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lie Ho,安莉·何,一走进霍格沃兹的礼堂,“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名字就在她耳边出现了不下五次。
也是,早在她采购这学期需要的课本和物品的时候,他的通缉令就被魔法部贴满了对角巷每一个能张贴的地方。
有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看样子并不是最新的,因为她曾在暑假见到过,头版标题被印刷的又黑又粗,十分醒目:布莱克仍在逃。
那张照片是会动的,布莱克的双颊深深凹陷,一绺绺的黑发贴在耳边,眼里拥有浓重的不甘和怨恨,痛苦和愤怒,但是他的眼神却十分清醒。
报纸的背面是大奖得主造访埃及:红头发的韦斯莱一家,他们神态兴高采烈的,站在一座埃及金字塔前,和她同级的罗纳德·韦斯莱怀里还抱着一只肥肥的老鼠。
她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找了个座位坐下吃早饭。
她慢吞吞地嚼着干硬的面包,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自己快被噎死的时候,才拿起牛奶喝了两口。余光里,一群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学生乌泱泱地挤进了礼堂,分散在了长桌旁。她知道是马尔福那一群人。
整个斯莱特林学院,最受纯血家族簇拥的恐怕就是这位拥有铂金色头发的马尔福少爷。其实,她也算是他们圈子里的一个,只不过,纯血圈子里有两个人喜欢单独行动,一个是她,另外一个是西奥多·诺特。
本意上来说,她并不认同那套封建老掉牙的理论。但是,那位马尔福少爷似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属物品,单方面把她划分进了他们的小圈子里。
安莉·何,中文名叫做何安黎,出身于中国家庭。她的父母早在她才一岁的时候就出了车祸,去世了。
但是,因为是何姓的分支,在监护人双双去世的情况下,就在伦敦的何家借住了。
没有听家里的亲戚说起过她的父母,那她很可能就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其实,在她九岁产生魔力暴动之前,何家人还以为她说一个普通的麻瓜,上的还是麻瓜小学。
何家人没有说她其实只是何姓的一支,又加上何家作为巫师家族早就在伦敦扎根,斯莱特林的其他人就都以为何安黎是纯血统巫师。
……哈哈,如果被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被他们排挤的吧。
更诡异的是,何家的庄园邻近马尔福庄园,所以从九岁开始的每个节假日,她都会被迫去马尔福庄园走动。
大概这就是德拉科·马尔福会把她划分进他的圈子的原因。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她只需要在德拉科注意到她的时候连声附和,虚与委蛇就可以了,毕竟少爷的眼睛又不是每分每秒在她身上盯着。
何安黎吃完手上的最后一口面包,拿手帕擦了擦手,准备提前去占卜课的教室看会儿课本,从而避开纯血圈子,错峰行动。
“Anlie(安莉)!”
谁喊她。
何安黎不情愿地转过身,听声音就知道是潘西·帕金森。这位眼尾上挑的、高傲的女孩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听听马尔福少爷有什么高见要发表。
何安黎慢吞吞地走到圈子的外围坐下,旁边是同样被强制留席的西奥多·诺特。他们两个其实并不熟悉,一个星期可能只会说不到五句话,而且还是在草药课上合作的时候,平时还以姓氏相称呼。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随后正襟危坐,认真地听起德拉科·马尔福的重要讲话。
“昨天返校的列车上居然来了几个老摄魂怪,真是恶心,”他拖着长长的腔调,表情傲慢,“波特被一个摄魂怪吻了,整个人都被吓晕了。”
“懦夫。”潘西·帕金森嫌恶地说,随后吃吃地笑成了一团,“怎么办?韦斯莱家的小妹妹怎么没有美救英雄?”
克拉布和高尔愚蠢地附和着,布雷斯·扎比尼凑到德拉科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引得他们几个人哈哈大笑。
……就是这么无聊。
何安黎对于哈利·波特的所有见闻几乎都来源于这样的场合。她在上麻瓜小学的时候,小学生暗恋一个人的时候,通常采取和她/他针锋相对的方式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她总觉得德拉科·马尔福的行为和上述小学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候,铂金色的脑袋突然清了清嗓子,“我想出一个绝妙的方法来整波特,顺便还能把猎场仆人的保护神奇动物课给搞砸。”
“怎么,你想在课上装成摄魂怪吓唬波特?”
“我敢保证,他还会和昨天一样被吓得连眼镜都被压断。”
“这时候,韦斯莱和他的泥巴种朋友格兰杰又会恼羞成怒……”
何安黎已经开始走神,在脑子里建模了一个虚拟坩埚,开始调配肿胀药水。当坩埚里的肿胀药水变成完美的颜色时,她还在脑子里给自己放了一个虚拟烟花。
“安莉!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何安黎的虚拟烟花被迫中断,突然被点名,吓了个激灵,看向长桌中心的德拉科。他浅灰色的眼镜不满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给他一个答案。
“我在听,马尔福,”她笑着说,“你的主意实在是太棒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终于收回了目光。
他们的谈话似乎也已经进入了尾声,转向卢修斯·马尔福又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把新扫帚,上学期的光轮2001已经淘汰了等等。
何安黎见一群人聊得又火热起来,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的样子,就悄悄抬起屁股准备走人。
她刚准备伸出一只脚,就敏锐地捕捉到西奥多·诺特的动作,似乎也是想趁现在离开这张长桌。
何安黎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我先走的,你错开。”
她动作快准狠,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长桌。
出去的路上,她迎面看到了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等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德拉科果然看见了进入礼堂的波特,于是故意拿腔作势地假装晕倒,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立刻响起了一阵哄笑。
她好像还听见了潘西尖利的嗓音在挖苦波特,但这时她已经走出了礼堂,听不见他们到底还在嚷嚷什么了。
——
早上的占卜课。
去天文学塔楼的路上,何安黎经过了卡多根爵士的肖像。她喜欢那只有点肥的灰色的马,但是卡多根爵士发起中世纪骑士病来可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她爬上最后几级楼梯,登上一处小小的平台,这个班级的人多数在这里了。
天花板上有一个透明的活板门,门打开了之后,就有一架银色的梯子放了下来。
占卜课教室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张圆形的小桌子挤在这间教室里。每张桌子周围都有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垫。
教室里的窗帘都拉拢了,许多灯都披有深红的灯罩。教室里暖和得令人感到郁闷,壁炉里塞得满满的,火上烧着一个大铜壶,于是火焰就发出一种沉闷、发腻的香味。
圆形墙壁周边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满了灰尘满面的羽饰、蜡烛头、破旧扑克牌、无数银光闪闪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欢迎,”一道软绵绵的、含混不清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声音响起,“在物质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那是特里劳妮教授,她戴着一副放大眼睛好几倍的眼睛,活像一只甲虫。
他们开始打开《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书,然后捣鼓起自己面前的茶水,观察茶叶的形状。
走到何安黎面前时,特里劳妮教授忽然停下,急急地说道:“你有一样东西,会为你带来死亡。”
何安黎:?
“啪”的一声合上书,潘西嫌恶地说:“别理她,她就是个老疯子。”
“我不得不承认我后悔选了占卜课,”德拉科阴沉地说,“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占卜课坐在何安黎旁边的是布雷斯·扎比尼。他附身凑近,拿起何安黎的茶杯看了一眼,对照起课本:“你的图案像一朵乌云。”
“乌云代表着厄运、笼罩的死亡气息,如影随形。”
何安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能给她带来死亡的,她冷冷地开了个玩笑:“有没有可能,其实只是马上要下雨了,才是一朵乌云。”
布雷斯把书合上,然后笑眯眯地盯着她:“如果真的下雨了,说明你的预言很准呢。”
唉,就是瞎说一句,他还调侃起来了。
——
这一天的下午,第二堂是保护神奇动物课。
中午下的雨这时候才刚刚停下来,天空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脚下的青草湿漉漉的,踩上去厚厚的,很有弹性。
真的下雨了。何安黎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眼睛,伸了个懒腰。
她踩着脚下厚厚的草甸,往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走去。
神奇动物课不仅有意思,而且不太费力就可以拿到O。在她的心里,能排在容易度之首的除了麻瓜研究,就是保护神奇动物。
高大的猎场看守站在圆形的小屋旁边,等待学生。那条黑色的猎狗牙牙似乎急于出发,动个不停。
等学生都到齐了,海格领着他们沿着林子边缘走,五分钟以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都聚集在这片树林里,午后出来的太阳投射于树荫之间,洒下明亮的光斑。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这就对了—— 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
“那么,我们要怎么打开?”德拉科·马尔福皱着眉,用他那冷淡、懒洋洋的声调说。
他拿出他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他已经用一根绳子把它绑上了。别的人也拿出书来;有些人,比如哈利·波特,把他们的书捆好了;别的人则把这本书放在牢固的袋子里或是用大夹子夹住。
何安黎的书是二手的,前一个主人好像已经把它训得服服帖帖了。她感叹到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看到丽痕书店笼子里的乱象,就赶紧在二手店里买了一本安安静静的。
“没有—— 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本书吗?”海格说,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全班学生都摇头。
何安黎能打开,但她习惯了在这样的场合不出声。
“必须捋捋这些书。”海格说,他拿过格兰杰的书,撕掉捆住书的胶纸。这本书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这本书就发抖了,然后打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上。
好像给小动物顺毛,何安黎想,她想起自己的猫,不理她的时候,就需要这么顺一顺。
“哦,我们多么笨啊!”德拉科冷嘲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住嘴,马尔福。”波特平静地说。
何安黎默默地离他们远了一些,站到学生外围去了。低年级的时候她还觉得他们的架势挺吓人的,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喜闻乐见了。
波特和马尔福无疑是一对宿敌,见面就掐,以前,无论他们俩在霍格沃兹的哪个角落发生口角,都能被斯莱特林津津乐道大半天,现在已经没人当回事了。
海格似乎很窘迫,离开学生走到林子里去牵动物了。
“上帝,这地方要完蛋了。”德拉科表情刻薄,还略带一丝得意,大声说,“这种蠢人教学,要是我告诉我爸爸,他不大发脾气才怪—— ”
经典的“我要告诉我爸爸”。
“住嘴,马尔福。”波特又说。
“小心,波特,你后面就是个摄魂怪—— ”“摄魂怪来了!波特!呜呜呜!”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潘西四个人同步戴上巫师袍后面的黑色尖帽子,装成摄魂怪,发出怪笑起着哄,使得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哄笑。
“哦哦哦—— !”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尖叫起来,指着围场对面。
她向拉文德·布朗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了一种像马一样的生物,看起来非常凶狠。它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它们的前腿、双翼和脑袋是鹰的,它们有钢铁样颜色的利喙和明亮的橘色大眼睛。它们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会致人于死地。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靠过来抓着何安黎的手,抱怨道:“安莉,你知道的,我以为会是独角兽什么的……”
何安黎假装失望:“是呀!我也这么以为……”
她管课上的神奇动物是什么呢,就算是火龙也不会太惊讶,虽说确实功利了一点吧,这门课能帮她不费精力地得O,这就可以了。
海格用链子紧紧地拴着这些动物,对学生介绍道:“这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看啊,它们多漂亮啊!”
何安黎仔细看着它们的羽毛。它们油光发亮,各有不同的颜色。
“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它们是骄傲的,”海格说,“永远不要得罪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很可能会送命。”
何安黎为了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绕过了前面的一大群人,站在了最前面。刚刚站在后面,全是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他们讲话的声音,他们好像存心要把这节课给毁了一样。
“你总要等待鹰头马身有翼兽先采取行动,”海格继续说道,“这是礼貌。向它走过去,然后再鞠躬。如果它也向你还礼,你就可以碰它了。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赶快离开它,因为这些爪子要伤人的。”
“好吧——谁第一个来?”
作为回答,全体学生都往后退着。
“没有人吗?”海格问,露出请求的神色。
这时候,为了看的更清楚一点的何安黎就站在了所有人前面。她脑子慢吞吞地还没反应过来,就惶恐地对上海格的目光。
“这位小姐,或许你愿意试试?”海格直接牵来一只,祈求地看着她。
何安黎左不是人右也不是人,浑身尴尬,只好点了点头,于是海格终于松了一口气。
——
哈利·波特想要走上前去的脚步停住了。他本想帮海格解围。他退回其他两个人之间,面带怀疑地说:“马尔福找了个斯莱特林来捣乱?”
赫敏·格兰杰抱着手臂:“哈利,你不能这么说,你不能把所有斯莱特林都想的那么坏。况且,她看起来也很惊讶。”
“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预备役,”罗恩·韦斯莱皱起鼻子,表情厌恶,“我不认为一个斯莱特林会这么好心,像上斯内普的魔药课一样规规矩矩地上完保护神奇动物课。”
赫敏没搭腔,显然还在因为上午占卜课的事情和罗恩置气。
德拉科恶毒地说:“如果我们斯莱特林的学生出了事,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
“闭上你的嘴吧,马尔福!”哈利终于大声说。
——
“它叫巴克比克,”海格大叫,“放松,这位小姐,你得和它相互注视,不能眨眼睛……”
何安黎睁大眼睛看着巴克比克,眼睛酸涩的几乎要流泪了。坚持坚持坚持!
“现在鞠躬。”
巴克比克仍旧满怀敌意地看着她。它没有动。
何安黎腰都开始酸了,才把身子直起来。巴克比克冷漠地盯着她,最终,弯下它有鳞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好了!”海格欣喜若狂,“你可以轻轻地爬上去……注意不要扯掉他的羽毛……”
这时候,她身后的同学都鼓起掌来。
她有些无措,这可能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获得掌声的时刻。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格兰芬多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尤为热情,斯莱特林的那一群居然也在给她鼓掌。
“她的表情怎么像见了鬼似的。”罗恩说。
何安黎回头正视巴克比克,伸手摸了摸他的喙,然后轻轻地从侧面上去,双手抚摸着他的脖子。
十二英尺的灰色翅膀根本没有提前和她打一声招呼就展开了,她及时抱住巴克比克的脖子,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表情惊恐。
梅林的臭袜子啊,她一年级的飞行课擦着及格线过关,还是个麻瓜的时候更是连过山车都不敢坐,此时此刻,居然被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载到了离地一英里的高空,冷风吹的她睁不开眼,刚刚还围在旁边的同学已经缩小成了一个点。黑湖与山林之间,霍格沃兹城堡的全貌在她眼前徐徐展开,湖水里,翻腾的浪花里有巨乌贼伸出的触手,波光粼粼。
巴克比克转弯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失重,压低身体的重心,和巴克比克紧紧贴在一起,感觉自己几乎要掉下去了。
下午的太阳高高地悬在天上,刚才浅灰色的天空已经变成亮白色,她看到了地平线。
何安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该怎么样才能记住这样的景色?
——
随着巴克比克稳稳地落地,几乎所有同学都发出一阵欢呼。
何安黎惊魂未定地滑了下来,重新在喧闹中隐入人群,熟悉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还有谁想尝试的?”海格兴高采烈。
“我来。”哈利·波特跨过围场的篱笆。
他也在天上飞了一圈,落地之后,更多学生愿意尝试了。
——
何安黎远远地躲到一边,看着马尔福他们要了巴克比克,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很容易,”德拉科拖长声调说,声音响得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要是波特能做到的话,我知道那一定是特别容易的……我打赌你一点也不危险。是不是?”
巴克比克钢灰色的爪子一挥。德拉科·马尔福发出一声尖叫,在草地上蜷成一团,长袍上有块块血迹。
“我要死了!”他大叫。
全体学生慌作一团,有尖叫声,还有倒吸气的声音,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像蜜蜂一样嗡嗡作响了起来。
“你不会死的!”海格说,脸色极其苍白。“谁来帮帮我—— 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 ”
赫敏·格兰杰跑去打开大门,而海格轻易地举起马尔福。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学生吵吵闹闹的,都跟在后面。
何安黎还没反应过来,想看戏的念头被生生掐断,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种级别的场面比波特和马尔福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接吻还要令人震惊。这也太超过了吧?
“他们应该马上开除他!”潘西·帕金森满脸是泪,和平日里精心维持的淑女形象截然不同。
“那是马尔福的错!”迪安·托马斯厉声说。
而克拉布和高尔威胁地鼓动肌肉。
“安莉。”布雷斯·扎比尼提醒她,“他们都走了。”
何安黎这才反应过来,跟在他的后面,前面的学生已经乱作一团,她还能看到波特他们三个脸上十分厌恶的表情,似乎正在说马尔福的自作自受。
大家爬上了石阶,来到空无一人的前厅。
“我去看看他是不是没事了!”潘西一边说一边奔上那道大理石楼梯。
布雷斯这时候和西奥多站在一起,好像并不为他们的同学受伤而感到担忧,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饶是何安黎这么多年,看过了波特和马尔福一年级的飞行课抢玻璃球,看过了马尔福告发波特三个人违规接触火龙,看过了韦斯莱二年级的吐鼻涕虫,看过了他们两个二年级的决斗……此时也像看见斯内普在全校目前跳踢踏舞一样震惊。
布雷斯·扎比尼靠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这下那个傻大个要被开除了。”
刚想敷衍地回话,何安黎敏锐地捕捉到波特他们三个就在旁边,只是为难地嗯嗯啊啊了一下。
西奥多注意到前面的波特他们,又看了眼何安黎,没有作声。
——
西奥多·诺特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他喜欢做个观察者,对纯血统主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这样的设定能够让他更快速地适应周围的环境,融入能够获得利益的圈子,所以他不介意拿这个包装自己,成为社交的工具。
安莉·何,一个来自中国巫师家族的纯血巫师,和他一样,时而加入圈子,时而独来独往。
你知道的,人类总是对同类产生兴趣。
西奥多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同类。后来,他发现他错了。这个女巫,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斯莱特林,其实相当的精明。分院帽不会误分任何一名巫师。
她总是能在社交当中游刃有余,逢场作戏,从未明说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没有包装过自己,却能笼络住斯莱特林大部分学生。
这个女巫总是和无论谁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却意外地不会让人忘记她,存在感始终保持在一个合适的程度。
能让潘西和达芙妮愿意和她亲近,能让德拉科·马尔福少爷记住她的生日,能让布雷斯·扎比尼随时能和她讲几句笑话,能让克拉布和高尔去礼堂给她带吃的。
西奥多观察了很久,发现,她似乎是透明的,她和他不一样。
当许多鲜明、各异的色彩挤在同一张画布上的时候,它们会打架,会互相抵触,会互相融合,会互相侵占。西奥多选择把自己包装成和大部分人一样色调的颜色,不显眼、不突兀。和他不同,何安黎做了一个柔软的透明人,在各种颜色争先恐后希望自己独占画布的时候,她为自己撑起了一片生存空间,可以游刃有余地做自己的事情,保有自己的能量。
一开始,西奥多以为,透明人因为没有自己的性格,或许会更容易被别人忘记。
后来,他发现,在许多颜色中选择成为透明的,本身就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让够多的人想要将她染上自己的颜色。
英文里有一个单词,叫hyaline。它的读音和她的中文名字莫名重合,源自古希腊语中的玻璃,经拉丁语演变而来。
它描述物体呈现透明或玻璃状特征,也引申为“镜似的海”或“蓝天”,还见于文学比喻,如“清晨如钻石或玻璃般清澈”。
何安黎就像一张白纸,一个透明人,任何人都无法在她身上染上自己的颜色,她穿行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永远保持透明,永远何安黎,永远hyaline。
没啥排雷,文案应该挺清楚的啦。
第一更,字数稍微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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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透明人 Hya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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