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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他的视角

我清晰地记着初遇那天的大雨,后来我们两个都因此爱上了雨天。

那年,我失去了父母,和莉莉决裂。

整个暑假我都孤身一人,直到登上霍格沃茨特快。

那时候的我内心燃烧着一团火,一边痛恨命运的不公,一边极其渴望抓住点什么。

我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幻想着实力强大,财富超群,把我失去的一切抢夺回来。

在包厢上我刻意落单了,我迫不及待地期盼掠夺者们到来,这样就可以用上我练习了一暑假的恶咒,直到她进入我的视野。

她穿着麻瓜的套装,脚上都是泥泞,脸色通红,但完全不惧任何人打量的眼光。

她闯进了进来,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淡,真诚地注视着我。

一年级的新生,真是麻烦,“清理一新。”

据我亲爱的妻子回忆,她二年级的时候,就经常注意到我。

我那时候完全沉溺在失去莉莉的痛苦和对詹姆的憎恶上,更何况谁会注意到二年级小孩流露出的情感。

麻瓜书籍热衷于把爱而不得的女人塑造成带着嫉妒的恶人,但事实是她们正是因为能发现彼此的优点才会嫉妒。

她并不避讳谈到莉莉,她经常说,如果没有莉莉的正义帮助,她不会享受到真正的霍格沃茨的生活。

她羡慕她,将她视作对手,但她也带着很别扭的喜爱,她赞颂她的勇气和真诚。

我常常感慨罗莎莉的包容与温柔,我的妻子永远爱着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很担忧她的内心太过柔软而受到伤害,我希望她能多爱自己一些。

好笑的是,那时候我还错误地以为她的接近,是为了寻求我这个高年级斯莱特林混血的庇护。

我们结婚后她为此嘲笑过我好几次。

我的灵魂已经浑浊不堪,我也从没放弃将它洗涤地澄澈一点。

成为教授不在我的职业规划里,熬许多年我可能才会到达邓布利多的位置,这太慢了。

我是为了完成双面间谍的任务,保证邓布利多会保护莉莉一家,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重逢的时候她16岁,是斯莱特林的六年级女级长。

她和二年级的时候完全不同,她貌美,开朗,成绩优异,人缘很好。

我看到过在魔药课的走廊,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跟她表白。

那个男生,客观来看,没有聪明的头脑,总是搞砸坩埚;也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一次在魁地奇上赢过她;更没有什么美好的品质,在上课之前拦住女生,完全不顾对方匆忙的脚步,简直一无是处。

“很抱歉,辜负了你美好的情感,”她在拒绝别人的时候也依旧保持修养。

“那你可以答应我周六一起去霍格莫德的请求吗?”

“周六白天有魁地奇训练,晚上要复习功课。”她不仅聪慧而且努力。

我想,那个男孩狂妄自大,真该无地自容了,可他还打算纠缠,好在我制止了这一切。

我们的巡夜工作偶尔会排到一起,那时候我需要为魔药学备课,还要参与食死徒的活动和凤凰社的集会。

我那时候太年轻,还做不到像后来那样游刃有余。

我当时真想把愚蠢的新生们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了点什么东西。

巡夜活动压缩了我仅有的休息时间,她却频繁犯错。

我严厉地批评了她,在她愤怒地质问的时候,我感到她也在拷问我的灵魂。

那不是爱,我只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十分不愿意看她误入歧途。

她的脸和我迁怒莉莉时的脸重合起来,也和与我对她恶语相向时的脸重合起来,我怕她因为愤怒抛弃了自己还依旧美好的那一面。

我们在此之后维持着不错的师生关系,我欣赏她的优点,不吝啬给好学生来点特权。

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守护神咒,但是当我在月光下看到那头象征着保护和危险并存的熊时,我竟然毫不诧异。

她让我重新看到了自己。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还能沐浴在阳光下。

正如虚假的期望总会破灭,在她六年级的万圣节,我的期望也破灭了。

莉莉和詹姆的死亡意味着我将一辈子背负血债。

我至今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场景,我罪孽深重,在这件事上,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莉莉的尖叫,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天文塔上的风呼啸着,我想我的确是个懦夫,直到此时我还想自由地活下去。

我又想到了罗莎莉,那个接受我的劝告,正崇拜我的学生。

当我走向魔法部的被告席位,她不会再公正地看待我,她恨不得亲手杀死所有的食死徒,她那么渴望报仇。

如果她知道我是这样一个虚伪、邪恶的人,她将再也不会真诚地注视我的灵魂。

我没想到在天文塔上能看到她,当她真的和我保持了距离,我觉得自己要发狂了。

她提到了莉莉,还劝我向前看。哈,多么冷静多么温柔的宽慰!

当时我不知道我试图在她这里得到什么,反正完全不是这些话。

她撇过头不愿意看我,我的自尊完全让我不能忍耐当时的环境,我只想逃离。

她抓住了我摇摇下坠的身体,也碰到了我的左臂,她的手碰到了那个恶心、彰显我罪行的标志。

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一切,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绝望了。

命运从来不曾善待我,是爱给予了人公平的权利。

几年之后我才知道我想在她这里得到的是什么,我渴望在她的审判之下得到偏爱。

后来她也的确给予了我。

但我时常遗憾,如果当时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像格兰芬多一样勇敢一点,那是否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分离。

我也庆幸我们是一致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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