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G > 0 | 非自发过程 (Non-spontaneous process)在热力学中,吉布斯自由能变(ΔG)判断着一个过程能否自发进行。若ΔG > 0,则反应需要从外界持续输入能量,否则必将停滞。
沈文琅觉得高途最近简直莫名其妙。总请假不说, 此刻,这个跟了他十年、从未出过差错的Beta秘书,竟站在他办公桌前,问出一个愚蠢透顶的问题。
“如果将来您的Omega有了孩子要怎么办!”
沈文琅的眉头瞬间拧紧。X酒店那晚失控的记忆和粘腻的Omega信息素味道仿佛又缠了上来,让他一阵反胃。而高途,他本该守好自己的高途,当时在哪?这种无力感和厌恶感瞬间化作了迁怒。
他掀起眼皮,语气又冲又冷,毫不留情道:“当然是打掉啊!不然呢?”
---反应判定:ΔG >> 0。不可自发进行。---
高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奇怪。沈文琅看到那温顺的眉眼间掠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清晰的伤痛和惊惧,这让他的心情更差了一些。
“工作期间不要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讨厌Omega!”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这么多年,由高途替他打发的Omega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高途最清楚这点,怎么就突然问起这种白痴问题?最近动不动就要请假回家去安抚那个爱发瘟的Omega伴侣,高途是不是也被传染了!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出去。”一想到有个Omega每天都躺在高途身边,还老在他怀里度过发热期,沈文琅只觉得无名火直窜,烦躁得想砸东西。
高途没有走。他沉默地站在办公桌前,那沉默里有一种让沈文琅心慌的固执。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高途犹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坚持:“可是强制Omega堕胎……”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文琅的怒火。他厌恶一切为Omega辩驳的言论,尤其是出自高途之口!“不要总是Omega、Omega的, 你恶不恶心?”
高途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手不太明显地发抖。下一秒,这个温吞木讷、沉默寡言,却永远坚定地、默默跟在他身后的Beta,居然前所未有地抬高了音量顶撞他:“沈总,请您不要总是说一些侮辱Omega的话!这有违《ABO平权协议》的相关规定!”
十年了,高途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沈文琅惊愕了一瞬,随即被滔天的怒意淹没。他扬起头冷笑道:“怎么了高途,你一个Beta,要替Omega告我?”
---系统输出:错误。逻辑冲突。---
高途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用那种沈文琅看不懂的、充满了剧烈痛苦却又竭力压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得像一口即将枯竭的井。然后,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极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最终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门在身后合上。
走廊空旷。高途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冰凉,按压着小腹的手止不住地细微颤抖。那句“打掉”和“恶心”像两把冰锥,反复刺穿他十年的信仰和仅存的侥幸。
悲伤和绝望是海啸,瞬间将他吞没。他为那个不被父亲期待的孩子,也为自己无望的爱恋。
但海啸过后,裸露出的不是废墟,而是冰冷的礁石。
不能倒下。
为了孩子,他必须冷静。
他强行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入绝对零度般的理智深处。ΔG远大于零,在这个系统内,他的存在和孩子的存在,都被判定为“错误”。乞求、坦白、甚至争吵,都毫无意义,只会导致更快的“清除”。
他需要离开这个无法提供生存能量的环境。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重新计算所有反应条件。
这不是冲动之下的逃离。这是在绝境中,唯一理性的战略转移。是为保存反应物,等待或创造一个全新的反应器。
他走向工位,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他调动全部自制力,开始起草邮件。
指尖落在键盘上,敲下标题:「辞职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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