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说是大人们的聊天，确实如此。
因为大家聊起工作来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话题再次扯到晏溪身上。
当然指的是这次会议。
“我以为大家都看了指示，”晏溪还没吃几口菜又放下筷子，“因为特办处是人类和妖精两方首次承认并设置的嘛，而且龙游的特办处是第一个试行点，所以这次会议对我来说就是工作汇报和经验分享。当然苍南会馆那边也有代表在场，会议达成的共识是特办处的存在有一定意义，或许可以在各大会馆逐一试行。
“由于龙游的特办处只有我一个工作人员，那接下来就是筛选合适的人类和妖精加入特办处学习工作，人类这边选拔会非常严格，而且会签署保密条约。出于多方考虑，人类成员和我一样任职时间不超过三年，妖精任职时间无特殊限制。
“总之就是，接下来其他会馆也会慢慢成立新部门，我们这边也会招募新成员。”
没人说话。晏溪眨眨眼：“我解释的还清楚吗？”
“通俗易懂。”西木子馆长情绪价值给的很足，“那你接下来要带新人？”
晏溪摇头：“哪有那么快啊，符合条件的人类真的特别少，而且报名通道节后才开。”
然后郑重其事：“所以大家，千万要试着拉拢一下长大后的罗小白。”
池年：“你怎么不……”
等等，她好像待不了那么久？
晏溪已经悠哉游哉吃起饭来：“特办处硬性要求是至少有一位人类成员，你们也可以逮着无限大人一位使劲薅呀，我肯定没办法活这么久……嘶、烫烫烫。”
鹿野好心推过去一杯椰汁：“慢点。”
晏溪含一口，又被哪吒诗兴大发改编的一句“无限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逗乐，好悬没呛到。
和自家徒弟一样是无限激推的鸠老表示要把这句话拉横幅，潘靖问要不要像为了记住晏溪的名字那样把这条横幅到处贴，池年声称要是这样的话他再也不来龙游，鹿野问他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巴拉巴拉，哪吒依旧拱火，无限又在闭眼。
一片混乱中，西木子好心递过来纸巾。
真是相亲相爱啊。
*****
正小口小口啜饮椰汁呢，晏溪的肩膀被谁的手戳戳。回头一看是烛桥。
晏溪放下杯子：“咋啦？”
烛桥拜托拜托：“晏溪，你可以当一下我的靠山吗？”
“？”晏溪看一眼那边，“大家玩游戏呢？”
“是的！”烛桥兴致勃勃，“因为只是输赢很没意思，大家觉得应该为自己的师父们战斗。但很巧我还没有师父——”
“哪吒大人……”
被吸引过来的哪吒：“我前几天不在。当场收一个也行。”
烛桥顺杆就爬：“好的师父，那你们俩都是我这队的。正好小黑那组也有无限大人和鹿野大人两位。”
鹿野也来听听：“有意思。具体什么规则？”
“具体是这样：小黑→无限、鹿野，甲乙芷清丁→池年，若水半青→鸠老，阿彩→西木子，河生→潘靖，我→哪吒还有晏溪，我们玩游戏，输了的人惩罚由靠山们承担。”
几位长辈们：“？”
烛桥义正词严：“就是这样，大家才会有斗志啊！”
依旧感兴趣的哪吒和鹿野：“那你们玩的什么游戏？”
烛桥邪魅一笑：“数字炸弹！”
池年不屑：“搞了半天是这么简单的游戏？”
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游戏。
“提议，”晏溪举手，“数字炸弹要有裁判吧？我毛遂自荐当裁判。”
“那可不行，”哪吒懒洋洋举手，“我来当裁判比较合适。”
然后几位靠山们掰头一把（具体来说是石头剪刀布），最终是潘靖馆长当裁判。
河生笑逐颜开：“哦耶，那姐姐来当我的靠山！”
晏溪看了一圈，潘靖和烛桥都同意：“也行。”
*****
游戏开始。
由于池长老中招的几率过大，大家默契决定池长老组每轮可以轮空三次（鸠老的爱徒若水替鸠老婉拒了轮空卡），具体使不使用看徒弟们的心情。
池年：“……”
“你们几个？”
乙拍拍胸脯：“放心吧师父！”
小黑：“放心吧师父师姐！”
接下来临战宣言此起彼伏一发不可收拾，潘靖不得不打断“万声齐发”的场面。
手机随机按下数字，顺时针来。第一位是半青。
“432。”
“0到432。”
小黑：“111。”
“0到111。”
烛桥：“100。”
“0到100。”
若水：“93。”
“0到93。”
河生：“77。”
“0到77。”
阿彩：“60。”
“0到60。”
甲：“50。”
潘靖笑呵呵：“范围很小了，50到60。”
乙眉头一皱：“甲你不行啊，59。”
潘靖两手一摊：“很遗憾，乙，你的靠山要接受惩罚了。”
乙灵魂出窍，芷清和丁笑得直不起腰，还伴随其他所有人的笑声。
关键惩罚竟然是抽签式的。池年抽中“去会馆顶端学狼嚎”。
乙：“可是师父是老虎哇！”
烛桥得意洋洋：“我们狼的叫声很简单的，嗷呜~~~”
池年咬牙切齿：“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谢绝哪吒录像的的请求，奈何拦不住所有人，气急败坏登顶嚎叫一声后池年催促游戏赶紧继续，要看别人倒霉。
鹿野表示管好你自己。
*****
第二轮孩子们都很谨慎，区间逐步缩小，直到芷清说完“303”后区间变成了“303到305”。
丁大手一挥：“跳过。”
半青/鸠老：“……”
若水耳朵笑得一颤一颤：“老头你完蛋啦呼呼呼哈哈哈哈~”
“咋这么巧！”鸠老气拽拽去抽签：“以同事的名字为每行开头作诗，可用同音字？哦呦好玩，让我看看要挑选谁呢？”
攻守易势，鸠老眯着眼四处挑受害者。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啊。”×n
“有了！”鸠老乐得拍手，“我要以‘西木子’开头作诗！”
西木子：不妙。
蓝色辣椒还专门站起来走到C位，一手捋胡子一手背身后，小圈踱步：“西边大草原上，木签穿好的羊肉串飘香，孜然味的！”
池年惊为天人：“好诗好诗！这才是要贴满会馆的绝句啊！”
鸠老表示池长老品味绝佳，西木子建议两个人没事多吃饭少说话。
*****
第三轮是哪吒遭殃，竟然要求哪吒大人转二人转的手绢？
哪吒：“这里也没手绢啊？”
晏溪：“您好，这里有披肩，可借用。”
然而哪吒大人哪有不擅长的事！那么大的披肩耍的虎虎生威气势磅礴，就差飞到月亮旁边了。
第四轮是鹿野和无限共同惩罚，天知道抽到“两人三足去楼上取烟花棒”的惩罚时小黑有多慌张。
小黑快折成飞机耳：“呃，这真的是默契大考验吗？”
西木子靠着椅背一个劲微笑：“不错不错，师徒组就该有点师徒组的报应。”
鹿野和无限一个比一个淡定，走出一身正气，一人一箱烟花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两人三足。小黑，对师姐和师父这点信任都没有？”
小黑举起双手欢呼：“师姐最棒啦！师父天下第一棒！”
*****
至于西木子的惩罚嘛——
鸠老若有所思：“邀请在场的一位异性跳30秒华尔兹？话说妖精算一种性别吗？”
晏溪：“……”
西木子嘴角快上扬到月亮上去：“请问晏溪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垂首，欠身，暗红色的衣袖尽头是西木子修长的手。
“愿意呀，但是稍等我先看个教程，今天真穿的高跟鞋。”
言下之意是西木子的鞋子要小心。
晏溪掏出手机在线学习三十秒，甚至西木子还贴心让西木子也能看见。
“好啦。”
“这么快？”
晏溪笑的得意：“基础好啦~”
小黑自告奋勇：“我来放音乐！两位站好哦，三二一——”
轻缓的音乐，轻缓的舞步，靠近又远离的手，两位不搭的服装意外养眼。
一曲毕，满堂喝彩。
“好厉害！都没有踩到脚哎！不过西木长老竟然也转了个圈？”
西木子：“原视频少了八秒，你晏溪姐姐说我转个圈正好补上。”
晏溪再次提起衣摆踮起脚尖谢幕，深藏功与名。
*****
其他人，比如池长老，已经抽到惩罚两三回，连西木子都惩罚一回，大家惊觉：河生竟然一轮没踩雷？
河生：“这……是巧合？”
结果下一轮就是晏溪。看样子好运确实不能说出口。
“才艺表演？晏处长有什么才艺？”
晏溪来段顺口溜：“很多啊，古筝长笛珠心算，滑雪烹饪高尔夫，我是全能型人才。”
鸠老当机立断：“那就真心话吧。”
“？”
鸠老拐弯抹角解释：“毕竟这里没有古筝也没有滑雪场，更没人想听数学题！我来问可以吗？我绝对是好人！”
“啊，也行啦。”晏溪从容不迫，“毕竟也轻松了这么久——”
鸠老出其不意：“请问在场的人，晏处长最有好感的是哪位？”
一瞬间静到只有风声。
晏溪秒答：“是小黑哦。”
“！？”
小黑惊讶之余喜笑颜开：“哇塞哇塞竟然是我？我也很喜欢姐姐哦！”
半青超绝不经意质疑：“你是猫控？”
“嗯、怎么说，”晏溪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思考的酒窝再现，“从始至终对我释放善意、第一个叫出我名字、还有可爱的猫猫耳朵哎呀小黑就是哪哪都很合我心意啊要不是拐卖小孩犯法——”
鹿野手撑着脸看她：“还好有点理智。”
小黑超给面子跑过来拉住晏溪的手叽里咕噜说很多可爱的话。那态度简直把“遇见识货的”写在脸上。
烛桥声称自己也从一而终善待晏溪且一直记得晏溪的名字啊。
芷清揭露事实：“少来，你分明站在前辈们的肩膀上，要是遇见早一点你包记不住晏溪的名字。”
晏溪拉着小黑的手晃呀晃个不停：“是这样的，还是我们小黑最棒啦，宇宙级别的小天才~”
河生故作忧愁：“哎，果然，妖生先来后到的顺序很重要。”
晏溪忍俊不禁。
半青有理有据反驳：“也不能全怪顺序吧？我看好多位都是和小黑同一天认识人家的吧？”
第一次见面试图掐晏溪脖子的池年、朝晏溪扔火球的哪吒、拱火的西木子、扔飞刀的鹿野：“……”
鸠老快笑出声：“哎呀呀好徒弟少说点，没看见这几位脸都青了么。”
晏溪云淡风轻揭过：“真没什么呀，从妖的立场看，一个形迹可疑的普通人类空降会馆还要插手一些大事，各位认真负责的执行者试探一二本就无可非议。日后若有处理不恰当的地方，还望各位和我及时沟通。毕竟我们的共同目标一致。”
过于官方的发言让在场的各位莫名想要立正。好在晏溪催促下一轮游戏开始。
雨早就停了，月光悄然无息盖过灯笼微弱的光辉。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可聚不齐这么多的朋友说说笑笑，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各有各的事。暂时的离别让每一次见面都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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