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学们早早起床，在李勇老师和另外九位监考老师的带领下出发了。这次的队伍与一年级初期时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徐灵：35级，拥有三块斗铠。
龙冰：38级，同样是三块斗铠。
舞长空：伪·40级，竟已拥有五块斗铠！
这次，他们前往的并非史莱克城内的传灵塔总部，而是更远的——天斗城中心的一座传灵塔。
“好了，赶了半天的车，大家应该都累了吧？两人一组，先去酒店好好休息，明天考试，搭档也是今晚的组合。”李勇老师说道。
夜晚很快过去，翌日上午，同学们陆续聚集到传灵塔门前，兴奋地交谈着对于这次考核的期待。虽然老师并未透露太多具体细节，但很显然——能坚持得越久，得分越高。
唯独唐舞麟略显沉默。他始终搞不懂：为何与舞长空的武魂融合过程如此顺利，却迟迟无法引发魂技？
他试了很多次，可每次都像是……只差临门一脚。
天斗城的升灵台外表看起来不如东海升灵台那般崭新豪华，却自有一股厚重而深沉的底蕴。大厅中绘制着繁复的壁画，描绘的是魂师世界的千年传承，远比东海城那边要宏大许多。
入门登记十分简便，凭通用卡片验证后，唐舞麟与舞长空被引导进入一间类似升灵舱的房间。
工作人员见两个少年的年纪并未表现出惊讶。在他们眼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很多大家族或势力会让年轻弟子提前进入中级升灵台，为的是在魂灵契约期内争取更强的魂环，最大限度压榨天赋潜力。但即便在这些家族中，能在这个年纪就进入中级升灵台的，绝对是极具潜能的天才。
“脱衣服吧。”唐舞麟低声对舞长空说了一句，“这儿跟初级升灵台不一样，不允许携带斗铠。”
“啊？”舞长空愣了下。
“传灵塔的规矩。”唐舞麟耸耸肩，“为什么不让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接受了一系列安检后，透明的玻璃仓缓缓关闭。金属环扣紧在两人身上，一圈圈金光亮起。紧接着，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自脚底蔓延全身——意识陡然模糊。
当他们再度睁眼，已置身于一个充满绿色生机的空间，空气清新，泥土气息扑鼻而来。
“这里就是……”
唐舞麟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中级升灵台！”
舞长空站在他身侧，同样蓄势待发。
绿色的世界，郁郁葱葱，各种植物错落有致，枝叶间透出湿润的光泽。空气清新，微风拂面，一切看上去都与初级升灵台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唐舞麟很清楚，这里绝非儿戏之地。
这是中级升灵台。
在这里，遇到千年魂兽的几率大大提升，甚至——还有可能会碰上万年魂兽！
那可是真正的杀机，不是初级升灵台中能用经验堆过去的挑战。
“我用蓝银皇探测一下魂兽的走向。”唐舞麟说着，拉过舞长空的手，蓝银皇悄然释放，根须迅速钻入泥土之中，触角般延伸，仿佛与这片森林连为一体。
舞长空默默地跟在他身边，神色戒备。周围的森林异常安静，安静得不像话。两人缓慢穿行了十多分钟，竟未碰到一只魂兽。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魂兽出没？”唐舞麟突然问道。
“是啊。”舞长空点点头，皱眉道，“照初级升灵台的密度，现在应该早有魂兽伏击了。”
唐舞麟微微一笑，眼神却变得深沉：“中级升灵台，是模仿曾经的星斗大森林建造而成的。”
他声音徒然低沉了下来，讲述着那一段沉重的历史。
“星斗大森林，是曾经斗罗大陆上最大的原始森林，也是最重要的魂兽栖息地。大陆最强大的魂兽几乎都出自那里。过去魂兽中有一种排名——十大凶兽，就是指十位修为超过十万年的最强魂兽，其中有五位就生活在星斗大森林之中。”
舞长空听得愈发认真，紧了紧背上的魂导匣。
“星斗大森林分为四个区域：外围区、混合区、核心区，和最深处的——大凶之地。”唐舞麟继续道，“哪怕在我们人类彻底掌握斗铠技术，压制魂兽几千年后，那里依旧没有被攻破。最强大的斗铠师曾试图深入核心，探索大凶之地，但至今无一人归来。”
他抬起头，看着这片看似平静的森林。
“那是大陆为数不多的禁地之一。升灵台模仿的，不只是星斗大森林的环境，还有它的危险。”
“超过十万年修为的魂兽，是能够变化成人类模样的。”唐舞麟神情中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一旦我们调动的斗铠师数量过于庞大，那些凶兽就会从大凶之地消失，然后大陆上就开始出现各种恐怖袭击。”
“后来，我们人类和这些最强魂兽之间逐渐达成了一种默契——我们不主动攻击大凶之地，他们也不会随意踏出禁区。只要这个平衡还在，彼此间就能维持一种……脆弱的和平。”
“噢，我明白了！”舞长空双眼一亮，崇拜地看着他，“舞麟，你懂得真多！”
唐舞麟垂下眸子，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哪是什么他懂得多……这些东西，分明是——曾经的你教给我的啊。
他抬起头，语气恢复平静：“我们言归正传。你先前进入过的初级升灵台，其实就像是星斗大森林的外围区域。而现在，我们所处的中级升灵台，就是模拟的——混合区。”
“外围区域主要生活的是普通魂兽，修为最高也就勉强到千年。可混合区不同，这里生存的大多是千年魂兽和部分万年魂兽。到了这个层次，它们会拥有自己的领地，活动频率也会降低。所以你会觉得前面魂兽少，是正常的。”
“但一旦遇到……”唐舞麟声音忽地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舞长空，戒备！”
“收到。”舞长空目光一凛，右手轻挥，冰蓝色的魂力如潮涌现。
他释放出自己的武魂，千年冰灵草轻轻摇曳，蓝光流转。而几乎在同一瞬间，他额头中央浮现出紫色光芒，紫睛魔瞳悄然开启。
精神力如实质般扩散，一股特殊的波动朝四周快速扫去。
——那头倒霉的千年级别野猪魂兽还没冲出十米，便直接被锁定，精神海一阵剧烈震荡，整头猪“哼”地一声仰头翻倒，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眼神恍惚，嘴角流涎。
“紫睛魔瞳还差一点，竟然没能秒掉这种精神力弱得离谱的魂兽。”舞长空轻声自语，有些遗憾，但动作并未停下。
他抬手一招，天霜剑瞬间在指尖凝结，带着炫目的光芒刺出，精准地命中野猪眉心。
“噗！”
魂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能量的光雾飘散而去。
下一刻，舞长空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醇厚浓郁的灵力如浪潮般向他体内涌入。他的第一魂灵——冰灵草欢快地从体内钻了出来，三片蓝色叶子欢快地抖动着，在这片灵力的洗礼中雀跃不已。
它被这股能量完全包裹，蓝色的光辉在叶片上交汇，仿佛在跳一支只有魂灵才能听懂的欢愉之舞。
“舞麟，这里的灵力比初级升灵台强得太多了！”舞长空低呼一声，明显感觉到自己魂灵的变化。
“这是中级升灵台的核心意义，”唐舞麟点点头，站在他身后，眸光如水，“也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第一步。”
这次，他们才刚向前走出不到一分钟，左侧密林深处猛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暴躁的怒吼。唐舞麟眉头微皱，闭上眼睛感知了一瞬，脸色顿时一变：“一位是五千年修为的碧灵蛇妖，另外两道魂力波动……不好，是两位魂帝！”
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舞长空，转身疾奔而去。
不是他打不过那两位魂帝，而是此时此地，一旦开战，太容易失控。他可以拼命，但他不允许舞长空被卷进去。
奔跑中，林木急退，空气中似乎都凝结出压迫感。
忽然，唐舞麟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舞长空问。
唐舞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他，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你自己想想。”
舞长空一愣，回忆方才奔逃路线，霎时脸色骤变：“我们……不会跑到中级升灵台混合区最里面去了吧！！！”
唐舞麟笑了笑：“不是最里面，但也快了。”
“啊啊啊！”舞长空一声哀嚎，简直要原地躺尸。
中级升灵台外围最弱，百年千年居多；混合区则充斥着千年与万年魂兽。但一旦踏入内侧，便是万年魂兽的真正领地，那些魂兽不仅强横，更拥有极强的地盘意识，稍有侵犯，便是生死搏杀。
而他们现在——已近极限边缘。
就在舞长空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丛林间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吼。伴随树木震颤，一头浑身赤红、肌肉虬结的金刚狒狒冲破藤蔓而出。体型高达五米，魂力如潮汹涌，赫然是一头七千年修为的魂兽。
逃不掉了。不过他也没想逃。
舞长空眼神陡然一凝，身上魂力骤然迸发，三个紫色魂环骤然绽放光芒。
金刚狒狒，魂兽中典型的力量型怪物，是猿类中体型最庞大的存在之一。只要被它近身命中一次，哪怕是魂王级别的防御型魂师也得骨折内伤！
舞长空却没有丝毫退意，他知道唐舞麟不会帮他。
不，是不能帮他......这是他必须自己面对的战斗。只有亲手将这一类对手踩在脚下，他才有可能真正成长，有资格并肩于唐舞麟左右。
“第一魂技，极限冰增幅！”
天霜剑在他手中凝现，冰蓝剑芒喷薄而出。魂力在体内剧烈涌动，宛如寒流倒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纯粹、深沉、近乎冻结一切的极致之冰。
没错——自从成功吸收了那雪蚕后，他的武魂天霜剑已经真正迈入极致之冰的范畴。
金刚狒狒眼中凶光爆闪，怒吼一声，双拳抡圆，带着狂暴之力轰然砸来。
舞长空眼神微沉，脚下一动：“鬼影迷踪！”
他整个人顿时化作数道残影，在密林间游走如鬼，金刚狒狒的双拳一次次砸空，反倒把它自己累得气喘如牛。“吼——！！！”它愤怒地捶着胸膛，终于发动自己唯一、但也是最强的魂技：狂化！
霎时间，金刚狒狒全身毛发立起，血气翻涌，魂力暴涨。但最可怕的，是那一声狂化咆哮中，竟夹杂着强烈的灵魂波动。
糟糕！
舞长空瞳孔骤缩，他只觉脑海嗡鸣一声，意识竟被强行震荡了一瞬。
虽然只是短短的半秒钟，却已足够。金刚狒狒暴踏大地，狂暴拳影已然临身。
“第三魂技，寒冰斗雪！”伴随着舞长空一声低喝，第三枚紫色魂环剧烈闪烁。
顷刻间，天地骤寒。
无数雪刃从他周身爆涌而出，漫天冰晶卷起风雪漩涡。每一道雪刃都夹杂着恐怖的寒意，笼罩而下，将那金刚狒狒吞没其中。
寒雾弥漫，霎时间，金刚狒狒的动作骤然迟缓，皮毛泛白，仿佛整只魂兽都被冻结成了一根即将裂开的冰柱。
“这家伙还想反抗？”舞长空眼神微寒，猛然催动魂技：“紫睛魔瞳！”
两道淡紫色光芒如利箭般自他眼中喷薄而出，直刺金刚狒狒额心。
精神冲击瞬间命中！
金刚狒狒身形僵住，仅仅一秒的凝滞，却足够决定生死。舞长空眼中寒光一闪，体内魂力如浪潮般澎湃涌出，第一魂环与第二魂环同时绽放光芒。“极限冰增幅！凝霜刺！”
他的身形宛如寒流贯体，天霜剑寒芒怒放，凝结出无数冰刺，疾射而出。剑芒破空，刺入金刚狒狒被冻硬的躯体，在巨兽胸膛处炸开无数冰晶！
“嘭——！”
随着一声闷响，庞大的金刚狒狒轰然倒地，砸碎了脚下大地，尘雪四溅。
它瞪大的眼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不甘，庞大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彻底寂静。
——七千年金刚狒狒，陨。
舞长空缓缓收剑，脸色略显苍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下意识握紧，感受到一股磅礴而狂暴的灵力顺着冰灵草魂灵的引导，汹涌灌入体内。
那是击杀完金刚狒狒的灵力！
冰属性与天霜剑的极致寒意疯狂共鸣，他甚至能感受到，魂灵冰灵草仿佛在兴奋颤动，微弱地传来一丝进化的前兆。
“也算不虚此战了……”舞长空喃喃。
他知道，以后想要真正守护唐舞麟，必须经历更多这样的战斗、更多的胜利。
这不是浪费魂力。这是值得的代价。
就在吸收完金刚狒狒磅礴的灵力后不久，还没等舞长空喘口气，一股森冷至极的气息陡然从前方袭来。
“等等，这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出，六条冰刃长腿在空气中划出诡异轨迹，那赫然是不低于一万年的冰原雪蛛。
舞长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东西不好惹。这类蜘蛛体型巨大，坚冰铠甲覆盖全身，天生擅长控场与剧毒攻击，尤其是它那带着寒毒的蛛丝，哪怕是魂帝不慎中了也要吃大亏。
更何况他现在魂力早已不足巅峰状态。
但舞长空并没有退缩。他缓缓举起手中天霜剑，体内那股如针锋般锋锐的寒意，反而在此刻猛然凝聚成锋芒。
冰原雪蛛面对美味的人类可沉不住气，率先出击，蛛腿一踏地面，瞬间结出大片寒霜，铺天盖地的冰刺从地面向舞长空激射而来。
舞长空却没有硬接，脚步一错，鬼影迷踪再度展开。他在冰刺之中游走如影，每一次踏地都精准落在冰刺之间的死角，带出一道道几乎不可捕捉的虚影。
“这种冰……”他眯起眼，感觉到了差距。对方的冰寒虽强，却不纯。带着滞重、带着毒性。而他的极致之冰，却是至纯、至冷、至锋锐的天寒剑意。
他骤然挥剑。“第二魂技——凝霜刺！”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至极的锋寒之意，剑气成线，竟直接斩开了那冰原雪蛛喷吐而来的蛛丝束缚。
冰原雪蛛发出一声尖啸，六条腿齐动，欲从侧翼突袭。
舞长空面不改色，反手一抖，剑锋划出一道极窄弧度的回旋轨迹，身形顺势贴地一转，寒气如波纹荡开。
“断雪七式第一式·破锋！”这一招并非魂技，而是他苦练多年、结合武魂打造的剑术技巧。
冰原雪蛛尚未来得及躲避，已被一道突刺逼退，身上的寒壳被破开一道裂痕，冰晶喷涌。它怒吼一声，忽地跃起，六道蛛腿在空中展开，像六柄巨锤般朝舞长空拍下！
“你以为我魂力近乎耗尽就只能束手就擒了？”舞长空冷哼一声。
他猛然翻腕，第二式骤然启动。“断雪七式·断骨！”
剑势变缓，却寒意直入骨髓，沿着蛛腿裂痕顺势而上，竟直接冻裂了它的一只前肢。冰原雪蛛剧烈嘶鸣，身形一顿。
舞长空脸色越发苍白，但手中剑意却越发冷冽。他不再避让，正面冲刺。“断雪七式第三式·封心！”
这一剑没有繁复剑招，仅是一道直刺，却刺得极其精准，直接洞穿了冰原雪蛛寒力运转的核心——内核！
天霜剑冰蓝剑锋划出一道寒芒，毫不留情地斩入冰原雪蛛胸前那一寸未完全封甲之处。
“——破。”
冰原雪蛛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冰霜四散飞溅。
这一战，艰难，紧迫，却让舞长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的极致之冰，终于彻底的了解并学会如何和剑气运用。
压制、冻结、斩敌，皆在一念之间。
“呼……”
他缓缓收剑，身上已经布满了寒霜与血迹，疲惫却又锋芒内敛。
“长空，你慢慢恢复魂力，我为你护法。“唐舞麟缓缓走来，对着他轻声道。
舞长空皱眉：“可是舞麟……你不需要提升魂环吗？“
唐舞麟摇摇头，释放除了自己的魂环。
舞长空本想开口，话却堵在喉咙里。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唐舞麟周身缓缓浮现的五个魂环——
黑，黑，黑，黑，绿金。
那四道深沉厚重的黑色魂环，每一个都代表着万年级别的魂力沉淀。而那最末的一个绿金色魂环，在半空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如同太阳刺眼，却又带着某种大自然般的亲和感。
“你……”舞长空声音都有些发涩，“你第五魂环是——”
“对，绿金魂环。”唐舞麟淡淡说道，声音不急不缓，“是自然之子的魂环，这是黄金古树赐予我的。”
舞长空不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也很强。他能在模拟战里一招将人击溃，能在生灵台里单挑金刚狒狒、冰原雪蛛……可他现在才刚刚三环。
而唐舞麟，已经五环了。还全是万年。
他知道唐舞麟在隐藏实力，却没想到藏得这么狠。
唐舞麟转头看着他，眉眼依旧温和：“别太吃惊，我并不是要跟你比这些……只是你为我挡了太多，我不能再站在你身后看着你独战一切。”
“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之一。”
舞长空怔住了。他本能地想说‘我只是想变强保护你’，但这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他不甘心，但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泛起微妙的暖意。
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盘膝坐下：“那你说的，就要记住。以后别再瞒我了。”
唐舞麟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神情平静。
舞长空睁开眼时，夕阳的余晖已经从生灵台的上空洒落下来，斜照在他略显疲惫却锋芒依旧的侧脸上。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将最后一丝魂力稳稳地凝聚回体内。
“恢复得真慢……”舞长空自嘲一句，低头看了一眼略显斑驳的战靴，眉头皱起，却也没多说什么。
转头望去，唐舞麟果然还在——静静地坐在不远处一棵枝叶浓密的魂兽树根下，闭目养神。阳光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让那头黑发都显得有些温柔了。
“舞麟，我们快走吧，我的魂灵估计还差一千五百年就能到万年魂灵了！”舞长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急切。
年少的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万年魂灵的临界点近在眼前，他不能停。
唐舞麟睁眼，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起身，继续向更外围的魂兽活动区推进。
杀了两头五千年的魂兽，两人夜晚休息到了第二天早晨。这次，舞长空没有让唐舞麟跟着。他执意独自行动，背影干脆利落：“我再找一只魂兽击杀，差五百年！就差五百年了！”
唐舞麟没有阻拦，只是微微抬头望了望天色——时间，可能不太够了。
果然，没走多远，舞长空便发现了一头四千九百九十年左右的冰属性魂兽。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招式利落如风，剑法灵动如雪。那柄天霜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剑都精准刺入魂兽的弱点，寒意逼人。
“极限冰增幅！”
“凝霜刺！”
冰蓝色的剑光划破空气，霜雪飞舞中，魂兽倒地不起，灵力如溪流般涌入他的体内。他的魂灵，也就是那株盘踞在他识海深处的冰灵草欢快地摇摆，几近凝形的万年魂灵之影，仿佛就要突破那最后的枷锁。
“还差……十年！再有一只，再有一只！”他低声呢喃，眼中泛着明亮的光。
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浮现出一道光圈。中级升灵台的时间——到了。
“不——！”舞长空猛地伸手去抓，却只能徒劳地从空中抓下一片冷冷的雪光。光芒闪烁，他的身影被传送光阵强行带离。
回到升灵台外的他，怔怔站在原地。
魂灵的年限停留在9990年，只差十年。他就能亲手将第一魂灵推进万年。
“可恶……”他咬牙低骂，紧握的拳头颤了一下，眼里却多了一抹难以压抑的执念。
这一次差一点，那下一次，他绝不会再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他穿好衣服走出传灵塔那处小房间。回头望去，不远处的唐舞麟迎着夕阳走来，眉眼带笑，仿佛早已预料。
“走吧。”唐舞麟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反正以后还会再来。”
舞长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微微点头。
但唐舞麟却看见了，那少年低垂的睫毛下，一道炽热的光正逐渐燃起。黑发少年走到舞长空身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差十年，十年而已，不是么？”
舞长空苦笑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十年啊，十年就差那么一点……”
唐舞麟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坚定，“你知道吗？每一次突破，都是在积累，而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这么快就差十年，意味着你已经走得比很多人都要快了。你说差十年，是在说十年，但事实上，你走的每一步都在积累未来的强大。我相信，你迟早会达到的。”
蓝发少年低下头，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你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当然。”唐舞麟瞥了他一眼，“而且，万年魂灵那种东西，就算今天没得到，明天也能有机会。你看，我这不是也还在等着你变强嘛。”
舞长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失笑：“那好，我把你当榜样了。”
唐舞麟笑了笑，轻轻推了他一下，“如果我能成为你的榜样，倒也不错，但你得先把自己的剑锋磨得更快些。”
舞长空不禁眉眼轻松，心中原本沉重的情绪，随着这简单的对话，缓缓消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稍微等几天，不赶上你也没关系。”
“但有一天，你一定会赶上我。”唐舞麟语气笃定，“你得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舞长空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嗯，或许有一天，真的能赶上。”
“那我就等着看你赶上我的那一天。”
李勇老师笑着走过来，面对着两人，满脸欣慰地说道：“不错不错，你们居然是坚持最久的小组，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这恐怕已经打破历届纪录了！不过，说真的，我对所有同学都很满意。现在——我宣布，考核结束，假期正式开始！”
“好耶！” 同学们顿时欢呼雀跃，像脱缰的野马般一窝蜂冲上了校车，笑声和谈话声在空气中热烈地交织着。
车上，舞长空靠着窗，侧头问唐舞麟：“你假期打算干点什么？”
唐舞麟靠着椅背，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呢。你呢？”
舞长空沉吟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我大概会去一趟北极之地吧。”
“嗯？”唐舞麟顿时坐直了身子，好奇地望着他，“为啥去那儿？”
“呃……”舞长空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第二个魂灵已经只能选择万年的了，可是钱……有点不够。老师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想再让他破费，所以想着去北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自己找到一只合适的。”
唐舞麟听完，眼睛顿时一亮，带着几分兴奋地说：“这主意不错！那我也能一起去吗？”
舞长空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笑容灿烂：“当然可以！”
两人的眼神交汇，心照不宣地笑了。窗外是清澈的蓝天，阳光洒进车窗，仿佛假期的冒险也在这一刻，悄然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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