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也是一个村庄呢，不过因为一场大火，全部都化为灰烬了啊。”
马靴踩在土地上的声音有些沉重。
“完全没有人烟，这样的话，该怎么调查那个小鬼呢。”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站在空地上，他们隔着废墟和灌木将这里扫入眼中。
较胖的那人皱起眉，咬着牙说道，“只要能证明那个小鬼和家族没有关系就好，如今没有人证，我们只需要创造出这么一个人，熟知他的过去，知道他的喜好，在之后的宴会上出现，拆穿他的把戏，然后将他和那个神秘的执事一起赶出府邸。”
“大人.....凭空捏造一个人的来历估计很快会被拆穿吧。”
被称为大人的男人沉默，显然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并不好办，他沉吟片刻，愤恨出口，“如果死人也会开口说话——”
如果死人也会开口，一切将迎刃而解。
但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这里的村民都在那场大火中覆灭，化作一片沉默的土地，就连仅剩的残垣都被熏成了黑灰色，要么就是被青苔覆盖。
一振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身后簌簌作响。
结合男人的那句话，侍从一下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面色铁青，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
什么也没有。
他们站的地方是为数不多可以下脚的地方，这片区域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过来，大概是来往过路的商人想要走捷径来到这里查看，见前方障碍过多才没有继续向前。
侍从打量四周，看到一个破损的石碑立在一角，也许是出于好奇心，他慢慢走向前。
石碑在风吹日晒下早已变得凹凸不平，上面刻着的字母也很难辨别。
“L.....”侍从轻声拼着上面的内容，“大人，这里有立下的墓碑。”
这算不上什么惊喜，胖男人按捺心中的火气走了过去，他见侍从依旧在辨识，彻底忍不住爆发，“如果在干这些没用的事情，你很快就可以和那群穷酸的乡下人一起种地了！这个墓碑能有什么用，是可以把阿洛伊斯那个小鬼彻底拉下伯爵的地位，还是能够让我们发上一笔大财？”
他将墓碑踢至一边，却意外发现了一枚耀眼的戒指，金色的戒圈在中间一分为二，镂空的地方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如同即将被吞入口腹的猎物，在阳光下映射着光芒。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被一块踢开的侍从呆愣在原地，他看着熠熠生辉的戒指有些不敢置信，“托兰西大人？”
代表家族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现任伯爵手上佩戴的戒指又是否是真品呢。
“阿洛伊斯·托兰西，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碎野狗，终于找到他的破绽了。”男人弯下腰，那双浑浊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肥胖笨拙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不稳，很快跌倒在地上，但他并不在意。
这只戒指是他东山再起的利器。
就当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一直被他们忽视的，细碎的声音终于清晰到他们不可忽视了。
就像是种子即将发芽一样，在他们所在的这片土地下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侍从快速向后爬着，他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却发现对方已经被戒指迷住了心神。
很快了。
那个戒指向下陷去，但很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它。
“你们——”
脚下的土地不断松动。
侍从手脚并用，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忠诚下，将男人拖到一边。
两双眼睛露出惊恐。
侍从忽然想到了那个墓碑，在土块的掉落下，一个人形渐渐显露出来，红色的长发，棕色的瞳孔，没有表情，过于苍白的脸。
这个身形几乎将他们的光遮挡住，一切都在他的阴影中。
“我知道.....你是那个上面写着的....”侍从将那几个字母结合在一起。
“卢卡！”
没错，自己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
“来过这里了吗？”
残破的废墟久违的热闹起来。
自那两个男人拜访过后，又有其他人踏上了这片土地。
“阿诺德那个笨蛋，以为听到点风声就可以找到我以前的事情。”
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戏谑，他看着前面为他开道的执事，有些厌恶地别开了头。
“如果是这件事，老爷完全不用担心。”
将眼镜轻轻向上推，执事露出那双锐利的金色眼睛，“一切的目击证人都已经解决，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可以开口说话的死人。”
两人之间只有落叶破碎的声音，这条路并不好走，阿洛伊斯已经半年没有来到这里，灌木荆棘遍布原本的小道，只有一些撕扯下来的布条可以看得出之前有人来过。
还有.....
阿洛伊斯眼睛撇过地面，湿润的土块。
那群人难道发现了戒指也在这里吗？
“哪怕把戒指拿走也无济于事。”
身后的少年发出一声低笑。
名为克劳德的执事扬起嘴角，他看到了自己主人无懈可击的笑容。
是的，就是这样。
将白昼变为黑夜。
“托兰西家族已经不需要这个来证明我的身份了。”
砂糖变为盐。
阿洛伊斯眯起眼睛，“阿诺德如果觉得戒指可以把控我那就大错特错。”
圣者变为尸骸。
“如果他敢来毁掉我的宴会。”
而且，将藏青变成金色。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彻底消失在伦敦。”
阿洛伊斯·托兰西发觉前面的男人站立在原地有些不满，“这些，可以做到的对吧。”
只是毫无感情的命令而已。
金色之中划过一道亮光。
这才是他所追求的灵魂。
克劳德俯下身，语调沉稳，但那双被隐藏的眼睛却如同浓稠黏腻的沼泽，“Yes， your highness.”
阿洛伊斯径直掠过男人，“不过这样的话，墓碑应该不会有事情吧。”
枝丫在他裸露出的肌肤上划过几道血痕，浅淡的腥味飘荡在空中。
克劳德伸出舌头舔舐嘴唇。
随后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恶魔所喜爱被养成后的灵魂，就如同人类将牲畜精心饲养后宰杀一般，或许是投入了少量的‘情感’，最终品尝的时候总会回味无穷。
克劳德原本是拒绝这个看法的。
直到他被召唤出来。
发誓要找到杀害弟弟的恶魔，所以便和他这个恶魔接下了契约，哪怕最终的目的并非这个，但克劳德并不怀疑，阿洛伊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断追逐着。
哪怕已经成为了恶魔的玩物，他也并不妥协。
不过这个卢卡，似乎有些过于影响阿洛伊斯了。
每当对方听到有关卢卡的事情，克劳德就要分心去忍耐身体里涌动的力量。
那是对食物渴求的本能。
就像现在这样。
金色短发的少年看着倒下的墓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爷。”
很显然，阿诺德·托兰西为了挖掘出阿洛伊斯的过去已经来到了这里，并将卢卡的墓碑损坏了。
“哈——”
阿洛伊斯将石碑从地上捡起，像是抱住什么一般将它托在怀里。
“挖开这里，克劳德。”
地下如意料之中那般空空如也。
没有意料之中的东西，只有碎土。
阿洛伊斯将石碑放入里面。
“光是杀了他们还不够。”阿洛伊斯轻柔地伸出手将石碑埋进去，蓝色的眼睛如海面般浅浅荡漾着，逐渐深邃。
“要让他们在温暖的土地里腐烂成为骸骨。”
柔软的蛛网在林间悬挂，晴空之下恍若薄纱。
黑发执事微微呼出一口气，他俯下身将手附在胸前，“Yes， your highness.”
阿洛伊斯人设有点改动，如果他被自己弟弟更加热烈的爱过，还知道对方没有死，估计不会像原版里面那么依赖克劳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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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尸体不能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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