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的军校并不是年年都有新生加入集训营,这是海军精英的摇篮,能进入集训营的人不拘年龄,一定都在某些方面具有特别的才能,或者干脆就是全能的“怪物”。
海军遗孤特招是在各海军基地普选外的特别招生,一来海军子女多有天赋优秀、幼年就接受长辈锻炼熏陶的孩子,二来不乏一些稳定人心的作秀成分,这并不是说它会降低标准,而是指会借机举办一些外界能参加的,不那么海军的活动。
所以海军元帅战国先生前来宣讲开场词你也不是那么惊讶了。
埃兹奎尔还在世的时候,战国先生就已经是中将了。他很尊敬战国先生,还隔空给你指点过别的他认为厉害的家伙,其中有不少都是他新交的狐朋狗友就是了。
过了十多年,战国先生的外貌没怎么变化,头发乌黑的和年轻人比也不差什么,反而是卡普先生先白了头。
如果埃兹奎尔现在还活着,是不是也能升个少将、中将当一当?
应该不会逊到还是个上校吧?
安琪儿有比埃兹奎尔更优秀的天赋,很小的时候就能撵得野猪王撒腿狂奔,却完全没有埃兹奎尔那种得过且过的性格,反而很要强不服输。
她想当大英雄是真,喜欢掌声、享受竞争也是真。
世上从没有什么完美的孩子,她会调皮,会自大,也会做些气人的事,但你很爱她。
你在集训营的方阵中寻觅着安琪儿的身影,视线来回扫了两圈,无奈地看到她晒得红彤彤的脸上多了一只显眼的青眼圈。
心里有些发愁,又有些想笑,这才几天啊。
你试图在方阵里寻找和安琪儿打架的人,但并没有找到其他脸上有伤的孩子。
这可有些奇怪,你了解安琪儿,她报复心很强的,别人打了她一下,她就一定要在同样的地方还上这一下,除非打不过。
你想到这个可能,这又是另一种烦恼了。
总之,动员会整体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你和安琪儿最终都没有吃到据说很丰盛的自助午宴。
原因也很简单,安琪儿受了不得不去医务室的伤。
最后一场表演赛,赢了的男学员去拉起输掉的女学员,似同情似自得地说了句,毕竟是女生嘛。
安琪儿离得近,听到了,当场翻上高台揍了他一顿,自己也挂了彩。
场面实在是有点兵荒马乱,大多数人只看到台下观看比赛的训练营预备役中窜出一个小个子把台上刚刚赢了比试的人一顿锤。
你想起那混乱的场景,竟然先发笑了,不过又马上板住脸教育:“下次不许再这么乱来了。”
安琪儿哼哼唧唧地喊痛,你的口气就又软了几分,“我看那个带你们的军官气得脸都青了,回去会不会受罚?”
“那个家伙可小气了!”安琪儿抱怨,“我觉得他看我不顺眼,不过我才不怕他呢。”
你失笑,戳了戳她的额头,“别总惹教官生气了,而且你之前就惹事了吧?我看得很清楚,左边的青眼圈可不是刚刚挨得。”
安琪儿无赖地蹭进了你怀里,“姐姐会一直爱我吗?”
“嗯?当然。”
\"一直最爱我吗?\"
“嗯,当然。”
“做了姐姐讨厌的事情也会?”
“这是怎么了?”你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安琪儿翻过身,改成仰躺在你怀里,小腿晃荡在病床外,老气横秋地说:“人总会有一个人的时候吧。再怎么亲密,人的一生也是一条固定的线段,前面经历得多了,后面的就会少一点,能相伴的时间只有重合的部分。”
她安静了一会,又道:“而且,有些线段会突然断掉也说不定。”
那双清澈的碧蓝色眼眸就这样无声地从下方和你对视,麦穗一般的金发落在你怀里,像蜿蜒流淌的河。
塞曼斯岛之外的广阔世界,总是诱人却又危险汹涌的。大海不止会带来希望和梦想,也会不断地吞噬你所爱着的人们。
安琪儿摸了摸你的脸颊,“如果爱会让姐姐痛苦,那少爱我一点也没关系。”
离开海军军校的时候明明应该是下午太阳正烈的时间,天色却突然阴沉下去。
刚走出大门口,雨水就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也不能再退回去,只好在门下避雨。大门正对着一条石板街道,本来这片区域的行人就稀少,现在更是没半个人影。
你就是在这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有规律,每一步的间隔时间都相似,步伐又快又稳。
大部分海军都是这样走路的,你稍稍侧身让出通路,来人却逐渐放慢脚步,在你身边停住了。
你侧头看去,一身暗红色西装的男人正低头点燃一支雪茄,橘色的火星就在暗淡的天色下忽明忽灭。
时间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
萨卡斯基对着雨幕不紧不慢地吞吐出一小片白色的烟雾,“那是个麻烦的小鬼,气魄还算不错。”
“您是在和我说话吗?”你感觉到一阵陌生和荒谬。
他这才看了你一眼,“她如果没有特别突出的才能,就不会在本部停留太久。如果有才能,以波鲁萨利诺那家伙的性格,是不会约束她的,不如去卡普的手下。”
你不清楚海军内部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这和波鲁萨利诺有什么关系,更不想自顾自地为安琪儿决定什么。
但有一点你是能想清楚的,于是你觉出惊奇,“您和我说这些是做什么呢?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明明维持着彼此视而不见的默契,这时候又做什么突然的关心?
萨卡斯基咬着雪茄,拧起了眉头,“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弯了弯眼睛,细声慢语:“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倒是上了年纪。”
“不告而别,避而不谈,不就和小孩子一样?”萨卡斯基平静道。
听到这句,因为太无语了,无语到你笑出了声,“不然呢?要坐下来聊一聊再各奔东西?有区别吗?我不会改变,你也不会改变,不见不是更好?”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深到绷出眼角的细纹,“活着的人就好好活着,不要沉湎于死亡,再多的执着也只是折磨自己罢了。”
有雨丝顺着风吹了进来,你感到一阵寒冷。
你搞不懂,明明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不是吗?他为什么还要来扯开你织就的隔膜,让你感受到外界真实的寒冷呢?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撕开伤口,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走出来。”你的声音开始脱离你的掌控。
“我的本心,就是喜欢沉湎、喜欢逃避、喜欢执着。我从来都不需要新生活。最后的最后,也会腐烂在塞曼斯,和埃兹奎尔、和爱丽,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你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大概很顽固不化,萨卡斯基有些被你惹恼了。
他像是要压抑住怒气,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怒火却在他眼里烧得更亮。
你无意义地弯了弯唇角,想他还真是适合这样怒气冲冲的表情。
两人时隔多年的对视,演变成了一场角力,好像谁先移开谁就心虚,谁就要认输。
这场本该发生在多年前的争执,现在出现了,可已经没意义了,没有任何意义。
但偏偏谁也不肯先结束。
萨卡斯基突然捂住了你的眼睛,你听到他咬牙骂了句脏话。
接着,是一个唇贴着唇的,粗糙的、干燥的、简单的吻,简单到只剩下压在唇上的重量和他沉重的呼吸。
不管这是什么,都来得太晚了。
你早已没有孤寂和惶恐要和他诉说,也不再渴望抱紧他了。
没有费力地挣扎,你只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落掌声随即清脆地回响在雨幕里。
萨卡斯基顺着巴掌偏过头,过激的心跳和呼吸渐渐平息,眼里是烈火烧尽、星火犹存的平静。
他舔了舔嘴角,突兀地问道:“你和波鲁萨利诺交往了吗?”
这下轮到你蹙眉了,你不想回答他这种问题,也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萨卡斯基,这和你没有关系。”
他直起身咬上了新的雪茄,闻言懒懒地哼笑出声,“那就是没有。”
于是,你立刻改变了主意,深呼吸后一字一顿道:“有,我和波鲁萨利诺在一起了,所以,就当做没有认识过好吗?”
“倒也不用装作不认识,毕竟是前男友了,我也能理解嘛。”波鲁萨利诺的声音从你身后悠悠地响起。
你转过身就看到波鲁萨利诺正撑着伞从后方踱来。
透明的雨伞罩到了你的头顶,他也站到了萨卡斯基面前:“所以萨卡斯基,你和我的女朋友在这做什么呢?”
萨卡斯基吐出一口烟雾,“波鲁萨利诺,谎言和小把戏没有什么用。”
你的心脏从波鲁萨利诺的声音突然出现时就饱受惊吓,现在又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恼火,他在胸有成竹个什么劲儿?
在这种恼怒的冲击下,你握住了波鲁萨利诺的手,手指紧密地和他相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萨利诺,我们走吧。”
先这样
晚安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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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个大将两个前男友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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