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r Principle (杠杆原理 - 通过动力臂、阻力臂与支点的配合,以微小之力撬动重物)
调查局外的空气依旧凝滞。高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来,午后的阳光晃得他眼前发黑。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能藏匿他的小空间。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无声滑到他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沈文琅线条冷硬的侧脸。他看着高途过分苍白的脸色,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心疼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语气硬邦邦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
“上车。”声音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底子,却似乎掺杂了一丝别的什么。
高途的心脏猛地收缩。拉开车门几乎是肌肉记忆。但指尖触及冰凉门把的瞬间,后颈抑制贴的存在感尖锐起来。密闭空间,Alpha气息的压迫……风险太高。
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后颈,向后退了半步,声音因虚弱而轻,却带着一种陌生的韧性:“谢谢沈总,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去。”
沈文琅的眉头蹙起,目光落在他写满疲惫的脸上,将他那个细微的防护动作尽收眼底。alpha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高途,别让我说第二遍。"这话听起来,竟带着几分固执的坚持,而非纯粹的命令。
若是从前,高途或许会心软妥协。但此刻,保护孩子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他垂下眼睫,避开那复杂的视线,重复道:“真的不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紧绷的氛围几乎实质化。沈文琅的指节在车窗控制键上无意识地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话又咽了回去。最终他像是强行压下了什么,语气生硬却放缓了些:“流言的事,公司法务会处理。但最好的澄清,是你明天就回来上班,职位不变。”
高途心里明白,这是危机公关中最直接有效的一步。从理性上无法反驳。
见他沉默,沈文琅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委屈和恼火更盛,却无处发泄,只能撂下话:“我明天必须在办公室看到你。”说完,升上车窗,黑色轿车带着一种近乎负气的速度驶离。
高途站在原地,看着车尾消失的方向,手心冰凉。回去?意味着必须重新使用抑制剂,他的身体和宝宝……还能承受吗?
第一重压力,施加于理性的天平。
Lenz's Law (楞次定律 - 感应电流的方向总是反抗引起感应电流的磁通量的变化)
按照孕检预约,高途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比预想的更糟。
医生看着报告,眉头紧锁:“高先生,您的情况不容乐观。信息素水平紊乱加剧,胎儿发育指标低于同期均值,这都表明缺乏Alpha父亲信息素的支撑和安抚,已经对妊娠造成了实质性影响。”医生语气严肃,“我必须再次强烈建议您,回到孩子父亲身边。这是对您和孩子最负责任的选择。”
高途的心沉了下去。医生的警告如同施加在杠杆一端的力,而沈文琅的要求和“醉枝”危机的黄金处理期则是另一端的阻力,他需要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他内心剧烈挣扎着,明知不可为,却仍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医生,如果……只是非常短的时间,比如就这两周,我重新使用抑制剂呢?有些紧急的工作事务必须处理……”
医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绝对不可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次使用强效抑制剂无异于主动终止妊娠!除非您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医生看他神色挣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些许,转而解释道:“而且,您或许过度担忧信息素隐匿问题了。由于孕激素的影响,在生产前,您的发情期和信息素外泄会处于被高度抑制的状态。目前使用外用的抑制贴片,只要注意避开极近距离的刻意探查,维持基本隐匿是足够的。但抑制剂是绝对不能再用了。”
看高途依旧沉默,医生最终无奈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实在无法得到Alpha的直接安抚,哪怕只是物理距离上的靠近,待在同一个空间,Alpha无意散发的信息素场也存在天然的安抚效应,这是一种生理层面的吸引和稳定。或许……也能起到一点微弱的积极效果。”
第二重压力,来自生物本能与医学警示的天平。
Negentropy (负熵 - 系统从无序走向有序的过程,需要外部能量输入)
回到医院病房,妹妹晓晴的气色好了很多,正靠着床头自学大学课程笔记——她为了出院后能尽快重返校园,一直在努力。看到高途心事重重、脸色更差的样子,她担忧地问:“哥,怎么了?是不是去调查局,沈总又……为难你了?”她换了个更中性的词。
高途勉强笑了笑,习惯性地为沈文琅辩解:“你怎么总跟沈总不对付?你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可都是他借给我们的。”
晓晴撇撇嘴:“那哥哥你还给他当了那么多年牛马呢!又管工作又管生活。”
高途摇摇头,心里却知道并非如此。沈文琅虽然毒舌、傲慢、脾气坏,但骨子里道德准则出奇地高。他替晓晴支付医药费,从未以此作为拿捏高途的筹码,反而做得悄无声息,维护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每次高途坚持打欠条,他虽然总说“不急”,却会立刻收下,从不虚伪推诿让人难堪——他只是会转头让医院账户上的数字变得更多。这份不动声色的体贴,高途是感激的。
晓晴把话题拉回来:“所以他是不是又提什么过分要求了?”
高途简单说了沈文琅让他回去处理危机的事以及原因。
晓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直视着高途的眼睛,轻声问:“哥,其实你自己是想回去的,对吗?”她的目光清澈而了然,仿佛早已看穿哥哥内心的天平正在向哪边倾斜,“你不用顾虑我。我现在好多了。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自己想去,那就去。你从来都知道该怎么选,也能处理好所有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信任:“你记得吗?妈妈刚走那会儿,爸欠了一屁股赌债,那次讨债的人堵门口,说不还钱就要把我带走,说……说哪怕是病秧子alpha,提取信息素也能在黑市换点钱……”晓晴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段记忆显然依旧可怕。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以为完了。你那时候明明也怕得手在抖,可你就是能稳住他们,跟他们说‘暴力解决不了债务,只会让你们拿不到钱甚至进去吃牢饭。给我三个月,我保证连本带利还清。这是目前对你们而言收益率最高、风险最低的方案。’你当时还拿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和HS的实习offer给他们看……最后他们居然真的骂骂咧咧地走了。”
晓晴握住高途的手,声音轻柔却有力:“哥,是你在我病得最重、想放弃的时候告诉我,‘逃避是通往绝望的直线,而争取,即使曲折,也是指向希望的矢量。”哥,我的身体快好了,我们离幸福就差一点了。如果现在因为逃避,宝宝出生像我一样体弱,那才是另一场苦难的开始。所以,如果有一线机会能争取,为什么不去试试?不会比现在更坏了。你总能找到办法的,对吗?”
高途猛地抬头,撞进妹妹清澈的眼睛里。她早就知道了!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的话带着最温暖的力量,精准地戳中了他所有隐藏的渴望与挣扎。
第三重压力,源于亲情的全然信任与智慧的点拨,重若千钧。天平彻底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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