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二天。
很幸运,在被饿死渴死冻死之前,你被人送到了保育所,当然,是因为保育所会给他面包,但总之,你活了下来,并在过了一年不见天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后,被名为丽得的保育员交给另一个孩子带。
这时候的你,还以为名为“feitan”的,黑发及肩的孩子是一个小女孩,并且直到你们第一次洗澡前,你都这么坚定认为。
那时的飞坦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被保育员安排了带孩子也没什么反抗的意思,该给你换尿布就换尿布,到了餐点就给你喂米糊糊。
保育所的大家都是这样长大的,大孩子带小孩子,小孩子长大再带更小的孩子,那段时间另一个区发生了些事,很多被送到保育所的孩子,你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保育所内人手严重不足,会带孩子的七八岁的大孩子几乎人手几个小孩,连飞坦都被安排了一个。
飞坦最开始给你换尿布的时候你还会害羞,后来就摆烂了,反正大家都是小女孩(bushi),爱咋咋吧,至少飞坦喂食很细心,从来没让你呛到过。
而等到后来你知道飞坦的性别后,也完全害羞不起来了,反正流星街也没什么性别之分,而且大家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起洗澡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你唯一庆幸的是,起码你不是会说话以后才知道飞坦的性别,毕竟你当时感恩飞坦的照顾,努力练习说话,就为了给飞坦一个惊喜,后来发现不对,紧急刹车把练习的“姐姐”改成了“哥哥”。
你能练习说话的机会不多,保育所的孩子在八岁之前大多都会选择待在保育所内不出门,只有少数身体强壮,或者实在饿到不行的孩子才会出门冒着风险寻找食物。
而且你要吐槽一点,这里的话好难学,最重要的是很枯燥,发音又饶口,你瘪着嘴模仿发音,总觉得怪怪的,和别人说的不是一个词一样。
飞坦又很少说话,如果不是偶尔会回答保育员的问题(嗯啊哦的回复),你真的会以为他是哑巴。
模仿不了飞坦说话,你就只能在吵闹的房间里听几个清晰的话语来学习发音,并通过另一个大孩子(应该也是女孩子,大孩子的性别总是比小孩子好分辨一些)带的娃来猜测“姐姐”的发音。
在你成功确定并学会姐姐的发音,只差一段时间的练习就能骄傲的对着飞坦喊出姐姐这个词之前,这一年的夏天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的标志是一场接一场的雨。
雨水也是流星街人的饮水来源之一,而且趁着大雨还能洗个澡,因此保育所的人带着你们来到院子里(更大的孩子你没见到,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洗澡吧),衣服都来不及脱,张开嘴先喝了几大口雨水。
就算是保育所也提供不了干净充足的饮水,一天最多一大杯泛黄的水,漂着絮状物,偶尔会清澈一些,当时就要喝完,喝不完等保育员离开房间就会被抢走水。
你也被抢过一次,是早就喝完水的飞坦把对方揍了一顿才抢回来,还戳着你的额头骂了你一句“蠢”,盯着你喝完,才冷哼一声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说实话,雨水味道一般,而且砸的你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其他人都很开心,在院子里都能听到街上传来的呼喊欢笑,于是你也被这股情绪感染,脱光衣服举着手空喊了几声,一回头,情绪戛然而止。
等一下,你那个黑色长发,金色眼睛的“飞坦姐姐”是个男孩子?
那时候,比起飞坦的性别,你更崩溃的是你学了那么久的“姐姐”这个词居然白学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把几个月前以貌取人性别的自己摇死。
你傻眼了,对方却心情很好的样子,撸了一把头发,看你愣在那里,还伸手示意你过去。
早就习惯了这个手势的你身体快于大脑地凑了过去,飞坦揉揉你的脑袋,他好像很喜欢揉你脑袋,也很喜欢抱着你,你懂,小孩子身上软软的,虽然保育所吃不饱,但是也不至于饿成排骨,而且小孩子的骨头还没长硬,抱起来就更软了,像抱着棉花娃娃,真的很解压。
飞坦把你转了过来,顺手给你洗起了头发,他手法一般,指甲有时候会抓到你头皮,不过他观察力很强,在你因受痛躲了几次就再也没有弄痛过你。
你背对着飞坦,面前是男男女女疯跑的孩子,更远处是垃圾山高高的山顶和昏昏沉沉的天空,你突然就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一直是飞坦在照顾你,雏鸟情节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虽然你知道,就算没有飞坦保育员也会给你安排其他的人,但是没有如果,现在这个人就是飞坦。
飞坦洗的很快,给你洗完头发又给自己洗,保育所还掏出一小块肥皂给你们每个人都涂了满手的泡沫,也是在飞坦洗完之后你才发现,原来飞坦的头发不是黑色,而是深蓝近黑,在保育所的灯光下有一种金属的色泽。
还挺好看。
比起飞坦,你的黑发黑眼显得普通了不少,好在你的脸弥补了这一点。
你抓着他的头发和你自己的比较,飞坦的头发硬硬的,更像金属丝了,很容易炸毛,翘起,而你的头发软软的,能随意蜷曲,因为留了一年所以长到肩膀,还带点内扣。
飞坦就躺在床上,跷着脚,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则趴在床头玩两个人的头发,等他突然坐起身时,头发被扯了一下,他摸了摸,那里有几个歪七扭八的辫子。
咳咳,毕竟你只会这种发型嘛,面对飞坦分不清喜怒的表情,你假咳两声,欻地一下翻身朝门口跑去。
你当然跑不过飞坦,被举在半空中摇晃起来,你被晃得头晕,又觉得很好玩,但是你敢保证,飞坦再这么晃下去你一定会吐在他身上。
你抓住他的手臂求饶,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无意义的音节,天知道飞坦力气怎么这么大,能把你举这么高抡着玩。
好在飞坦还知道轻重,没有再继续,把你放下来后泄愤般捏了一下你的脸颊,用的力气不大,但你还是趁机上嘴给他手上来了一口,随后一溜烟跑回了屋,留飞坦在屋外解辫子。
这样的休闲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好消息是你学会了“哥哥”的发音,更好的消息是飞坦每天早出晚归,你有了练习发音的时间。
而这天,你像以往那样坐在床上,边偷听别人说话变改正自己的发音,却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你手忙脚乱地扶住地面,好在房间里除了海绵床垫外就只有被子,没什么坚硬的物体,你稳住身体,回头看去,没看到撞到你的人,你也没在意,房间里那么多人,很多小孩子不能出门,就在房间里冲来冲去的玩耍,撞到你的力气不大,估计也是哪个小孩跑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你。
你拍了拍手上的灰,打算继续学习说话,这时才感到手掌一片刺痛。
你盯着掌心,小孩白嫩手掌中间灰灰红红一片,与平时清晰的纹理不同,每次受伤,或者别人受伤,你都无法看到伤口,受伤越重,伤口越模糊,你本能的知道那层模糊名为马赛克,而这次只是很薄一层马赛克,像雾一样。
房间的地面粗糙,小孩子的皮肤嫩,碰一下就会破一层皮,房间里的其他孩子基本上都因为这个地面受过伤。
飞坦一直以为你不爱动弹才没磕碰过,其实他猜错了,房间里这么多人,就算你不动弹也总会被误伤,你在他看来没受过伤的原因其实是因为——
你把手放到被子底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同时引导着体内的力量来到掌心,随着暖洋洋的力量走过,手掌的疼痛渐渐消失,当你再把手拿出来时,掌心完好无损,只有刚刚在地面蹭到的灰尘。
这是无人知晓的力量,从你有记忆起就存在于你体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你从未展露出来过(其实也没什么机会展露,这里你最熟悉的人是飞坦,飞坦很少受伤,但你会在晚上偷偷给他治疗)。
你探索过你的能力,不仅能让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还能使之延缓,而且除了主动使用能力,与你的肢体接触也能加快伤口愈合,但是这力量对生病无效,哪怕是最简单的感冒发烧,你也不能让它更快结束。
你能感觉到,你的能力还有待开发的点,但是因为力量不够而无法使用,因此,你一直在偷偷自己摸索着练习这力量。
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被你使用的磕磕绊绊,目前治过最重的伤还是飞坦身上的伤。
有时候你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出门,毕竟保育所虽然提供的早晚餐量不多但也不至于饿到你们,反而是出门去垃圾山翻会消耗更多的体力,要是找不到食物或者能换食物的东西,到了反而会更饿。
大概是担心八岁会被赶出保育所吧,毕竟飞坦已经七岁了(也可能不到七岁,他跟你一样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了流星街,因此不清楚自己的生日),不过在被赶出保育所之前,如果能被人看中加入什么势力,或许比自己单干要好的多。
你托着下巴,看着外边的天渐渐黑了,屋外传来分餐的通知,你才猛然惊醒,发现飞坦还没回来。
晚上的垃圾山更危险,而且飞坦从没有在天黑之后还没回来过,你不确定他是迷路了还是……受伤了无法动弹,又或者是其他。
甩掉脑海中的思绪,你告诉自己飞坦比你能打多了,你小时候被抢走水还是飞坦帮你抢回来的,更何况,就你这小短腿能做什么,跑都跑不远。
“喂!”
你听到身后传来叫你的声音,你没理,咬牙冲出了保育所。
一无所获。
你就知道,莽撞的跑出来不会有结果,但是飞坦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能努力却没有努力过的话,你未来才会无法原谅自己。
你绕着保育所为圆心一圈圈搜索着,这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没问过飞坦一般在什么地方活动,这样毫无目的地搜寻说不定直到天亮都找不到。
远处居住地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天雾蒙蒙的黑,你只能勉强看清地面,更别说寻找人了,你一屁股坐下来,安慰自己别着急。
飞坦,飞坦的名字怎么说来着,飞坦很少说话,他在保育所也没有什么朋友,会叫他名字的人只有保育员,你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尝试着呼唤他的名字,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飞坦……飞坦,飞坦哥哥!!——”
“飞坦——哥哥——!”
呼喊声在垃圾山中回响,你甚至不敢喊太大声,怕惊扰到可能存在的大人,虽然流星街人大多不会伤害小孩子,但是伤害了其实也没有处罚,所以总有渣人会向小孩子下手,好一些的是盯上了小孩找到的东西,坏些的是盯上了小孩本身。
人就是流星街最值钱又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喊的嗓子疼,幸好出门前把发的面包和水都吃了,这才让你在找到飞坦前没有饿晕在路上。
飞坦的离保育所并不远,当你找到他时,他靠坐在垃圾山上,旁边还站着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
当当当当,飞坦、库洛洛堂堂登场。
这个男人好难写啊(指指点点),一想到后面还有个更难写的我就:眼前一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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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第一人称改成第二人称了,第一人称的限制有点大,我笔力不行卡壳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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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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