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克尔最后一个回来,他给泽田纲吉又输了一次晴火焰,公证Giotto和泽田纲吉的洗礼仪式后,才上楼去会议室找其他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正式地开过会,理由是除了阿诺德外,并没有人喜欢这种特别正式的场合——这往往意味着他们接下来要面临一场恶战。
在艾琳娜简单地重复了一遍阿诺德的意见后,朝利雨月抿了口茶水,先声问:“如果奶嘴有这样的效果,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
“阿诺德认为这和上个月的异常波动有关。他推测在波动之前,这些奶嘴可能都处于休眠的状态。”艾琳娜停顿,她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苍白来形容了。
“更糟糕的是,阿诺德委婉地提到了另一件事情:里世界已经证实火焰是一种唯心力量。恐惧、愤怒、痛苦等极端情绪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提高火焰输出,如果火焰重新成为一种有用的能源……”
艾琳娜话没说完,但没有人不知道对方的弦外音。
最后还是靠在墙边保持警戒的戴蒙笑了两声,锐评道:“Nufufu…我就说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可惜我还不想在现实里玩真人恐怖游戏。”
“这就是《缄默公约》为什么必须要被严肃执行。”Giotto总结,他沉吟说:“听我讲,各位,我们现在要做两件事情。先说简单的,纲吉——”
“这个我懂,我给雨月他们解释!”蓝宝抢答,“我,戴蒙,G和Giotto刚才分析,认为九代其实并不想真正选出十代目,只是想看继承人之间养蛊互杀,最后扶持纲吉上台当傀儡——纲吉应该是九代通过科技手段创造的Giotto克隆人。之前一直被九代偷偷藏在西西里,结果意外被我们发现了。”
这一惊天爆论让朝利雨月差点把刚咽下的茶水喷出来。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刚从九代那边回来的朝利雨月声音颤抖,“在下总感觉有什么逻辑不对的地方,就这样直接把锅给九代扣上了真的好吗?”
蓝宝不假思索:“那就是九代私生子,或者Giotto私生子,二选一吧。”
朝利雨月更震撼了:“不是,Giotto先不论,九代老人家现在已经七十多了吧?”
“六十岁老来得子呗。”蓝宝不觉得是个问题。
朝利雨月紧皱眉头,旁边,戴蒙只问了一句话:“那你看着泽田纲吉那张和Giotto九分像的脸,还有对方使出的零地点突破,以及能够撬动虹之结界的力量——除了是九代亲手教的,还能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G同时无奈地补充:“雨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最麻烦的是,这件事我们不能向九代求证。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它是否是真的。”
朝利雨月无言以对。旁边,纳克尔皱眉:“那九代也太坏了,究极地不干人事啊。”
一群人纷纷沉默。最后Giotto捂着额头,呻吟说:“虽然有点对不起九代,但先这么认为吧——无论纲吉什么身份,现在最重要的都是创造出对方彻底死亡的假象,然后把纲吉转移并保护好,以杜绝任何人可能对纲吉的借题发挥。两个任务,你们选吧,谁来做。”
戴蒙皮笑肉不笑:“选?我不给你伪造尸体并火化,这里还有第二个人能做这件事吗?”
然后大家把目光看向蓝宝,不久前刚被Giotto一句话否决了‘抚养权’的蓝宝当即蛐蛐:“喂,Giotto,你不是说不要我带吗?”
“不入你户口不等于不让你带。”Giotto指出。
“蓝宝,你名下有私人医院对吗?能保证纲吉在醒来之前不被任何人注意到,醒来之后可以暂时寄养在你那边,严密控制对方的接触人群,保证对方活着的消息绝对不泄露吗?”
蓝宝皱眉,薅了薅头发,思考了半分钟后开口:“可以,我这边刚洗了一批人,这几天的人事变动并不好查。”
这句话就是同意了。
Giotto直接导入第二个话题:“今天是10月22日,九代在14号时说半个月后宣布指环战细则,也就是说,十一月初指环战开始——各位,距离11月还有七天,我想在指环战之前杀了巴利安的所有人,有问题吗?”
没人开口。
“很好,那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Giotto心平气和地说,“按照惯例,我们把事情拆分一下。杀人有两个环节,找到目标,杀掉。我们先谈怎么杀人,这个比较简单——我想启动匣兵器。”
“什么?你想要激活匣兵器?!”
这句话一出来,会议室里的人明显大半被吓到了。不怎么吭声的G瞪大了眼睛,皱起眉头;走神的戴蒙也明显抬眼,调整了一下靠墙的姿势去看会议室中间的Giotto;朝利雨月下意识看了一眼明确见过Giotto匣兵器的纳克尔,但纳克尔明显也有些紧张攥紧手臂。
神父沉默了两三秒后,极为严肃地问Giotto:“你认真的?究极认真?”
Giotto点头。
场面死寂,只有蓝宝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严肃?匣兵器不是里世界常用的战斗武器吗?”
朝利雨月言简意赅地解释:“蓝宝,匣兵器是分等级的,Giotto手上有一枚原型匣兵器。上一次启动时,一座岛直接在地图上被抹掉。”
蓝宝愣住,纳克尔补充:“你不要以为那座岛很小,我这么说,那岛上有一个小镇,当时极限疏散了五千人才没有造成伤亡。”
G顺带瞥了首领一眼:“这个威力,那还是纳兹收手了,对吧,Giotto?”
“对的。”Giotto承认,“总而言之,七大原型匣兵器之一,大空火焰匣‘纳兹’在我的手上。我在获得彭格列半指环时,向九代承诺过决不先使用匣兵器,再加上纳兹的火耗实在是太吓人,因此之后从来没有放纳兹出来过。”
雷守大惊失色,下意识质问:“纳兹?!这不是传说中只属于初代的失传信物吗,你怎么有这个的?!”
Giotto觉得好笑:“我祖宗是谁?”
“……对不起,打扰了。”
原型匣兵器这个词蓝宝不熟悉,但里世界不会有人不知道‘纳兹’这个名字。
很长一段时间里,彭格列都用‘狮子’而非‘蛤蜊’代称,完全是因为这只标志性的匣兵器。
想到传说就在眼前,蓝宝坐直,兴奋地问:“Giotto,传说中纳兹单肩高就足足两米,只要现身就能够改变周遭整整几十公里的环境,而且全身附着火焰,能烤焦三尺内的所有生物。开口时,吼声能震得山摇地裂,炸开岩壁,让碎石如暴雨飞溅,发起狠来,一口气能连吃二十个活人。只有初代那样比雄狮还强壮的伟人才能够征服——真的假的?”
“……至少没那么真。”
“纳兹保护过我好几次。”Giotto慢吞吞地回忆道,“它很内敛,很安静,平时不爱出来。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十四岁,就是传说中我三天反杀十四个杀手的那次,我当时想,自己真的得去见初代了,决定临死前拼一把,至少和这群人同归于尽……然后它出现在我面前,一只很威武的金橙色大狮子,出来后先抖了抖鬃毛,又三下五除二把所有敌人干碎。最后走回来,盯着我的那张脸,不说话。”
“大概好几分钟后,纳兹才嘎呜叫了一声,舔了舔我的眼角,那一刻我能感受到纳兹的情绪——它说,它已经变得很强大,是可以一爪一个贝斯塔的优秀大狮子,是个好兵器了——骄傲,期待,兴奋,失落,苦恼,迷茫,委屈……这句话的感情很复杂,我全部能感受到,但等到很久之后,我才琢磨过来,它或许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场面沉默,片刻后戴蒙锐评:“有点像是听刚出炉的新编小故事。”没有用的废话少说。
Giotto不甚在意:“本来也是故事嘛。”
他们回到正题,朝利雨月严肃地问:“Giotto,你清楚一旦把纳兹放出来,事态会升级到什么程度吧?这些匣兵器可以免疫化学攻击,大幅度消弱物理攻击,并自主判断局势走向,进行攻击,只有死气之焰有特攻效果,除了不能离匣子太远,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死神。”
“我清楚。把纳兹放出来的任何后果,我会独自承担。”Giotto坦荡地回答,“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升级的余地了吧?”
金发金眼的青年停顿,缀着盈盈微笑,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
“巴利安都要死,我只是送他们一个干脆利落的死法。”Giotto陈述,“此外我们还得讨论一下怎么把他们全部聚起来,一起杀了——Sivnora不用立刻致死的毒药也是,如果立刻毒发,那就没有办法杀死一个人后,再处理其他人了。”
纳克尔问:“你有什么想法?Giotto。”
“实话说,很难。”Giotto无奈,“巴利安非任务期间不聚拢,守护者去向比我们分散,我目前的想法只有给他们开个假任务。”
G指出:“你确定这个敏感时期,巴利安还会做任务吗?”
“那需要一个他们没法拒绝的诱饵,至少Sivnora没法拒绝。”Giotto深思,“我在想,或许——”
他的话被戴蒙打断了。
“巴利安指环。”
靠墙审视的雾守冷不丁地插嘴:“自二代开始,巴利安的指环就少一枚雾指环。因为初代雾守叛变时,把他徒弟,也就是当时的巴利安雾守带走了。如果巴利安的雾戒重现,那么Sivnora哪怕明知可能有诈,也一定要去拿。”
“你的意思是?”
“巴利安雾戒在我手上。更具体来说,在奥地利一位大公手上,他可以给你,但他有个条件——”
戴蒙停顿,他把目光看向会议室另一边的艾琳娜,见对方同样望了过来,显然知道了自己要说什么,一时语气有点复杂:“他的条件是,你把艾琳娜交出来,从此无论艾琳娜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干涉她的命运。”
“啊?”
Giotto还没反应,G先愣住了。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艾琳娜,见对方一声长叹。
艾琳娜问:“是我的父亲对吗?”
戴蒙肯定:“是的。艾琳娜,我们出去说。在这之前,你需要先做出决——”
“我拒绝,我做不出牺牲同伴的选择。”Giotto不假思索。
“我同意,这是很合理的交易。”艾琳娜毫不犹豫。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戴蒙的话。
片刻后,艾琳娜歉意地笑了笑。她同Giotto擦肩而过时,在Giotto耳畔恳请对方不要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Giotto,如果没有巴利安的指环,你难道想要动用‘纳兹’作为诱饵吗?”
Giotto愣住了。
一墙之隔,雾守两人组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戴蒙先偏过目光,叹息道:“你父亲给你寄了封信。”
“我不想看。”艾琳娜表示,“你直接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就行。”
戴蒙即答:“大公服软了,他说他快死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他。如果不可以的话,离Giotto远一点。这次指环战的情况很危险。”
艾琳被最后一句话打得一愣,皱起眉头看戴蒙:“你没和他说我死了一次吧?”
“没有。”戴蒙果断回答,又试探地问,“你还在生他的气吗?”
艾琳娜沉默片刻,她说:“戴蒙,如同我没恨过你,我从来没恨过他。他是个苛刻严厉,只把女儿当成货物的父亲,但也是这样一个父亲,在我母亲早逝时,为我拂去眼角的泪水,把我牢牢抱在怀里,在我整晚整晚失眠时,守在床头给我读睡前故事,教导我良善和自尊,以及在最后,把我许配给了你——他当然不够好,但他也不够坏,这中间的情感是很复杂的。”
“有时候我想,他或许并非不想成为好父亲,只是没辙了——神圣罗马帝国不复往昔,无论是西班牙还是奥地利,有实权的大公早已成为了过去,而火焰统治的时代更是遥不可及。他说他最遗憾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生个儿子……但我觉得,他只是遗憾我为什么不是一个战士。”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戴蒙声音很轻:“就当那一纸婚约不存在,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艾琳娜。我只是想要和你们共同为了一个理想走下去。”
“谢谢你,戴蒙。”艾琳娜认真地说,“所以我的父亲真的要让我回去吗?”
“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多少冲突。至少临终这一刻,他只是怕你死。”戴蒙双手抱胸,“根据他的说法,这场指环战里,有人要清场——还有,我说,你们两个,偷听没什么意思吧?”
戴蒙目光瞥了一眼会议室门口。
Giotto咳嗽了一声,他把蓝宝护在后面,不得不现身狡辩:“我们只是担心艾琳娜,真的……”
但戴蒙懒得听,他把目光看向Giotto,神色极其严肃:“Giotto,有人想把复辟奥匈帝国的最后一丝希望赌到你身上,为此那个人先送来了艾琳娜,又送来了这枚奥地利暗杀部队“巴利安”的指环作为投诚礼物。”
“让他死了这条心,如果这是获得巴利安指环的条件,那我拒绝——我不可能违背《缄默公约》干涉世俗战争。”Giotto即答,“艾琳娜我不会牺牲,彭格列的原则我也不会动摇,一路走过来,除了那个孩子,我不差任何人的人情。”
出乎Giotto的意料,戴蒙摇了摇头。
他说:“不,Giotto。他知道你不会违背缄默公约,只是在赌最后是你赢得这场世界大战的胜利。因此他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这真的只是一份表达诚意的礼物——他已经把他最大的赌注送到你身边了。”
戴蒙的话至少透露了两重含义。这让Giotto皱眉,面色极其严肃:“我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戴蒙,告诉我,大公的巴利安雾戒来自哪——”
Giotto的话音戛然落下。
弗兰打了个喷嚏,拉了拉自己的头套。
他不习惯这种漂浮着各色香水和脂粉的酒会,哪怕过了一百年也是这样。这会让他想起那个暴脾气的Boss,还有泽田纲吉死后,彭格列那段相当不美好的时光。
弗兰怀疑,六道骸之所以选择科扎特作为同谋,单纯是不想见Giotto那张脸,或者Sivnora堪称神似的气质。
但是反过来,不会有人不喜欢看XANXUS挨骂吧?不会吧?
铩羽而归的Sivnora带着一股子让人不爽的戾气,还没等到发作,就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男人靠在酒会的边缘,摇曳着红酒杯,嘴角缀着若有若无的公式化笑容。
对方见到Sivnora,先是点头,而后礼貌地开口:“Sivnora,请问你们是一群不可回收的渣滓吗?”
这句话一出来,巴利安的人全部惊了,靠Sivnora最近的亲信更是立刻开口大喊:“住嘴!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对老大——”
——砰!
“闭嘴!”Sivnora将手上裂开的红酒瓶丢到地上,相当不客气地踏过开口那人流血的后脑壳。对面前的长发男人质问:“你想说什么,雷欧。”
那真是很长的头发。像是一块高饱和的克莱因蓝丝绒,盘起后仍然能够垂落在地面上,溶解在阴影中,让人怀疑对方是否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剪过。
但事实上,在幻术的掩盖下,能看到这头长发的人并不多。
弗兰对此评价为‘师父学习长毛队长后,堪称拙劣且毫无新意的复刻’,毕竟长毛队长放弃剪发是因为曾经立了誓,如今又承认了巴利安这辈子不可能绕过泽田纲吉,可以算表衷心的行为,头发留的越长,代表对泽田纲吉越忠诚。
那他师父呢?不好意思,没人要求过,更没人care六道骸的头发留多长。
但这话弗兰不敢和六道骸说——早在五十年前,若无必要,他就已经不和六道骸主动联系了。
现下,青发雾守坐在高塔边缘,拿望远镜看着,阴影里,被称为雷欧的鬼魅柔声开口:“哦呀,不应该是你们想和我说什么吗?我帮你们提前识破了戴蒙的伪装,好让你们向他传达假信息,在这个基础上,由于我不能接近虹的地盘,所以我就把地狱戒指暂时借给你们的雾守,短暂抑制所有的结界,让你能激活预埋在教堂下的五吨炸药。”
“五吨炸药,当听说Giotto那群人全部跑了后,我想我都不能用肥猪或者蠢驴来形容你们了。毕竟猪踢一脚炸药桶能干到的事情,你们做不到,对吗?”
Sivnora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弗兰拧了拧望远镜,认真观察这出难得的好戏,嘀咕着要是有爆米花和可乐就好了。
结果下一秒,他直接把望远镜给抛出五米远,瞬移闪开身后出现的男鬼和从空中出现的爆米花和可乐雨。
“戏目好看吗?”六道骸问。
弗兰抱怨:“呜哇,师父你好男鬼,能不能下次别用这么吓人的方式出场啊?”
六道骸盯着他不说话,弗兰举白旗投降,当机立断全部交代了。
“晴的力量太强大,哪怕替他们打开了屏障,Me也没有靠近教堂——但是Me确实观察到Reborn的力量出现了。”
弗兰想了想,毫无波澜地陈述:“好像是教堂里有个孩子献祭自己的生命,强行打开了奶嘴中的力量,被Giotto送去医院抢救,躺在病床上挣扎了几天,最后确认治疗无效,还是死了。尸体刚被送去准备火化,据说走的很痛苦。”
“撬动了晴柱吗?……这个不奇怪。那个教堂里的孩子都是虹的候选人,如果放一百年前是要当人柱的。”六道骸不为所动,“雾戒给Giotto他们了吗?”
“给了。”弗兰点头,嘀咕抱怨,“那个老公爵死前说求Me说留他的女儿一条生路,结果还没交代清楚女儿是谁就断气了,幸好留了一封信,不然又要好麻烦……明明Me真的只是传个信而已,结果居然正好碰上人死了。”
六道骸直接无视了弗兰的嘀咕,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雾戒给Giotto吗?”
“因为Giotto长得像是师父的——”
“弗兰。”
“对不起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接着说吧。”
“Giotto需要巴利安戒指的唯一目的是报仇,如果他想杀Sivnora,那么他本人就也要必须在场,我们正好一杀杀一对。”六道骸停顿,声音放柔。
“科扎特要求不能伤害Giotto,那个家伙确实有他那个红毛祖宗的几分真传,我们互相立下誓言后,如果我想杀死Giotto,不能直接动手。”
弗兰盯着六道骸看了两眼,他对此有点怀疑。
“Me先说,Me确实没见过初代首领。”青发术士尖锐道,“但是在Me印象里,师父选择不进入彭格列指环,独自在外活了一百多年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够给泽田纲吉铺好路,在他复活之后,成为第一个人看见他的人,哪怕和其他人只相差一秒而已吧?哪怕不是同一个人,你真的能对那张脸下得了手——啊,好疼!”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地戳了弗兰三个洞。
“不要误会。现在就是那个魔鬼本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也照杀不误。”六道骸停顿,他嘴角的笑容愈加深邃。
“一百年前,他说自己频繁调动‘贝’的代价是透支了自己未来的时间,因此在未来的时间里会陷入类似假死的沉睡,直到度过透支的时间后,会重新醒过来……哈。”
“……太好笑了,我当时怎么会信这样的笑话,有人把自己未来的时间全部透支后,还能活下来。Kufufu,Kuhahaha……他把我关在漂流瓶里整整熬过了一百年,可笑我真的以为他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回来,直到一个月前,他的灵魂之火熄灭了,我才意识到这是场撤头彻底的谎言。”
看着眼前的男人又哭又笑,弗兰就知道六道骸又发癫了,他这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千万不要有任何存在感。
弗兰没法形容六道骸一个月前的精神状态。
不可名状,就是任何意义上的不可名状。因为根据六道骸的说法,泽田纲吉只说过自己可能醒过来,但是他没有说过,这个节点会是什么时候。因此这不是一场‘长达百年’的等待,而是一场根本不知道要等多久,又是否真的会等到的等待。
为了拯救世界而透支了自己未来所有的时间,弗兰早就不认为泽田纲吉能活下来了,对方需要一个守墓人,而他恰好可以活很久,仅此而已。
但六道骸还相信对方的话,直到一个月前,被对方亲自证否了——泽田纲吉藏在彭格列本部中存在的那一缕灵魂之火彻底消散了。
他不信邪,闯去梵蒂冈下的图书馆。
然后现实甩了他一巴掌。
……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把支付代价的时间锚定在一百年后?
■■■■:嗯,一百年吧,一百年足够让很多东西产生变数了。
■■:包括那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
■■■■:是的,如果我还活着,那我想一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放下我了。我希望他们都能有个不错的人生,哪怕基于谎言——或者等到他们意识到这是个谎言时,已经度过了足够幸福的一生。
……
文献很好找,当看完的那一刻,弗兰几乎以为六道骸彻底疯了,但是对方缓了过来。
他还记得六道骸当时说的话:“既然他会复活是个谎言。那时至如今,我没有必要替他再珍惜彭格列。我会挖开他的棺材,让他看着他亲手救下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一点点重新毁掉——”
“——等一下,Giotto,纲吉醒了。”
挂掉医护人员电话的G用一句话直接结束了Giotto和戴蒙的沟通。
一群人瞬间不讨论Sivnora该怎么死了,直接冲回了特勤病房,看见那个棕发孩子看着手里的捧花,对周围的环境有点混乱和不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直到泽田纲吉看见了Giotto:“你们是?…啊!你们是来教堂那群人吗?这里是哪里?嬷嬷他们在哪里?……哦对。”
泽田纲吉明显滞后想起了教堂当时的情况,声音越说越小,试探性地问:“那个,我记得我好像受到了袭击,是你们保护了我吗?”
“……”
在场没人敢回这句话。
这让泽田纲吉有点茫然,他看着一群人古怪的表情,想了想,用更加不确定地语气尝试询问:“那,那发生了什么吗?我总感觉我做了一场噩梦。”
有人想回答,但最后还是把目光都看向了向前走了一步的Giotto,见对方坐到泽田纲吉边上,叹息地问:“纲吉,你记得我是谁吗?”
泽田纲吉点点头。
“我记得你叫Giotto。”十二岁的小孩子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礼貌地问,“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Giotto看着泽田纲吉那双棕橙色的眼睛,他动了动嘴唇。
“不,没什么。教堂发生了一起小小的变故,你在这场变故中晕倒了,我们送你过来进行治疗。”彭格列的首领候选叹气。
他该从哪里对这个孩子说起呢?
九代目的按而不发,科扎特的突然参与,巴利安的试探袭击,阿诺德的目的不纯。
一百年多前,1884年柏林会议宣告维多利亚时代走向尾声,近二十年的时光里,伴随着那位女王同整个时代的落幕一并宣告历史终结的,还有里世界那场至今不可言说的大战。
在差分机,齐柏林飞艇,莫斯卡机器人曾统治的时代里,弗兰肯斯坦的存在并非单例,又或者自动机,活铁网,刀锋少女,万幸它们至今已经成为不存在的虚构作品。
跨过19世纪,世纪交界之初,火焰的色彩褪去,属于圣者们的时代落幕,人们谈起能源时,谈论的不再是从人体中抽取的,取之不尽的死气之焰,而是地下的石油。
资源的开拓走到尽头,一战和二战随后爆发。尽管传说中被宣传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并没有能够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但它无疑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的秩序。
两个世界就此分离,那个瑰丽而血腥黑暗的地下世界从意大利诞生,也终在此处被封锁。
而后第三次工业革命兴起,随着科技两轮迭代,在表世界中生活的人们逐渐忘记了来自火焰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现下,人们对《缄默公约》是否有必要存在的怀疑声越来越大——拥有着超能力的火焰适格者们认为自己理应统治整个世界,人类文明则满怀信心地想要再次控制这种来自生命,支撑世界的力量。
两边的人群都蠢蠢欲动,想要试探表里世界的边线,甚至于畅想这道人为划定的边线本就不应该存在。
世界从未和平,但它已经和平了太久。
序幕落下!1500和1600收藏的加更都一次性补上了哦ww
下一卷,万圣夜的锡拉库萨,嘿嘿,‘锡拉库萨’这个名词大家有没有意识到什么?
没有意识到也不要紧,下一卷里,您可以看见:
狮子返祖现象:指纳兹从超大巨兽秒变成乖巧猫咪。
大狮子(giotto)抱着小狮子(27)抱着超小狮子(72)团在一起睡大觉。
比序幕更加帅气的27 270。
以及……
【泽田纲吉,你还不承认吗?人们根本不爱善良,所谓的善良只是一种用来被蹂躏的懦弱。】
六道骸笑着说:“你不想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去调查这笔案子了吗?”
【可XANXUS,你不是正败在这样的懦弱之下吗?不止是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想的。迟早我要知道是谁干的。”科扎特沉默,片刻后,语气平静无波,“我和那个人之间有一笔血债。”
……
Nessun dorma! Nessun dorma!
无人能睡!无人能睡!
Tu pure, o Principessa!
你也一样啊,公主!
Nella tua fredda stanza.
在你那冰冷的闺房,
Guardi le stelle che tremano d'amore e di speranza.
望着头上仿佛在颤抖的星星充满了爱和希望。
Ma il mio mistero è chiuso in me,
但我的秘密深藏于心里,
Il nome mio nessun saprà! No! No!
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名字!没有!没有!
Sulla tua bocca lo dirò, quando la luce splenderà!
直到我在你的嘴边细语,到黎明来临之时!
Ed il mio bacio scioglierà il silenzio che ti fa mia.
我的亲吻将打破沉默,你将会属于我。
(Il nome suo nessun saprà...)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E noi dovrem, ahimè, morir, morir!)
(而我们都必须要死!唉!死!)
Dilegua, o notte!
离去吧,黑夜!
Tramontate, stelle!
消失吧,星星!
Tramontate, stelle!
消失吧,星星!
All'alba, vincerò!
破晓时我将胜利!
Vincerò! Vincerò!
胜利!胜利!
——《今夜无人入睡(图兰朵)》
最后放个无厘头番外小剧场:
69对科扎特:你不许喜欢泽田纲吉,他是我的,听懂了吗?
还是69:你瞎了眼吗?怎么能不喜欢泽田纲吉?没有品味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天堂,地狱,人间(三合一加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