见啊……”

在奈良城,鹿见暂住在能登川以南,院子大小适中、装潢雅致、清幽安静,他说院子主人同他一见如故,他们又恰好有出门远行的计划,便将宅院托付给他看管,也允他在此传教。

青山如月不大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面的房间全都门窗紧闭,甚至窗户纸前还蒙上了布头,透不进一丝光,显得昏暗又阴森。

屋内仅有一盆炭火照明,鹿见说他们新火教奉“火”为神,在黑暗中燃火以体现“火”神圣的地位,所以才布置成这样,请大家勿怪。

听上去还挺合理。

如月此前从未听说过新火教,她也不信神佛,人家的教义是怎样的她管不着,只是下一刻众目睽睽下她说了一句堪称冒犯的话:

“母亲,室内燃碳不通风,吸多了碳气会中毒的。”

她还是那个会当着主人家面说这里没打扫干净的青山如月。

室内教众的视线瞬间收拢到他们身上,娑臣觉得如芒在背,然而她双手抱着青山文月,一时之间没能捂住如月的嘴。

娑臣尴尬极了,反观如月倒是没有半点感受,她不在意别人看不看她,又以怎样的目光看待她。

可看到娑臣的脸色,如月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她不爱听的话,这句话不该在此情此景下出口,可这回跟健康有关,她没忍耐。

“母亲…”如月抬高手拽了拽娑臣的留袖,音色弱弱。

尴尬来得太突然,娑臣没能及时应对,一声轻笑打破了室内趋于凝滞的空气,“拯救”了娑臣的窘迫。

这声笑是鹿见发出的。

如月的冒犯,最不在意的竟然是他。

他虹色的眼睛笑得眯起。

屋内的氛围轻松了起来,教众皆道教主心胸宽广,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鹿见笑着唤来侍奉他的女信徒,让她带着如月去别处,娑臣让随行的老女佣抱着文月同如月一道儿走,看来也是怕炭火气有碍于他的身体。

如月照顾好弟弟,她叮嘱。如月点点头应下。

她被带去的屋子被用作书屋,架子上摆着许多书,如月想让女信徒帮她拉开窗户,却被拒绝。

她撇撇嘴,挑了册书就着烛光杀时间。

鹿见虽总是笑着,方才也没有追究她的“失礼”,但她不认为这是他和蔼亲切。

他只有皮相在笑,他的那双眼睛再“悲天悯人”,也无法带来任何触动。

如果不是因为读到一册她感兴趣的书,她不会第二次踏入这座宅院。

那本书来自阿蘭陀*,从批注来看是本医书。

德川将军闭关锁国,如今只与清王朝与阿蘭陀通商,舶来品都是稀缺物品,更显这本书的难得。

青山如月阅览速度向来是快的,三百来页的一册书她原本只要一下午就能看完,而这册书她之所以读得慢,则是因为她完全没接触过和蘭的语言。

她打算花三日背书,然后再寻找资料慢慢理解。

她记住那些长得像蝌蚪的文字的字形,回去默写。

第一天下午,她的进展为三分之一。

第二日娑臣不再是下午出门,而是一大清早就赶去了。看来鹿见那人将她哄得开心,也好,那她努努力今天把剩下的三分之二背完,然后就再也不要同鹿见接触。

昨日下午她离开过一次书房,再回来时无人引路,她记性好自然不是不记得路,只是屋内的熏香味太重,走廊尽头那处犹甚,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熏这么多香,供奉的香火气也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手搭上最里头房间的门,打算拉开。

才摸上门缝,就被按住了肩膀——

她猝然收手。

“你,叫什么名字?”

鹿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自己竟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她收起自己受到跳吓的惊慌反应,面无异色地对答:

“如月。”

“如月……如月,嗯,如月。”

如月蹙着眉,听她的名字在他舌尖转了几圈。

“你想进去这里面吗?”

明明他的语气温柔,却无端听出一抹危险来。

如月没答,只是转头望了那间房一眼。

“小如月想进去的话……”

他点了下她的鼻尖。

“……现在还不行哦。”

“如果……”

这是要讲条件了,可如月一点都不想知道,于是赶忙拦住他的话:

“我回书斋了。”

她扭头走得毫无留恋,身后传来鹿见低低的笑声。

走至无人处,她抬手细看,只见白嫩的食指指腹如今有道红黑的细线。

这是方才手抵住拉门,软肉嵌进门缝里带出来的。

是血,还新鲜。

这个鹿见行事诡异。

餐后,他让教众冥想,而他本该陪着的,却偷溜来了书屋。

今日多云,外头时晴时阴,他踩着阴影关上如月悄咪咪拉开的一条细窗户缝,确认光透不进来之后才坐下。

烛火隔在他们二人中间跳动。

鹿见伸了伸头,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书,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洋文,饶有兴致地问她:“小如月看得懂吗?”

“不懂。”如月诚实摇头。

“那你还看?”

“我现在看不懂,不代表我十日后依旧不懂。”

听到她的答案,鹿见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前仰后合、需得捧腹的程度。

如月:?

她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多时间学和蘭语,别人听了大抵会觉得狂妄,也会有人不信,但笑成这样的却从来没有。

“哈哈哈!”他使劲拍着膝头,仿佛听到的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小如月~”

他擦啦一声打开一把铁折扇,扇页的刻痕连起来组成一副莲花图。

“呐小如月,我带你去见那位大人吧,你这样聪明,是你的话一定会被那位大人选中的。”

那位大人、选中……

如月听出关键点,可鹿见三言两语说得模糊,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如月不理他,继续背书。

他自言自语的技能拉满,就算没人搭理,也能自说自话下去。

“小如月,你跟我很像的,都觉得外面那帮人蠢透了对吧?”

“你若是被那位大人选中,定能让那位大人满意。”

“我啊,小如月,我可从来没有让那位大人失望过哦。”

“所以啊,小如月……”

“鹿见大人,教众在找您了。”

书斋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不是昨日给她引路的那一位。

“啧啧。好可惜,我还没与小如月说完呢。”他收扇,“呵呵,不过也不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对于鹿见临走还要捻捻她发丝的行为,如月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

她抽出手绢抹拭了一下左腮,那是方才鹿见耍她头发时被他手背碰到的地方。

不同于寻常的冰凉。

回到家一饭食完,如月轻手轻脚地放下碗筷,饶是如此,碗底与桌面还是磕出了一丝声响。

这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让原本正在交谈的青山夫妇同时望向她。

“我吃好了。”

如月顶着他俩的目光,没有任何不适。

往常她吃完饭便该去沐浴洗漱,然后睡下,但今日她坐在原地未动。

娑臣并不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自己暂时没有心思关照自己的二女儿,她还要跟夫君说儿子的得救之法——

“如月快去洗漱睡觉吧,明日一大早还得去拜见教主大人呢。”

如月并没有照做。

“母亲,不去见他了,不行吗?”

娑臣的秀眉蹙了起来。

她儿子的体质脆弱成那样,医者都说要等一个天命,如今新火教主就有可能是这个“天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抓住。

“如月,不可对教主大人不敬。”娑臣嗔怪道。

“可是,那个人好奇怪……”

她知道说服人是要列举理由的,方才娑臣拦她的话拦得太快,她没反应过来。

门缝里的血、鹿见肌肤冰凉的触感、他那一番古怪的邀约,还有“那位大人”……诸多细节,她有条不紊地阐述。

听完她的担忧,青山夫妇仅以一声轻笑应对。

有些教派用鸡血驱邪,有些人天生容易手凉脚凉,鹿见的邀约定是看中了如月的天赋想将她引为圣女,而他所说的“那位大人”必定就是新火教的神主啦……他们称如月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让她平时少看些志怪小说吧,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他们说,她自认为的“真相”,便让她看到的一切都成为了佐证“真相”的证据。

这是一种固执己见。

那你们也没什么两样……

如月望着两人脸上轻松的神情,一时无言。

好吧,事实是他们的反驳站得住脚,至少逻辑上能够自洽,除了他们认为鹿见一定能治好文月这一点,其余她没什么好争辩的。

“母亲……”她语调中的底气没有一开始那般足了。

“如月,”娑臣的表情严肃起来,轻轻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不容置疑道,“那人是文月的希望。”

他不是——

有那么一个瞬间,如月想要冲动地、毫无根据地辩驳。

那谁是?

这个提问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是她吗?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几个月前就开始实施,她原本喜爱的志怪小说、风俗游记如今都给医书让了位。

她想试着治好青山文月。

或许几十年之后,她读完了无数的医书,见过了无数的病症,技艺变得娴熟,成为比现在的神医更加货真价实的医师,她就能治好青山文月的先天体弱。

然而这几十年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青山文月等不起。

一个她自己都看不到结果的承诺,又要她如何开口,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救他。

如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听闻最近近畿一带拐子猖獗,母亲若是出门还是多带点武侍,以防万一。”

劝说失败了,她只能退让。

又几日,娑臣带着文月去见鹿见,无事发生,平静得像是春日的微风,就连如月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惨剧却在下一刻“翩然而至”。

收敛尸骨、扎花圈、守夜式、法事、告别式都是由如月督办、管家执行的……当时能办事的主人家只剩如月一个——姐姐尚在京都,父亲因痛失爱妻与爱子,日日夜夜借酒浇愁,别说做事情了,连交流也难。

好在管家能干,如月只要点个头批准就行了,不然娑臣和文月的这场葬礼可能都办不下来。

卯月远在京都接到消息,立马往家里赶,赶上了最后的告别式吊唁。

娑臣与文月下葬,出席的众宾客散去,青山家陷入一片死寂。

再之后,就是如月被父亲逮住,承受他无处宣泄的怒火。

青山如月一语成谶,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结果。

他说,都是因为如月这个孩子抢走了太多的福气,才害得母亲与弟弟枉死,留着她还不知道以后会为青山家带来多少灾祸呢。

青山卯月极力阻止、据理力争,恰在此时管家拿着小松先生的书信前来。

——“对,没错,遊郭!!”

如月瞥见他愈发癫狂的笑意,心中默想心疾演化成脑疾该如何医治。

——“把她卖到遊郭去,这样青山家被她夺走的气运就能找回来了!”

他抓住卯月的上臂、兴奋地讲,似是在愉悦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要将这个害死他妻儿的妖女送进花柳之地磋磨!

卯月被他吓到,恐惧地颤了颤肩膀。

“父亲……”

她音调也有些抖,透露出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她双唇嗫嚅,还想要继续为妹妹争取,却是如月——被无端忌恨的这个女孩本身先开了口:

“我会去遊郭。”

“如月!!”

青山卯月眼里,口吻里,表情里乃至头发丝都写满了不赞同。

却见这个一向比成年人都聪颖冷静的妹妹冲着她摇了摇头。

父亲目前的状态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解,她们都知道的。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至少如月是这么想的。

“你知不知道吉原遊郭是什么地方!”

青山卯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妹妹,她定是不了解遊郭,不了解遊女,才会在听到父亲那个疯狂的决定时笑得这样轻描淡写。

“有什么好笑的?”

她气急。

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家,她的家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望着如月脸上两个未消的梨涡,她深深地不解。

青山家的小姐也好,吉原遊郭的遊女也好,于青山如月来讲不过身份的转变,她只是年岁尚小、羽翼未丰,所以才会处处受掌权者的制肘。

世间行业职种那么多,遊女不过是其一罢了,虽然她们工作的方式有些特殊,是用自己的身体,但以肉.体换财帛,也算是公平的交易。

青山如月并没有对旁人眼中自己悲惨的未来表现得很悲观,因为她相信自己,就算一开始不得不忍耐,终有一天她也可以脱离她不乐意所在的地方。

她一向只信努力,而不信天命。

母亲的死,父亲的豹变,令她很难过没错,但今天青山卯月替她说话、站出来保护她了——这个发现令她有些小开心,开心和难过的情绪是并不矛盾、可以并行的。

她的这个姐姐啊,会拿来自己解不开的鲁班锁让她解,会趁着娑臣不注意悄悄往她嘴里塞一块琥珀糖,会将自己喜欢的人偶大方地让给她……

曾经,她是这样的喜爱过她。

可后来她见到卯月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后面她甚至只能在课中与饭时见到她。有一次放课,她发现了卯月望向她的那个眼神无比冰冷,她有被刺到。

她不懂这个改变源自何种缘由,为了想明白,她花了一整天坐在院子里思考,连饭也没顾上吃。

这是她第一次,从情绪感知到冷暖。

三岁半的孩子读二十四岁的书,她此前未觉得有什么,因为她生来如此,父母的夸赞她尽数收下,因为她觉得自己当得起。

她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但可能在别人眼中还是太过火了。

之后她一直压抑约束自己的行动,可青山卯月还是没能变回从前那样同她亲近。

她好像永远的失去她了……

所以这回卯月愿意挺身而出,这让如月很是触动。

“我写了封信,你带着,去吉原找小松先生,他是父母亲的旧友,又承恩于青山家,会好好照顾你的。”

青山家宅的后门处,卯月替他们送行。

她将一份手书塞到她襟内,又替她理了理领口。

“可父亲的意思是……”

把她卖掉啊。

“父亲那边,我来周旋。母亲与弟弟那样惨,他只是一时没能想开罢了。你不要怕,去找小松先生,在吉原住一段时日,等父亲恢复正常了,我就来接你。”

“听到没有,别轴,去找小松先生。”

钻进她耳中的字句暖暖的,那偶尔投射向她的冰冷眼神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之前,她以为青山家只有卯月不把她当家人,而现在,她的家人就只剩下这个姐姐了。

“好,都听姐姐的。”

她收敛住自己难以接近的棱角,乖顺地应着好。

她和清坐上马车,左卫门驾车,一声皮鞭抽过马尻,轮子开始转动。

行出十来米,青山卯月蓦地追了两步大声追问:

“你是如何得知吉原遊郭的,你以前都在看些什么书?!”

一晃已经九年了啊……

“鹿见么,这应当不是他的本名,他对这个名字也不熟悉,像是临时取的,女侍喊他‘教主’时,听到第一个音他就有所反应,而这个名字全部说完后他才会作出反应。所以姐姐不要拘泥于新火教一个叫鹿见的教主,这人名教名大抵都是假的。

“不过可以往某教宗教主的方向去寻找,他对如何主持教会、如何宣讲教义、如何安抚教徒这些都做得熟稔,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都以这一身份行事。或者也有可能是长期以教主身份行骗的欺诈师。

“他有一把铁扇,是他的随身之物,扇面刻着一副莲花图。他偏爱人类女性做食物。其实他那双七色的眼睛是最明显的特征,这太罕见了,若是哪个地方出了这样一个人,定会有传闻,只不过天地宽广,又通讯不便,所以要翻他出来才困难了些,唔……姐姐,‘鬼’这种生物,是不是相当长寿?”

“它们不老不灭,只惧阳光。”

“这样啊……难怪长着这样一双眼睛却这么不好找。他变鬼可能已经相当漫长的年岁了,这让他们的教宗变得相对封闭,教徒们低调而稳定,毋须再拿他们教主那双眼睛做宣传。他存在本身,就是他们信奉的神主。”

“对了,‘鬼’除了速度和力量过于超凡之外,能否使用异术?”

听如月讲出“异术”这个词,青山卯月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诧,“鹿见”印刻进她脑海的那段记忆里,她甚至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怪人,还在“人”的范畴,这次吉原的这只“鬼”,从仓田的描述来看也没有特殊的能力,而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鬼就能判断出用阳光杀死它们。

天才,真可怕。

“有,有些力量强大的鬼有异能,我们称之为‘血鬼术’。”

“鹿见大抵就会血鬼术了,我偷偷去看过那些剩下的男性尸体,有几具并非死于失血,相反,那拦腰截断的割伤是死后造成的。他们面部肿胀、唇色绀紫,如果不是死于中毒,就是死于窒息。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肺部都被冻住了。”

如月将自己检查的过程一语带过,说明得模糊,卯月也不愿意细想,她怕自己忍不住问,她的“偷偷看”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是不是还揣着刀去划拉了两下。

“姐姐,他很危险,你要当心。”

如月有些担忧,却将后面阻拦的话语咽下。

她其实想问卯月,咱能不能别想什么报仇了?

或许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有些冷漠,杀母之仇说放下就放下,可对她来讲,死去的人远没有还活着的人重要。

只是她不想替卯月做决定。

“好,我会的。”

“说起来,姐姐,吉原前几日也闹‘鬼’了。”

“嗯,我知道。前几天的事我已经听仓田先生说了。”

如月露出一个意外的眼神,卯月同她解释:

“我和他曾在江户城萍水相逢,也不是多么遥远的旧事,就堪堪今年初头。那夜我追着鬼,他运气不好迎头撞上,好在我追得紧,他才没命丧鬼爪。

“他那时便见过鬼了,这回吉原出事,他便联想到了那时的遭遇,书信一份把我喊来谈日后能不能雇我保护吉原的平安。我拒绝了,不过今后可以将吉原纳入巡察范围。”

好吧,所以姐姐会来吉原,压根儿不是来看她的,而是被宗次郎请来的。

啧啧。

如月唇角的肌肉微动,瘪了瘪嘴。

卯月看见了,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妹妹还有表情这么生动的时刻,她过去几乎要以为她的面无表情是一种病了。

她伸出手指,揉开她唇边紧绷的肌肉。

“如月,父亲的告别式已经结束了,他跟母亲葬在一起。如今青山家的产业暂时由叔父打理,你以后可以慢慢把青山堂接手过来……”

青山卯月的声音放轻放柔。

恰有一阵风吹起,摇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附和着她温柔的嗓音:

“如月,回家去吧。”

过去的九年她没有来接她归家,这说明——至死,她们的生父都未曾放下对她蛮不讲理的仇视。

愤她欲死,他们父女竟这样可笑地走到了尽头。

“姐姐,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可吉原这地方终究是……”

“姐姐,”如月打断她,“鹿见实在是太危险了,咱们不寻他报仇了,好不好?”

“不行,我……”

卯月一顿,灵光一闪、茅塞顿开,终于知道如月为何这样发言了,自己原是搭上了她的套路。

这样的对答,不仅传达了自己的拒绝,还让她也体会了一番那种不乐意的心情。

谁也别替谁做决定。

“嘎嘎——北北西,北北西,有鬼出没,请迅速前往!”

“北北西,北北西……”

一只乌鸦飞过来,在两人的头顶盘旋。

“要走了么?”

“我要走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而后姐妹相视一笑。

“我要走了。”

“姐姐保重。”

“你也是。”

这是她对她,微不足道的祝福。

夏风是好,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蘭陀/和蘭:荷兰。

#交代一下如月妹子的前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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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山卯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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