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岛需要经过重重风暴圈,虽然酒馆老板说这风暴很快就会平息,但为了完成与朋友相会的约定,红发海贼团依旧冒着风雨出海了。
“不过,这个风暴圈覆盖的范围未免太广了吧。”香克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向这一望无际的黑色乌云。
“酒馆老板早提醒过你了吧。”贝克曼到现在也记得老板在听到香克斯做出即刻出海的决定时那目瞪口呆的神情,“既然能说下‘世界上没有我们穿不过去的风暴’这样的豪言,那你就加把劲再轮三小时的班吧,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走了。”
说完,贝克曼不顾香克斯哀怨的眼神,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但回房的贝克曼远没香克斯想的那么惬意,打开房门后,他便僵硬地站在房间门口不动了,深邃的扑克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他铁灰色的单人床,再不复他出门前的整洁有序,那上面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她抱着他的被子沉沉地睡着,红扑扑的脸颊正对着他。天蓝色的睡裙遮不住她白白胖胖的脚丫,像是觉得冷,她一边哼唧着一边努力把脚藏进了被子里。
贝克曼立马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隔绝了冷风,然后再次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
他下意识地将这种离谱的现象和自家船长联系在一起,于是回头去找香克斯。
“你怎么又回来了?”香克斯一脸困惑。
“你今天是不是来过我房间?”贝克曼直接切入主题。
“哈?”
见香克斯的惊讶不似作假,贝克曼把目光投向其他船员,接触到副船长犀利的眼神,所有人都连连摇头。一直在船舱准备食物的厨师站了出来:“出海后大家都在甲板上,没人回过船舱。”
贝克曼叹了口气,看来得问那个小女孩本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跟我来。”
“怎么了?”香克斯带头向贝克曼的房间走去。
眼看着所有人都要跟着过去,贝克曼回头拦下这些好奇心旺盛的伙伴:“暴风雨还没过去,其他人先留在甲板。”
介于自家副船长威严,大家止住脚步,窸窸窣窣地低声议论着,当然,有几个刺头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安静点。”贝克曼打开了房门。
冷色调的房间突兀地出现了一抹马卡龙色,那是一个与这艘四处征战的海贼船格格不入的,柔软可爱的小女孩。
香克斯一瞬间瞪大的双眼下一秒又恢复了沉静,他沉下脸,直接走向女孩。
船长的表情太过严肃,耶稣布下意识想要阻拦。
“等等,船长,你别吵到…”
“嘘。”贝克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让耶稣布噤声后跟着走到了床前。
香克斯伸手探向女孩的额头,那是不出他所料的高温。在初见的惊讶后,他很快注意到了女孩急促的呼吸声和泛红的脸颊。
他压低声音:“把本乡叫来。”
耶稣布恍然转身,去甲板抓船医本乡。
贝克曼在香克斯后同样伸手,碰到了女孩滚烫的颈侧。他抬头看向香克斯。
“现在还能返航吗?”香克斯问。很显然,这女孩是从上一个岛来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不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干部们出现在了这里,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她尽快送回家。
“不行,你忘了酒馆老板说的话了吗?这个岛的暴风雨圈是单向的,船只只能出不能进,而且我们已经向外航行了半天了,无论是风向还是水流都是逆向的,做不到返航。”贝克曼回道。
“那我们只能先带着她了,到时候托鹰眼把她交给海军。”
房门再次开启,船医本乡匆匆进门,“船长,我来了。”香克斯和贝克曼退开,让本乡上前查看。
“就是感冒引发的高温,只要温度降下来就没什么大事,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温度太高了,得赶紧把温度降下来才行。”本乡看向副船长,“在此之前不能挪地方,外面狂风暴雨的,得在这里给她输液。”
贝克曼点头,“没事,就在这吧。”
其他人见状纷纷离开,给他们留一个清净的地方治疗,耶稣布则去厨房叮嘱厨师拉奇准备适合病人吃的食物。
针头即将刺进女孩苍白的手,贝塔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在看到逐渐逼近的锋利针头时,她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猛地抽回手,想要翻身到船的另一侧,但由于体力不支,直接裹着被子滚下了床。
“呜。”贝塔闷哼一声,本来就发烧迷糊的脑子更是摔得眼冒金星。
“没事吧?”香克斯急忙上前抱起女孩。
“谢谢……”教养很好的小孩下意识道谢,虽然脑子还是迷糊的,但强大的见闻色霸气让她意识到周边都是陌生但充满善意的气息。她紧紧抓住抱着自己的陌生手臂,强撑着让意识清醒,努力说出自己的请求,“我不能打针,只能吃药……一定不能流血……”
“好,知道了。”
听到回应后,贝塔松开手,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香克斯将怀中的女孩重新放到床上,展开被子轻轻盖好。
船医本乡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向自家船长:“真不打针吗?输液效果是最好的。”身为医生他见多了因为怕疼不愿意打针的患者,更别说这小女孩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里娇惯长大的。
“看起来这孩子不像单纯地害怕打针。谨慎起见还是不打了。”贝克曼说,“而且既然我们船长都答应了,还是药物治疗吧。”
香克斯也一脸期待地看向板着脸的船医。
“好吧。”本乡妥协了,他放下针,找出药物,“先说好,吃药见效很慢,最近几天这孩子都得在这里养病了。”
香克斯笑起来,一把揽过贝克曼:“那贝克曼就来我房间休息吧!”
……
在暴风雨的另一端,安和诺力通过电话虫交换彼此的信息,他们从两个方向出发,循着生命卡的指引出海寻找贝塔。但他们都驾驶的小船,速度远没有海贼船快,即便一直赶路,眼前所见的依旧是茫茫无边的大海。
“我猜测贝塔应该是发动了果实能力,守在房门口的人说他没见过有人出来。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贝塔身上现在应该空无一物,没有武器也没带西勒诺斯果。而且还发着烧。”安的声音很紧绷。
诺力安抚道:“从贝塔的生命卡来看,她的状况无疑是好转了,短时间应该没事。而且刚刚我联系了贝塔认识的所有人,明确贝塔没有传送到他们那里。你也说过,贝塔的果实能力只能把她传送到她去过的地方,所以肯定是近距离传送,只要保持速度,很快就能找到。”
安低头看了看塑封好的生命卡,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好,我这艘船是找渔民买的普通船只,能用上的魔法加速有限,只能小范围搜寻,所以这两天你我的电话虫需要一直保持联系,以免错漏信息。”
“没问题。”诺力答应得很爽快,保持电话虫的连接也能让他确保安的状态,安同样也是他们国家的救命恩人。但他没有料到,远在弗雷凡斯的挚友那一端,拨出的救命号码却一直无人回应。
……
在弗雷凡斯的贵族撤离后,邻国的军队陆续出发,开往这个美丽却死寂的城市,出城的交通被切断,近日离城的人也需要接受严格的身体检查,而这些人大都失踪在了邻国医院里。
在周边一重又一重不断增加的军队中,生活在弗雷凡斯里的人们感受到了正逐步向他们逼近的危险。
在边境抗议的最前线的人,透过护目镜,看见了围城人眼里的冰冷,那是仿佛在看尸体一样的眼神,不,那是比看尸体还要冰冷的厌恶的眼神。那种眼神随处可见,即便身上没有病症,即便脱光了站在他们面前证明,也没有丝毫改变。
发疯的人被率先枪杀。
渐渐地,前往边境线的人越来越少,人们开始远离边境线,龟缩在城市里。
罗看着父亲拿着厚厚的电话簿一个一个拨打求救电话,他统计了一下:百分之六十无人接听;百分之十假意关心,然后拒绝;百分之二十恶毒咒骂,嫌弃被这样的医生接触过身体……而诺力和贝塔,是这百分之六十的人其中一员。
“哥哥,我好起来之后,可以去找贝塔玩吗?她答应下次见到我会给我们画全家福。”拉里苍白着脸虚弱地窝在床上,侧头看向哥哥。
他的哥哥微笑着看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死死攥紧:“可以啊,等拉里好了要干什么哥哥都陪着你。”
拉里忍着不适,对着哥哥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离开拉里的病房后,罗的手被自己掐出青色的痕迹,他深知父母为他们的朋友的孩子昼夜不分地付出过多少努力,可没想到,这个父亲所谓的挚友,诺力,在真正的危难来临时,也只不过是个缩头乌龟。
他也想起贝塔,他觉得当初自己的怜悯很可笑,身患绝症又怎样,至少她还能自由活动,能吃能睡,对比拉里,她是多么幸运。他和拉里都只是大小姐童年里匆匆而过的玩伴,是转瞬即逝的记忆,或许她也在他听不到的地方,懊悔被患病的低贱之人接触,嫌恶地咒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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