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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果月亮还注视我

1.

第一次见到福神同学是开学的时候,浅灰色的短裙、深黑色的齐耳短发、淡漠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独特,吸引了月岛明光的视线。

她真漂亮,像一枚哑乌色的宝石,无声地、沙哑地闪烁着并不璀璨的光,诉说着平淡却又沉重的神秘。

月岛明光对她的一见钟情并不是在这个时候,这时他只是普通的认为她很好看,是一个可爱的女同学。

但往往喜欢开始正是赞美,他似乎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喜欢上了她,只是这种喜欢还没有那么热烈,那么不可缺少。

2.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班级里,他一眼在吵闹喧嚷的班级中找到了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她。

见到她的瞬间他颇为欣喜,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份喜悦从何而来,只以为是因班里有一个可爱女孩子而得的欣喜。

“我是福神浅夏,爱好阅读,最喜欢的名家作品是《尾生的信》,希望能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福神浅夏眼神平静地环顾班级,他在慌张中正好被她看到,但那束视线瞬间又没有丝毫停顿地移开,令月岛明光松了口气。

不对,他为什么要慌乱?月岛明光忽然想到这件事,一时身体有些僵硬,思绪复杂。

《尾生的信》,作者是芥川龙之介,以细腻的笔调描写时间的流逝,又在最后叹惋自身。

尾生,一直以来等待着一位似乎并不会到来的恋人,千年的灵魂不断轮回,世事无常。

她也在等待什么吗?

3.

似乎自己和她不会很有话题,毕竟她是那么喜欢看书。

或许今天课间看的是《女生徒》,第二天又看的是《心》,第三天又成了《痴人之爱》,也不知道她每本书看那么短的时间能看出什么。

“你难道觉得每本书一定要仔细阅读?”有人向她问出问题后她回以并不赞同的目光,“不是这样的。书不一定要精读细读,但一定要反复读。”

“我习惯第一遍先快速浏览一遍,第一遍阅读完后尝试在脑海中复述,直到有一天无法复述出来,再重复阅读,仔细看仔细想,字字句句印在大脑。”

很野的读书方法,难怪她和班里其他喜欢阅读的同学聊不来。这种阅读方法几乎是邪修了。

“《裁判有误》里面讲的是什么呢?”有同学不赞同她的方法,出声向她提问,“既然你几天前阅读过,不可能说不出来。”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作品,作者在试图欺骗读者。这是一场考验。”福神浅夏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当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主角的友人们几乎都认定杀人是让自己生命出现价值的最好方法。这是人性的考验。”

见无法难为她,提问的同学悻悻离开。

“不过,唯一的不好就是几乎每个译者对内容的描写都不一样啊……”福神浅夏嘴里轻轻呢喃着。

对书并不感兴趣的月岛明光并没有阅读的想法,但罕见的因为她口中呢喃的最后一句话而对名家译作产生了兴趣。

语言不通的弊端,与巴别塔有相似之处。

福神浅夏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4.

月岛明光国中时在排球部担任王牌,但国中的排球部只是排球弱校。

而今在乌野这所排球豪强高校,他仅仅只能做到替补。

不过,没事的。

尽管心中有所不甘,但这似乎成了乌野最好的选择。

妥协,或是,逆流而上。

在逆境中才能会带我突出重围,哪怕才能微小到如萤火之光。

接好能接起的每一球,扣下给他的每一球,做个能时刻准备好上场的替补球员,去争取那个机会渺茫的未来吧。

“团队型运动,每个人都需要参与进去,排球不只是场上十二个人的比赛。”

是的,即使是替补,胸膛跳动的心脏依旧与场上的队友们同在。

发球,接起,一传,托球,组织进攻,扣球,拦网。

一个人不可能将这些同时包办,场上任何一个人都缺一不可,场外也是。

月岛明光会被看见的,即使人数寥寥。

5.

练习入了迷,一不小心将球发在了场外,砸在了一个人的头上。

月岛明光慌张地跑到那人身边,意外发现她正是福神浅夏。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将球砸到你的。”月岛明光歉意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心动的少女,一时无措,“要不,我请你喝一瓶草莓牛奶吧?”

“其实没事。”福神浅夏摇摇头,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课外书,起身后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月岛明光感到心跳漏了一拍,“月岛同学,你的队友们叫你,你直接离开也可以。”

余光看向队友,月岛明光恼怒地发现他们正看着他的热闹。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月岛明光咬咬牙,拉着福神浅夏的手臂走到不远处的售货机前,投币,为她买了一瓶草莓牛奶。

“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是她看着牛奶呆呆的神情很是可爱,一时间月岛明光口不择言,说出了这句令人悲伤的话。

“……同窗一年多,你应该不至于对我没有印象。”福神浅夏的样子似乎有些失望,垂下的眼睫毛轻颤,“浅夏,福神浅夏。”

“啊,想起来了!”月岛明光有些慌,试图补救,可越说福神浅夏的样子越失望,“是同班的国文课代表!”

“真的很抱歉,砸到了你……”

“没事的。我还有事,先走了。”福神浅夏原谅月岛明光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只留下月岛明光独自头脑风暴。

怎么办?她不会讨厌自己吧?月岛明光越想越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愤怒,都怪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语言的艺术,这次一定让福神同学伤心了。

下一次见,一定不会再这样的。

[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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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果月亮还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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