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奏折的地方是机要所在,但自小到大公主都通行无阻。她还是害怕,所以一路风跑进去就怕被拦住了。
千言万语,一张口还是那句“爹爹”。
“爹爹,你告诉我现在你很冷需要一件披风。”
萧睿鉴看看她,张口,什么都没有说。
萧定云料想到了,所以她没有给萧睿鉴一件披风,而是走到他面前一下扑进他的怀里。11岁的小公主可以害怕,可以伤心,也可以安静得什么都不说,但萧睿鉴养了她这么多年,宠了她这么多年,她无论是不是穿越来的,在他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就应该照顾他。
萧睿鉴以为女儿是为了她哥哥而来的,明明病得那么重,为了哥哥却可以什么都不顾。但孩子说,“药太苦,在爹爹面前吃就不苦了。”他不信,女儿带着病陪到他很晚,然后催促他保重身体一定得去睡觉了。
第二天,萧定云又来了,依旧一句都没有同他提太子的事情。
第三天,萧睿鉴依旧等着女儿带着披风过来找她,萧定云却没来。为了救母亲,她把全身的内力都消耗光了,反噬之下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她是真的病倒了。再后来,她就被知道女儿胡闹的萧睿鉴禁了足。
萧定云是公主,常年住在宫内寻常不会出宫,太子则是住宫外。萧定云在被禁足之前倒是有机会飞过宫墙去找哥哥,但她那时候武功九成发挥不出来,连最基础的不让人发现都做不到。后来,她就因为病得太重被皇帝禁足在家了,更是没机会见他。两人之前模拟过这种情况,当然是萧定云故意找到哥哥模拟的,以过家家的名义。现在遇到了真实情况,都怕互通书信说不定会被人动手脚,所以也不方便写文字交流。不管如何,萧定云在他爹爹面前都是最得宠的女儿,太子知道就算没有他妹妹应该也会过得挺好。
他的妹妹是过得挺好,养母没救回来,消耗了太多内力结果却撬动了一丝功法大成的通路。但她的身体状况太过虚弱,若晋级成功,她活,不成功,她死。最终,她活着回来了,武功也更近了一层。
一晃,三年过去了。
太子满二十岁应该行冠礼成婚,别的皇子就要去封地就藩,这是惯例。皇帝不想加冕,太子的老师卢上书就联合了一批同僚抗议。太子得知后立刻带着斗篷和暖手炉赶到,并借由父皇的名义送给臣下,然后请他们回家。他是太子,但给他订的规矩是太子不应该涉政。所以,送走了所有人后,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席藁待罪是中国古代一种特殊请罪仪式,常用以表达对过错的悔悟活请求宽赦。但临时三刻哪里来的席子?大雪天脱掉外面的衣袍、鞋袜、赤脚,双手捧着写着请罪内容的纸,全身匍匐跪在雪地上请罪。
萧定云听见给她送消息的内人说太子对卢尚书讲要席藁待罪心下就觉得不妙,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些年头,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但剧集初开篇内侍给萧定权脚上盖衣服下摆的情节特别记忆犹新。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三年之前她的母后是皇后,她在宫内可以以母后的名义悄悄潜伏安插人手,不为争宠,只为自保。但在宫里她不该消息灵通,在萧睿鉴感情上,她也不该求情,会适得其反。
她到的时候,
齐王刚好离开御前,下台阶想给太子披风,太子抓住他的手臂拒绝。
“是陛下让臣带给殿下的,”
齐王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殿下是不相信臣还是不相信陛下呢?”
顺利把披风系在太子身上后齐王又继续说,“是御赐,殿下脱下他就是抗旨不满。”
“是我,是我,别回头,别人听不见我对你说的话。”
话音未落,萧定权耳边就听到另一个更为稚嫩的声音对他说,“是御赐,哥你信我,不要脱下它。我可不想父皇一会来一句,太子不冷。”
萧定云大约过去是练过的,话说得又浓又密,语速超快,直接把齐王说下半句话的时间占用了。
于是,萧定云不得不再对萧定权说,
“是臣私人奉献,殿下穿着他,就算请罪不诚。”
“信与不信,穿与不穿,都在殿下。”
齐王说这句话满满权谋的味道,但这话又一次通过小丫头的口说出来,却是把搞人心态直接改成了听说读写。末了还说了一句,“齐王把衣服穿在你身上,就是为了让你亲手把它脱掉好失去圣心。父皇的确说了这件衣服是给你穿的,答应我,不要脱。”
萧定权知道不能暴露妹妹的存在,再齐王面前还是之前的那个表情。
齐王有些搞不懂自己的目的是否达到,但他已经把该表演的东西表演完,在他的父皇,在所有人面前他做了陛下让他做的。他们之间说话也没人听到,太子如果以这个话来解释他的行为,他还求之不得呢。当然,太子不会这么蠢。他行礼离开,在门的位置看到了光明正大撑着一把明艳的红伞远远站在门口看着,却没有踏前一步的萧定云。
“谢谢大哥!”
面对齐王萧定棠,萧定云是年幼的妹妹,虽然名义上她是嫡出,齐王是庶出,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以嫡公主自居,对待兄长从来表现得恭敬守礼。是以,当她的身份被说破,她在所有人面前的表现也出奇的同之前并无太多差别。
虽然不近,但也是声音能够传达到的距离。萧定权听到了,继而知道他妹妹正在远远看着他,也听到她在旁人眼前从来是符合年龄的稚嫩模样。
许是太子没有脱掉斗篷,齐王的计谋没有实现。又恰逢她喊的那句谢谢让齐王意识到太子没有听从他的挑拨,继而迁怒于人。于是,他依旧是对太子的义妹笑脸相迎,嘴里说出口的却是完全相反的话,“不过是记在皇后名下的义女而已,如何敢称我为大哥?”
风雪在下,站在齐王和萧定云的位置说话的声音若说得不够响,太子那边只知道有人在说话,说的是什么内容其实是听不到的。
而皇后名下的义女这件事,连皇后过世说的时候萧定云都在模糊概念,只说之前听见过皇后和哥哥说过,但皇帝知道以皇后的性格不会没事在太子面前说这个话题。她当时又对皇后答应说,只要皇后能好,她怎么样都好。是以,皇帝心里都不知道他的小公主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世才病得那么厉害。再加上那时候她的确一直在昏迷,所以对于她不是捡来的这件事皇帝必定讳莫如深。所以齐王会这么说,不是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她母后不在了,他认为能拿这件事吓到她。一方面,看到她的态度就能知道事情的真假,另一方面,只要是她发出的动静,她哥一定在雪地里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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