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staff已经出去了，留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只有漫长令人窒息的沉默。
“寒雀ni……”金晟恩在忍了很久之后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怎么办……为什么是我们呢……”
尹寒雀只剩沉默。
“我不想这样啊……为什么……”金晟恩情绪开始崩溃，抱着尹寒雀不再遮掩地哭了出来。
会不会是隐藏摄像机呢？是公司故意设置的情况？
尹寒雀望向四周。
房间很小，并没有放置摄像机的位置。
甚至墙面都没有玻璃，完全封闭的小小的房间。
承载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走向。
金晟恩在很久之后回想，都会觉得那间房间太狭小，放不下他和尹寒雀的未来。
但那间房间也太空旷了，留下的泪水和哭声填不满那个房间。
“哥。”尹寒雀声音艰涩。“哥擅长的是声乐，而我擅长的是舞蹈，我们两个本来不应该被放在一起比的。仅剩的一个位置公司不应该有所选择吗？为什么会让我们两个自己决定呢？这件事很可疑。”
尹寒雀试图保持理智去分析。
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Hermione是要和爸爸走呢？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妈妈呢？”
五岁的他做出了选择。
付出了代价。
但他不后悔。
现在一条岔路口又出现在了尹寒雀面前。
不会后悔的，他想。
他永远也不要为做出的决定后悔。
哪怕是再差的结果。
“那怎么办？寒雀，我不知道，万一公司就是想挑一个呢……我不敢赌的，我爸爸妈妈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之前就是离出道一步之遥……如果不是进入了大公司里练习的话，我爸爸肯定就不让我再继续了……”金晟恩断断续续地说。“现在又是就差一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哥，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公司，你明白吗？”尹寒雀轻声说。“staff说还要各自展示特长呢，打起精神来好吗？”
“……内，为什么不能我们两个一起呢……”金晟恩泪眼婆娑地看向尹寒雀。
明明尹寒雀才是弟弟，但却如此冷静成熟地安慰他。
“别对资本主义的世界抱有这种天真的幻想啊，哥。”尹寒雀开玩笑地说。
但谁也笑不出来。
“讨论好了吗？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你们两位可以决定一下谁先展示。”staff敲了敲门，进来催促。
“准备好了。”尹寒雀回应。
“走吧，哥，不管结果是什么，总要向前走出这一步的。”尹寒雀安慰金晟恩，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两人站在门口，发现里面坐着满满的人，大大小小的相机四面八方地排列着。
“其实是你们的前辈在拍摄，听说你们要进行评比，特意让出来给你们当做场地。”staff解释道。
前辈？
尹寒雀往里面张望，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原来前辈是指闵玧其、金南俊这两个人。
“前辈是……？”金晟恩刚刚哭过，声音还有些沙哑，看见阵仗更紧张了。
“是enhypen组合。”staff回答道。
尹寒雀惊讶，才发现闵玧其和金南俊穿着常服，也没做妆造。
那他们来干嘛的？尹寒雀有些疑惑。
“你们两个谁先去呢？”staff问。
“我先吧，哥刚哭过了，先调整一下吧。”尹寒雀眼睛看向金晟恩，看他不是很想第一个的样子。
“寒雀加油。”金晟恩带着感激。
进去之后才发现enhypen坐在第二排的位置，被前面挡住了，所以刚刚没看见。
闵玧其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在那次录音室见过面之后他们就总能在录音室看到闵玧其，后来尹寒雀就相当于有了两个老师，轮番给他指导。
虽然有的时候闵玧其纯粹是在添乱。
后面坐着的李羲承原本没注意这边，正在和队友讲话，本身他也不感兴趣练习生的事，在这里呆着纯粹是公司抓壮丁，让他们观摩。转过头来撇了一眼才发现是尹寒雀，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
尹寒雀鞠躬，他仍然是表演舞蹈。
闵玧其看得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孩跳舞确实很突出，但是只展现跳舞这方面的话就太乏味了，明明之前在他面前不也展示过创作天赋呢么？怎么不知道表现出来？
尹寒雀甚至选的不是什么高难度的舞蹈。
舒缓的音乐和舒展的舞蹈动作。
闵玧其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他是听说竞争出道专门从楼上的录音室跑下来的，把和他一起的金南俊也拉了下来。
尹寒雀跳舞的时候enhypen这边也在讨论。
“你觉得他跳舞怎么样？”李羲承问西村力。
“很美，像女生在跳舞。”西村力认真地点评。
“和你比呢。”朴综星凑过来。
“他如果跳街舞的话应该不如我的。”西村力很有自信地表示。
高层之间也在讨论。
尹寒雀跳完之后微微喘气，等着听评价。
“寒雀xi，我们之前对你是抱有很高评价的。你的外形、你的舞蹈，都很突出。但是几次月末评价中你带给我们的感觉始终是这样，并没有突破我们对你的看法，也就没有达到我们的期望。”高层顿了顿，接着说：“相比于另一位练习生，寒雀xi是更出众的一位，如果寒雀xi能够展现出更多样的魅力，我们认为你更适合加入出道组。像RM前辈和SUGA前辈就是精通rap和创作。”
高层暗示的很明显。
闵玧其都差点要替尹寒雀说出他会创作的话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尹寒雀鞠躬，然后走了出去。
公司想要什么样的人呢？
尹寒雀比公司更清楚。
是想要长得好看又会唱跳又会创作的全能艺人吗？
并不是。
公司只想要听话的、接受摆布的艺人。
但尹寒雀在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也不想走公司给出的既定的道路。
他会进入出道组，以其他的方式。
金晟恩在门口等他。
“怎么样？他们有说什么吗？”金晟恩拽着尹寒雀的手腕。
好痛。
尹寒雀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安抚道：“里面人有些多，哥要做好准备。其他地方只是像正常评价一样，表演之后给出了意见。但没有明确说进入出道组，看来我应该是没戏了，哥加油吧。”尹寒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金晟恩的肩膀。
等金晟恩进去之后，尹寒雀没有留在这里等他。
日子还要继续，他的课也要继续上啊。
hybe大楼里的走廊仍然是灰黑色调，好在这条走廊有一侧是玻璃，他看着外面的雪，好像今天格外大一些，把灰暗的走廊映照出清冷的偏蓝的亮色。
他没想到李羲承追了出来。
李羲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明明只见过几面，就又指点他处理人际关系，又主动去搭话的。
“你……刚刚怎么不回应那个人？”他指的是问问题的高层。“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只要你再展示除了舞蹈之外的其中一种，哪怕唱首歌都会让你进出道组的。公司就喜欢搞这种，是为了让你增加紧张感，给你压力。真的应该再表现一下的，以你的资质公司肯定不会放弃你。”
李羲承以为是尹寒雀没理解高层的暗示，所以才只傻傻地说会努力。
两人站在走廊，尹寒雀看着李羲承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担忧的情绪。因为拍摄画了闪亮的眼影，身上西装的肩膀上也贴着碎钻，和眼影一样，都像是雪花落在了上面。
尹寒雀笑了一下，说：“没关系的，公司不会放弃我的话就太好了，那把这个名额给晟恩哥是个正确的决定啊。”
“你……”李羲承一时失语。
他在要出道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展示自己。
他遇到了和他如此相似又如此相反的人。
怎么可以不去竞争呢？
练习生就是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啊。
哪里有人可以在名利场上保持体面呢？
更何况他们只能算是名利场上连小喽啰都算不上的人。
他在iland学会了这个道理。
但现在有人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不想出道吗？”
李羲承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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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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