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被戏耍的屈辱感。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蓝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紧紧锁着怀里瞬间僵硬的梦子。
“佐、仓、梦、子。”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梦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完了完了!被发现了!玩脱了!她能感觉到快斗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那是真正动怒的前兆,比她以往任何一次惹恼他都要严重得多!
“我…我……”梦子语无伦次,脸颊因为心虚、尴尬和刚才憋气而红得滴血,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谁让你平时总是气我…我就想…就想吓唬你一下…”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底气全无。
“开玩笑?吓唬我?”快斗气极反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看着我着急上火、差点给你做人工呼吸,很好玩是吗?大小姐的玩笑,真是越来越高级了!”
他搂着她腰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迫使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温热的泉水在他们之间荡漾,却驱不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
“既然大小姐这么有闲情逸致玩这种‘游戏’,”快斗的声音忽然压低,带上了一种危险的、暧昧不明的语调,仿佛毒蛇吐信,“那作为您‘忠心耿耿’的管家,是不是也应该…好好‘配合’一下,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梦子浑身一僵:“特…特殊服务?什么特殊服务?!黑羽快斗我警告你别乱来!露桉不会放过你的!”她试图用露桉来威慑他,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快斗却仿佛没听见,他抱着她,背对着翻过去,一步步向温泉池边移动,直到她的腹部轻轻抵在了冰凉光滑的池壁上,后是他温热的胸膛,前是无路可退的池壁,彻底被禁锢在他的怀抱与池壁之间。
然后,梦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是浴巾摩擦的声音!他…他难道要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
这个认知让梦子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全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快斗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沙哑而充满威胁,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般搔刮着她的神经,又像冰锥般刺穿她的防线:
“这个时候…没有露桉,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做点…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嗯?我尊贵的…‘女王陛下’?”
他甚至故意伸出舌尖,极快地、暧昧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发出极其轻微的啧声。那声音在极度安静的温泉环境里和梦子极度紧张的听觉中被无限放大,充满了侵略性和暗示性,仿佛一头饿狼在打量着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思考着从哪里下口。
梦子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奔流,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动也不敢动,因为稍微一动,后背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热度,甚至…甚至可能碰到更危险的部位!可不动…不动岂不是默认了允许他为所欲为?!
她僵在原地,进退两难,羞愤、恐惧、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极其微妙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哭出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快斗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和颈项上,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
就在梦子绝望地几乎要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大喊“服务员”的时候(虽然知道这时候可能没人会来)——
她感觉到快斗的一只手松开了她的腰,似乎真的要有所动作!
梦子吓得屏住了呼吸,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准备迎接未知的“惩罚”。
然而,预料中的侵犯并没有到来。
那只手并没有袭向任何敏感部位,而是…精准地、迅速地挠上了她腰侧最怕痒的地方!
“啊呀!!!”梦子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怕痒的她瞬间破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像触电一样猛地弹跳起来,差点滑进水里!
“哈哈哈——”快斗爆发出恶作剧得逞的大笑,迅速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哈!吓到了吧!让你装晕!让你骗我!哈哈哈哈!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原来…所谓的“特殊服务”、“想做点事情”、“舔嘴唇”…全都是吓唬她的!他的“惩罚”,就只是挠痒痒?!
梦子惊魂未定地扶着池壁,大口喘着气,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和惊吓后的苍白。她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快斗,一股巨大的、被戏弄的羞愤感瞬间取代了恐惧!
“黑!羽!快!斗!”梦子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什么大小姐仪态了,掬起温泉水就猛地泼向他,“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吓死我了!我跟你拼了!”
快斗大笑着躲闪,还不忘调侃:“哟?大小姐刚才是不是真的在期待什么啊?脸这么红~?”
“我没有!你去死!”梦子更加羞愤,泼水泼得更凶了。
温泉里顿时水花四溅,充满了快斗恶劣的大笑和梦子气急败坏的骂声。之前那暧昧危险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鸡飞狗跳的闹剧。
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最终以试探者被反向捉弄、气到跳脚而告终。黑羽快斗用他独特的方式,完美“报复”了大小姐的欺骗,同时也巧妙地化解了可能真正失控的场面。
只是,在泼水打闹的间隙,快斗看着眼前那张因怒气而生动无比、艳若桃李的脸庞,眼神深处悄然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刚才…有一瞬间…他或许…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
但那样的话,就真的变成露桉担心的那种“欺负”了。
现在这样…就好。
至少,还能看到她这样活力满满、张牙舞爪的样子。
视线焦点与恼羞成怒
水花渐渐平息,快斗恶劣的笑声也慢慢收敛。他看着眼前气鼓鼓、像只被惹毛了的小猫一样的梦子,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发丝、脸颊、脖颈不断滚落,在月光和温泉灯光的映照下,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因为刚才的泼水打闹,梦子原本还算整齐的比基尼肩带有些滑落,露出了更多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湿透的布料紧紧贴着身体,清晰地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已然玲珑有致的曲线。
快斗的视线不自觉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之前灵魂互换时,虽然也使用过梦子的身体,但那时更多的是震惊、不适和忙于应对危机,根本无暇(也不敢)仔细“观察”什么。后来换回来后,梦子总是穿着剪裁得体、略显保守(废话,咱们是含蓄的中国人)的校服或礼服,将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
像现在这样,几乎是毫无遮蔽地、近距离地看到她穿着泳装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他这才发现,这个平时总是端着架子、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大小姐,原来身材……还挺有料的。不是那种夸张的丰满,而是属于少女的、恰到好处的纤秾合度。腰肢纤细,双腿笔直修长,而胸前虽然不算特别波涛汹涌(他隐约记得好像听青子抱怨过,梦子也会跟着一起哀叹自己胸小),但弧度优美圆润,在湿透的浅色比基尼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像初绽的花苞,青涩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快斗的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一时间竟然忘了移开。喉咙有些发干,心跳也莫名漏跳了一拍。他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露桉会那么不放心了……
梦子原本还在生气,却突然发现快斗的笑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过于专注和……灼热的视线。那视线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逡巡,重点落在了她的胸口和腰腿处!
“!!!”梦子的脸“轰”地一下再次爆红!这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纯粹的羞窘!
她猛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试图遮挡那过于直白的目光,又气又急地跺脚(虽然在水里没什么效果),声音都变了调:“黑羽快斗!你…你的眼睛在看哪里?!不准看了!闭上!转过去!”
快斗被她这么一吼,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了一下,但嘴上却不肯认输,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的笑意:“哦呀?大小姐这是在害羞吗?我只是在…嗯…以管家的专业眼光,评估一下您的健康状况而已。看来平时营养摄入还算均衡,就是某些部位可能还需要…加强一下?”
他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不仅承认了他在看,还暗讽她胸小!
梦子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也顾不上遮挡了,抡起拳头就隔着水朝他砸过去(虽然没什么力道):“评估你个鬼!加强你个大头鬼!你这个色狼!变态!轻浮鬼!我要告诉露桉!让她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快斗一边笑着躲闪,一边继续嘴贱:“哎呀呀,大小姐息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说了,刚才不知道是谁先装晕骗人,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呢~我这只是收取一点点‘精神损失费’而已~”
“那能一样吗?!”梦子又羞又气,追着他打,“我那只是开玩笑!你…你这是性骚扰!是职场性骚扰!我要扣光你所有的工资!奖金!年终奖!还要倒扣你的钱,让你去喝西北风!”
“哇~好可怕~女王陛下饶命啊~”快斗故作害怕地求饶,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显然乐在其中。
两人又在温泉里追打闹腾了一阵,直到都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梦子靠在池边,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泡的,胸口微微起伏,瞪着快斗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杀气,但比起刚才纯粹的愤怒,似乎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和……心跳加速。
快斗也靠在另一边,看着她那副羞恼交加、活色生香的模样,觉得比平时那副高傲大小姐的样子有趣多了,也……可爱多了。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暗自琢磨:看来以后偶尔“以下犯上”一下,似乎效果不错?当然,分寸得把握好,不然就真的要被露桉人道毁灭了。
经过这么一闹,之前那点尴尬和试探的气氛倒是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微妙、更加亲昵,同时也更加危险的张力,在氤氲的温泉热气中无声地蔓延。
而我们的怪盗先生似乎发现,逗弄这位外表高傲、内心却意外纯情的大小姐,成了他管家生涯中一项令人愉悦的新“福利”。只是这项“福利”的风险系数,也同样高得惊人。
褪去谎言的外壳与不公平的质问
闹腾过后,温泉池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水流轻轻晃动的声音和两人微促的呼吸声。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却让某些一直潜藏的情绪变得更加清晰。
梦子靠在冰凉的池壁上,微微喘息着,脸上的红潮尚未完全褪去,但先前那羞愤闹腾的神色却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情绪。她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以及身边那个同样沉默下来的快斗的轮廓。
忽然,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脆高昂,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脆弱:
“喂,黑羽。”
快斗侧过头看她,有些意外于她语气的转变:“嗯?”
“我刚刚…为什么要假装晕倒呢?”梦子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抬起手,看着水珠从指尖滑落,“明明知道很幼稚,很可能被你拆穿,还是做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仿佛浸透了温泉水汽,有些潮湿沉重:“你知道吗?我好像…一直穿着很多层‘衣服’。”
“佐仓家大小姐的身份,是华丽庄重却束缚的礼服;精心维持的优雅礼仪和冷淡外表,是笔挺却并不舒适的职业装;对玫瑰花过敏,是随手抓来的防护外套;甚至连‘王牌制作人’这个称号,也是一件努力编织、证明自己价值的战袍……”
“这些‘衣服’,我穿了很久很久,久到有时候自己都忘了最初的样子。”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穿着它们,我觉得安全,觉得能掌控一切,觉得不会受伤。”
她的目光转向快斗,眼神复杂难辨:“可是…到了你面前…”
“灵魂互换,让我最**的‘身体’这件最后的底裤都被你看光了…不是比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坚持说了下去。 “你轻易就拆穿了我对玫瑰不过敏的谎言。” “你甚至发现了我是资深二次元宅、还写过同人小说的秘密。” “你连我拉着别人假扮未婚夫这种黑历史都翻了出来…” “还有Knights的事情,我那些拼命努力的过去,那些犯过的傻、流过的泪…好像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
她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迷茫、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你看,你一件一件地,把我那些用来保护自己、或者说用来伪装自己的‘衣服’,全都脱掉了。现在在你面前的……”
梦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是褪去了所有华丽外壳和虚假标签的,最真实、最完整的——杨梦(她极少提及的中文名,为了适应环境,要求自己不能太出众,名字上就得和大家差不多)。可能有点麻烦,有点倔强,有点中二,会偷偷努力也会偷偷哭鼻子的,佐仓梦子。”
说完这些,她仿佛用尽了力气,微微喘了口气。然后,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快斗,那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带着一种执拗的、寻求公平的质问:
“可是你呢?黑羽快斗?”
“除了知道你是那个偷东西还爱耍帅的怪盗基德之外,我还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成为怪盗基德?只是为了好玩?还是像那些三流小说里写的一样,有什么不得不做的苦衷?” “你成为怪盗基德,最终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寻找某颗特定的宝石?向谁复仇?还是完成谁的遗愿?” “一直帮你的寺井黄之助爷爷,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他知不知道你每次行动有多危险?” “你的父亲…黑羽盗一叔叔…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千影阿姨呢?她知道她儿子每天晚上穿着那么骚包的衣服出去飞檐走壁吗?她是支持?反对?还是根本被蒙在鼓里?”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就是怪盗基德?小泉红子?白马探?还有谁?”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抛出,每一个都直指核心,每一个都是快斗深藏的秘密。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眶微微发红:
“这不公平…黑羽快斗…” “好像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软弱、所有的真实模样都暴露在你面前…” “可你呢?” “你还穿着那么多层‘谎言’和‘秘密’编织的衣服!厚得让人看不清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倔强地、死死地盯着他:“这样…一点也不公平…”
温泉的热气似乎都无法温暖她此刻感到的些许凉意和委屈。她在他面前几乎已经**(各种意义上),而他却依旧包裹在重重的迷雾之中。
快斗彻底怔住了。他听着梦子这一连串的、几乎是倾泻而出的心声和质问,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他从未想过,她那些看似任性胡闹的行为背后,藏着这样的不安和渴望。她也并非真的蛮不讲理,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试图拉近两人之间那巨大的信息鸿沟,寻求一种对等的坦诚。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一层层剥开她的伪装,却没想到,在她眼里,这成了一种单方面的“不公平”。
面对她那双仿佛能看进人心底的眼睛,和那些直指他最深秘密的问题,快斗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和动摇。
那些秘密,关乎生死,关乎承诺,关乎他无法卸下的责任和无法言说的过去。
他该如何回答?
失控的眼泪与唯一的特别
快斗那句低沉的“谢谢”还在氤氲的空气中飘荡,梦子却像是被触动了某个更敏感的开关,猛地抬起头来。
眼眶比之前更红了,里面蓄满了水汽,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但那不是因为委屈或害怕,而是另一种更加汹涌、让她自己都感到无措的情绪。
“谢谢?”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哽咽和自嘲,“谢我什么?谢我优柔寡断?谢我不够狠心?谢我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让你彻底闭嘴,却一次次心软了吗?”
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但这次指向的却是她自己。
“黑羽快斗,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对自己无力的愤怒,“就在刚才!你把我推到池边的时候!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无论是谁——敢对我做出那种危险的、带有威胁意味的动作…”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那是快斗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属于佐仓家继承人的真正锋芒,带着一丝狠厉。
“我的本能反应,绝对会是在他靠近的瞬间,用空手道课上学的技巧,直接给他的下身来一记最狠的膝击!或者用指甲狠狠抓向他的眼睛!让他立刻失去行动能力,痛到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说着,甚至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个极其标准且具有杀伤力的防御反击起手式,速度快得带起一丝水花。那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经过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快斗丝毫不怀疑,如果刚才那么做的是别人,此刻恐怕已经躺在温泉里惨叫了。佐仓家的大小姐,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花朵。
梦子的手缓缓放下,那股凌厉的气势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脆弱。她看着快斗,眼神痛苦:
“可是…对你…” “我除了吓得心跳加速、大脑空白、最后只能用挠痒痒这种幼稚的方式反击之外…” “我甚至…我甚至…”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泪水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入温热的泉水中。
“我甚至在你靠得那么近、说出那种话的时候…心里还在可耻地、偷偷地…期待了一下下…”最后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耗尽了她的全部勇气,说完她就彻底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是她最难以启齿的,是对自己失控心绪的最终审判。
“你明白吗黑羽快斗…”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最近…我在你面前…变得完全不像我自己了…”
“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脸红心跳…” “会因为你的捉弄而气得跳脚,完全失了仪态…” “会因为担心你而跑去跟Knights的大家诉苦…” “会因为觉得不公平而像个小孩子一样质问你我根本不该问的问题…” “现在…更是莫名其妙地就哭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张总是努力维持着高傲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那个也会慌张、也会委屈、也会因为搞不懂自己心意而苦恼的普通少女模样。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很少哭的…就算再难再累,被爸爸妈妈,濑名前辈或者其他人骂得再凶,我也能忍住…”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你面前…” “我的情绪就好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上…”
这份失控,让她感到害怕,感到陌生,也感到深深的无力。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人面前,土崩瓦解。
这无声的哭泣,比任何激烈的质问都更具冲击力。快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闷地疼。
他忽然明白了,她所有的试探、所有的胡闹、所有的谎言,或许都只是她笨拙地想要重新掌控局面、想要理解自己为何会因他而失控的方式。
而她此刻的眼泪,是对她自己这份“失败”的最坦诚的投降。
他看着她哭得微微发抖的肩膀,听着那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之前所有的玩笑心思、所有的试探博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沉默地靠近她,这一次,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没有再出言调侃,也没有试图拥抱她(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伸出手,极其小心地、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指腹带着温泉的热度,触碰到她湿润微凉的皮肤,两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郑重,“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补充道,“是因为…我比较特别?”
他试图用一点点轻松的语调,但眼神却无比真诚:“特别到…让你舍不得下重手踢我?” “特别到…让你愿意在我面前,不用穿着那么多沉重的‘衣服’?” “特别到…让你觉得,即使哭了也没关系?”
他的每一个问句,都轻轻敲打在梦子最柔软的心防上。
“如果这样的‘失控’,只是因为对象是我…”快斗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却足以让星辰失色的温柔弧度,“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得意一下?”
梦子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哭泣。他那难得的、不含任何戏谑的温柔眼神,像是最有效的镇静剂,奇迹般地抚平了她心中翻腾的不安和委屈。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为什么只有在他面前,她会变得如此不同?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只是她还没有勇气去真正触碰。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氤氲着热气、隔绝了外界的小小世界里,她允许自己暂时卸下所有疲惫和挣扎,沉浸在这份独属于他的、笨拙却真实的温柔里。
也许…偶尔失控一下,也没那么糟?
安心的坠落与无声的守护
快斗那带着温柔笑意的反问,像是一剂舒缓的良药,轻轻抚平了梦子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强烈的疲惫感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刚才情绪激动的大哭消耗了大量体力,之前快斗假意惊吓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也已褪去,再加上长时间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血液循环加速,更容易使人感到昏昏欲睡。
梦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视野中的快斗那张带着罕见温柔神色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耳边他的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层水膜,听不真切。
“我…”她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软绵绵的,不再受控制。
她最后看到的,是快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转为惊愕和担忧,猛地朝她伸出手——
然后,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梦子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毫无预兆地、软软地向前倒去,眼看就要面朝下栽进温泉里!
“梦子!”
快斗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惊呼一声,反应极快地猛扑过去,长臂一伸,在她脸即将触碰到水面的前一秒,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和肩膀,将她的身体稳稳地捞了回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温热的泉水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地荡漾起来。
“梦子?梦子!你怎么了?醒醒!”快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刚才不是还在说话吗?怎么突然就……
指尖传来的温度异常的高,她脸颊红得不正常,呼吸均匀却有些深沉,完全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快斗愣了一下,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她似乎只是晕睡过去,而不是昏迷(没有抽搐、瞳孔涣散等迹象),这才长长地、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低头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平时总是抿着或带着各种表情的嘴唇此刻放松地微张,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因为哭泣和温泉的热度,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稚气和柔软。
她睡得很沉,甚至发出了极轻极细的鼾声,仿佛这几天积累的所有疲惫、紧张、委屈都在此刻彻底释放,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沉睡的港湾。
而这个港湾……竟然是他的怀抱。
快斗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怜惜、责任感和某种莫名悸动的情绪缓缓流淌开来。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温泉水轻轻荡漾,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主要是她的)。
他回想起她刚才的话——那些控诉,那些眼泪,那些关于“失控”和“特别”的喃喃自语。
所以……是因为在他面前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因为感受到了哪怕一点点他的歉意和温柔,所以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彻底地放松下来,甚至累得直接睡过去了吗?
这个认知让快斗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避免呛水。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黏在她额角的湿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月光和灯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氤氲的热气如同温柔的纱幔将他们笼罩。快斗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和柔和。
那些关于秘密、关于公平、关于身份的追问,在此刻似乎都暂时沉寂了下去。
只剩下怀里这份沉甸甸的、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极轻地叹息一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极浅的、真实的弧度。
“睡吧。”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像是在做出一个郑重的承诺,“暂时…就这样吧。”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温暖的泉水怀抱里,没有佐仓家的大小姐,没有怪盗基德,没有管家和雇主。
只有一个疲惫沉睡的少女,和一个…心甘情愿暂时成为她港湾的少年。
至于其他的…等睡醒了再说吧。
快斗保持着这个姿势,如同最忠诚的骑士,无声地守护着怀中安睡的“女王”,任由时间在温泉氤氲的热气中静静流淌。
静谧夜灯下的动摇与抉择
温泉水汽氤氲,时光静谧流淌。快斗抱着彻底睡熟的梦子,感觉手臂微微发麻,却依旧不敢有大动作。确认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尽量平稳地抱着她站起身,跨出温泉池。
湿透的身体接触夜晚微凉的空气,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快斗用一条干净的大浴巾将梦子严严实实地裹好,确保不会走光,这才扬声呼唤服务员。
很快,一位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应声而来。当她看到被快斗横抱在怀里、裹得像个蚕宝宝、脸颊绯红睡得正香的梦子时,脸上露出了惊讶又了然的微笑,眼神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她压低声音问道。 “麻烦带我们去房间,大小姐她…泡得太舒服,睡着了。”快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女服务员抿嘴一笑,躬身道:“好的,请随我来。”她转身引路,步伐轻缓。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位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相似的笑容,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甚至有人小声地、充满羡慕地嘀咕:
“哎呀,真是恩爱呢~” “这位先生好温柔啊,一直抱着。” “佐仓大小姐睡得真香,看来是累坏了呢…” “男朋友很体贴哦~”
这些窃窃私语清晰地飘进快斗的耳朵里,让他耳根有些发热。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难道要说“我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家倒霉管家,而且她刚才还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吗?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这些工作人员似乎对梦子如此毫无防备的脆弱模样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反而觉得是“恩爱”的证明。这说明…梦子平时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状态。她只会在绝对信任、或者像现在这样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会如此。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好不容易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极为雅致宽敞的和室套房,快斗小心翼翼地将梦子放在铺好的柔软床铺上。服务员体贴地送来干爽的睡衣和必要的用品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拉上了纸门。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盏柔和的落地夜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快斗松了口气,感觉比完成一次高难度魔术还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尽职尽责地(并尽量非礼勿视地)帮梦子擦干头发和身体,换上了干爽舒适的睡衣。(毕竟某种方面坦诚相待过,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了,大概)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极其轻柔,生怕惊醒她。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有时间坐下来,细细端详着在柔和光线下熟睡的梦子。
睡着的她,安静得像一幅画。所有的尖锐、高傲、狡黠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恬静。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咂咂嘴,像个孩子。
快斗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她各种各样的模样——
神采飞扬地讲述Knights辉煌时的自豪;被他拆穿谎言时气急败坏的羞恼;看到限量周边时双眼发亮的兴奋;面对困难时不服输的倔强;还有刚才…泪眼朦胧控诉他不公时的委屈和脆弱……
那么多面的她,生动的,鲜活的,独一无二的佐仓梦子。
一直以来,他作为怪盗基德,对自己的魅力、对掌控局面、对玩弄人心(哪怕并非恶意)都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是面对中森警部的追捕,还是应付那些为他尖叫的粉丝,他都能游刃有余,保持着一颗冷静甚至有些疏离的心。那些女性的青睐,或是任务所需,或是她们一厢情愿的“自我攻略”,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孩……
他的自信第一次动摇了。
她不是那些轻易就会被华丽魔术和甜言蜜语打动的普通女孩。她是佐仓家的大小姐,是Knights的王牌制作人,是他阴差阳错的天降青梅,也是一个会偷偷写同人、打游戏打到卡关的普通JK…或许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面貌。
她聪明、敏锐、骄傲又脆弱,有着极其正派的三观和底线。她会因为他的欺骗而愤怒,也会因为他的一点点温柔而溃不成军。
她像一道复杂难解的谜题,又像一束突然照进他充满伪装和刺激生活里的阳光,强烈得让他无法忽视,甚至…开始贪恋。
他想靠近,想了解更多。
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那个最大的秘密——怪盗基德的真相。
为什么成为怪盗?为了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为了找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这是不能说的使命。最终目标?找到传说中的“潘多拉”,阻止他们的永生妄想,为父亲报仇。这更是滔天的秘密。寺井爷爷?他是父亲最忠实的助手,是知道一切、扶持他、保护他,也为他担惊受怕的长辈。不能将他卷入更深的危险。盗一父亲的死?那场看似意外的魔术事故,背后的黑手和残忍真相,他如何能对她启齿?母亲千影?她大概知道一些,选择默许和支持,但他也从不让她参与具体行动。这是他对母亲的保护。还有谁知道?红子或许通过魔法知道了些,白马探紧追不放但缺乏证据…知道全部真相的,只有他和寺井爷爷。
这些秘密,沉重而危险。一旦揭开,带来的可能是无法预料的灾难。不仅仅是他的安全,更可能波及到她,波及到身边所有的人。
他不敢赌。
尤其…他不敢赌她在知道一切后,会用什么眼神看他。
是理解?是同情?还是…彻底的失望和厌恶?
她那样正直的、甚至有些较真的女孩,能接受她身边的人是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以盗窃为生的“罪犯”吗?即使他的初衷并非为了私欲。
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和他斗嘴打闹,偶尔流露出依赖和信任吗?他们之间这微妙而珍贵的主仆(或者说更复杂)的关系,会不会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彻底粉碎?她会不会…真的像她之前愤怒时说的那样,拿出手铐,亲自将他交给警察?这跟杀了他没有区别……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快斗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眷恋和挣扎。
“喂…佐仓梦子…”他低声喃喃,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如果…如果你知道了全部的我…还会…允许我留在你身边吗?”
回答他的,只有梦子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夜灯柔和,映照着他复杂而迷茫的侧脸,也守护着床上少女毫无察觉的安眠。
最终,快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为她掖好被角,低声自语:
“算了…现在这样…就好。”
至少此刻,他还能以黑羽快斗的身份,守护着她的安睡。
至于那些沉重的秘密和不确定的未来…就暂时,让它们继续沉默吧。
他关掉大灯,只留下那盏温暖的夜灯,然后在地铺上躺下(他自觉地打了地铺),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床上安睡的轮廓,久久无法入眠。
今夜,怪盗基德的自信,为一名叫做佐仓梦子的少女,彻底动摇了。而他未来的路,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值得期待,或者说,令人不安。
地铺上的守护与动摇后的妥协
思绪如同缠乱的丝线,越理越乱。快斗望着天花板上被夜灯柔和光晕模糊了的木质纹理,耳边是梦子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像是一首安神的夜曲。
他回想起白天的种种,从梦子精心策划的“晕倒试探”,到后来情绪失控的哭诉,再到最后毫无防备地在他怀中沉沉睡去……每一幕都清晰地刻印在他脑海里。
他从未如此细致地去观察、去揣摩过一个女孩的心思。怪盗基德的世界里,目标明确,行动果决,情感往往是需要被利用或规避的因素。可佐仓梦子,却像一颗投入他平静湖面(实则暗流汹涌)生活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扰乱了他固有的节奏。
她哭诉的“不公平”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确实看到了她太多不为人知的侧面,那些褪去华服后真实甚至脆弱的模样。而他,却依旧披着重重迷雾。
“男朋友……”他无声地咀嚼着那几个服务员调侃时用的词,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这个称呼离他太遥远,也太危险。背负着怪盗基德的身份,他连像普通人一样坦诚心意的资格都似乎被剥夺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到地铺上去。同处一室已是于礼不合,若是再同床共枕……即便她睡着了,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更无法想象她醒来后会作何反应。那恐怕就不是扣工资能解决的了,露桉可能会直接带着火箭筒杀过来。
最终,快斗轻轻地、几乎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动作极其缓慢地从床上下来。他站在床边,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有任何不适,这才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地铺。
地铺虽然不如床柔软,但也足够舒适。快斗躺下去,拉过被子,却毫无睡意。他侧过身,面朝着梦子的方向。夜灯的光线刚好能勾勒出床上那个隆起的小小轮廓,安稳,宁静。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里那片因怪盗身份而始终紧绷的领域,仿佛被这静谧的夜色和那安稳的呼吸声悄然软化了一块。
一直以来,他都将怪盗基德的身份视为一种工具,一个面具,一种不得不背负的使命。他享受其中的刺激和挑战,也承受着其中的孤独和危险。他从未想过,这个身份会成为一个……阻碍。阻碍他去靠近一个让他心动、让他不知所措、让他第一次感到自信动摇的女孩。
“或许…”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妥协和…期待,“暂时维持这样…也不错?”
以黑羽快斗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作为她的管家,她的同学,她可以斗嘴打闹、甚至可以偶尔“欺负”一下的对象。
守护着她的秘密,也…贪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
至于怪盗基德……就让它继续停留在夜晚和预告函上吧。至少,在找到“潘多拉”、了结一切之前,在确定她能接受全部的他之前……
这层“谎言”的外衣,他还不能脱下。
这个决定带着些许无奈,却又奇异地让他感到一丝轻松。仿佛暂时卸下了一部分沉重的负担,允许自己在这段复杂的关系中,稍微…喘口气。
困意终于渐渐袭来。快斗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安稳熟睡的梦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极淡的、温柔的弧度,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另一张地铺上,怪盗基德暂时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心防,只是作为一个名为黑羽快斗的少年,怀着些许迷茫、些许悸动、和一份悄然萌生的守护之心,沉入了梦乡。
夜色温柔,笼罩着房间里两个各自安睡的身影,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铺上,距离不远不近,却仿佛有着无形的丝线悄然相连。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至少在这一刻,一切纷扰似乎都暂时远去,只剩下静谧与安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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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狼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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