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关系中的亲密距离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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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料理社没有部活，所以我可以直接放学回家——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这么做啦。全国大赛临近，我的亲亲同桌每天都要会去训练，我是不会抛下他一个人先回家的！
虽然说之前也是每天都去，在我第一次没有部活时我去等他，他见到我居然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还被问了“不先回去吗”。
当时这么回答了：“肯定不回去啊，我的同桌还没有和我一起回去，我才不要孤零零的。”
同桌隔着网欲言又止地瞧我，才说了一点音节就打断了他自己的话：“羽……算了，要等我的话，就别乱跑。”
“嗯嗯，我会乖乖等你的，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我抬起手，对他敬礼，“现在千切君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啦……说起来还没有仔细看过呢，今天要好好看一看同桌你的训练过程。”
“说过的吧，这种话少说为妙……而且，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每天内容都是一样的，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他错开了点我投来的视线，将焦点放在了我额上的位置，眼珠微转，突然问出声，“为什么要敬礼？”
“因为刚刚的千切君很像司令官。”
我收回手等了一秒，看见他愣在原地没有要接话的动向，便继续说了下去：“不一样的，训练每天都可以一样，但你是不一样的。”
我指指我的眼睛，视线被他占满：“只要想到这是千切君在训练，就不会感到无聊，所以不用担心我的。”
同桌：“……”
他极快地掠过我的双眼，瞟瞟周围，落在了我指向眼睛的手边，口型变化几许，最终道出：“啊……我先去训练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改口了尚未说完的话，对他挥挥手：“好哟。”
然后注视他回到场内的背影，看他在一众穿有相同服饰的人群里脱颖而出。
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好到我哼着歌下楼后还会蹦蹦跳跳地去找他。来到训练场，见到同桌正在热身，我扬起手：“千切君，我来咯~”
他停下动作，也挥挥手，距离隔得有点远，声音略模糊，瞧口型应该是：“看见你了。”
我开心地笑起来，又加大了手臂上的幅度：“今天我也会好好看着你的！”
*****
打完招呼正准备回归热身的千切豹马，听到了他同桌用激昂又亢奋的语调在大庭广众之下，全力输出起对自己的喜爱之情——
“虽然每次我都只看得见千切君啦，但不妨碍我要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在你结束训练来到我身边之前，我都会好好看着你！”
瞬间，刚刚还有说话声的绿茵场在此刻鸦雀无声。
众所周知，接收信息和理解含义其实是两个词组，同时也是两个动作。接收到对方语言信息的千切豹马在大脑中同步处理起语义，然而在第一句，大脑就超载了。陷入空白情绪后的时间体感会很模糊，对外界的感知也会模糊。
等到一切都回归正常，后知后觉的千切豹马内心只涌现出一种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的无力感。
啊——这个，笨蛋！
千切豹马站在原地，捂住上半张脸，细心点就能发现他从指缝和发丝间露出的皮肤带有无法掩盖的红晕。
拜托了，顾及一下他的心情吧。
处理突发情况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尤其是你弄出的突发情况。
*****
天秤早在放上台的那一刹那便已然倾斜。
一边空无一物，一边则为两颗逐渐因重力而在追逐中相互靠近的心脏。
不同频率的跳动何日重叠？
*****
三小时左右的训练结束后表盘的指针来到临近七点的位置。
训练时间延长了呢。
我看看昏暗下来的天色，点了点脸颊，冲收拾好的千切豹马跑去，他看到我向他跑去的动作后便停在原地等我。我一个急停，撑住双腿平息了会儿气息，抬头弯起嘴角：“我们走吧？”
他扫过我，垂下眼，从我手上拿过手提包：“在那边等我走过来也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啦，但我只要一看到你身体就自动跑起来了。”
“……这算什么形容，下次在原地等我过来。”他迈步，“走了。”
我跟着他向校门外走去：“知道咯。说起来上一次的小测我的历史进步了也，偏差值上升了三个点。”
“我给你补的课可不是白补的。”
“所以我也有好好在听嘛，你看，结果就是我的成绩进步了。”
他撇来目光，和我对视后又回到前方：“那之后还要我给你补课吗？”
“当然要！”我握拳，“我要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成绩表上。”
尽管我现在和我的同桌相差至少两排的姓名，但我是不会失去梦想的！
面对我的豪言壮语，同桌选了个中性词回复：“噢，加油。”
同桌，贴心！
并肩的路程不长不短，路过的风景从九月到十一月或许有变，但只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变化。我在车站面前瞥他，我和同桌的回家路线不一样，乘坐的电车也不同。入站后，我莫名有些踌躇，在路线的分流口迟迟不归流。
“怎么了？”他接触到我的余光，自然转向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我也从瞥到看，不再掩饰我的目光：“不知道，就是突然不想回家了。”
*****
“不想回家？”千切豹马动了动手指，抓住挎包的带子，“现在已经
不算早了，想要出去玩的话……”
“不是这个。”宫川柊打断了他，“我是在刚刚，看见千切君在身边的时候，才浮现的‘不想回家’的想法。”
她目光灼灼，紧盯他：“现在我知道了，‘要是能和千切君再呆久一点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间的地铁站人并不算少。
匆忙的背景让此刻的缓慢得到加深。声音、色彩、气味，都是能够传递讯息的手段，唯一不同的便是接收到的信息量有多少。光与影在千切豹马的视觉中被拉长，嘈杂的背景音随人流揉碎在模糊的四周，由中枢过滤后不再成为信息来源——
此时此刻，信息源唯一。
他本能地，跳过了思考环节，攫取到了印象最深的想念，并付诸实践。
*****
我站在原地，被身前的千切豹马抱住。
肩膀被圈住后收拢，耳廓的吐息擦过那侧的皮肤，滑进衬衫领内，不自觉地，动了下肩。
——又被抱紧了些许。
像是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会被锁在这个拥抱内，得到的结果只会是被抱紧。千切豹马从发稍绵延到身上的沐浴乳气味尚未消却，勾起回忆的时效性好到宛若正值刚出炉的烤面包，足以诱惑人掏钱买下。
我被千切豹马诱惑了。
被他此刻的气味，他此刻的行动，还有与他累积起的点滴。
我回抱住他。
手中拥有实感的那一刹那，我不安定的心也随之落下，坠入了名为“千切豹马”的胸膛中，卡在肋骨间，同对方一齐跃动。
又挤又逼仄，又轻又沉凝。
我从他怀中抬头，直晃晃地撞进他眼中，没有迟疑地，说出我现下感受：“千切君，我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才意识到吗。”
他的声音很浅，浅到白鸟过滩，飞入天幕，无踪；而落在眼中的成像不会消失，正如他在我耳边落下的声音，带着他专注的眼瞳，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我的耳目：“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情感显现。
我，喜欢千切豹马。
千切豹马，喜欢我。
我抓紧他，不允许他消失在自己眼前：“不是盗梦空间对吧。”
“不是。这里没有橡皮给你转。”
我松口气，欢欢喜喜地愈发贴近他，贴上制服外套后用脸蹭了蹭：“中午拿到手后有想过要不要用你的制服做枕头，但还是太冷了没有采用，现在能蹭到的我绝对lucky到头了。”
正当我打算继续蹭蹭贴贴的时候，千切豹马松开我，将我转了个身，推向了我上学期间每天都会走过的路线入口：“再不去的话，你的电车也快要到头了。”
我顺着他指出的时刻表，惊呼出声：“啊啊——车车车要来了，千切君我得先回家咯！”
“……知道，回家去吧。”背后传来一点推力，我走到入口那，回望他。
这一点距离并不远。
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目光让我知晓他的视线不曾离开。
既然这样——
“嗳，说起来，千切君在告白的时候没有脸红也？”
我最后指了指他的耳朵，不等他回复，便跑进了里面。毕竟再不去就真的赶不上车了。
于是我也自然没看见，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我那亲亲同桌突然就脸红起来。
*****
千切豹马咬住后槽牙。
倘若不说还好，一旦被重提，一时闪过的冲动和所有逐渐沉淀的情绪都被抓起，丢回了不久前。
他尽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表情出现太大的波动。千切豹马再次捂住了脸，不过这次是下半张脸，略微垂首，走向了自己的回家道路，隐匿在发间的耳朵晕染上和头发类似的色彩。
无心也好，故意也罢。
你的杀伤力，对他来说都过大了点。
等到他乘上自己的归家路线，放在包内的手机终于被他拿出，页面上显示的来者消息都指向同一个人，他的同桌。
千切豹马从通知界面就已然看出点内容，即便会因此困扰，也毫不犹豫地点开。
宫川柊：安全上车咯，每天电车的人数都是这么多啊，下站不会被挤成肉饼吧……
宫川柊：既然真的告白了，那说起来，“千切君”这个称呼可以被“豹马”取代了对吧！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豹马”了吗？
宫川柊：一想到能这么叫你心脏就wakuwaku起来了。
宫川柊：刚刚小声叫了下，啊——真的在跳个不停，手都要被震麻了……
…………
千切豹马走走停停般地继续往下滑，看到了一个语音条。
他看着只有两秒的语音，手停在亮起的屏幕上。等到熄屏，他才从停止键下解放，拿出包内的耳机戴上，点开了只有两秒的语音——
“豹——马。”
从耳机传递出的声音近在耳边，宛如此刻说话之人在他身边，正凑近了他，连呼吸也隐约浮现在脸侧的皮肤上。
千切豹马握拢手指。
他知道的，他的同桌很可爱。
他也知道的，他的同桌在和人聊天时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腔调。
而他是独一份的。
尾音上翘的，像是勾住了他衣角，小小地拽着他，等待他回头的那一刻。
语音自动播放到下一条。
“喜欢豹马。
“好喜欢豹马。
“还要再经历十多个小时才能见到第二天的豹马。”
他没有按停，顺畅地让语音一条接一条地进入耳朵。他眼中掠过窗外的景色，何种色彩都没能停留在他眼底。
……无意识撒娇。
别来这一套啊，他招架不住的。
千切豹马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输入框中，点开旁边的语音界面，用手拢住收声孔：“柊，是十二个小时。”
*****
天秤一端的两颗心脏一路滑落至最低点。
彼此的拍子挨挨挤挤，化零为整。不同频率的跳动于今日重叠。
高高翘起的另一端眺望着它们，犹如见证者在书写一切。
亲密关系的距离在0.44m之内。
告白回——
接下来就可以进入后面我最想写的环节了，受伤低谷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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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千切豹马单人|请保持恰当距离接近女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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