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啊？我吗？

一个月后，东海边，星都城。

"这就是千年之后的星都城吗？"

刚使用神行千里过来的程楚晞望着与千年前完全不一样的城门，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的储物袋，随后反应过来，这一个月来她辗转各城收集的材料，都被她转移到了前几天刚解锁的【背包】里了。背包里的材料只差最后两样材料便能将霜寒笔做出来。

目前的她还不能好好的控制住画符时冰灵力，期间虽侥幸在一处拍卖行重金购得一支品质上乘的火属性符笔，试图以火克冰，暂缓燃眉之急。可是她体内冰灵根过于霸道，一经引动，极致寒意竟反过来侵蚀笔中火灵，不过勉强绘制三两张低阶符箓，那支符笔的笔锋便被冻住，白白损失了一支好笔。

也尝试过很多次使用灵力与紫霞功融合，全都以失败告终。

这最后两种材料都说这星都城特有的材料。

首先是需深入东海极寒之眼才能采集的冰魄银矿。此矿脉受地脉寒煞与海水压力经年累月滋养，自带凝冰聚寒之效，是炼制笔杆的好材料。可惜这个地点太过偏远，暂时没有神行点，如今这星都城就是最近的神行点。

另外一种材料则更为棘手，寒渊蛟须乃东海深处“寒渊蛟”。寒渊蛟常出没于万丈海沟之下，性情凶悍，实力堪比金丹后期甚至元婴修士，极难对付。市面上现成的材料几乎绝迹。

若非这两样材料是调和冰灵根与阵符的关键，她也想另找材料的。

入城的队伍排得很长，程楚晞排在末尾，目光扫过四周，神识也开始悄然探查。

队伍中有不少修士打扮的人，而且修为都不低。

“星都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程楚晞暗自思忖，决定入城后先不急着行动，先打听清楚情况再说。东海本就凶险，可不想再卷入什么未知的风波。

顺利入城后，她并未立刻前往售卖材料的店铺，而是径直走向城中最为气派繁华的那座酒楼。

这辈子，她可不是那个需要一块灵石掰成两半花的散修了。她的储物袋里被父母塞满了晶莹剔透的上品灵石。更别提昨天她无意中发现，解锁【背包】功能后，她在道姑号上囤着的准备拍大铁的五百多砖，竟按某个离谱的比率自动转换成了这个世界的灵石。

现在的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刚踏入酒楼，扑面而来的就是是嘈杂的人声，一楼大堂几乎座无虚席，跑堂的小二端着托盘在桌椅间灵活穿梭。

一位眼尖的小二立刻迎了上来，见程楚晞衣着精致，是他从未见过的衣物，连忙热情地将她引向二楼雅座。

程楚晞跟随着接待她的小二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不少修士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着。

“仙子，您要点什么？”小二端着茶壶过来，笑容殷勤。

程楚晞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状似随意地问道："小兄弟这口音听着不像星都城的人啊？可是蜀州人？我娘也是蜀州人。"

小二眼睛一亮，一听是半个老乡，顿时热情起来：“仙子好耳力！这不是蜀州太卷了嘛，才跑来星都城讨口饭吃。”他左右瞧瞧，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仙子您也是为了东海即将出世的秘境而来吧？现在全城的客栈都挤满了，这还剩最后两间上房，仙子可需要？”

秘境？

程楚晞心中猛地一动。这或许正是她寻找那两样材料的绝佳契机！

她面上却丝毫不显，从容道：“自然是需要的，有劳小兄弟替我留一间清静的上房。”她指尖轻点桌面，几块灵石无声滑入小二手中，“再随意上几样地道的东海特色便好。”

小二接过灵石，脸上笑容更是热切三分，连声应道：“好嘞！仙子您稍坐，酒菜马上就来，房间也给您留得妥妥的！”说罢，便脚步轻快地下去张罗了。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变成蜀州人了。”小二刚离开，程楚晞背后那桌的修士突然开口，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戏谑，“师妹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术倒是越发精湛了。”

她缓缓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眼。青年一袭墨蓝长衫，腰间悬着一柄乌木折扇，正懒洋洋地倚在桌边。他生得极好看，眉目如画，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风流，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萧无咎。

这个在原著中从未出现，却在记忆里格外鲜明的"师兄"。母亲唯一的亲传弟子，传闻中老奸巨猾的笑面狐狸。

"师兄不是在漠城？"她微微歪头，语气平淡，“三天前，母亲的传音符中还说，正带着你在漠城静待秘境开启。”

漠城与星都城，一个在西一个在东，相隔何止千里。即便日夜兼程御剑飞行，也需五日功夫。他怎么可能三天后就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何况，她方才落座时，神识扫过，身后的桌子分明是空无一人的。

"这话该我问才是。"萧无咎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质疑，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下，"偷偷溜出澜江城，还冒充蜀州人套话？"

扇面掩去他唇角笑意，开口解释道，“漠城那边秘境入口波动异常，迟迟未能稳定开启，师父便让我先行一步，来星都城探探路，看看这边东海秘境的情况。”

程楚晞垂眸饮茶。

记忆中的母亲做事向来周密稳妥，若真让萧无咎先行离开漠城那般重要的地方，绝不可能不在传音符中告知她一声。更何况，漠城的秘境有着关乎萧无咎自身一场极大的机缘，对他至关重要，母亲更不可能轻易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他在说谎。

至少，没完全说实话。

但程楚晞并不打算立刻拆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如今不是也有很多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吗？而且刨根问底不是她的习惯，尤其是在对方目的不明的情况下。

程楚晞眨眨眼睛，道：“我过来找寒渊蛟须，反正师兄也来了，若是找不到，不如直接陪我去寻那产出寒渊蛟须的寒渊蛟？总不能让我一个柔弱的、连符都画不了的筑基修士，独自去对付那种凶兽吧？”

“寒渊蛟须？上次研究上古残阵差点丢了半条命，伤还没好全，你又想折腾符篆？”萧无咎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赞同。

“我现在连最基础的阵符都成不了形，只能想办法做支符笔调和灵力。上次是意外，这次一定没问题！”程楚晞道。

萧无咎静静注视她片刻，半晌，他突然道："对了，师父传讯说——"他故意拖长声调，"后日便到星都城。"

"咳……咳！"程楚晞一口茶呛在喉咙里，狼狈地捂住嘴。下意识摸了摸记忆中曾被母亲戒尺教训过的掌心。

救命！她可没跟楚潋雪报备自己偷溜出来的事！

萧无咎见她这副狼狈模样，顿时笑出声，合起的折扇敲在她额头上：“现在知道怕了？溜出来的时候不是挺有胆子的吗？”

程楚晞一把拍开他的扇子，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他给自己续了杯茶，笑得意味深长：“是啊。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瞒着师父，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萧无咎没急着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物，落在檀木桌上，竟将冻得桌面泛起冰霜。

程楚晞呼吸一滞。

上品寒渊蛟须！长须边缘流转着熔金般的光泽，澎湃的冰灵力让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这等品质，怕是取自千年寒渊蛟的要害之处。这是制作符笔的上好材料！

“昨日在东海猎到的。”萧无咎指尖点了点长须，他抬眸，笑意渐深“本想留着炼器，不过，若师妹肯陪我去个地方，这须就归你了。”

“好嘞~师兄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师妹我义不容辞！"不过眨眼之间，程楚晞便将长须收入储物袋中，那双漂亮的凤眼中满含笑意。

萧无咎眉梢微挑："不问去哪？这可不像你。"

这个师妹好像跟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好似比以前狗，哦不，开朗些。

“我知道师兄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程楚晞想了想原主记忆里的师兄，她忽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母亲待你如亲子，我如果连你都信不过，这修真界还有什么人可信？”

萧无咎眸光微动，扇在桌面轻敲三下。一道无形结界瞬间笼罩二人，将四周嘈杂尽数隔绝。

“世人仅知此次东海秘境即将出世，”他指尖轻抚扇骨，“却少有人知晓，其中藏着千年前清衍尊者留下的本命灵剑。”

程楚晞唇角的笑意骤然凝固。

清衍尊者？她的本命灵剑？

啊？你是说我吗？——她现在很想发一个表情包。

上辈子炸剑的debuff现在还在她身上呢，她有本命灵剑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师兄你莫不是被人骗了。”程楚晞心里明白这什么灵剑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自然是有靠谱的消息来源。”萧无咎信誓旦旦的，程楚晞见状也没说什么。

她总不能跟萧无咎说，我就是清衍尊者，我没有本命灵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