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飞速发展。
小猫着急起来,像连珠炮一般发起连续的质问,什么印象空间,阴影,怪盗等词汇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听的我晕头转向。
雨宫莲只好扶额,先行安抚它的情绪,叹息着向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我向天发誓,自出生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如果要让我选择一个比“在大好青春被各式各样的傻缺现实折磨导致患上精神疾病”还要魔幻的人生的话,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坚定认为眼前这只会说话的奶牛猫和他身边看似是普通男高,实则真实身份是被全□□门关注的,心之怪盗团团长的人生当之无愧,本以为是抓住了个疑似和怪盗团有所关联的人,没想到失手捅了怪盗团的窝。
早在前段时间的大型幻觉……也就是印象空间出现之时,我就对自己是否还会出现那种程度的幻觉这件事起过疑心。
我并不知道怪盗团与印象空间的直接关系,可一群戴面具的人和怪物战斗这种事情是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自然也就联想到了同样是著名超自然组织的怪盗团,偶然间记起那些面具在我停药时曾伴随着其他幻觉一同出现,于是试探性的停了几天的药,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雨宫莲的脸上覆着前些天被我知晓了名字的神秘人同款的面具。
摩尔加纳和雨宫莲会直接告诉我他们就是怪盗团成员却属实是我始料未及的。
“但是……这不可能!你并没有异界导航,为什么能进入印象空间,又是怎么能带着记忆回到现实世界的?”我连燕麦拿铁都没喝完,摩尔加纳焦急的扫动尾巴质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有精神病,能看见很多奇怪的幻觉和事物存在,乃至看见在天上飞的猪和大象。
所以我选择随口撒了个谎:“我也不知道,我天生就能看见很多东西……”
看见很多东西可不包括与看见的东西互动和一枪打穿“幻觉”的腿什么的啊。
可惜有最不可能存在的怪盗这种职业与会说话的猫在前,两人即使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也相信了我是真的自己都搞不明白。
两人逮住我问了许多话,不知内部讨论了些什么,一致拜托我不要将怪盗团的事情说出去,我问他们怎么这么相信我,雨宫莲说他们怪盗团有位黑客代号叫NAVI,已经在我误闯印象空间,见证他们战斗场面后的第二天就把我的身世背景扒的一干二净了。
万恶的黑客,万恶的开盒人……
我神情恍惚出了卢布朗,一个人站在八月末吹起的冷风里,打开手机搜起心之怪盗团这个名字,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营销,清一色的都是吹捧,人气真的高得像邪教。
但毕竟是网络,有人吹捧就一定会有人持出反对意见,反对贴最高赞的评论就在一针见血的指出“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的电影,让那样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拯救世界真的好吗”,立刻引起部分粉丝的不满。
【怪盗团没惹哈,保护世界的安宁是没包括你吗,告诉你改的就是你这种人的心。】
【经典捂嘴人是吧,连反对意见都不让提就闻着味儿就来了,怪盗团的孝子粉。】
【怪盗团是改了你母的心吗你这么急,啥时候你被需要改心的人整死就老实了捏。】
【急的是谁啊,急也不能否认你家怪盗团不被正规机构承认的事实呢~笑死了。】
“……”
雨宫莲说的是对的。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网络环境里确实很容易被带偏,坚守自己的正义与底线听上去虽然过度理想化,可那估计才是人生的标准答案,在这种舆论压力下还能把怪盗活动坚持下去,得是何种的毅力啊……
我草草翻看着搜索结果,恰逢莉莉周论坛被爆破,更“论坛”的说法是炸tag,管理员们集体通知所有群成员注意无脑过激人线下随机去找莉莉周粉丝们的麻烦,骂战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群里不少人表示了线下有被跟踪被整蛊,准备聚众报警处理。
我还没为这戏剧一幕做出反应,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家的窗户被暴力砸碎,直接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抖着手打通物业的电话,和姗姗来迟的保安大叔进了门,房间里果然也没能幸免于难,四处都乱糟糟的,我仔细排查一遍房间,确认了一些重要物品没有丢失,房间里也没搜出人,松了口气。
送物业离开后,我收拾着茶几上的物品,拉开一旁摆放的白色柜子的抽屉,里面那些我费力整理出的文件和各种信息果不其然不翼而飞,认命的先找了家门窗维修的店修玻璃,房东听说有人翻进我房间,以为是我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吓个半死,非要我解释清楚,差点直接退房租把我赶走,我只好主动提出涨租金,保住了住处。
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我回想起来,是不是忘记问雨宫莲其他怪盗团成员有谁了?
门窗维修的员工说修玻璃需要先预约,大概中午到下午可以搞定,期间高卷杏牵着她身边一个名叫铃井志帆的女孩儿在街边看到我,欢快的跑过来向我打起了招呼。
“泷泽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啊,高卷同学和铃井同学……”我冲她们招招手:“我租的房子在这附近,家里的玻璃不知道被谁砸坏了,刚刚预定了上门维修。”
“诶?怎么会有这种事,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真恶毒……泷泽同学你没有受伤吧,要注意安全啊。”高卷杏蹙眉,担心道。
“……嗯,我没有受伤。”
我回想起这些天各种倒霉的事情,眼神里的高光都暗淡些许:“哈哈……不说我了,高卷同学你们呢,是来这边玩的吗。”
高卷杏将拎着的袋子展示给我看:“是哦,购物是女孩子的天性嘛……啊,不过说起来真是买了不少东西呢,是吧志帆。”
铃井志帆腼腆的笑:“是啊,一个不小心就冲动消费了……多到都拿不动袋子了。”
……女孩子真好啊,两个人还牵着手,亲密无间的样子,想必是很好的朋友吧。
高卷杏单手向上提了提袋子,一副快要不堪重负的模样:“泷泽同学住在这附近的话,以后我们说不定可以更容易见到面……啊,对了!机会难得,要交换联系方式吗?”
“诶?可以的。”
我加上了高卷杏的好友,她开心的晃晃手机,说,那么回去联系哦。
“……”
可惜回去也要暂时联系不上了。
我平静盯着列表躺着的,那个显示在线的属于高卷杏的头像,将口袋里躺着的备份文件拿出来塞进东川警官停在路边的车上,他没开警车,那是一辆颜色十分低调的纯白铃木,他接过U盘,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监听器扔了吗。”他问。
“那不是监听,我说过是监视……那东西我还没扔,不过今天没带通勤包。”我答。
“好吧,好吧,确实是我欠考虑了……不过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你一个乡下来的十几岁高中生又是怎么认出微型监视器的?”
“看明智吾郎的专题杂志啊。”
我上了他的车,拍拍腿上的灰说道:“他有一期杂志上写了常见的作案动机和道具。”
东川警官饶有兴味的嘲笑我:“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追侦探王子那种星?”
当然不会,明智吾郎来找我,我第一时间不想去了解些他的事情才奇怪吧。
……这之后在书店发现了他的专题杂志,怀着好奇的心理翻开,顺势记住了许多道具相关的东西,身为女性,自己本身也能被推送不少有关住酒店如何查找摄像头的措施,一来二去就记住了摄像头的样式,直到晚上熄灯睡觉时在通勤包上发现了隐约的红点状光,我就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不过居然没有多加点赃款买不容易被发现的微型摄像头,到底是多惜钱啊。
发觉事情不对,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警察,东川警官负责与我对接,几天前他在手机短信告诫我,在监控范围里最好装作和他不认识,对案子相关的东西也别表现的太关心,不要打草惊蛇,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哎,追星正常,我不是批评你,你追那种星我才有点你是这个年纪的实感。”
东川警官说:“现在的小孩真可怕,在家里找到摄像头都跟你这么冷静吗。”
“啊……我好害怕,警察叔叔保护我。”
我干巴巴的说,引来了东川警官一阵无语的表情,想到,现在的小孩还有作为怪盗团四处发预告函偷心,连警察都逮不住的呢。
“您侄子怎么样了,没被这件事影响吧。”
那位“铃木车主”,被认为无罪的前田世友的学长,其父亲实际上是东川警官的朋友,东川警官也恰巧知道些他们家的事情。
他们和案件可以说完全没关系,真就只是倒霉而有钱的学长邀请朋友一起自驾游,倒霉的被拍到并怀疑了而已,没什么特别。
提起这些事,东川警官乐不可支。
“那死小子整天就知道开他爹的车出去疯,这下出了事就跟鹌鹑一样,倒是人没事,亏得你关心他……说起这个真气死我了。”
他愤怒道:“这趟的车还是借那小子爹的,我一个当警察的都没钱买自个儿的车!”
什么新时代警察笑话。
东川警官驱车把我送回了住处,细心戴着手套将包上的监视器全须全尾的拆下来,又用镊子放进物证袋里,结束后才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脑袋,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孩子,会没事的。”
我拍开他的手:“之前还喊我嫌犯同学。”
他挑了挑眉:“你这孩子怎么还记仇,那时候不是要想办法把摄像头骗过去吗,何况没洗清嫌疑的情况下,不论年龄,谁都可能是犯人,我们警察可不是纯靠印象侦破案件的,坏人不会把我很坏写在脑门上。”
“我知道的……”
“但无论怎样……你还是要相信,我们这个行业会尽全力将事件的真相大白,警察叔叔和阿姨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好吗。”
“……”
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好。”
……
下午五点,从怪盗团发送预告函开始失踪至今的前田高太郎突然在自己的个人账号上开了直播,在直播中,他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自己家暴妻子,与妻子离异后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多年,甚至在孩子误入歧途至深时担心其影响到自己清白的警察生涯,某次喝醉后因前田世友多次购买昂贵的精神类药物一事进行争吵,他一时心急就对前田世友实施了家暴,并强迫其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将他杀害,拖进巷子里抛尸的故事。
前田高太郎本就是警校里出身的,堪称天才的优秀毕业生,仕途受阻,从拥有警号开始就一直不被重用,疑似非亲生的孩子还不听他的话,当下就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他坦白自己没想杀孩子,孩子死后他也非常害怕,本想着毁尸灭迹,又碍于醉意与恐惧心理作祟没敢实施,只好动了些手脚,任由尸体在废弃巷子里被雨水冲刷,腐烂发臭,最后在所有人都知道前田世友的死亡后“悲痛”的着急着把他火化了。
在这之后,前田高太郎又收买了前田世友的朋友们,串好口供,销毁了自己酗酒的证据,在前田世友自杀的事情传出时发现青少年自杀的热度居高不下,索性在个人账号发送了“为孩子申冤”的视频与直播。
他无时不刻不在害怕,内疚。
他靠自己儿子的死赚得盆满钵满。
此事一出,瞬间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很多曾经心疼他和老婆离异又没了孩子的网友对他口诛笔伐,风向就此逆转。
那几个少年最开始还想狡辩,被东川警官提交的那份备份监控与其他证据一起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分别被判了不同程度的有期徒刑,年龄小的就进少管所严加看管。
至于他们打碎我家玻璃偷走的那一份上面印的,当然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说网络上精心摘抄的,粉丝们为明智吾郎编写的打油诗与彩虹屁数百条。
像漫画里才会有的展开。
像所有人常说的,主角才会有的奇迹。
如果这样的奇迹不出现我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可能会因证据不足被释放,也可能就那样被抓起来,怎样都好。
不知是我的身上还有其他监控还是什么,前田高太郎的事情刚结束,我的手机就像村里刚通网嘀嘀响个不停,躺在我列表的无论是谁都发了消息,从Wonder到刚加上好友的高卷杏皆是,我回复不及,一心只想回家看看家里的玻璃修好了没,决定回去再说。
从警局出来,才发现宫崎老师前来打算接我,她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
“……结束了?”她小心翼翼。
“结束了。”我莞尔:“都结束了。”
她如释重负,把手里拿的水果和慰问品一股脑塞进我怀里,深深的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年纪碰见这种事,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呢。”她说:“还真辛苦你了啊。”
“……啊,嗯。”
“干嘛这么冷淡?怎么,还不能抱一个了,我也多少算是个好老师吧?”
“……没,没有的事。”
猝不及防,我被这个拥抱融化的彻底,喉头哽住,木讷着,尝试性举起手臂回拥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我甚少被亲密的抱过,险些忘记怎么去呼吸,浑身麻木。
我想,没准我不讨厌这样。
“……谢谢你,宫崎老师。”
惊奇而可怕的案情我并没有参与多少,勤勤恳恳做着无害的摄像头,可演出落下幕布后又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好吧,我也不清楚是不是错觉,能洗清罪名真是太好了。
“好了好了,不要无精打采的嘛,打起精神来吧?比如想想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想吃慕斯蛋糕。”
“喂你这家伙,上次去卢布朗开口点的就是蛋糕吧,难道是狂热甜食分子吗。”
“是老师先问的诶,不可以吗。”
这一次,我抱着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
……
我的名字是泷泽,泷泽唯,十六岁。
因为想要向母亲与“那些家伙们”证明我没有任何错误,我从老家出走,逃到了东京。
最后一次听到前田世友这个名字是在人口相传里,他生前过得并不好,父母离异后就常常被父亲家暴,被侮辱,质疑其存在价值,最常骂的一句就是“你活着有什么意义”,母亲则亲口承认了自己对不住这个儿子,在孩子小时候就一直被生活重担与前田高太郎压到喘不过气,常常在小前田世友面前诉苦,说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云云。
我努力的过好着自己的生活,间或想起前田世友,会有忽发的惆怅萦绕心头,我说不明白,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他们不能彻彻底底的做个坏人呢。
身世悲惨的情况下做了无法被原谅的事情只会让后人以为是身不由己,我搞不明白。
所有人里我最先回复了Wonder的信息,毕竟我和人家有所约定,不能让他也等成一只发了霉的蘑菇,于是中途买了盒寿司,就乘上地铁,前去杂司谷赴约。
通过十字路口,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视野从拐角豁然开朗,电线杆上贴着各色小广告,房屋挨着房屋,并不紧凑,反倒有种别样的温馨与安全感,我对这地方的第一印象很快由“没来过”转变为了“容易迷路”。
找到Wonder时他还靠在树边,没有背包,路菲尔不见踪影,见我走过来,他沉默的盯着我看,我停下脚步,同他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风,从指缝,发间,打穿我的整个身体,随后无情而缱眷飞向远方,我两只手背在身后绞动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吐出一句:“我来晚了吗。”
“没有的事,是我来早了。”
少年呼出一口气:“已经没事了吗。”
“嗯,已经没事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没事就好……诶?”
他听清了后半句,肉眼可见的愣住,头顶都要冒出感叹号的震惊,给他一个惊喜的计划大成功,这让我心情大好,两步迈至他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没掉光叶子的树下,将手里装着寿司的盒子递给他:“是不会转的那种,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擅自挑了几个口味,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不会的……谢谢你。”他接过寿司盒子:“我会认真准备回礼。”
“不需要那种东西,礼物只是包含心意的载体。”我说:“……要是送礼物只是想要回礼的话,听上去不会变得奇怪了吗。”
“……啊,抱歉。”
“诶?啊,应该道歉的是我,我的话说的太重了……我的意思是,希望Wonder同学是真心想要送给我什么,而不是因为回礼。”
他听进去了,郑重的点点头。
我同他并肩而立,金黄的叶子乘风飘落到地上,我用鞋尖一下下敲击着落叶,听它们发出脆响:“你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问什么。”
“问我最近发生的事。”
“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Wonder抬眼看我:“不过,泷泽同学,你不该独自去承担那种事情。”
“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
“话是这么说,那不是你的错吧。”
和宫崎老师那时候一样的话。
我抿唇,问:“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他摇摇头:“我只是在担心你,泷泽同学,我们是朋友。”
“担心我?啊,那个……谢谢你。”
“……”他再次沉默下去。
我撩着耳边的发丝,身后就是橙黄色的墙面,电线一根根随着树影婆娑穿过去,房顶那么高的位置,心情也是那样,黑色的长长一根,盘踞在头顶,断头台似的。
他担心我啊,我应该做些什么反应。
是不是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呢,要补救吗?
但能说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被明面上说过担心了,网上的小短剧上都是怎么演的来着……记起来了,转移话题一般用今天天气很好什么的,那就这么说吧——
“那个,今天的天气可……”我纠结着开口,后退一步靠到树上,正预备打出天气卡组,余光瞄见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其中一个男子一边大喊“我真是个小丑啊!”一边捶胸顿足,鬼哭狼嚎的倒在地上抽搐。
“……”
我把话停在半路吞咽回去。
从来没在现实里碰见这种情况,我一阵的毛骨悚然:“那位先生这是,怎么了……”
“告白被拒绝了。”Wonder习以为常说。
“告白被拒绝,会这样的吗……”
“他的暗恋对象嫌弃他是男性,直言自己只会喜欢女孩子,他不信邪,追求了很久,最后才知道那位暗恋对象也是男性。”
“什,什么男,什么女……?”我傻眼,努力试图理解这段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Wonder拍拍我的肩膀:“不,这种事情不需要理解,泷泽同学,你习惯就好。”
我愣愣的侧头去看他,深呼吸一口,然后如遭雷击:“习习习习惯?可是习惯不了怎么办,那种混乱的男女……不对男男关系是什么,东京好可怕,东京果然好可怕——”
“冷静一点,泷泽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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