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地震中。
“已知数列{an}满足a1=7/6,点(2Sn an,Sn 1)在F(x)=1/2 x 1/3的图像上,一:求数列{an}的通项公式;二:若Cn=(an-2/3)n,Tn为Cn的前n项和n,求Tn(n全部在下面)。”
“饼饼我这题不会——”张佳乐将数学卷子递过来,头砸在课桌上,颓败ing。
“不是这题你怎么都不会啊——”我尖叫,不肯接几乎快戳到我面前的卷子,要是接了那我就不是帮他解题而是要帮他抄整张试卷了,“这多少年的真题了前天不是刚做过类似大题吗?!”
“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啊啊啊!!!”张佳乐在哀嚎,“我宁可通宵坐牢打本也不想做哪怕一道数学题啊!”
我认命了,把自己已经写完的数学试卷塞给他:“拿去抄吧,晚上我把数学笔记整理整理发你。”
“啊啊啊。”张佳乐在狂撸头发,小辫子被抽走了好几缕头发,现在他脑袋看上去就像长毛了的火龙果,“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数学这门科目?!为什么啊!!!”
“数学,是一切真理的基石。”我肃然起敬,道,“任何机制!都!比不过!超模的数值怪!!!”
张佳乐还在挠头惨叫。
“喂喂喂不是吧?我都借你抄了你还不满足?不会要我帮你抄吧?!”我戳戳他痒痒肉,张佳乐左扭右扭闪避,俊秀的五官都挤成了苦瓜脸。
“饼饼你帮我抄啦!就帮我抄嘛!我帮你写作文!”张佳乐试图将数学卷子塞我怀里,同时朝我露出极尽讨好的献媚笑容,“或者我帮你代打竞技场?代清副本CD?只要你帮我抄,我这一个月都是你的人!”
我横眉冷对:“你不早就是我的人了吗?”
“啊。”张佳乐愣住,瞬间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哼哧哼哧,“别、别说得那么暧昧啦……我们、我们只是亲过了又没……”
我从眼角瞥他:“那就是嫌我亲得不够多?”
张佳乐脸色爆红。
“嗤啦”一声,是课桌椅朝后推开的声响。我斜眼,是渐鸿朝教室外竞走的背影,他边走边捋手臂,瑟瑟发抖离去,掉了一路的鸡皮疙瘩。
“完了!你把我们的物理讲师气跑了!”我转头就朝张佳乐“开炮”,试图甩锅。
“明明是饼饼你——”他不服气,竟然还敢反驳我!
“乐乐你想说啥?!”我扑过去隔着课桌就拉扯他脸,将好好一张漂亮脸蛋扯成了嫩牛五方。
“唔唔唔!!!”张佳乐不甘示弱展开反击,我扯他脸蛋他就挤我脸颊肉,我拉下垂眼他就搞挑飞眉,直到双双脸颊通红了才松手。
“疼疼疼。”我揉揉脸。妈呀这家伙下手是真的不留情,被人揍一拳都没这么持之以恒地疼的。
“我也疼啊。”张佳乐在那龇牙咧嘴不停吸气,忽地眼睛一亮,将脸凑过来,“那那那……我们互相亲亲?……”
“?”我盯着他,他开始心虚目移,对手指:“就……就百度上说的……亲吻可以有效缓解伤口疼痛……”
“亲就亲!怕你不成!”我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拉过他校服衣领俯身就是一大口咬上去。
张佳乐哀嚎:“是亲不是咬啦——”
……
等我啃完,红毛已经从脖子到脸到头发都一个色系了,又恢复成了将头砸在课桌上死活不肯抬起的动作,两颊冒烟中。
“嘿!低防还想搞偷袭看我脸红?”我抱臂冷哼,得意。
“你……你你你你——”张佳乐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指着我,有气无力发狠话我也自动转译成了战败宣言,“饼饼你给我等着——”
“哼~我等你!”我颠脚,鼻孔看天。
“啊啊啊……”他又痛苦叫唤几声,看了眼手表后猛地一个激灵抓过作业奋笔疾书,“哎呀都怪你!我作业都要写不完了!”
“?怪我?”我瞠目结舌。
“啊啊啊别管了别管了快写!”张佳乐手里的笔都快出残影了,我捡过他写完的半张试卷看看,好家伙,全错的。
“乐乐啊,你这……高考咋办啊?”我开始发愁了。
“……”听到我的话,张佳乐停下书写,咬笔头,踟蹰,“其实不会高考啦……照理说饼饼你认出我的时候这些就应该结束了才对……”
“嗯?”我疑惑侧头,“什么‘结束’?”
他目光游移,掩饰地笑,嘟哝:“没啥没啥,这样也挺好的。我一直很想看看你高中是什么样子的……”
张佳乐越说声音越轻,忽然伸手过来覆在我手背上,笑容更灿烂了:“能更早地遇见你,太好了。”
我安静凝望他。
……原来乐乐也和我一样,都曾遗憾过没有更早地遇到彼此吗?
“饼饼?”大抵是我的沉默让他感到奇怪,张佳乐歪了歪脑袋。
“没什么。”我摇头,转移话题,“不过乐乐你们也不用太担忧的吧?技术那么好,去荣耀联盟当职业电竞选手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张佳乐点头:“我和大孙是这么计划的,准备去昆明组建战队——那饼饼你呢?你高考志愿准备填哪所学校?”
我抬抬眼:“乐乐你有什么推荐吗?”
“……”他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冲到嘴边的话,最后选择沉默。
……看来乐乐是有想过要把我拐去昆明,但最终止住了。
幸好他止住了。
我笑笑:“毕业后我和渐鸿会直接去法国留学——法语B2我们已经过了,现在正在申请走DAP程序。”
哪怕DAP申请不通过也没关系,因为百分百会通过的——法国的政府官网黑起来可太轻松了。
“是、是吗……”张佳乐笑得很勉强,“饼饼你一定会如愿的。”
“嗯哼。”那必定会如愿。
黑客技术哪家强,不太好判断;但论起黑客比例,法国在欧洲乃至世界上都是名列前茅的。综合考量过后我和渐鸿一致认为法国是最适合我们留学逃离“面子”家庭并锻炼黑客技巧的地方,而且食物也没有英国那么惊天动地人神共愤,水土不服不会太严重。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
但是乐乐啊,你是在哪次对上我眼睛的时候,知道我必定会又一次离你而去呢?
-
“……”气氛沉闷,我摇摇头刚收拾好心绪,正打算安慰情绪低落的张佳乐,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寄给收件人孙哲平的订单已接单’???”我盯着收到的美团跑腿短信,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我靠我怎么不记得我叫了个美团跑腿送东西给大孙?!寄件内容还是今天的作业?!”
“啊估计是大孙自己下的单留的你手机号吧……”张佳乐喃喃,“这家伙以前就经常这么搞,老是丢三落四……等等?!”
他猛地抬头,直勾勾盯着我:“饼饼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大孙全名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跟方才张佳乐的反应一样,只能沉默。
一来是不知道怎么跟乐乐解释,二来……
我很不想承认、真心不想承认。
之所以会想起来孙哲平全名……是被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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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放学回家路上被孙哲平堵了,被那混蛋用激将法气得要去网吧连坐打荣耀一较高下;气昏头了一时没注意街角有根刚涂漆的电线杆子,拐弯时猛地撞了上去。
在我顶着印了一条大大的宽宽的、从额头正中央一直延伸到下巴的黄色的“1”的脸,精神抖擞斗志勃发拽着孙哲平去黑网吧的时候,我瞅见了坐在网吧前台里的俩人。
“靠,你怎么在这里?!”孙哲平指着那个咬棒棒糖的烤肠老板,大叫一声。
“嘿,想我不?老孙!”烤肠老板笑得很鬼畜,“这不是回归本职工作了嘛。”
“叶?!”孙哲平咬牙切齿。
……关于这名字消音和神出鬼没的烤肠老板,我已经无力吐槽也无暇吐槽了,因为我正盯着吧台里的另一个人。
那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很是无奈,看着烤肠老板时笑意温和真诚,不过转过来面对我和孙哲平时那笑容里便多了点市侩,变成了应对客人的专业笑容。
他长得很俊朗帅气,搁到学校里绝对是校草级别;暖橙色的头发和同色系的眼眸,看着应该是天生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垂落差点滑进他眼睛里,白炽灯的光一打,折射出温暖的光晕来。
“两位客人好呀,上机吗?”他笑意殷勤,声音开朗,“最近我们网吧搞活动,请记住我的工号哦,待会要点外卖跑腿或者买东西都可以叫我的,我叫苏?——”
“‘沐秋’?”我补上那个空白,猛地翻书包掏出空白作业本和笔,冲上去,“秋木苏大佬!请给我签名吧!!!”
——那可是银装设计界的大佬啊!天顶星人物啊!我的偶像啊!!活的秋木苏啊!!!
……太好了,我竟然还能见到活着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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