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大人破天荒地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少女,在鬼杀队内部传开了。
实力强悍,沉默寡言,冷淡,这是鬼杀队众人对水柱大人的评价。
有好事者去蝶屋瞎逛了一圈,神色恍惚地回来,和同伴说,那个姑娘生的太漂亮了。
同伴惊奇,还要继续问时候,身边一个人影走过。
是抱着日轮刀,面无表情的水柱大人。
这种事为什么会遭到大家的讨论。富冈义勇不解,救助普通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把伤者带回蝶屋,这在鬼杀队也不是第一回,甚至他的同伴也常常这么做。
“……”
水柱大人站在路边思考。
去蝶屋拿一些绷带吧。终于,水柱大人思考完毕,顺利地转身,朝着蝶屋走去。
蝶屋还是和往日一样热闹,小姑娘们说说笑笑着,阳光倾泻下来,富冈义勇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屋檐下的纤弱身影。
她穿着病患的白色衬衣长裤,肩膀薄薄的一片,垂着脑袋,黑色的头发挽起,碎发落在脸侧,正一板一眼地叠着衣服。
是晾好了的病患服,她身边还有乱糟糟的一堆,另一边是已经叠了七八件的病患服。
阳光落在她膝盖上,这几天的修养让她的脸色好了许多,如果说那天夜里,她是被雨水打湿的蒲公英,那现在,她就像是陈列在精致壁橱上,脆弱的白瓷娃娃。
察觉到有人看她,怜子抬起脸,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很是惊喜的样子:“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称呼变了。
他原本站得有些远的。
听到少女的声音后,就自发地迈步过去了。
他记得怜子话很多,但是不会吵,她说话温声细语,听起来很舒服。
“自从义勇先生带我来到这里,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呢……”怜子眉眼弯弯说着,语气轻柔,但是她心里有些紧张,如果这次谈话无法让富冈义勇对她留下印象,那她只能换个目标了。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说话很有技巧,总能和富冈义勇玩起你问我答的游戏,偶尔低头,把叠好的病患服放在一边,那纤细的手指很好看,按在同样浅色的布料上,曾经被虐待留下的伤疤就格外明显了。
富冈义勇站在旁边,低头看着,忽然说了一句和你问我答不相干的话:“为什么不涂药?”
一句难得的,正常关心的话语。或许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怜子脸上笑了笑,顺着他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说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伤痕了,医生的药也不会见效这么快呢,义勇先生到蝶屋这边,是受伤了吗?”她说着,仰起脑袋,面庞染上紧张,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富冈义勇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蝶屋是拿绷带的了。
“没有。”他回答了怜子。
然后:“我走了。”
如果换个人,恐怕以为是哪句话惹了他不开心,才这样中止了聊天。
怜子脸上笑意微敛,在富冈义勇转身之前,接上了他那句要离开的话:“义勇先生会经常来蝶屋吗?”
“没必要。”富冈义勇脚步顿住,侧着身,说道。
他没有受伤,蝶屋这边伤者常常有,还是不要麻烦医生了……再想个别的理由也好,一会去拿绷带,只拿一点算了。
青年的手搭在腰间日轮刀的刀柄上,下意识摩挲了一下。
“义勇先生就为了来看望我,可以吗?”
富冈义勇摩挲日轮刀刀柄的动作一顿,他回眸,对上那双浅色眼眸,顿了一秒,好似被烫到一般,又转过头去。
看望伤者吗?
“嗯。”
他迈步离开。
怜子看着那个拼色羽织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微微抿唇。
她不确定这次谈话的效果是怎么样的,至少从刚才来看,富冈义勇很是喜欢和他聊天的人,虽然回答很简短,但却是有问必答。
鬼杀队的柱很忙碌,前不久刚刚死去一位柱,沉重的乌云笼罩在鬼杀队的上空,过去了数月才有些好转。
水柱带回来一个少女的事情,成了别无选择的谈资。
接下来数日,蝶屋的小姑娘们也发觉了不对劲,怎么水柱大人每天雷打不动地过来?
但是水柱大人那张脸上根本看不出其他意思啊!
坦然而冷淡。
大概高兴的只有灶门炭治郎。
蝶屋大多数是小姑娘,没什么心眼,只有其中一个小姑娘,打量着怜子,眸中有些不悦。
怜子也看向她,抿唇露出个笑容,那小姑娘躲闪地挪开目光。
这群小姑娘心地不坏,比起花街那些人,可要好太多了。
怜子搬出病房,分配到了一个小房间,是她熟悉的和室风格。她仍然每天去医生那边喝药,然后帮忙做一些不重的工作,叠衣服,打扫地面之类的。
那些工作比起远藤小姐故意磋磨她的那些活计可要轻松太多。
怜子就愈发想要留在这里。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在置屋的时候,她总畏缩着,蜷着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别扭,脸上总脏兮兮,没人会注意到她,除了一次偶然发现了她灰尘下真面目的远藤小姐。
怜子今年该十六岁了,但是她此前谎报给老板娘是十三岁,身体缩着,看着也不奇怪,到了蝶屋,她的肩膀就打开了,身形一下子拔高了些许,再到游郭,恐怕连日日磋磨她的远藤小姐都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不……远藤小姐大概已经被食人鬼杀了。
怜子在蝶屋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和富冈义勇聊天,以及让灶门炭治郎确信她是一个可怜人。
那个少年的直觉很敏锐,一次迟疑的眼神,怜子心里就敲响了警铃。
她开始主动和灶门炭治郎搭话。
然后得知了这人为什么能察觉到她的真实想法了。
……竟然是嗅觉。
真是荒谬。
怜子眉眼带着笑意,语气惊奇,和她一闪而过的想法达成了微妙的重合,并没有引起灶门炭治郎的注意。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这不算什么。
“依靠这样厉害的嗅觉,就能找到更多的鬼,帮助更多的人,炭治郎很厉害。”
受到夸赞,脸红是正常的,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更努力训练,保护更多人。
“义勇先生来了,”身边少女发现了什么,蓦然起身,低头对灶门炭治郎笑了笑,“和你聊天很开心,炭治郎。”
然后朝着自蝶屋门口走入的富冈义勇去了。
灶门炭治郎一愣,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怜子和其他护理师小姑娘一样,穿着长袖长裙,裙子是白色的,腰带却是纯黑色,绑得似乎有些紧,那线条一下子就凹下去了。
她的背直直的,脖子也长,总是挽着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丸子头。
少女和水柱大人到了蝶屋外说话。
富冈义勇看着她,耳边是她欣喜的话语,蝶屋的事情总共也就那么些,她总能找到新奇的——对于她来说,她还会提一些曾经在置屋的事情,很少,却足以牵动听者心神。
怜子还会和他说鬼杀队的事情。
一味的交代自己的事情,很容易露出破绽,怜子很清楚,也小心翼翼把握着卖惨的度。
有了共同话题,男人才会把你放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
这些天她和炭治郎搭话也不是一味的示弱,她打听着鬼杀队的事情。
富冈义勇垂下眼,忽然说道:“炭治郎是个好人。”
怜子的话语顿住,茫然地看他。
她脑中疯狂分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面上却盈盈笑着,歪了歪脑袋,轻声:“是呢,他很照顾大家。”
“我向他打听了许多义勇先生的事情。”
富冈义勇:“……”
他低头,难得主动对上了那双浅色眸子,踟蹰了一下。
按照他以前,他会给出一句“没必要”,炭治郎天赋异禀,肯定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水柱。
怜子和炭治郎交好……日后炭治郎也会照顾她。
但是。
现在,他才是水柱。
所以富冈义勇停顿了片刻,开口:“为什么?”
他们每天都能见面,为什么怜子不直接问他,他从来不会撒谎。
怜子仰着脑袋,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对了,这个年纪的人,长得很快,过不了多久,怜子就会更漂亮。
她静静地望入那双深蓝色如同海水,又似无尽湖底的眼眸,轻声说起了另一件事:“小奈穗她们之前问我,我姓什么,因为大家都有姓,唯独我只说我叫怜子。”
富冈义勇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怜子笃定,这个人又有些走神了。
不过这没什么,稍微走神,会让她接下来的话语,更具冲击力。
“再过两年,怜子也该嫁人了,到时候总会更改姓氏,以前的姓氏有或无,又有什么干系?”
富冈义勇一怔。
他这次反应诡异的快:“你可以待在蝶屋。”
怜子却摇头,移开了眸子,脑袋微微垂下,露出一截脆弱白皙的后颈,语气也惆怅:“哪有这样的,义勇先生和鬼杀队庇护我,我的内心惭愧,长久待下去,只会让我的心更加煎熬,等身子好些了,我就离开鬼杀队……”
“你是稀血。”富冈义勇第一次打断了她。
稀血的气味能飘出很远,也难怪那夜里,哪怕下着雨也有食人鬼进入游郭。
“我已经知道稀血是什么了。”片刻的静默后,少女低声说道,“蝶屋是最安全的地方。”
富冈义勇的手,又按在了自己的日轮刀刀柄上,他的指尖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茫然。
既然知道蝶屋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离开?
食人鬼愈发猖獗,她的处境比蝶屋危险一万倍。
而且,离开了蝶屋,她要去哪里?她说家里人虐待她,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摩挲日轮刀刀柄的动作顿下。
“你要去哪里?”
水柱大人问。
“去嫁人么?”
怜子惊愕抬头,那眼圈微微红了,睫毛颤抖了几下。
富冈义勇却是眉眼间藏着愠怒,他不知道自己心头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是冷淡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旋即转身,往隔壁的总部走去。
这个鱼鱼气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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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谈婚嫁剑士冷言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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