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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假死局中局(上)

午后,炽白日光如熔金泼洒,穿透回春堂半旧的窗纸,在青砖地上烙下斜长光斑。

跳跳猛然惊醒,右手死死扣住左臂。暗青色脉络如活物在肘弯狰狞游走,剧痛让他齿间碾碎布条,喉间翻涌着浓重的血腥。

“当啷!”

诊室传来瓷盏碎裂的脆响。

苏白薇指间银芒疾闪,瞬息已将躁动蛊毒逼压回心脉深处。垂眸瞥过他腕间狰狞伤口上叠着的层层旧疤,她将浸透褐色药汁的湿帕覆上,声音清冷如冰:“若想求死,不必借蛊虫代劳。”

跳跳微微一怔,目光如针般刺向苏白薇,似要穿透她眼底那片沉静的湖。旋即斜倚床榻,腕间青纹诡异地明灭,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苏大夫妙手,不过三日便能让废人下地了。”

“是子母蛊在饮鸩止渴。”药杵叩击青石臼的脆响截断话音,陈皮碎屑簌簌落进陶罐,“透支寿元强愈筋骨,这等把戏,瞒得过江湖草莽,却骗不过医者指尖。”

“子母蛊?”跳跳目光一凝。

“控心蛊的别称。你身负子蛊,必是魔教核心人物。”苏白薇语调平淡,仿佛在陈述一味药性,“否则,早被种下次蛊,练成药人了。”

“呵,魔教核心……”跳跳眉梢微挑,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那你可要赶我这助虎的伥?”

“我说过,在回春堂里只有一个身份——病人。”一碗温热的药汤被推至榻边矮几,瓷底撞出凛冽清鸣,余音在空气中震颤。

窗外忽有羽翼破空之声。一只羽翼边缘泛赤的信鸽如箭掠入,正是虹猫的灵鸽。它落在塌边矮几上,将喙间衔着的半片焦黄残页放下。跳跳取下信笺,火漆封口烙着七剑独有的霜花印:

「江湖火折子残页流言四起,各派疑你蓄意泄密,血色追杀令已出。此页自铁掌帮密库截获,或与魔教暗桩相关。七剑当助,万望珍重。——虹」

指尖刚要触及残页,苏白薇一声清叱:“别碰!”素手疾扬,淡紫色粉末簌簌落下。粉末触及纸面,发出极细微的“滋滋”声,墨迹深处腾起一缕灼烧的诡异青烟。

她将残页翻过,再次撒下粉末。药雾氤氲中,银簪寒芒一闪,精准挑破残页一角。蛇形暗纹下,赫然露出一角火焰刺青。

“墨里掺了子蛊卵。”苏白薇盯着被药粉蚀尽生机的墨痕,声音冰冷,“遇血即活,钻心蚀骨。”

“好毒的手段!”跳跳眸中寒光如电,指腹缓缓摩挲着刺青边缘,齿缝间溢出一声冷笑,“借我这‘前朝余孽’引动江湖血雨,替他们挡刀……圣火堂这帮残兵败将,倒打得好一手好算盘!”

七剑合璧后,魔教分崩离析,唯余圣火堂暗中蛰伏,吸纳残部,悄然壮大。如今放出他握有秘辛的风声,引得各派疯狂追杀,正好替他们引开了江湖的视线,争取了喘息之机。

他凝神细看那刺青:“不过……这火焰纹的走向,瞧着倒有几分眼熟……”昨日丁魁断耳处露出的火焰刺青,血光飞溅的画面骤然闪过脑海。

木槿攥着一张赤红纸卷撞进门时,正对上跳跳似笑非笑的眼神。小丫头慌忙将染血的纸卷往背后藏,却漏出半截狰狞的“诛”字。

“血色追杀令?”跳跳指尖轻掸衣襟药渣,语气闲适得像在谈论天气。

“拿来。”苏白薇指尖在药案上轻轻一叩。纸卷“嗤啦”展开,上面画像已被淋漓朱砂涂抹得面目全非。

“好生干净的回春堂。”跳跳支着窗棂轻笑,目光扫过庭院深处,“可别教我这点‘污秽’,脏了这方寸净土。”

苏白薇凝视檐外被烈日蒸腾得扭曲的空气:“你的踪迹尚未暴露。此刻踏出,便是自投罗网。”

跳跳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汁猛地呛入喉管,他剧烈咳嗽起来,深褐药渍如星点溅上前襟。

苏白薇下意识探手入袖,指尖却落空,眉心微蹙:“糟了,我的手帕丢了。”她目光投向窗外层叠山影,“怕是遗落在你遇袭的山谷。”顿了顿,声音沉下几分,“更糟的是,上月替一名苍山派弟子诊治,我用的正是此帕。”

跳跳指尖缓缓摩挲着榻边粗糙木纹,声音带着玩味:“看来苏大夫预备的退路,倒成了绝路。”

“不是退路。”苏白薇将一只青玉小瓶放在染血的纱布旁。瓶中幽蓝液体轻晃,映出诡谲冷光,“是生门。服下这‘九幽泉’,六个时辰内脉息断绝如尸。‘续命丹’护你心脉不枯。”她抬眸,目光如镜,直视跳跳,“只是……你可愿将性命,赌在我这医者之手?”

跳跳迎上她平静无波的眸子,唇角噙着惯常的玩味,眼底深处却藏着审视:“且不说在下连诊金都分文未付。若苏大夫卷入此事,你,乃至这回春堂,都将万劫不复。这般亏本的买卖,苏大夫也肯做?”

苏白薇眸光清冷:“医者救人,天经地义。”

“此举已远超悬壶济世的本分,”跳跳目光如炬,紧追不放,“更闻苏大夫向来不涉江湖纷争。”

“你昨日助我,亦救了木槿。”苏白薇声音依旧平稳,“我苏白薇,不喜欠人。”

跳跳倏地出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看似随意却如铁钳般不容挣脱。苏白薇身体本能一僵,脉搏在他指腹下骤然加速跳动,皮肤下的温热似乎也灼烫了几分。然而,就在这肌肤相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掠过心头——并非惊惧,倒像是……沉入寒潭的古玉,带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温凉,竟让她紧绷的心弦奇异地松弛了一瞬。

“你们救我性命在先,我不过略尽报偿。你何欠之有?”跳跳目光如电,直刺她眼底深处,仿佛要穿透那片澄澈的湖水,探寻底下的暗流。

“公子!你做什么?快放开小姐!”木槿在一旁急得跺脚。

苏白薇沉默了片刻,长睫微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困惑。终是轻叹一声,声音里难得地透出一丝波澜:“我也不知。只觉……本心所向……当助你一臂之力。”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袖中指尖悄然蜷紧,“此念听来荒唐,信与不信,由你。”

跳跳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骤然变得凌厉,眸中精光暴涨,如暗夜寒星:“既如此……苏大夫与我联手,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大戏如何?”

“什么戏?”苏白薇霍然转身。

“啪!”

跳跳将那张残页重重拍在案上:“这刺青中的火焰纹,绝非装饰。其扭曲线条,暗合北邙山玄铁矿脉走向,更是魔教所有隐秘据点的加密命脉图。此图若泄,圣火堂必倾巢而出,不择手段,毁尸灭迹。”

“我明白了,”苏白薇眼中锐芒一闪,“你要让魔教相信,各派已然洞悉了他们的命脉所在,而这秘密,正藏在你的‘尸体’里。”

她迅速将青玉瓶与蜡丸并排置于案上,语声清晰:“假死之际,木槿需以银针刺你心脉要穴,逼出三滴精纯心头血,滴入残页墨痕深处。”指尖轻敲纸面,“这墨中虽灭杀了活跃子蛊卵,却嵌有沉眠的卵鞘硬壳。其血脉深处,天生烙印着对北邙玄铁矿脉的感应。”她抬眼直视跳跳,“取心头精血,如剜心剔骨,剧痛非常人所能忍。公子需有准备。”

跳跳眉梢都未动一下,唇边反而勾起近乎挑衅的弧度:“这点疼,与苏大夫月月取血相比,倒显得新鲜了。无妨,取便是。”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某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苏白薇眸光一闪,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一旁的木槿更是瞬间白了脸,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死死咬住,脑中蓦然闪过小姐从密室出来时,苍白得吓人的脸色。

苏白薇点向刺青火焰纹,声音低而锐,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此纹路是地脉灵气最盛之径的密图。你的心头精血蕴含生机真气,一旦被卵鞘吸收,新生的子蛊便会将你的气息烙印为‘源’。”

“木槿需趁子蛊初生最活跃之际,将其引渡至你体表。”苏白薇目光灼灼,似已预见后续,“这些新生蛊虫受血脉中‘归巢’之性驱使,必会循着灵气最盛之‘主脉’——即此火焰纹路——在你皮肉之上急速游窜。无数蛊虫轨迹汇聚,终将在你身上活生生‘绘制’出完整的玄铁矿脉图。它们更会在关键节点短暂聚拢,宛如地图标记。” 她顿了顿,补充道,“取血之后,木槿会立刻给你服下‘九花玉露丸’。此丸可固本培元,滋养心脉。待计划事了,静心调养一月,损及的元气自能恢复,不会动摇根本。”她提及此药和恢复时间时,语气带着一种笃定的熟稔,仿佛这流程已在她心中演练过无数次。

“妙!”跳跳抚掌,眸中锋芒毕露,“如此一来,魔教看到这‘活地图’,必深信各派已掌握其命脉所在。为了掩盖矿脉秘密,他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毁尸灭迹。”他唇角勾起冷冽弧度,“当魔教暗桩为毁尸灭迹潜入坟地,触动我们预设的火药机关……轰然一爆,伪造的矿脉图化为齑粉。届时,江湖群雄只会看到,各派掌门为争夺‘魔教秘藏矿脉图’,在乱葬岗自相残杀的丑态。跳跳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在意?”

两人同时望向木槿。

木槿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指尖将衣角绞出深深的褶皱,声音细若蚊呐:“这……这太危险了……”她突然抬头,眸中盈满惶惑与恳求,“小姐,我……我怕下针时……尤其是取心头血……那太疼了……”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

苏白薇的手轻轻落在她肩上,温暖透过衣料传来。“可还记得《青囊书》中‘三才引血’的要诀?”她的声音似山涧清泉,缓缓流淌,“便如你上月为那樵夫施针时一般,凝神静气,指随心转。”

记忆如潮水漫上心头——

那个满身血污的樵夫躺在诊台上,折断的肋骨刺破皮肤。她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捏不住银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身后,苏白薇的声音沉稳如常:“针尖入肉三分,斜向上挑,如春芽破土。”

她闭上眼,将全部心神凝聚于指尖那点微凉,感受针尖穿透皮肤的微妙触感,竟如拨云见日般精准避开要害。那一刻,冰冷的恐惧被一种奇异的专注所取代,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与血肉的感应。樵夫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缓……

木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份恐惧也一并攥碎。抬首时,眼中的惶惑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取代,目光已定:“我明白了。”

几乎同时——

跳跳内力深厚,已感知异动;苏白薇五感过人,亦捕捉到远处逼近的气息。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走!”苏白薇迅速将一枚蜡封药丸和两个小巧的玉瓶塞入木槿手中,“速带公子前往城西乱葬岗。按计行事,务必在脉息断绝前完成取血。记住,只取三滴,多一分则损,少一分则效弱。我留在此处,为你们争取时间。”

跳跳反手将什么物事塞进苏白薇袖中,语速飞快:“若我六个时辰后醒不来……”

“那就躺着别动,”苏白薇截断他的话,眸光清亮笃定,字字如钉,“我苏白薇纵是踏遍黄泉,也定把你的魂,捞回来。”

跳跳瞳孔猛地一颤,似有寒星在深处爆裂,旋即又被他强压下去,唇角牵起一丝带着邪气的笑意:“哦?苏大夫这是要与我……做对鬼鸳鸯么?”

苏白薇眸如寒刃,冷冷剜他一眼。跳跳不再多言,与木槿迅疾闪身而出。

苏白薇立于门内,却见跳跳步履如风,竟径直走在木槿前方,穿过回廊转角,对医馆路径熟悉得仿若旧地重游。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道青衫背影消失在转角,指尖摩挲着袖中跳跳塞入的物事——

一枚真正的火折子。

一枚霜花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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