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似乎给自己招惹了一个麻烦。妖不能贪嘴，起码不该在神面前贪嘴。
打开门看见玄离那张脸对你而言不亚于十个西木子和北河冲进家门向你拜师那样恐怖。你抬头看他，他也笑眯眯低头看你，你问他：“你来这里那么远，真的可以吗？”
玄离：老君借给我他的蓝玉盘，来回都很方便的。
你：……他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系。
玄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真的不能切磋吗？上次那个幻境我打得可爽了。
玄离：你的藤蔓能吃吗？烧了它会对你有影响吗？
玄离：而且你为什么要用小孩样啊，我脖子好酸，你能不能变大啊？
你：……我只觉得吵闹。
北河对于玄离的到来从刚开始的尖叫拿着扫把要赶他走到后面见怪不怪，已经可以在看见来人的瞬间朝屋里大喊一声：老师，来逗小孩了。
某天玄离嗷一声冲过来把他正晒得好好的草药及食材掀得一干二净，还附赠他一些烧成灰了的草，后生勇气可嘉，那天北河重新找回了他的扫把，撵着玄离跑。这孩子被他祸害过一次后甚至板板正正和你说切磋归切磋，不可以把院子里晾晒的药草掀翻。你对此表示无辜，这又不是你造成的。
他还在山后边特意给你们划了个区让你们切磋，甚至北河特意叮嘱你不能把玄离丢在障目里就走。
北河指指点点某人：他抓鸡啊！他抓我的鸡吃啊！！！
玄离摸摸鼻子：打饿了嘛，我不是打招呼了吗？还留了钱呢。
你：……。
这日子过得有点太热闹了，你坐在院子里不禁思考这到底是你贪吃惹得祸还是老君给你设的局。早知道就不为了那点灵留藤蔓了，谁知道这狗鼻子这么灵——
“罗娘！我又来咯！”
你长舒口气，想着干脆当没听到算了。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玄离弯腰看了你半天，托着你举到和他一个高度，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太残酷了，这不折磨老年人吗。
“你再找我打架，就来和北河一起学医。”你朝他伸手抵住他，玄离托着你的手明显一僵，似乎想把你放下，他默默移开了目光，但到底和人切磋的心胜过了一切，他小声讨价还价：“能不学吗？”
“不能。”
“可是我连字都不认。”
你看着玄离，他颇为无辜地歪歪头，终于体会到西木子当初评价你野人时的感受，甚至此妖常识比你还足，纯文盲罢了。北河抱着他的药篓路过：“但他嗅觉很好，找草药很方便。而且劲大，帮我们捣药刚好。”
犬科自有犬科的好处，玄离对于这种事自然不会抗拒，直言好啊好啊就要把你放下过去帮忙。你轻笑声抓住他脖颈的红绳一扯，身形变化的一瞬间借着力扫腿，玄离反击的下一瞬就被你的藤蔓捆了个结实。
“那么轻松怎么能行。”你扯住他的红绳往山后拖，北河多瞧了你几眼，给玄离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走吧，今天我放开了好好陪你打打。下次再来就先学字，学会了再打。”
玄离：好啊，啊啊……真的不能不学吗！？
你：加油啊，加油啊。
20.
自从让玄离学字后他来的频率确实得到了控制，但或许是你那天打得太猛了，现在他学习的劲头也十足，非常有毅力地想要再和你切磋。
然而学习对于玄离而言实在是一个大坎，今天学的字第二次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你看着像是他拿嘴写出来的字陷入了沉思，北河翻着医书侧目嚯一声，评价这字可以贴门上辟邪了。
偏偏他本妖并没有这个意识，把字帖摊开在你面前，从后露出一双大眼睛像是求夸夸，见你深吸气闭目又去问北河。他看看你看看玄离，学着你的样子闭眼点头胡乱应付，一转头看你仍然没啥反应，又生怕一会儿还有其他问题问他，揣着鸡窝医书和猫跨步就往外跑。玄离遗憾低头：“真有那么差吗？”
狗沮丧地感觉尾巴都垂下来了，你睁开一只眼，总觉得和西木子撒娇时感觉一个样，耳朵往后一别，如此委屈巴巴瞧你，不过玄离少了目的性，他太纯粹了。
唉……唉，你抬手揉揉狗头，摸得他眯起眼，顺着脸颊摸到下巴挠挠，他凑到你身前嗅嗅，半晌趴在桌上，他说：“你闻上去好香啊。”
老君也真是放心把小狗交给你逗，或许他身上有其他的法宝可以防止你下手。你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另一手提笔帮他改错别字，随口嗯了一声，玄离凑过来又问可以咬你一口吗？你提住他的尖耳用力拉扯，算是变相的拒绝。
“老君最近没有出去游历的打算吗？”在这惨不忍睹的字帖里帮忙改动真是让妖头痛，你改了几个后扶额歇歇，问道。他可怜兮兮揉着耳朵回答：“有啊，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去走走了。”
看来是打着主意试探你实力，顺便让你陪玄离练练手的。你留在他身上的藤蔓在老君的默许下并未收回来，但往血肉里钻的想法定是不能有了，算了……留个味尝尝得了。
“出门前能和你切磋吗？”他又问。
你点点他的字帖，玄离低头看过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干脆换了个问题：“那我晚上能留这儿吃饭吗？”
玄离，是一款饭量大到可以把你们几月存粮都吃得一干二净的神兽。你还没拒绝，门外的北河先一步发出哀嚎，说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自从玄离过来串门，北河在院里散养的鸡住上了屋子，然仍然隔三差五少上那么一两只，他摇着你的肩膀诉苦：“那是我们过冬的存粮啊！再吃下去就没了啊！”
小孩非常抗议，你耸耸肩表示遗憾，毕竟家里煮饭的生杀大权掌握在北河手上，你老早就当甩手掌柜了。
“老君又不会饿着你，馋我们家几只鸡做什么？”你捻捻手，总觉得玄离的脑袋摸上去很是舒服，遂又抬手揉揉狗头，他也极为配合给你揉，对你的问题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个简单的结论。
“你闻起来很香，在你边上吃饭更香。”
北河：他的发言很危险。
你：说实在，他闻起来也很香。
北河：？
你：和没有什么烦恼的小妖精说什么呢？之后好歹能消停几个月了。
21.
山下的人似乎已经换了好几批了，她们并不会长久的在一处落脚。而你和北河在山上的日子非常安逸，你们并未刻意帮助山下的人们，若是让这里太过安生对于她们实际也并不好，北河曾试探问你真的不能再帮帮吗？
“若是不希望她们连最后的安生所都消失的话，你就去帮吧。”你捣着草药，小孩沉默着也捣了几下，唉声叹气。西木子和你道过，也并非没有妖想过帮忙，只是对于妖来说随手寻常的事情，帮助到人身上后反而会引起人类的攻击，后来便规定下了妖精不能干预人类之间的规定。
你揉揉北河的脑袋：“我们能做的也唯独是多找些草药帮她们了。你不必自责，也别沮丧。”
“尽自己的力就足矣了。”
小孩还得自己想想，他闷闷嗯了一声。小猫趴在他的腿上蹭蹭安慰。那是北河前些年在外捡到的小猫崽，似乎是和猫妈妈走散了在林间喵呜喵呜可怜叫着，在你的记忆里前些天还是小不点的猫崽，现在看看已经被北河养得像个圆木桶。
说起来，北河养东西确实是有一手的。村民送来的鸡已经从几只养到了一群，他本人也从小时候瘦杆杆的样子变成了如今俊朗的青年，甚至你本人都觉得伙食很是不错。
孩子的运气总用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找到难寻的草药，捡到刚出生的小动物，以及——
愤怒的绿色独角兽。
北河：这明显不是一个物种吧！
你看着面前甚至比你还矮的妖精陷入沉思，小家伙凶得很，虽是老老实实跟在北河后边回来了，但对于你们俩还是呲牙咧嘴，你问北河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北河指指自己的口袋：“老君给的法宝，啪，他就被打了。”
可怜的神兽就这么被打了一顿，难怪凶。你摸摸北河的脑袋，对他的运气表示认可，出门得到老君帮助，回家还能捡到神兽，怎么不算一种厉害的能力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爷爷我叫谛听！”
你：……哦。
北河：嚯，他要当您爷爷。
总觉得刚送走一位大神，又带回来一位，抱着是不是错觉的想法一探，更觉得妖生折寿，神兽是批发的火系犬科和这种脾气吗？
“我们家一定要养神兽吗？”你抬头问北河，他挠挠脑袋说也不是要养，感觉他一只妖精在森林里不太安全，这里到处都是你的藤蔓，万一你饿不择食顺手把他吃了多不好。
带着这里最危险标识的箭头似乎一直戳在你的脑门上。
“谁要被你们养，老子自己可以——嗷唔！”愤怒的独角兽试图反抗，下一瞬被你的藤蔓塞了一嘴，谛听瞪了你一眼，下意识开始嚼起你的藤蔓。事实上妖精对妖精并没有太大的抵抗，小家伙望了一圈你家后挪着步子就站在了你边上，伸手扯扯你的衣袖问还有没有吃的。
北河：您别看我的鸡啊，已经被玄离吃掉好几只了！今天只有糊塌子！
好吧，所以你们暂养起了谛听。北河负责孩子的一日三餐，你负责他的学习开蒙。西木子摇着扇子听你说最近近况的时候沉默了一下，问你一个纯朴的妖精教另一个野人真的能教出什么名堂吗？
你思考了半晌，回答：起码不是文盲。西木子无言鼓掌表示支持，给你逗乐了，你摸着正在和纸笔抗争的谛听，随口答道：“他和我属性不搭，我也就带一段时间，还得在玄离回来前找个合适的老师，不然我又要烦了。”
谛听被你摸得凑过来蹭蹭趴在你腿上，全然放弃了和那被他拆得差不多的纸笔。小孩抓着你的藤蔓似乎对你要送他走的言论不满，字没学几个，话和北河学了一堆，他直言你这是弃养，并试图拿火烧正准备拿扇子敲他角的西木子。
“老师还真是很喜欢犬科呢。”他哎呀呀收回手摇头，狐狸眼睛一眯你就知道他又想唠什么，先一步抬了另只手去摸他脑袋，你问他难道这都是你自己收集来的吗？但并不否认你确实是喜欢。当然喜欢狐狸，当然喜欢。
蓦地，你们闲聊的动作一顿。你看向西木子，他朝你点头，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你面前。
谛听抬头：他人呢？
你揉揉他的脑袋，顺势摸了把角：有点奇怪的灵力波动，他去探探路。
谛听：您也要去吗？
你：大部分情况我都不会出门。但这次情况突然，可能还是要去看看的。
#不。其实吧，在原本计划里这一章该写到无限了。那玄离汪一声就过来抢我的笔啊，硬是自己给自己写了两节。
#谁懂我最初是看了电影想去看tv，看了tv想写谛听，发现剧情多在蓝溪镇，于是看完了蓝溪镇开了个坑，结果文章取的名字是为了风息。
我：？
谛听：错付了。
朋友们，俺存稿没了啊，存稿没了啊———之后只能尽量一周更一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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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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