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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驿馆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或苍白、或铁青的脸。

贾葳和水沚刚换了身干爽的常服,孙峥和丁势便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水沚手臂上缠裹的绷带和贾葳毫无血色的脸,心头俱是一沉。

“殿下!贾大人!属下护卫不力,罪该万死!”丁势单膝跪地,声音沉重。

孙峥也躬身请罪。

水沚靠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随意地挥了挥手:“死不了。抓了几个活口,交给你了,撬开他们的嘴,孤要知道是谁活腻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目光扫过丁势时,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是!属下领命!”丁势立刻起身,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快步离去。

审问、刑讯,这本就是内卫最拿手的活计。

孙峥上前一步,看着水沚的伤臂,又担忧地瞥了一眼闭目养神、呼吸略显急促的贾葳,沉声道:“殿下,贾大人,下官斗胆猜测,此事…恐怕与那‘清泉商行’脱不了干系,尤其是那位大东家徐长开!”

水沚眉梢微挑:“哦?查到他什么了?”

孙峥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这几日查探的进展:“回殿下,这清泉商行,原名‘清泉记’,乃是由一对兄弟许清、许泉于前朝末年所创。起初不过小本经营,但历经两代,至许家第三代家主许茂山手中时,已成了山东首屈一指的大商号,不仅垄断了济南府近半的粮米、布匹生意,更因献上品相绝佳的‘南珠’而得过先帝嘉奖,特许其为皇家贡珠商之一,一时风头无两。”

贾葳也微微睁开了眼,听着这商海沉浮。

“变故发生在约莫八年前。”

孙峥语气转沉:“正值壮年的许明远,于一次外出巡看自家田庄时,竟突发急症,暴毙途中。其独子许文轩匆忙接手家业。然而仅仅一年后,这位许公子押运一批贵重南珠沿运河北上,竟在微山湖一带遭遇‘水匪’,船毁人亡,尸骨无存。”

“许家接连痛失两代家主,各房子弟为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更糟糕的是,这些子弟多是些纨绔膏粱,只知挥霍祖业,不知经营。短短数年,诺大的许家产业竟被败得七七八八,或被抵押,或被变卖,偌大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水沚冷哼一声:“败家子不足为奇。但这与徐长开有何干系?”

“蹊跷就在于此。”

孙峥目光锐利:“许家产业分崩离析,看似是子孙不肖,但细查其流向,最终竟有超过八成,通过各种手段落入了徐长开囊中。包括济南府外那座济南府内数一数二的豪奢园林‘漱玉别院’,原先也是许家产业,如今却成了徐长开的私产。”

贾葳裹着厚厚的裘氅,捧着热手炉,听着这充满狗血气息的发家史,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前世看过的宅斗、商战剧桥段。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带着点吃瓜群众的探究:“这徐长开……该不会是许家的女婿吧?”

孙峥猛地转头看向贾葳,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沉重,缓缓点了点头。

“哈?”贾葳虽然猜中了,却真有点意外,“还真猜对了?”

“正是。”

孙峥肯定道:“徐长开原籍徽州,早年入赘许家,娶的正是许明远的嫡女许氏。他为人精明,颇得许明远信任,在许家商号中担任重要管事。许家父子相继离世后,他利用女婿身份和管事职权,暗中操作,最终将许家大半产业据为己有,并将商号更名为‘清泉商行’。”

水沚包扎好的手臂搁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贿赂官吏、囤积居奇、掺假倒卖……徐长开这些手段,想必也是从许家学来的‘本事’。但这买凶刺杀朝廷钦差……”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孤倒想知道,是谁给他的狗胆?莫非,他以为杀了孤,就能掩盖他那些脏事?”

孙峥正要开口,一旁的“吃瓜群众”贾葳再次发挥了他惊人的脑补能力,带着点看戏的兴致大胆推测道:“孙大人,该不会……徐长开的妻子,那位许氏小姐,后来也‘意外’死了吧?然后坊间就有传言,说许氏是发现了自己父亲和兄弟的死,其实都是徐长开暗中买凶所为,所以……被灭口了?”

孙峥这次彻底沉默了,他直直地看着贾葳,眼神里充满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复杂情绪,半晌,才艰难地再次点了点头。

“嚯!”贾葳简直想给自己鼓掌,牵动了肺部,引起一阵压抑的咳嗽,咳得眼尾都泛起了薄红。

他喘着气,虚弱地感慨:“果然……咳咳……艺术源于生活,生活……比话本还精彩啊……”

水沚看着贾葳咳得可怜巴巴却还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样子,心头那股郁结的杀意竟奇异地被冲淡了些许,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转向孙峥,语气不容置疑:“顺着贾大人这个‘精彩’的猜测,给孤彻查。查许家父子死亡的细节,查许氏的死因,查徐长开这些年所有的账目往来和‘特殊’支出。掘地三尺,孤要实证!”

“下官遵命!”孙峥精神一振,有了明确的追查方向,他立刻领命而去。

驿馆内暂时安静下来。

小东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碗热气腾腾、辛辣味浓郁的姜茶走了进来:“殿下,二爷,快趁热喝了驱驱寒,仔细冻病了。”

水沚接过碗,正要喝。

贾葳也伸手接过自己那碗,刚凑到唇边,一股极其细微、几乎被浓郁姜味掩盖的、带着点杏仁甜腻的怪异气味钻入鼻腔。

他动作猛地一顿,眉头紧紧蹙起。

水沚立刻察觉他的异样:“怎么?”

贾葳没说话,只是将碗稍稍拿远了些,又仔细嗅了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抬眼看向水沚,眼神凝重。

水沚眼神一厉,二话不说,抬手拔下束发银冠的银簪,看也不看,径直插入贾葳手中那碗姜茶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原本光洁的银簪末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一片浓重的、令人心悸的乌黑。

剧毒!

“哐当!”

小东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托盘直接掉在地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比贾葳还要白:“殿…殿下!二爷!小的…小的不知道啊!这…这……”

水沚看着那根变黑的银簪,脸上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疯狂的戾气。

“呵…呵呵呵……”他低低地笑着,声音在寂静的驿馆里格外渗人,“好,好得很!湖上刺杀不成,转眼下毒?这济南府的人,胆子真是大得捅破天了!真当孤是泥捏的菩萨?!”

贾葳放下那碗致命的姜茶,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和喉咙的痒意,看向吓得瘫软在地的小东,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小东,这姜茶,是谁经手的?”

“是…是小的!”小东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小的怕二爷受了寒,特意去厨房吩咐熬的…看着厨娘熬的…熬好了小的就端过来了…一路没离手…真的…小的以性命担保没动过手脚啊二爷!”

“厨房?”水沚笑声一收,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扫向身后如影子般侍立的吴旭,“吴旭。”

“属下在!”吴旭早已按着刀柄,杀气腾腾。

“去!把厨房所有经手过这姜茶的人,给孤‘请’过来!一个都不许漏!”水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吴旭领命,转身便带着如狼似虎的亲兵,杀气腾腾地直奔驿馆后厨。

不多时,几个战战兢兢、面无人色的厨娘和粗使婆子被押了过来,噗通跪了一地,筛糠般抖着。

“殿下饶命!大人饶命啊!”几人磕头如捣蒜。

吴旭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说!谁在姜茶里动了手脚?现在招认,还能留个全尸!等查出来,诛九族!”

他本就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悍将,此刻杀气全开,骇人的威压让地上几人抖得几乎晕厥过去。

一个稍微胆大的厨娘抖着声音道:“军…军爷明鉴,姜茶是刘姐看着火熬的…熬好后,就…就盛到碗里了…中间没…没旁人碰过啊!”

被点到的刘姓婆子瞬间崩溃,涕泪横流,趴在地上嚎哭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是…是有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让我把一包药粉…下到…下到钦差大人的饭菜里…我不敢啊!奴知道大人是来济南的青天大老爷,这样会下地狱的,我一直不敢啊!”

贾葳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着肺部的闷痛,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给你的银子?”

“大…大概五天前…”刘婆子抖抖索索地回答,“但我…我实在是因为儿子生了重病,急需银钱救命…那杀千刀的还威胁我…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五天前?”水沚突然嗤笑一声,打断她的哭诉,眼神冰冷如刀,“一直没敢动手?怕不是因为孤和贾大人的饭菜,你根本没机会碰到吧?”

一旁的小东立刻应声道:“回殿下!每次提饭,小的和小北必定有一人在厨房守着,从出锅到装盒提走,绝不让旁人经手!今日这姜茶…是因为厨娘张婶不在,小的又急着给二爷驱寒,才…才让她帮忙烧火看锅…”

小东指着另一个厨娘,满脸后怕和自责。

真相不言而喻。

这刘婆子得了毒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今日厨房人手临时变动,让她有了可乘之机,趁着小东暂时离开看锅的间隙,将毒下在了这临时吩咐熬煮、看守相对松懈的姜茶里。

被戳穿了心思,刘婆子瘫软在地,只剩下绝望的哀嚎求饶。

贾葳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只觉得一阵疲惫和荒谬涌上心头。

这济南府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他挥挥手,声音带着倦意:“带下去,交给丁势。让他好好问问,是谁给她的银子,那人长什么样。”

亲兵立刻上前,如拖死狗般将哭嚎的刘婆子拖了出去。

水沚此时才注意到贾葳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几分,嘴唇甚至透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

他心中莫名一紧,伸手探向贾葳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温度滚烫!

“该死的!”水沚低骂一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还喝什么姜茶!去叫军医!”

随行军医提着药箱匆匆而入,一番望闻问切,尤其是搭上贾葳的脉搏后,军医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贾大人本就寒气侵体,又受了惊吓,引动胎中带来的弱症,此刻邪热内炽,肺气壅塞,恐有哮喘发作之险!必须立刻施针用药,压制热邪,疏通肺络!”

贾葳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艰难,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意识有些昏沉。

军医手法利落地施针,又迅速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

驿馆内弥漫开浓重的药味。

焦大听闻二爷病倒,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挣扎着就要过来守着,被小东小南死死压住。

老人家急得在床上直捶床板。

水沚看着贾葳烧得昏昏沉沉、呼吸越发急促困难的样子,眉头拧成了死结。

烦躁地挥退了试图劝阻的军医,冷声道:“都出去!今晚孤在此守着。”

他走到贾葳榻边坐下,看着那张因高热而染上不正常红晕、却依旧难掩清俊的脸,听着那越来越急促、如同破风箱般带着哮鸣音的艰难呼吸,眼神晦暗不明。

犹豫片刻,水沚伸出手掌,轻轻贴在贾葳的后心。

一股精纯而温和的内力,如同汩汩暖流,缓缓渡入贾葳体内,小心翼翼地沿着特定的经络游走,试图帮助他疏通那郁结壅塞的肺气,缓解那致命的窒息感。

昏沉中的贾葳,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后心涌入,如同在冰冷的泥沼中抓住了一根稻草,那令人绝望的窒息感似乎真的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他无意识地朝着那暖意的来源靠了靠,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

水沚感受着手掌下那微弱却依恋的靠近,动作微微一滞,随即,那源源不断输送的内力,变得更加平稳而绵长。

驿馆外寒风呼啸,室内烛火昏黄,唯有那持续输送的内力暖流,是这片混乱与杀机中唯一的支撑。

第35章

精纯的内力如同涓涓暖流,持续而稳定地温养着贾葳郁结的肺脉。

时间在寂静的驿馆内流淌,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贾葳那渐渐从急促艰难转向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他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脸上病态的潮红也褪去了一些,显露出一种脆弱的平静。

水沚感受着手掌下胸腔起伏的韵律变得均匀,这才缓缓收回了内力。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息也略有不稳,但眼神却专注地停留在贾葳沉睡的侧脸上。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一直屏息守在旁边的小东和小南,见自家二爷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

水沚没看他们,只是用指腹轻轻拂去贾葳额角的薄汗,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热未全退,肺气未稳,夜里怕是还有反复。”水沚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孤在此照应,稳妥些。”

这话一出,小东小南都愣住了。

让皇子殿下亲自守夜?这……这于礼不合啊!两人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

水沚抬眼,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上位者惯有的疏离:“你们在外间候着,随时听传唤。”

“是是是,殿下大恩,小的们替二爷叩谢殿下!”两人再次深深叩首。

六殿下肯纡尊降贵守着,那是二爷天大的福分,他们做下人的,除了感恩戴德,哪敢有半分置喙?

水沚身后的吴旭听到主子这个决定,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抱拳沉声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便走,行动利落。

不多时,水沚身边的大太监盛衡便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悄无声息地涌了进来。

他们手脚麻利,行动间几乎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有的捧着水沚惯用的寝具,有的抱着他的常服和盥洗之物,有的提着暖炉香薰,迅速而有序地将迅速而利落地在水沚指定的位置——贾葳卧榻的外侧布置成水沚临时歇息之处,又将一应用具摆放妥当。

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更没有惊扰到榻上沉睡的病人。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窗外寒风呼啸,更显得室内烛火昏黄,暖意融融。

水沚洗漱完毕,换了身素色的寝衣,挥手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吹熄了多余的烛火,只留了榻边一盏光线朦胧的小灯。

他走到贾葳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那张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脆弱静谧的睡颜,然后掀开锦被一角,动作放得极轻,躺在了贾葳身侧。

床铺宽大,两人之间尚有余裕。

水沚平躺着,闭上眼。

驿馆的床榻远不如他宫中的舒适,身下的褥子甚至有些偏硬,鼻尖是贾葳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药味的冷冽气息。

然而,耳边清晰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均匀而温热的呼吸声,却像拥有某种奇异的魔力。

这声音细微,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夜晚的寂静,也穿透了水沚心中那片常年盘踞的、充斥着阴鸷与戾气的荒芜之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奢侈的宁静感,如同月光下的潮汐,温柔地漫过心岸。

他甚至有些荒谬地想,若日后每个夜晚,都能听着这人的呼吸声入眠,那这漫长而乏味、充斥着算计与血腥的一生,似乎……也并非全然不值。

就在水沚心神渐渐放松,被这难得的安宁牵引着滑向睡意边缘时——

身旁的人动了动。

一只冰冷的脚丫,带着冬日湖水的余威,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探了过来,隔着薄薄的寝裤布料,贴在了水沚的小腿上!

“嘶……”那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水沚瞬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仿佛寻到了可靠的热源,沉睡中的贾葳无意识地又往他这边拱了拱。

先是手臂挨了过来,接着是整个身体都侧倾着靠向水沚,带着病中特有的、寻求温暖的本能。

水沚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微凉的脸颊隔着薄薄的寝衣贴在自己的肩窝处,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那属于另一个人的、带着药香的体温,正毫无防备地熨帖着他。

黑暗中,水沚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迟疑了片刻,几乎是鬼使神差地,身体极其缓慢地向内侧——也就是贾葳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

这一挪,如同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界限。

原本只是挨着的贾葳,大半边身体都顺势陷进了水沚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下颌,形成了一个极其亲密的依偎姿势。

水沚低下头,借着帐外微弱的烛光,看着怀中那张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脆弱的俊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褪去病态潮红后,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唇瓣因高热缺水而显得有些干涩发白。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独占欲悄然滋生。

水沚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带着点自欺欺人味道的弧度,对着怀中显然毫无知觉的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低低地、近乎虚伪地辩解道:“这可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孤一点都没动。”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怀里的贾葳在睡梦中又无意识地蹭了蹭,鼻尖擦过水沚的锁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这细微的回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水沚心头漾开层层涟漪。

他只觉得心尖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软,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印在了贾葳那有些发白的唇上。

触感微凉,带着一丝汤药残留的淡淡苦涩,但更深处,却又奇异地泛着一点清甜——那是睡前为了压药味而喝的蜜水的味道。

这矛盾又独特的滋味在水沚舌尖化开,让他微微一怔,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弥漫开来。

他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不受宠的、住在东宫偏院里的病弱孩童。

有一次高烧不退,他娘——那个早已模糊了面容的养蜂女,在冬夜里急得团团转,叫不到太医,也求不到药。

最后,她只能把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一小罐蜂蜜拿出来,用粗糙的手指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抹在他的唇上,哄着他:“沚儿乖,舔舔,甜的,吃了糖就不难受了……”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甜,成了那段冰冷灰暗岁月里,唯一带着暖色的记忆。

水沚的吻很轻,很短暂,如同蜻蜓点水。

他抬起头,看着怀中人依旧沉睡的容颜,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他忽然觉得,仅仅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睡……似乎远远不够了。

怎么能只是听着呢?

他应该把人牢牢地圈在怀里,让这清冷的气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在入睡之前,或许……还可以像刚才那样,品尝那份甜美。

光是想象着那柔软的触感和独特的气息,一股痒意就由心口传出,瞬间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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