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过去,战争结束,明日就是开国大典。
南清秋在三年的时间内,忙于内务,尽心尽力,迎来最终的胜利后,她也终于把自己的决战计划提上日程。
这些年的观察下来,清秋意识到阻碍自己感情发展道路的不是旁人,正是无限。
清秋找到玉珠,说:“玉珠,你去把无限支走,我的进度就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于是玉珠的新任务是在庆功宴上把无限大人邀请到楼顶赏星星赏月,好让清秋实施自己的大计。
清秋说:“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今天搞砸了,我们俩就浪迹天涯去,离这伤心地远远的。”
玉珠不语,只是一味地支持小姐。
庆功宴当晚,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清秋朝玉珠使了个眼色,玉珠只好硬着头皮在桌子下面扯了扯无限的袖子。
“无限大人,我、我肚子疼,能、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走?”玉珠觉得自己的谎话说得太奇怪了。
不过幸好无限还是答应了。
玉珠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出师不利,她就没脸见小姐了。
兴帝眼神一眯,凑到清秋耳边说:“我就说玉珠喜欢他吧,每次我和无限回来她都要凑上去和无限说话,还说得颠三倒四。”
呵呵,清秋心想,那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而已,愚蠢的皇帝哟——
走出大殿,玉珠顶着夜里的凉风,有些发抖。
“无限大人,你想看星星吗?”
无限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你肚子疼吗?”
“噢噢,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心……”
……
……
玉珠在这段沉默里绞尽脑汁地想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想的时间太久,又增添了尴尬。
无限终于开口;“好吧。”
“啊?”玉珠心想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还没反应过来,无限就抓起她的后衣领,一阵另玉珠眩晕的失重之后,她站在了城内最高的屋檐上。
无限点点头,把玉珠的衣领拍平整:“这里看星星视野好些。”
这是真的,玉珠生平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星星,好像可以抓住他们一样。
同时,这也是玉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恐高。
“玉珠。”
“什么、什么事无限大人?”
“你不从我身上下来,我就看不到。”
玉珠颤颤巍巍地抱着膝盖坐下,因为太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无限也在玉珠旁边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天空,有些遗憾:“嗯……现在月亮被云遮住了。”
玉珠抬头望向天空,确实没有月亮。她以为无限大人因此失望,于是安慰道:“没关系,至少星星还是有的。”
无限点头,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无限才开口:“好了,下去吧。”
玉珠一惊,成败在此一晚,她可不能给小姐掉链子:“等等!呃、无限大人要不再待一会儿吧,月亮很快会出来的,再等一下下好不好……”
无限很不解:“我还以为你很害怕。”
“而且,夜里风凉,容易得风寒,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没关系的无限大人。”玉珠深呼吸,“我、我只是想和无限大人多待一会儿。”
无限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怔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偏过头,沉默地注视着星星,不久开口:“明日之后,我便会隐退,不会留在皇城。”
玉珠保持着抱着膝盖的姿势,以维持热量不会感觉太冷。听了无限的话,玉珠觉得很遗憾,不知何时再见的离别总是让人难过。
“归期不定,或许一直漂泊在外,所以……”无限有些生疏,他不知道这样的拒绝是否合乎礼数,他不太想让玉珠难过,但是直觉告诉他直言不讳比较好。
“不必等我。”
玉珠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某些方面迟钝的令人惊讶:“哦……”
总之先答应吧。
夜深了,风寒露重,玉珠觉得到这时候,无限大人应该不会再回去,于是如释重负地告诉无限大人自己该回家了。
站在小宅子门口,玉珠挥手和无限告别。她不善言辞,话到嘴边也只能说一句:“多多保重。”
无限笑着点头。
玉珠想,她或许和无限大人是朋友。
第二天开国大典,玉珠和李大夫一起站在城门下,李大夫一脸揶揄地笑,让玉珠心里发毛:“昨晚约无限大人看星星去啦?好兴致啊玉珠姑娘。”
“我说人家一看就是要成仙的,你巴巴往上凑个什么劲呢?你呀,还是好好学点本事,走自己的路最好,咱不求着人家留下来,往后还怕碰不上更好的?”
李大夫摸着胡须,语重心长:“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止人妖殊途,人和人呐才是最讲究缘分的,没缘分就让他随风而去吧孩子。”
玉珠听得莫名其妙:“李大夫,你从刚刚起在说什么呢?无限大人要隐退了是好事情啊,说明如今天下太平,不会再有战乱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给无限大人供起来……”
李大夫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瞎操心,脑子里缺根筋的家伙!
玉珠没想那么多,她就是一个小小丫鬟,婚配嫁娶之事,本该由小姐定夺,如今小姐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事实证明,南清秋要比玉珠强多了,她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
开国大典后一个月,是南清秋的封后大典。
清秋生的美,明艳张扬,凤冠霞帔更是衬得她国色天香。
玉珠在一旁看得呆住,被清秋曲着指节敲额头:“别发呆!看看你家小姐还有什么不妥的?”
玉珠摇摇头:“小姐今天很美。”
南清秋是今日的主角,万众瞩目,她也毫不畏惧,一如她往日那般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玉珠想,小姐生来就该做皇后的。
兴帝牵着南清秋的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李大夫还是站在玉珠身边,感叹一句:“真是般配!”
他扭过头看玉珠,一看吓了一跳:“好好的哭什么?”
玉珠静静地流眼泪,她从不哭出声,垂着眼睛,声音还是哽咽:“我替小姐高兴。”
“傻姑娘。”李大夫拍拍玉珠的肩膀,“伤心才哭,高兴该笑啊。”
李大夫不懂,玉珠的眼泪从不为了自己。年少时被人欺负辱骂,她哭过之后,眼睛又肿又疼,也没人帮她,玉珠就明白眼泪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有人在乎。
玉珠默然地站立,为了这得来不易的幸福而流泪。
南清秋瞥见玉珠,伸手做了个抹眼泪的手势,不合规矩,但是清秋才不管规矩。
大典结束之后,玉珠又回到清秋身边服侍。和以前不同,她也要改口叫她“皇后娘娘”了。
来年春天,南清秋有孕,于是便停了一切事务的管理工作,闲来没事,顺手给玉珠寻了个好人家,孙锐手下的兵,祖上是兵家出身,小伙子为人内敛温和,在军营时也和玉珠说过话,混了个面熟。
玉珠没什么意见,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也二十有三,若非战乱,寻常人家早已婚配。玉珠也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该回到原本的位置,她只是个小人物,走到现在已经是各路神明庇护,要是要求太多,倒显得贪得无厌。
皇后孕三月,北方林府捎来信件,邀请皇后娘娘回本家探望。
清秋这才依稀想起,当初她爹想要投奔的,就是林家。
“娘娘,怀着孕还是当心些。”玉珠感到不安,一股危险的直觉涌上心头,但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劝阻。
清秋没听,她向来不听玉珠的话,哪有小姐听丫鬟话的。
“没事,最近恶心得慌,出去走走当散心了。”
清秋指尖划过信纸:“庞城……好像不是很远。”
庞城林家,祖上经商,而后安置田地,到了南老爷那一辈,已是富甲一方。战争四起的时候,林家选择明哲保身,俗话说就是当墙头草,谁来就帮谁,虽说损失多了些,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新皇上任,改革的一把火还没烧过来,当地宗室早已闻到风声,草木皆兵。
林家选择拉拢当今皇后娘娘,好歹算是皇亲国戚,哪有一棒子打死的道理。
其他宗室是怎么想的?
如果没得选,那就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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