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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伦敦往事5

汤姆的寻找新基地计划没能顺利实行,因为第二天早上他们出门后没多久,就遇上了空袭。

一架架飞机轰隆轰隆的从伦敦上空飞过,随着远处第一声爆炸响起,火光冲破天际,伴随着硝烟弥漫,街上的人群开始慌乱逃窜。

“去防空洞!”有人高声喊着,于是人们一股脑地往一个方向冲去。

薇尔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但她也明白,这个时候继续待在街上很危险。汤姆拉着她飞奔进拥挤的人群,凭借身为孩子矮小身段的优势,他们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快躲进了最近的防空洞。

防空洞里到处都是人,人们只是转个身都会碰到对方。入口处还在有人不断涌进来,一声爆炸的巨响传入耳朵,薇尔感觉脚下的地面猛地震了一下。

“那些在天上飞的是什么?麻瓜没有魔法也能让东西飞起来吗?”

“是轰炸机。他们用这个来打仗。”汤姆喘着息说,刚才剧烈的运动让他耗费了不少体力。

“原来麻瓜世界也有战争。”

四周乱哄哄的,两个人甚至要贴到对方耳边说话才能使另一人勉强听清。

薇尔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金发女人奇怪地左顾右盼着,视线在薇尔身上扫过,突然一下子停在薇尔带着的项链上——自从上次项链被偷之后,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薇尔最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这会儿因为跑步时的颠簸从衣领里漏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被她盯着,薇尔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上时,她的眼神明显更惊讶了。

“Vere?”

薇尔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么说,但这个声音却不像是听到的,仿佛是凭空在她脑海里出现的一样。

“你认识我吗?”薇尔很惊讶,对着那个女人说。周围依旧非常嘈杂,但薇尔知道她能听见。

那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我当然知道,我是艾蕾·沃伦,你父亲在霍格沃茨认识的朋友。”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薇尔问。

沃伦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这次是受他嘱托来办一些事情的。这里不适合闲聊,如果你乐意的话,是否愿意来我家里坐坐?”

“但是我们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离开这里。”薇尔说。

“那很简单,”艾蕾说,“抓紧我的手就好。你旁边这个男孩是你的朋友吗?他也要一起吗?”

“是的,他也是一名巫师。但是……请等我向他解释一下。”

“没有问题。”

薇尔转过头去跟汤姆说话:“嘿,汤姆,我要给你说点事情。那边那位夫人是我父亲的朋友,我想问她一些事情,但她坚持邀请我去她家里谈,所以你要一起吗?”

“她也是巫师吗?”汤姆反问。

“嗯……我想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就走吧,总比待在这个猪窝棚一样烂糟糟的地方好。”

“好,现在抓紧我的手,她会带我们离开。”

沃伦拉着他们躲到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去,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他们后,说:“准备好,我们要走了。”

眼前瞬息变幻,几乎下一秒,他们就站到了一间充满了阳光的屋子里。

“多么酷的魔法!”薇尔不由惊叹道。

“你们以后上了学也会学的。”沃伦夫人看向汤姆,“不知道这位小先生该怎么称呼?”

“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汤姆回答。

“好的,汤姆,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沃伦夫人微笑着说。

汤姆敷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夫人。”

薇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布里托斯尔,”沃伦夫人说,“我在麻瓜世界的居住地。”

沃伦夫人从大衣口袋里抽出她的魔杖,在桌子上变出两杯红茶,“那么,汤姆,请你在这里稍事等候,我要跟薇尔单独谈谈。”

沃伦夫人把薇尔带进一间书房,关上了门。

“好了,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沃伦夫人蹲下身,亲切地笑着,像长辈一样慈爱地看着薇尔。

薇尔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一连串地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样问是否合适……但是,夫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留在麻瓜世界?他们是不是正处于危险之中?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我很抱歉,对于这些问题,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沃伦夫人说,“由于他们工作性质的原因,实际上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但是你说他们交给你了一些事情。”

“噢,是的,但那是猫头鹰寄来的信,我并没有见到他们。”

“好吧。”薇尔有点失落,“谢谢您,夫人。我想,我们得回去了,不然孤儿院的管事会罚我们的。”

“但是麻瓜的空袭还没有结束,”沃伦夫人担忧地说,“恐怕你待的那个地方也未必安全。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在这里住几天,等伦敦安全了再回去也不迟。至于你说的那位管事,我想你应该不会怀疑我有办法让她不罚你们吧?”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薇尔愣了愣,她没想到沃伦夫人如此热情,就好像她真的是沃伦夫人的孩子一样。“那太感谢了,夫人。”她感激地说。

“没什么,孩子。”沃伦夫人摸了摸薇尔的头,温柔地看着她湖蓝色的眼睛,“你的眼睛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对了,你在今年收到了一根魔杖,对吗?”

“是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多少咒语,”薇尔说,“所以……实际上,我能用它做的事非常少。”

“那只是一根简易魔杖,专门给小孩子学习简单魔咒用的,”沃伦夫人起身,在书架上翻找着,“这种魔杖本来不像正式魔杖那样严谨地挑选主人,但这根是你父亲根据你的情况改良过的,恐怕别人很难使用。”

“原来是这样。我外面那位朋友也用它和我一起练习一些简单的咒语,但他被它打击得已经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沃伦夫人翻出来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书,递给薇尔:“这是一本简单的魔咒书,适用于你们这些还没上学的小巫师,你们可以一起学习它——噢,你的朋友可真是有点可怜了,正好我这里有一根简易魔杖——”她踮起脚从书架最上面够下来一个小盒子,“原本是给我的小侄女准备的,但她和她的父母去德国了,我没能送给她——可以给你那位朋友。”她从里面抽出一根魔杖,“好了,我们出去吧。”

汤姆正坐在客厅里喝着红茶,一边不住地打量着这里,突然他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薇尔的说话声也随之传来:“真的谢谢您,夫人——请允许我替我的朋友向您表达感激——”

汤姆放下茶杯,疑惑地看向走过来的两人。沃伦夫人润着光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蔼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根魔杖——汤姆敏锐地发现,那和她之前用的不是同一个。

“嘿,汤姆,我听薇尔说了你们共用一个魔杖练习魔法的事情,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要沮丧,孩子,薇尔那根魔杖只是不适合你,这是因为那是她父亲给她特别定制的缘故,现在我为你找到了一根通用的魔杖,你可以轻松地用它来练习咒语——”

汤姆机械地接过那根魔杖,他从没被别人这样热情地对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但很快他就整理好刚才的失态,学着薇尔刚才的语气,彬彬有礼地说:“谢谢您,夫人。”

该死,他第竟然觉得薇尔在应付这样的事情上比他自如多了。而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几乎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客气地、热情地对待谁。

说起来热情,这位沃伦夫人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热心人。谁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第一次认识的人这么关心?但奇怪的是,她的关心一点也不故作姿态,不像他见过的那些来孤儿院探望的义工那样假惺惺。

沃伦夫人继续说:“我已经跟薇尔商量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留上几天——你应当知道,伦敦现在并不安全。至于你们那位听起来并不友善的管事,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汤姆下意识地看了看薇尔,她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他说:“那太好了,夫人。您愿意收留我,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悄悄瞪了一眼正捂着嘴偷笑的薇尔,而对方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甚至笑得更开心了。

“你笑什么?”沃伦夫人离开后,汤姆立刻恼羞成怒地质问薇尔。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老实,汤姆。”薇尔努力忍住不笑,“对不起,我试图忍了,但是没忍住——那看起来就像你被谁欺负得不敢再嚣张了一样。”

“……我认为你可以闭上你的嘴了。”汤姆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你不是?我在孤儿院可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幅样子。还有,只可能存在我欺负别人,至于别人,休想有欺负我的机会。”

“那是因为他们对我也一点儿都不客气呀,”薇尔说,“难不成还指望我像对待座上宾一样对从不让我们吃饱饭的科尔夫人,像对待挚友那样对待那群总是爱欺负人爱惹事生非的那群麻瓜?”

汤姆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他不可能承认她说的有道理,所以他不说话了。

薇尔知道这是他不情愿地表示示弱了。她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笑说:“好了,别生气。你看这是什么?”她把那本藏在背后的魔咒书拿出来。

“《简易魔咒:学龄前巫师的基础素养》,”汤姆把封面上的书名念了出来,“是沃伦夫人给你的?”

“对,有了这个,我们再学习咒语就简单多啦,而且有更多咒语可以学了。”

“棒极了!”他看看那本书,又看看手里的魔杖,表情变得很贪婪,“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恐怕不行,汤姆。”薇尔严肃地说,“我今年年底就要离开孤儿院了,当时父亲交代科尔夫人,让她到时候把信寄给要接走我的人。如果我就在这里,就会违背他们的计划。”

“见鬼的计划。”汤姆小声咕哝,“沃伦夫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就算她是你父亲的朋友,但她是第一次见我。”

“你可以理解为是你沾了我的光,”薇尔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猜她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一定是属于赫夫帕夫学院,就像我们在那本校史里读的一样——真诚,好心肠。”

“和她相处的确让人感觉愉快,”汤姆说,“但我还是一心想去斯莱特林。只有去斯莱特林,我才能成为最厉害的人。”

“真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沃伦夫人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很快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二楼,她看了看汤姆和薇尔,说:“噢,你们继续,不必在意我,我只是上来取一本书的。”

沃伦夫人进了书房,很快就拿了一本书出来,她笑着对汤姆说:“那么,加油,孩子,我期待你变得厉害的那一天。”

薇尔满意地欣赏着汤姆尴尬的表情,他干巴巴地说:“谢谢您,夫人。”

薇尔努力忍住不笑,她觉得,这简直是最尴尬的吹牛被抓包现场了。那个时候她总认为他扬言要成为最厉害的巫师只是稚子童言,但谁会想到那真的成了他为之追求一生的奋斗目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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