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悠悠抱着她的草药笔记本，踮着脚绕过堆满坩埚的长桌——笔记本封皮上还沾着糖霜脆饼碎屑。甜悠悠最近总是在寝室偷偷制作麦香饼干，小时候他喜欢吃。包装纸上画着朵歪歪扭扭的蒲公英，是从蜘蛛尾巷就没变过的暗号。
刚开学，霍格沃茨总裹着潮湿的雾气，魔药课教室的石墙沁着微凉。
她刚在赫奇帕奇的座位坐下，就听见斯莱特林长桌那边传来一阵刻意放大的笑声。抬眼望去，卢修斯·马尔福正把一只银质怀表在指尖转得飞快，丝绸衬衫的领口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银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连垂在额前的碎发都透着精心打理的傲慢。他身边围着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目光扫过甜悠悠时，像在打量一块沾了泥的亚麻布。
“看看我们的‘麻瓜小客人’，”卢修斯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几排学生听见，他故意把“麻瓜”两个字咬得很重，“抱着本画满杂草的本子，真以为能熬出像样的魔药？”
身边的斯莱特林学生跟着哄笑起来，甜悠悠攥紧了笔记本的边角，指节泛白。这本子里记满了外婆教她的草药知识——薄荷草能缓解蒸汽灼伤，雏菊根可中和曼德拉草汁液，还有斯内普前几天帮她补充的魔药重点，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
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被卢修斯轻蔑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能把脸埋得更低，假装没听见那些嘲笑。
“安静！”斯拉格霍恩教授推着装满魔药材料的小车走进来，圆脸上堆着笑，“今天我们熬制‘消肿剂’，谁能说出关键材料？”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卢修斯第一个举起手，语气带着炫耀：“教授，是雏菊根、无花果和蚂蟥汁液，而且必须用月光下采摘的雏菊根，麻瓜种的可不行——”他说着，又瞥了甜悠悠一眼，“有些人怕是连雏菊和蒲公英都分不清吧？”
哄笑声再次响起，甜悠悠的眼眶有点发热。她想起昨天草药课上，她还帮室友辨认出了混在雏菊里的毒芹，可现在，却因为“麻瓜出身”被当众羞辱。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掉眼泪时，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斯莱特林长桌后方传来：“马尔福，你似乎忘了，消肿剂的关键不是雏菊根的来源，是熬制时的火候控制。”
所有人都转过头，只见斯内普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校服，额前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握着羽毛笔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卢修斯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反驳他，皱起眉：“斯内普？你是在质疑我？我父亲可是魔法部的重要成员，你懂的还没我一半多。”
“懂不懂，要看能不能解决问题，”斯内普慢慢走到教室中间，正好站在甜悠悠和卢修斯之间，他不算高大，却像一堵薄而硬的墙，把所有恶意都挡在了身后，“她的笔记本里记着，用晒干的雏菊根时，加入一滴薄荷汁能让药效提升三成——这个方法，你在你父亲的藏书里见过吗？”
卢修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逼近斯内普：“你敢维护一个麻瓜？斯莱特林的荣耀都被你丢尽了！”
“斯莱特林的荣耀不是靠贬低别人得来的，”斯内普的声音没提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她的草药笔记比你杂乱的理论有用得多——至少她不会像你一样，上周把狼毒药剂的配方记错，差点让坩埚炸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教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上周魔药课练习时，卢修斯确实因为记错配方搞砸了实验，还差点烫伤同学，只是没人敢当众提起。卢修斯的脸涨成了紫红色，他伸手想推斯内普，却被斯内普侧身躲开。
“怎么？说不过就动手？”斯内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还是说，你除了靠你父亲的名声，什么都不会？”
斯拉格霍恩教授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好了好了，上课呢！卢修斯，你先回座位，斯内普，你也少说两句。”卢修斯狠狠瞪了斯内普一眼，又剜了甜悠悠一下，不甘心地走回座位，只是接下来的实验，他再也没敢抬头看斯内普。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座位，他低头看了甜悠悠一眼，黑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别理他，你的笔记很好。”说完，他便转身走回斯莱特林的座位，只留给甜悠悠一个清瘦的背影。
甜悠悠看着那个背影，心跳突然变得飞快。她又想起两年前在蜘蛛尾巷的废花园，那时的斯内普还只是个瘦弱的小男孩，却在她被流浪狗追赶时，红着脸说出“以后我用魔法保护你”。那时她只当是孩子气的承诺，可刚才他站在她身前，用冷静却坚定的语气反驳卢修斯时，她忽然觉得，这个承诺，他一直记在心里，而且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兑现了。
她悄悄摸了摸笔记本封面，那里还留着斯内普帮她修改笔记时，不小心蹭上的一点淡绿色魔药残渣。刚才的委屈突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暖的感觉，像冬日里喝了一杯热牛奶，从喉咙一直暖到心底。她偷偷抬眼看向斯内普的方向，正好撞见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一样立刻转回头，可甜悠悠却分明看到，他的耳尖悄悄红了，像被夕阳染过的云朵。
下课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甜悠悠收拾东西时，手指碰到了课桌抽屉里一个硬硬的本子。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本崭新的魔药笔记，里面写满了重点，在“消肿剂火候控制”“狼毒药剂常见错误”等地方，还用红墨水画了小星号。扉页上没有名字，只画着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和她笔记本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连花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甜悠悠抱着笔记走到教室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正收拾着自己的坩埚，可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她这边。看到她回头，他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擦坩埚边缘，可嘴角却悄悄向上弯了一下，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小伞。
甜悠悠笑着转过身，把笔记紧紧抱在怀里。走廊里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落在她的裙摆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她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心跳加速，可她隐隐觉得，从蜘蛛尾巷墙角那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开始，从废花园里那盏“荧光闪烁”的微光开始，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改变——像埋在心底的蒲公英种子，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瞬间，悄悄发了芽，正朝着有阳光的方向，慢慢生长。
可脚步刚踏出教室门，那股暖意就掺进了一丝说不清的苦涩。
她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在城堡外的湖边，看到斯内普正拿着一本魔法书，耐心地给莉莉讲解咒语，莉莉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神软得像化开的黄油，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那一刻，甜悠悠攥着笔记的手指猛地收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他会帮她挡卢修斯的刁难，会给她写满重点的笔记，
可他对莉莉，好像是不一样的。
她站在走廊的拐角，看着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脚步顿住了。想追上去说声谢谢的冲动还在，可一丝犹豫却缠上了心头：他对她的好，是因为蜘蛛尾巷的旧情，还是有别的意思？如果她主动靠近，会不会只是自己多想？万一他心里只有莉莉，那她的靠近，会不会变成尴尬的打扰？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笔记本扉页上的蒲公英微微颤动。甜悠悠轻轻叹了口气，把笔记贴在胸口，既盼着下次能早点见到他，又怕再看到他对莉莉笑的模样——这种又想靠近、又怕受伤的心情，像一团缠在一起的蒲公英绒毛，轻轻挠着心尖，让她连往前走一步，都变得格外犹豫。
“西弗，你到底还记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还是只有我被时间困住。”甜悠悠想着，在走廊拐角失神。
【今天也辛苦了，累了就喝杯牛奶休息一下吧[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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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药课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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