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谷带着徒弟在拉面店门口探头探脑,他没在熟悉的柜台位置看到熟悉的人。往日该站在那里招待客人的老板剑崎一真少见地缺席了。相川始看见他那个偷偷摸摸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朝他喊道:“行啦,别看了,今天剑崎不在,我替他看店。”盐谷叹了口气,带着徒弟踏进了店里,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老样子,顺便再来点啤酒。”相川始应了一声:“好。”
锅里的高汤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相川始转身去准备盐谷点的午餐了。
辛木田绊斗问师父:“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很好吃的拉面店吗。”
盐谷回答:“但是老板今天不在,也不用抱太足的期待。”
“这样吗……诶,真是很可爱的狗啊。”绊斗笑着摸了摸趴在店门口的那条金毛的脑袋。“这是老板养的狗吗?”他问道。
“是啊,我记得他们家还有只黑猫,不过看样子是不在这里。”
金毛寻回犬——实际上是剑崎一真——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又趴了回去,打算好好睡一觉。昨晚上那场战斗打得他心里的怒火现在都没下去。狡猾的黑漆漆大水母眼见自己正面拼战斗力拼不过剑崎一真,索性利用果冻定制的特殊能力耍了剑崎一真一通,在从他手里抢回可儿的箱子之后,立马发动技能,完全隐蔽了自己的身形,逃走了。
……又要死掉多少人呢?
愤怒的Joker已经打定主意,下次再遇见这个混蛋的话——
带着这样的恼火,缄默的狗趴在店门口,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睡着了。
“喏,你们二位的拉面,还有啤酒。”过了一会儿,相川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两碗拉面和啤酒放在了盐谷和绊斗的面前。
“剑崎先生今天是休假吗?”盐谷把筷子递给身旁的徒弟。
“……算是吧。”相川始的回答哽了下。“就算再怎么风雨无阻,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那别忘了替我向剑崎先生问声好。”盐谷说道。
相川始笑了笑:“他会收到的。”
师徒俩的谈话中提及了最近发生的几起失踪案,一旁的相川始沉默地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很快,他们的话题从失踪案跳跃到了食人这件事上。
“所以是异食癖吗?还是别的什么……”
“是贪婪。”相川始忽然回答了绊斗的话。
“诶?”
“总会有那么一些异常的人,他们天生缺乏能够感知到正常幸福的环境,深陷在痛苦的沼泽里,于是就会选择从幸福的人身上汲取到缺失的养分。比如非常有名的爱德华·盖恩。在这种情况下,出现食人行为也是可以想到的了。”
“很有趣的言论。”绊斗点点头,评价道。
“对了,虽然听上去像是没什么用的唠叨,但我还是奉劝二位,少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也最好少在晚上出门。”
“真是严厉的告诫啊,始先生。”盐谷笑道。
“我这话是认真的。”
师徒俩在店里饱餐了一顿,结账的时候盐谷特意多给了一点钱:“这些就先拿着,我知道剑崎先生时常乐善好施,我实在是担心他哪天亏空本钱。”
见他这么说,相川始哑然失笑,最后还是收下了,盘算着等他下次来再通过别的方式还回去。
送走今天的最后一波客人后,相川始搬了把矮椅子也在门口坐下来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旁边的狗头。
“昨天那场战斗你输了?”
“没输,倒不如说在这里能有几个砂糖人做到这点,但和输了也没什么区别,在我的眼前……被他们抓走那么多人……可恶,下次不会再出这种纰漏了。”
“这不是你的错,剑崎,对于人类而言,生死各有命,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的。”
“然而他们并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就要死……”
“坏人只要做一件好事就会得到莫大的满足,好人只要失手一次就会后悔终生,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小子的情况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似乎很适应在欢乐调色屋的生活,作为砂糖人猎手虽然青涩,但也还算干得不错。”
……
“海月先生……海月先生……!”当拉奇亚从困倦的昏沉中醒过来时,螃蟹的聒噪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动了动手指,身上的伤仿佛被剧烈的疼痛连成一片,右眼视野暂时一片漆黑,骨头大概折了几根……?至于内脏受到的严重损伤更是无法被数清,心脏仍然在疯狂地跳动,搏动次数快得吓人,很不正常,他当时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此刻,尼耶鲁布的改造手术发挥出了惊人的功效,这种严重的伤势仅仅是睡了一觉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那家伙到底往他的身体里添加了多少不该有的东西?
这个问题对于尼耶鲁布很好回答。
Undead……不死生物的基因,从那个男人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有效成分。
多亏了半年前兰戈·斯托马克与之发生的那场战斗,才让尼耶鲁布有机会获取到Joker的血液。
作用在砂糖人身上,虽然无法做到真正的不死不灭,但超出常人想象的恢复力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吊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能活下来吧。
“吵死了,我还活着呢。”拉奇亚睁开眼睛,把聒噪的螃蟹拍到一边。
“吓死我了……你当时满身是血地带着箱子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捱不过去,死在这里——”
“我身上的伤是你包扎的?”
“嗯?是啊。”
“那种伤势死不了的。”拉奇亚眉眼里充满了疲惫。
“总之多亏你把箱子抢回来了!我这才能好好地交差……你说咱俩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是个屁。
拉奇亚想到。
老油条少在这套关系。
“说起来,海月9不是你的真名吧,一般砂糖人也不会这么取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克里斯塔利亚·宝路。”前砂糖人警察胡诌了一个姓名。“你还是叫我海月9好了。”
“以及,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我闭嘴。我要继续睡觉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又过了几分钟,可儿拎着自己的吉他出去了。
这次他什么也不干,只是单纯为人类唱支歌。
而在另一边。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刀贯穿肉.体的声响,井上生真终于结束了此刻的猎杀。
他沉重的喘.息回荡在幽深的小巷子里,接下来应该是处理掉尸体。生真拖着尸体来到了城市角落里某个废弃已久的垃圾场。在这段路上,他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以及人类的视线。来到垃圾场时已是黄昏时分,生真搭了个简单的火堆,把尸体扔了进去。
“噼啪。”
扔进去的瞬间,火堆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响。
火烧得更旺盛了。
生真在火堆前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摸出了一袋软糖和一小包薯片,然后开始吃。那晚的头痛症状缓解了不少,暂且没再出现。
橙黄色的火焰明明灭灭,在那张年轻稚嫩的面孔上投下一片连成山脉的阴影,紫色的眼珠冷漠地看着火堆中已经失去原本模样的尸体。
“喂——大晚上的在这烧东西吗?”垃圾场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生真扭头看了过去。
“烧点垃圾。”他说。
“可不像是在烧垃圾啊。”偶然路过此地的男人——辛木田绊斗——笑着反驳道。“你的表情看上去是要杀掉一百个人。”
“不一定是一百个。”生真回答。
“介意聊点别的话题吗?”绊斗问他。
“我不认识你。”生真的语气有些生硬。
“……你好,我是记者辛木田绊斗。就当是聊点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井上生真,欢乐调色屋的员工。”
“原来是幸果小姐的员工啊……另外,还想问你一件事,你见过这个怪物吗?”绊斗把童年时画下来的画给生真看。
借着火光,生真看清了画上的内容。笔触虽然稚拙,但生真还是能认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是某个不知名的砂糖人。
“他怎么了吗?”
“小时候在我面前抓走了我妈妈,我一直在找他。”
(你妈妈)大概是被做成调料了。
生真没把这样的话语直接说出口。
“所以你从幼年起就一直在想着复仇这件事吗?”
绊斗只是笑笑:“怎么?你也要劝我放下?”
“我不会那么做。”生真黑魆魆的眼睛直视着这个过来搭话的陌生男子。“那是你正当的、无人可以反驳的权利。”
我只是……为你叹息。
然而辛木田绊斗却像是看穿了生真身上的某种特质:“这话或许不应该由我来说,生真,有时候别给自己施加过多的心理压力,小心被压垮。”
坐在火堆前的生真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姿态,绊斗想到,简直就像是……一头过于美丽的恶魔,潜伏在黑暗里,静默着,等待着自身成长完成。
接下来,让我们来谈谈大多数人都不曾知道的、有关于斯托马克家的发家史吧。
从兰戈·斯托马克往上数五代或者是六代,那时候的斯托马克家就已经在做食品行业了。企业规模还算不错,但在同领域内有不少实力强劲的商业对手。
直到某一天。
直到宗布·斯托马克(兰戈的爷爷)从异世界带回了一瓶原料,对弟弟丹特说:“看看我带回来的新东西,把它加入我们的产品中,试一下怎么样。”
丹特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做了什么。
既然宗布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办。
黑色方块出现在实验室的器皿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它极端美味,能够给大脑带来难以想象的愉悦,一开始丹特以为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丹特,你在怕什么?”
“大哥……这不是我做的,对吧?”
“我亲爱的弟弟啊,熬夜熬多了,脑子也不清醒了吗?”
“你没告诉我它有成瘾性!是你给我的那个调料吗?”
“不完全是。丹特,那东西不过是催化剂的一部分,但它确实很重要。”
“你和我说实话……那份原料到底是什么?”
“人类。”宗布的发音吐字清晰而平静。“一种来自于异世界的、与我们有着同等智慧的生命体,他们有着丰富的感情,能够从身边的世间万物中体会到各种各样的幸福、愉悦……等其他更加复杂的情绪。”
“三十年前,某个研究炼金术的老头给当时斯托马克家的家主留下了一份羊皮卷,那上边记载着很多东西,这就是这份原料的来源。”
丹特,你在怕什么?
我们并没有吃掉同类,反正那些也不过是与我们相异的另一个种族,就像是被端上餐桌的其他食材。
大哥,你真的疯了。
所以呢?这不过是相当正常的食物链演化。
……可你竟然连砂糖人的性命也没放在眼里。你想毁了我们吗?
丹特,你不想加入我们之中吗?
对,我不想再作杀孽了。
*对原料的起源做了一些补充。
*说起来看到V篇最新情报的时候,已经是只想笑了(贬义)。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该包寿司的不包,不该包寿司的瞎包。本篇中生真的人设会大幅度偏离原作呈现出来的那个。
*拉奇亚的假名:只是我在玩梗,不过之后用到假名的时候大概还会报上这个名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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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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