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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自那日与纯阳子一同神游魂墟、暂时稳住婴孩情况后,蔓华和裴元便将平日修补药经、研讨医术的地点,从屋外的老松下挪到了内室婴孩的摇篮旁。一来方便随时照看,二来这孩子的存在,也让两人在钻研那些深奥医理时,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动力。

然而,接连三日过去,汤药按时喂服,外伤悉心料理,那孩子的高热虽未复发,呼吸心跳也趋于平稳,却始终未曾睁开双眼,只是沉沉昏睡,对外界的声响、触碰几乎毫无反应,仿佛意识被囚禁在某个深不见底的幽暗之处。

起初两人还以为是孩子元气大伤,需要时间恢复。但到了第三日傍晚,眼见那小小的脸庞依旧缺乏生气,喂下去的米汤也大多沿着嘴角流出,蔓华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裴师兄,”她放下手中的药杵,眉头紧锁,“情况不对。孩子体内伤势虽重,但按老师开的方子调养,吕前辈出手稳固了神魂,不该至今毫无苏醒迹象。”

裴元也早已察觉异常,闻言便上前再次仔细诊脉,又翻看了孩子的眼睑舌苔,面色凝重:“脉象依旧沉细无力,看似平稳,实则……如一潭死水。这绝非寻常昏睡。”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我去请师父和吕前辈!”裴元立刻起身。

不多时,孙思邈与尚未离去的纯阳子便被请至内室。孙思邈仔细检查后,花白的眉头也紧紧锁住:“肉身伤势确在缓慢恢复,但是神意不归,如舟无舵,长此以往,生机终将流逝。”

纯阳子俯身,并未号脉,而是伸出二指,虚悬于婴儿眉心之上,闭目感应片刻。随即,他收回手,长眉微蹙,摇了摇头:“仍是魂墟的问题。先前那阴秽本源虽被暂时封住,但其冲撞之力已破坏了这孩子体内原本脆弱的阴阳平衡。如今阳气温煦不足,难以唤醒沉寂的神魂;阴气又因封印而滞涩,无法正常流转滋养。阴阳失调,神府自闭。故而昏睡不醒。”

他顿了顿,看向孙思邈:“孙老道,你医术通神,于调和肉身阴阳自是无人能及。但此番涉及魂墟深处阴阳根基的失衡,已非单纯药石针砭所能轻易扭转。恐怕……需得寻真正的方士高手,以安魂秘术,从根源处调和其魂墟阴阳,方能引其神志归位。”

“那该去往哪里寻找方士?”蔓华追问。

纯阳子略一沉吟:“方士一脉行事大多隐秘,不似我道门或医家常有固定传承之地。不过,下月便是中元。清明与中元二节,天地气机交感,阴阳界限模糊,乃是方士们活动最为频繁之时。他们常会出现在阴阳之气交汇或紊乱之地……”

他目光扫过窗外苍茫的山峦,语气沉凝:“边境一带,尤其是历经战火、死伤众多之地,怨气未散,阴阳失衡最甚,往往更容易吸引方士前往,或是超度,或是借助特殊环境修行秘法。”

“雁门关!”蔓华眼睛一亮,“雁门关就是边境!我之前就是从雁门关那边过来,对那一带还算熟悉,我这就带着他去找方士!”

孙思邈闻言,却是眉头紧锁,立刻摇头:“不可!从此地至雁门,路途遥远,山高水长。这孩子如今状况,如同风中残烛,怎能经得起长途颠簸?只怕未至雁门,便已……需得从长计议,待老夫想想,或可另开一方,先稳住他眼下情况,再图后计。”

药王所言在情在理,蔓华一时语塞,下意识垂头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孩子。

孙思邈与纯阳子又低声商议了几句,便先行离去,斟酌新的药方。

室内一时只剩下蔓华与裴元,以及床上那安静得令人心慌的婴儿。

沉默良久,裴元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师妹,你……为何对此子如此上心?”

蔓华正凝望着孩子出神,闻言微微一怔,转过头,对上裴元的目光。那目光中,有不解,有关切,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赞同。

裴元继续道,语气比平日显得生硬了些:“你我皆知他身世蹊跷,仇家恐怕非同小可。将他留在谷中,已是冒了风险。如今你竟还想为他远赴边关?且不说路途凶险,能否寻到方士犹未可知。即便寻到,对方是否愿意出手相助?这其中变数太多,代价太大。你……何必至此?”

他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于他而言,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他们已竭尽全力。但为此赌上自身安危,甚至可能卷入未知的巨大麻烦,并非明智之举。他不明白,为何蔓华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投入如此超乎寻常的感情与决心。

蔓华看着裴元眼中清晰的不赞成,沉默了片刻。她理解裴元的顾虑,他是药王首徒,思维缜密,行事稳妥,一切以大局和师父的安危为重。

她指尖轻轻拂过孩子微凉的脸颊,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师兄,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宗门因何而灭。陈姨待我如亲子,将我养大,教我医术,却从不告诉我过去。那种无根浮萍般的感觉……我懂。”

“这个孩子,他身受重伤,武骨被废,甚至雨天被弃于荒郊野外,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若我们因为怕麻烦而放弃他,他可能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①。这是老师教我们的,不是吗?”

“我不是在拿老师的话压师兄,其实、于我而言,救他,或许……也是在救那个曾经无助的自己。这份缘,既然是我捡到的,我想……把它续下去。”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窗外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孩子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蔓华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裴元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他看着眼前这个平日温婉沉静、此刻眼神却异常执拗坚定的师妹,一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他年少跟随药王,学的是济世救人之术,守的是医者本分,行的是稳妥之道。风险评估、权衡利弊几乎已成为他的本能。在他看来,蔓华的决定充满了不可控的危险与近乎鲁莽的冲动。

然而,她那句“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理性思考的外壳,触及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他无法真正体会那种无根浮萍的感觉,但他能看懂蔓华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良久,裴元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不再试图劝阻,而是走到桌边,提笔铺纸。

“既然你意已决,”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关切,“从这里到雁门,路途不下千里,纵使你日夜兼程,也需十数日。而且这一路不简单太平,盗匪异族流寇,都可能遇上。你一人带着如此孱弱的孩子上路,绝无可能。”

他笔走龙蛇,迅速写下一张清单:“这些是路上必备的药材,主要是固本培元、安神定惊、以及应对风寒外伤之物。我这就去准备,务必带足。”

他又抽出一张新的纸,开始绘制简略的地图:“路线也需好生规划。尽量走官道,避开险峻山路和传闻不太平的区域。沿途有几处城镇的医馆或药铺,与师父略有旧谊,若遇急难,可尝试求助……”

蔓华看着裴元虽不赞同却依旧事无巨细地为她打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师兄,谢谢你。”

裴元笔下未停,头也不抬道:“谢什么?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和这孩子去送死。待师父开新的方子出来,看看能否尽量稳住孩子的状况,再商议出发的具体时机。”

正说着,孙思邈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新药方,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已恢复沉稳:“老夫斟酌了一方,以温和药力护住心脉,或能让孩子在路途中的状况稍微稳定些。但此法如同抱薪救火,薪尽则火灭,并非长久之计。最多……约莫能支撑半月。半月之内,若寻不到解决之法,后果不堪设想。”

半月!蔓华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算了算时间。如今距离中元已不远,若要赶在中元方士活动频繁之时抵达雁门关一带,时间已然非常紧迫。不过好在她还有面板可以辅助,之前她短时间内从白霜谷跑到河朔靠的就是通过面板叫出的车夫。

想到那看着与常人无异的车夫竟然可以整出那种不合常理的速度,蔓华后知后觉的有些头皮发麻。‘跟话本里的缩地成寸好像,明明没用多久,也没觉得速度多快,但是就这么赶到目的地了。’想着想着,她仿佛又看到了之前加出来的车夫乐呵呵的跟她打招呼,“走四通八达的官道,非我们莫属啊②。”

‘岂止官道,感觉一些不常用的小道也是你们路线图的一部分。’蔓华偷偷撇嘴,打定主意出门之后找个没人的角落就去叫车夫给他们拉雁门关去,有了车夫的帮助想必没多久就能安全落地了。

“师父,我明白。”她接过药方,语气郑重的让人看不出她一心二用脑子乱飞,“我会尽快出发,务必在时限内赶到。”

孙思邈看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刚毅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一切小心。遇事莫要强求,保全自身为上。”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这里面是‘凝神丸’③,若遇危险可以快速帮你恢复内力脱困。哎,希望尽量不要用到的好。”

“多谢老师!”蔓华接过玉瓶,只觉得分量沉重,就连面板弹出了一个新提示都无暇去看。

接下来的两日,谷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气氛。裴元几乎翻遍了药库,为蔓华准备足足两大包药材,又详细讲解了沿途可能遇到的病症及应对之法。孙思邈则亲自出手,以金针和药浴为孩子强化体质,尽可能为其接下来的旅程打下一点基础。

纯阳子也未离去,他虽无法直接相助,却在一旁默默观察,偶尔会提点一两句关于边境地势气候、或是如何初步辨别方士真伪的注意事项。

出发的前夜,月色清冷。蔓华仔细地将依旧昏睡的孩子用厚厚的软布包裹好,固定在特制的背囊里,只露出一张小小的、呼吸微弱的脸。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药材、银钱、水囊、干粮,以及那卷她始终带在身边的、修补了近七成的药经——或许,其中某些关于安神定魂的古老药方,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帮助。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之际,蔓华抱着孩子,向孙思邈和裴元辞行。

孙思邈拍了拍她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保重,老师、师兄。”

没有更多的言语,蔓华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她知识与温暖的山谷,毅然转身,步入了蜿蜒下山的小径。

蔓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苍翠的山林之中,裴元站在谷口,久久未曾离去,清俊的脸上眉头微蹙,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

孙思邈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望着徒儿远去的方向,缓缓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路。她之心性,坚韧不拔,或有她的造化。”

裴元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她为此付出的,似乎太多了。”

孙思邈目光悠远,轻声道:“医者之道,有时便是如此。舍与得,谁又能真正算得清呢?”

山谷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承载着沉重的希望,一路向北,奔向那片苍茫的边关之地。

①万花入门誓词

②车夫台词

③回蓝小药

回转苍云喽,貌似有人会很开心,是谁我不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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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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