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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你们好,我是普莱西恩·布莱克。”她向另外两个新生打招呼,看到他们对自己姓氏茫然又无动于衷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肯定是麻瓜出身。

普莱心里有点违抗母亲的兴奋,又有些胆怯。毕竟,要是母亲得知她和麻种说了话,或是做了朋友,肯定会责罚她的。

母亲会怎么说呢……

“艾米琳·万斯。”女孩自我介绍道,她是个颇为沉静的姑娘,褐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她还没换上校袍,朴素的长裙看得出她家境一般。

另一个男孩自称是斯多吉·波德摩。

“我们是一个村子来的。”枯黄头发的斯多吉耸耸肩,他有一个粗犷的方下巴,“毕竟是个巫师、麻瓜混居的村子,巫师们彼此心里都知道彼此的身份。我们从小就知道对方要进霍格沃茨。”

艾米琳友善地朝普莱西恩眨眨眼:“但是很难躲过麻瓜们的视线,不是吗?就像我爸爸发现我妈妈在厨房熬住魔药时,可吓了一跳。”

对面的斯多吉想到什么,大笑起来:“说得没错!但你确定要说这件事吗?你爸爸当时可是哭喊着跑了出来,说家里有恶魔降临,还是我奶奶扛着锄头跑进去看的。结果发现只是你妈妈在熬魔药。她直接给了你爸爸一个昏昏倒地——”

“说实在的,斯多吉,我可不认为那是昏昏倒地。”艾米琳犀利反驳,“用锄头直接敲在他脑袋上,算什么昏昏倒地?你奶奶连个魔法都使不出来……”

他们两人之间实在是太熟了,知道彼此不少糗事。一个村上就没几户巫师,更别提年纪差不多的小巫师了。

“别那么说么,艾米琳。”斯多吉对自己奶奶是个哑炮的事情显得格外坦然,“她偶尔还是能使出来一点魔法的,比如烹饪魔法。你不能否认她做饭真的很好吃,不是吗?”

艾米琳笑起来,她的确没少去斯多吉奶奶那里蹭饭,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当然,她也不是在贬低波德摩老夫人。

调侃,朋友之间互相知道底线的调侃,完全是善意的。

斯多吉·波德摩大方地拿出了午餐篮子,怪里怪气地模仿自己奶奶的语调:“来吧孩子们,开饭了。”艾米琳毫不客气地把手伸了进去,掏出了好几瓶羊奶,强势地递了一瓶给普莱西恩。

羊奶还是温的,像是早上刚挤出来的一样。

普莱西恩的心里只冒出来一句话:哦要是母亲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和两个混血一起吃老哑炮做的饭。母亲肯定会大发脾气的。

“你也请,布莱克。我奶奶做的苹果馅饼特别好吃。”斯多吉热情地招呼。

可手中的羊奶实在是太烫了,烫得像是他们的言语、他们的善意与质朴一样火热。那种充斥着泥土味道的乡下生活,与麻瓜混居的日子,在她母亲的口中就是“臭水沟里的下三滥”、“叛徒”、“杂种”。

“谢谢。”她轻声说,接过了艾米琳递给她的馅饼。

不用什么印着布莱克家徽的纯银餐具盛放,更不用妖精打造的水晶杯端着,有点冷掉的苹果馅饼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递到她手里。

馅饼做得很粗糙,接过时掉了一点饼皮在身上。可依旧散发着苹果、肉桂和黄油的香气。普莱西恩小心翼翼地直接用手拿着,生怕掉下去。

往常哪怕是吃个布丁都要在衣服上铺块餐巾,现在就这么拿着……普莱西恩脱离了礼仪教养,头一回觉得无措。

“哇!冷掉了也很好吃!”艾米琳一脸幸福地吃着,“你也吃呀,布莱克!”

她小心尝了一点,真的很好吃,胜过克利切的手艺。“叫我普莱西恩吧。谢谢你们,苹果馅饼真的很好吃。”

“那是当然!我觉得我奶奶的手艺可以胜过赫奇帕奇!”斯多吉显得特别骄傲,他灌了一口羊奶,直接开始炫第二块。

他奶奶只是个哑炮,怎么能和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一的赫奇帕奇比呢?可普莱西恩还是认真地恭维:“比我吃过的任何一块馅饼味道都要好。你奶奶要是进了霍格沃茨,肯定能分到赫奇帕奇。”

这话可把他们逗乐了,快活地笑起来。

她不想和两位混血同学交恶,何况他们还请她吃了东西。表现得友善也是普莱西恩最擅长的东西。

斯多吉一边吃一边漏,一边漏一边捡起来丢嘴里。而艾米琳吃得很优雅,没有掉一点碎屑。

普莱西恩掏出帕子把手擦干净,礼貌地品尝了羊奶。这股味道她不喜欢,也喝不惯。但她也只是笑眯眯地说:“羊奶也很醇,很新鲜。是你们家里养的吗?”

艾米琳骄傲地说:“是我爸爸养的一群小山羊,我妈妈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挤的羊奶。”

面对普莱西恩的夸赞,她却显得额外腼腆:“你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很多呢,怕不够喝,带了很多。”艾米琳一拍篮子,普莱西恩这才发现里面起码放了五六瓶羊奶。

他们都有家人为他们前后张罗,又是点心又是羊奶,唯有她,除了离别时几句冰冷的“不许丢脸”的警告和嘱托,最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普莱西恩胃里被美味的馅饼填满,面前又放着还没喝完的羊奶,摸着兜里的钱,想着怎么才能报答同学的热心肠。

“够了!绝对够喝了!”普莱西恩生怕她硬塞给自己,便起身去追包厢外刚刚过去的小推车,花了几个银西可带回来一兜的糖果,挤开篮子,直接倒在桌子上。

二人见普莱西恩这么大手笔,羡慕地惊呼:“出手真阔绰!我们家里可没给我们那么多钱买糖吃!”

他们在家没听过“纯血布莱克”故事,可也不是瞎子。虽然住得远在英国南部,但多少能看出来面前女孩儿的袍子价格不菲,礼仪教养一流。显然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巫师。

为了上学,艾米琳家卖掉了两头小山羊,除了书本等学杂费,是不可能有钱给她吃糖的。

斯多吉家里倒是好一点。可他父亲治疗他母亲的病,做了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傲罗,常年在外打拼,根本不着家,只有他奶奶能照顾他。

不在乎也不露怯,像普通朋友一样招呼普莱西恩,两人很有默契,也很有分寸。

“普莱西恩,你觉得你会分到什么学院?”斯多吉牢牢地抓住了想要逃走的巧克力蛙,出手相当敏捷,一把咬掉了蛙头。

他自小就发誓要像父亲一样做个傲罗,当然首先是和他父亲进同一个学院。斯多吉说:“我肯定是勇敢的格兰芬多,像我爸爸一样!”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普莱西恩的口腔里满是薄荷糖的味道:“我不知道,但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得选,你们懂吗?一旦我没进斯莱特林,我母亲肯定会抓狂的。”

“我妈妈就还好,”艾米琳没想到普莱西恩的母亲管得那么严,便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她说我只要不退学回家,去哪个学院都无所谓。哦其实被退学了也无所谓,她一直都很随意的啦。”

斯多吉羡慕极了,因为他妈妈常年卧床,很少能对他有什么管教。一个严厉的母亲,还是一个宽和的母亲,斯多吉都觉得很好。

他刚想开口说话,牙齿却被奶糖黏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了一个字。

普莱西恩见状,抽出魔杖一点,奶糖像横冲直撞的小精灵一样从他嘴里飞了出来,还带飞了他一颗乳牙。斯多吉捂着嘴,痛苦地嗷嗷叫起来。

“你还没换完牙齿吗?”普莱西恩也有点吃惊,毕竟她的乳牙早就换完了。他们可是同岁,没想到斯多吉还在换牙期。

她控制着沾着奶糖的牙齿飞向斯多吉。

“最后一个。”斯多吉眼泪汪汪地说着,一把抓住了自己的牙,还沾了点血。他现在牙龈胀痛,发酸,更多的是却是牙床的空虚。

艾米琳大笑起来:“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勇敢,斯多吉。勇敢的格兰芬多也会掉眼泪吗?”谁叫斯多吉之前一直嘲笑她是个连树都不敢爬,不敢去野外探险的胆小鬼!

她可记仇了!

火车隆隆地驶过山岳田间,很快就要到站,普莱西恩站在走廊里替斯多吉止血,把包厢留给艾米琳换校袍。她还不会什么止血的魔咒,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她问斯多吉愿不愿意当这个实验品,斯多吉别无选择,只得眼泪汪汪地点了头。

普莱西恩拿着魔杖,念着咒语捅了捅斯多吉的嘴,血却越流越多,远远看上去就和施恶咒差不多。

“嘿!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泰德·唐克斯身为赫奇帕奇的级长,正好巡逻到这个包厢,生怕两个不懂魔法的小巫师出什么岔子,更担心他们没入学就搞霸凌。

看上去像是那个黑发的女孩在欺负男孩,没看见男生嘴里的血都流出来了吗!唐克斯正义使者上身,当然要制止了。

普莱西恩无辜极了,收了手。这个心形脸的男巫身上也有个“P”,他也是级长咯?

“你想干什么,唐克斯!”从火车另一头开始巡逻的安多米达也到了这里,当即冲上前,一把拽过普莱西恩藏在身后。就连斯莱特林男级长都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哦,姐姐?斯多吉看她们的确长得有点像,可惜一个深黑色头发,一个是黑褐色。

小小的夹道上,只有斯多吉的嘴里冒着血,叽里咕噜地说:“不……不是,误会……止血,她帮我止血……”

“好吧!”唐克斯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们,便亲自掏出魔杖为斯多吉止血。他刷刷挥舞了几下,斯多吉便又活蹦乱跳了。

两人回到包厢时,普莱西恩还在看那个唐克斯,他相当诚恳地在给安多米达道歉,甚至还在约她第一周的周末一起去霍格莫德。

其他两个人看到普莱西恩阴沉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

普莱西恩只是在拼命回想这个“唐克斯”,是哪路冒出来的纯血吗?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难道是外国巫师在英国留学?

真担心安多米达,普莱西恩真诚地希望安多米达不会答应那个男生的邀约。

他看上去血统可不纯,也不怎么有钱,给不了安多米达好的生活。

“没什么,”普莱西恩说,“只是想到快到霍格沃茨了有点紧张。斯多吉,你还不换袍子吗?”

两个女孩贴心地为男生留出了空间。

又穿越了一个山头,那边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们最终抵达了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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