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吴羽策难得的和父母起了争执。
站在门口踱步，听着防盗门内传来的争吵声时，我一时不知道是该按照时间进去找吴羽策，还是等待争吵结束。
…进去吧，至少先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我和吴羽策算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双方家长互相看着长大，所以他们家防盗门录有我的指纹、我家房门吴羽策也能随时打开。
“叔叔阿姨，我和阿策约好了要一起出去。”
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我出现后缓解了不少，阿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羽策，最后摆手让吴羽策跟我出去，让他想不明白不要回家。
回应的是被吴羽策重重关上的房门。
“直接这么说不打预警的话，叔叔阿姨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抬手拂过吴羽策额角的擦伤，应该是刚才激烈讨论时不小心伤到的。只是擦破点皮有点流血，但是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得消下毒。
“阿策，低点头，我有点够不到。”
因为习惯，我出门一般都会随手带个小包，里面面巾纸碘伏棉签创可贴一应俱全。我低头在包里翻着碘伏棉签。倒也不是够不到，只是垫脚好麻烦，不如让吴羽策低头。
吴羽策没说话，顺着我贴着他脸的手低下了头，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碘伏贴上去的时候低低的嘶了一声。
“先去虚空吧，如果确定了，叔叔阿姨那边我会帮忙的。”
我不太清楚吴羽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成为荣耀的职业选手。可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一份正当的职业，所以我愿意帮他圆梦。
伤口不深，消毒完贴个创可贴就能解决。
“走吧，坐地铁倒地再打个出租应该还能在约定时间到。”
虚空俱乐部选址灞桥区。可能是因为那边的地价便宜环境也比较好，并且主场打比赛的场地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正好也在灞桥区，一举三得。
灞桥这边不是住宅区，更偏向旅游一些，我和吴羽策坐在出租车上，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周天限定的灞桥集。
“阿策，等你实训结束一块去赶集吧，我有点想吃饸烙面了。”
灞桥集这边的饸烙面都是现压出来的，口感会更好，做法也和家附近的那家不一样，会更香一点，所以我确实挺馋这口的。
“怪不得这么堵…太久没来这边都忘记今天周天有大集了。”
吴羽策顺着我的视线往出租车外看过去，表情上看还是很钦佩这里的人流量。正常的，我和吴羽策每次来这边多少都要感叹两句这里的人真多，不亚于上次研学去兵马俑的游客数，不过这边是本地人偏多。
毕竟正经X市人谁没事去景点凑热闹。
02.
“是吴羽策吗？”
紧赶慢赶提前一分钟抵达虚空俱乐部门口，门里的人看见门外有人，于是走了出来，视线看向我和吴羽策，开口问道。
“我是。”
吴羽策开口，朝着负责人的方向向前了一步。
负责人看了看我，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没多问，在确认完信息不是冒认身份后领着我和吴羽策走了进去。
“李轩？刚好，我带人去试训，你带这位姑娘去休息室坐会。”
负责人刚好还发愁该怎么让我去休息室。只是说方向的话有概率找不到路，让前台带我去的话万一一会投资商来了看到门口没人怎么办？
事真是挤一堆了。
“是是唐哥，和跟我走吧。”
被叫做李轩的男生说话的时候有些方言的腔调，不太重、至少比学校里的特级老教师好得多。我猜可能是因为这会心情不错，又是熟人，所以前一句话带了点。
“麻烦了。”
我冲李轩点了点头。
虚空的休息室离大门口挺近的，路过了两个房间就能走到。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李轩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好几瓶饮料、甚至还有瓶装的冰峰。
“喝哪个？”
“冰峰，罐装的就可以。”
易拉罐装的如果没喝完拿走也会比较方便，但是瓶装的没喝完拿走…很显然不合适啊。
李轩随手给我扣开易拉罐的拉环，把饮料送到我面前，给他自己开了罐酸梅汤后把剩下的饮料塞了回去。
我拿起那罐冰峰喝了几口，冰冰凉凉的橘子汽水。虚空的中央空调温度应该是26℃左右，比起外面临近四十度的高温显然是凉快的，但是还是有些热。不过休息室里有独立的空调，所以要比外面温度还要低一两度。
“不用太担心…他的试训结果，发挥没失误的话他应该能出道的。”
应该是没想起来吴羽策的名字，又看我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以为我在担心吴羽策的试训，于是李轩开口解围道。
“谢谢。”
我确实有在担心吴羽策的试训，但是更多的还是习惯性的放空大脑。我抬头看向李轩，长相不算惊艳，五官很耐看，合在一起却无端给我一种是个老实人的感觉。我在看李轩，李轩也在看我。
几秒后他先我一步低下了头。
“抱歉抱歉…失礼了。”
李轩低头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盯着他看了半天，连忙也低头然后说抱歉。李轩说没事他没注意，也盯着我看了挺久的。
有点尴尬，低头玩手机吧。
试训的时间不长，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吴羽策就来了休息室。表情没有糟上加糟，那应该是试训通过了。
“试训通过了，等签合同了。”
“那要不然我用点办法？”
“可你对荣耀没太大兴趣。”
吴羽策说着，看着我，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他不希望我因为帮他追逐梦想而走上自己不喜欢的道路。
“但我有这份天赋就够了，而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轩哥，可以麻烦你带我找一下刚才带他去试训的那个人吗？”
前半句对着吴羽策，说后半句话时我回头看向了李轩。
试训的结果异常完美，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是未成年、我想负责人恨不得现在就让我签下合同，以绝夜长梦多。
“我和阿策会在一周内给您答复的，今天麻烦您了。”
如我所料的结果，等回去和父母那边说一声，就可以找阿姨和叔叔了。下周六…他们应该能有时间来签合同吧，好像是有空的。
我的父母双方工作都很忙，所以我也只能根据依稀印象想起来这周末好像是有个什么重要日子，父亲母亲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加班。
打电竞啊…先试试这条路吧。
03.
后续解决吴羽策想去打职业的事算是简单，数据理性的分析，以及我的陪同。
青训也是有工资的，不过比不上职业选手，但是包三餐饭有交通补贴。但我和李轩家都不在灞桥，要是每天赶路过去，压力不亚于高中走读。所以家长们商量过后，在附近租了套房子、租金是用我和吴羽策青训的工资交的。
“以后周天休息都能去集那边转转了。”
“明天就要去青训了，那要不要在附近的湿地公园逛逛？”
吴羽策点头没有异议，从包里翻出来防晒喷雾后给我和他一阵猛喷，然后是冰袖还有遮阳帽。吴羽策因为长相偏向于清秀，小时候没少被骂娘炮，为此他也没少打架，也曾一度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当时我在给他身上的伤口抹碘伏，听着他嘟囔着的抱怨，放轻了擦碘伏的动作。
他们只是嫉妒你长的好看，受其他女生欢迎而已。我当时是这么告诉吴羽策的、美丽从来都不是罪过，罪过的从来都是心怀不轨的。
所以时至今日，吴羽策也会精心保养他那张脸，会和我讨论护肤品还有面膜的牌子，使用的具体效果。
毕竟是本地人，我和吴羽策也没有带很多的东西过来，吴羽策带了两个行李箱，我只带了一个。再者后面如果能顺利出道或者提前预备出道的话，是要住在俱乐部的。
所以我大概在这里住不了太久。一个月后是青训是每月考核，如果没意外的话考核完我就要去正选那边了。
我和吴羽策没有一块签合同，所以负责人直接和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吴羽策的天赋不错，但至少还得在青训待一段时间，但我愿意的话，我可以下赛季和李轩一起出道，流氓的账号卡他们这边会加紧赶出来。
“我记得合同里有说青训每个月都会有考核，等这个考核结束吧。”
我想看看我和青训里剩下人的水平相比有多大差距，我能不能去的断层第一的水平，这样去正选的话也能少很多说闲话的。谁让电竞这行，女生很容易被骂啊。
所以我是这么说的。
青训的位置是固定的，我和吴羽策的都被安排在了不靠窗那排的中间、称得上是训练室里最好的位置之一。
我习惯提前到，所以这会早训还没开始。我坐在位置上翻看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那张紫色的，印有自己姓名和照片的虚空身份卡。
电脑已经被提前打开，上面的图标除去我的电脑外，剩下三个软件分别是训练软件，矫正软件、最后那个是每个月考核时会用的对战软件。
我抛起手中的身份卡，看着它在空中咕噜噜转了两个圈后又落回我手中。
吴羽策靠在我的肩膀上打着盹、他昨天有点激动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起的也比较早，所以这会在补觉。
我搬来出租屋的时候只拎了一个行李箱，这个月也在克制没买太多东西，所以两个纸箱子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我的所有行李。
青训的考核只需要一个早训，而下午则是放假休息的、所以在签完合同后经理派了人来帮我拎行李，方便我能搬进虚空的宿舍。宿舍提前打扫好了，也和母亲提前说好了今天大概要签正选的合同，等我的电话。
吴羽策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青训内战是系统匹配的，他虽然一路打到了四强，但是却败给了一个已经在青训里待了半年的。我半决赛的对手轻松解决，于是和这个人在决赛对上了，然后在一分钟内解决。
我和他从小就是在一起的，现在却落后了一步没办法一同并肩。吴羽策不够四赛季出道的指标，所以他最早也只是去够四赛季末期的那个五赛季出道名额。
帮忙搬行李的人先行一步，最后的东西是些我平时带的饰品，不占位置，一个胸包就能装的下。
吴羽策无端的觉得有些危机感、一种他如果不追上就会被撬墙角的危机感。所以他攀上了我的肩膀，语气落寞。
“等着我，明年我会和你一起。”
他右手虚握住我的手腕，从背后抱住我，小半张脸埋在我的脖颈处，语气同时也有些闷闷的。
吴羽策是有点好强的性格，所以他其实很少朝我示弱。
“嗯，我等着你。”
我拍了拍吴羽策的脑袋。
04.
正选的训练室和青训的确不同，电脑的配置还有电竞椅的价格都是青训的翻个倍。我签合同那会出道就基本算是内定出道，所以队服的尺寸也早向我问过，裙子盖住膝盖还有一截，短袖也不是很透的材质，外套袖子稍微长了一些，可以遮住掌心，冬天冷的时候可以把手缩进去。
凭心而论虚空队服的版型挺好看的，因为代表色是紫色。如果版型不好，而看干电竞这行也不是看长相的，那队里宣传照可就糟糕了。
…经理当时和我说几号拍宣传照来着？
青训的空调平时是26℃左右，正选的空调水平绝对不会亚于青训。保险起鉴，我带着外套一块去了训练室、冷了还能盖腿。
我提前到十五分钟到训练室，大概看了一下桌子上没有贴名牌号。截至目前，我对虚空正选的了解还是只局限一个四赛季那个要和我一起出道的李轩，其他人见都没见过、那坐最里面好了。
现在是六月中旬，距离这个赛季常规赛结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队里会怎么选呢？放弃这赛季的成绩为了下赛季提前练配合，还是说等常规赛结束再开始配合训练。李轩要接手的逢山鬼泣目前的使用者是虚空现在的队长、也就意味着这赛季结束虚空队内要有大变革。
“你也提前来了啊。”
李轩，目前为止我见过的唯一正选。这次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和我上次见他一样，带着点方言的语调，笑起来的时候漏点牙齿。看上去挺阳光，和吴羽策算迥乎不同的类型。
他很自然的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我没说什么。他不坐这个位置也会有别人会来坐，所以倒不如坐一个我见过的人。
“早上好。”
不熟归不熟，但是最基础的礼貌还是得有。虽然看上去李轩对我挺感兴趣，带着些风月的感兴趣。
九点训练正式开始时，经理过来了一趟，让我介绍来一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笑着说耽误训练时间了之后就走了出去。…彰显一下对我的看中，起一下威风作用吗。那虚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人啊。
早训安排的训练内容不算特别多，因为十点这个时间对于职业选手这群夜猫子来说还是有些太早了。为了预防状态不佳而完成不了训练任务，早训的内容正常来说两个小时就能解决，但早训的时间是十点到十二点半有两个半小时。
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队里有人起哄说新人来竞技场试试水呗。一个月的时间有些紧凑，所以给我准备的流氓账号目前也只有一件银武两件银装。
我握着账号卡，感受卡片贴在掌心的硬度。突然觉得打职业也未尝不是好主意，歧视吗、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本了。只是多那两肉，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话赐后街少女主角待遇。
李轩看上去想阻拦前辈的动作，他作为下一任的逢山鬼泣，可以认为是下一任的队长，他说话对队里的人还是会有效果的。他张了张口，似乎在组织措辞想要说什么。
“好啊，那就请前辈们指教了。”
我抢先李轩一步，开了口，脸上是标准的礼貌性质的笑容。
除去牧师选手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辜的李轩同志也被前辈裹挟着拉入了单挑队伍。算上李轩一共七个人，应该是有想打车轮战，总归能赢一个的想法。结果是没有一个人在我手下撑过了一分钟。
怪不得这么这么缺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看来大多都是骄傲自己能有二两肉。
我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翻腾着账号卡，塑料制的账号卡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声响。但在训练室里格外清晰，因为这会训练室里没人说话。李轩是不知道说什么，剩下人是没有脸说话。
李轩能说是没出道，打的还是偏向辅助的阵鬼，可他们呢？一个没出道的新人，第一天来正选训练室的新人。
他们是有听说我在青训的丰功伟绩的，本来是打着挫一挫我的锐气，让我明白电竞可不是有点天赋就能打，以及女人想打电竞可没那么容易的。结果是他们反过来被挫了锐气，甚至喜提和青训一样的待遇。
我懒得理会他们的沉默，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十二点半，我关电脑起身推椅子，推开门就看见吴羽策在门口等我一起食堂吃饭，正选比青训晚半个小时下训，他应该是给自己加训到差不多时间再上来找我。
…还好是吴羽策。
05.
虚空今年还是不出意外的连季后赛都没进去，前任队长，逢山鬼泣的首任操作者，也是现在的队长，提前宣布了退役。
可能是被我一分钟速秒留下了心理阴影，正选最后两周的比赛打的都挺下饭。高层也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做了取舍，提前的让前任逢山鬼泣退役。
原定的拍摄计划也提前几天，我和李轩作为新人，本来就需要多拍单人定妆照，又是这次拍摄的重中之重，所以化妆师两三个都围着我和他转。
“轩哥，你现在看上去像新人。”
我看着白了至少两个度的李轩，有点没忍住场笑出声。这半个月够我大概了解队里什么人是什么德行，李轩不属于我讨厌的那款，所以我和他的关系还可以。
其余的人…经理那边应该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所以他们没有找我私下谈过话，找的是剩下的前辈。
“…哈哈。”
李轩面无表情的干笑了两声。他怕表情太大会影响化妆师姐姐的发挥。能看得出来李轩是属于那种平时最多抹大宝的那款，面对这么多的化妆品抹到他脸上，他无助到有点绝望。
我要化的地方不多，再加上经理可能考虑到我未成年，浓妆艳抹会被骂死。所以我比李轩提前几十分钟结束战斗，这会就得空坐在旁边看李轩四肢僵劲不敢动。
“化完了啊，那你先过来拍定妆照吧。”
经理探头走了过来，看我单独坐在旁边，招呼我去俱乐部里临时搭出来的棚里拍官宣照片。
“加油轩哥，我精神上支持你。”
我回头和李轩摆了摆手，跟着经理去拍定妆照。李轩今天的造型做的是过耳的，所以这会他抬手头发捏了捏有些滚烫的耳朵。
好看，好好看…还好今天造型遮耳朵。
九月一日新赛季刚开始，企鹅号刚被拉进职业选手群，紧随而来的就是新的群邀请。一个是四赛季选手群，一个是女选手群。
我回头问李轩有没有被邀请进四赛季的这个群，预防电信诈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一块点了同意。进群后群名称右侧会显示群人数，女选手群的人数甚至比四赛季选手的小群人数还要少。
…突然有点想说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晚训已经结束，但是资料还有点没整理完，于是我打算整理完再走。李轩是单纯给自己加练，让自己配得上虚空的队长的名号，至少身为阵鬼不能因为第一次上团队赛而乱了阵脚。
所以这会训练室里只剩下了我和李轩，我结束了资料的整理，李轩那边的训练按进度条来看还剩一点就能结束。我往后一靠，半躺在电竞椅上等着李轩打完。
“说起来，前两天上的你定妆照背后p黯乡魂那张做成的周边，被抢光了啊。”
李轩结束了加练，这会也学着我往后靠了靠，不同的是手上做起了手操，缓解手部的疼痛。没办法，干电竞这行的，身上没点手伤腰伤都说不过去。
“这么早就上周边了啊？”
“只是试水，所以听经理说好像也就上了几千库存，但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卖断货了。”
虚空在联盟里不是强队，人气也一直平平无奇，周边这方面的销量也更是平平无奇，荣耀的热度也称不上太爆炸。所以正常来说，这几千的销售额一般是一个赛季好几个选手加一块才能达到。所以这几千库存周边部门是奔着好歹是女选手，还是漂亮的姑娘，几千个一个赛季至少能卖完的吧的想法上的，
结果是一天不到。
楚云秀和我的情况差不多，而苏沐橙那边则是要更夸张一点。嘉世的人气本就是联盟第一，所以同样的情况下苏沐橙定妆照的周边一天之内销售额有五位数。
“那是好事情。”
哪怕只是因为周边的销量，至少让老板多了一个考虑选择女选手的理由。就当做梦吧、希望退役前能看到女选手小群的人数破三位数。
06.
九月六号虚空的第一场是客场对战烟雨。
楚云秀作为烟雨的队长前来接机，上车时她朝我伸手，我递过去后她很是自然把我拉到了她的旁边的位置上。
“我们算不算面基成功啊？”
楚云秀说着拨了拨她的大波浪，很配她，只是这个天气披着头发肯定会热，我注意到她脖颈后面有些出汗。于是我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了备用的皮筋，递了过去。
“当然，全明星的时候估计还能和沐沐一起三人齐聚。扎一下吧，车上开空调也还是会热的。”
楚云秀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艳了。她随意撩起头发，三两下就扎了个马尾辫出来，她笑着冲我晃了下脑袋。
“这么专注的看着我？”
“我们云秀姐好看啊。”
三赛季就已经解除了宝宝锁，但是大部分选手都还是选择成年后再出道，应该也有家长不认为电竞是正经职业在里面。我要明年才能成年，所以四期的基本都要比我大，哥哥姐姐的叫起来也没什么负担。
楚云秀没再回答，但是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晚上我们三个的小群里多了我和楚云秀出去拍的大头贴照片。
苏沐橙这会也刚好在线，于是她几乎是秒回。
「沐沐」：为什么嘉世和虚空还有烟雨的比赛都在年底啊?????????
「沐沐」：全明星我也要一块去拍！
「黯乡魂」：好哦！我看了好几个模板感准备下次一块拍
「云秀姐」：今年我记得是在霸图来着，我记得烟雨下一场就是客场对霸图
「云秀姐」：等着我先去探探Q市有什么好吃的
「云秀姐」：@「黯乡魂」哼哼哼，今天宵夜那家店怎么样，可是我最喜欢的店之一
「黯乡魂」：特别好吃！等着你们后面来X市，我的宵夜名单里可是有好长一串的
「沐沐」：H市人就不加入这个讨论了
「沐沐」：我想你们也不会想尝试西湖醋鱼这种可以分解三个物品的东西
「黯乡魂」：略有耳闻，我记得父亲当时去H市出差，对方请吃西湖醋鱼
「黯乡魂」：当初差点因为这条鱼合作差点谈崩
「云秀姐」：真那么难吃吗？
「云秀姐」：我倒是真的有点兴趣了
「沐沐」：让我们赌这位勇士会不会连鱼带盘子丢西湖里
「沐沐」：我赌会
「黯乡魂」：我也赌会
「云秀姐」：等着，嘉世主场那次我就去吃，怎么说也能吃一些
「云秀姐」：我赌我不会
后续是楚云秀没把鱼丢进西湖，但也只吃了一口，无人幸终。
李轩给我发来消息，作为队友，企鹅好友位还是拥有的。他问我明天回去后能不能和他一块搞一下赛后分析。玩阵鬼的最重要的就是大局观，所以即使李轩单独搞我觉得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显然今天和烟雨的比赛，他的阵鬼被风城烟雨这种远程职业完克，打的有点忧伤，被淘汰的也有点早。
「黯乡魂」：可以，那下午一点半训练室见？
「黯乡魂」：四点开赛后复盘的会，两个半小时应该弄完
「逢山鬼泣」：感谢感谢
有一就有二，后面我预计会一直和李轩一块赛后复盘。是麻烦事，但是有利于对局势的分析，能减少事后诸葛亮的次数，所以我还是比较愿意负责。
李轩这赛季出道后如我所料的担任了队长，副队职务则还是由那位牧师前辈担任。经理不是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担任副队，被我以刚出道精力不够给婉拒了。…我现在和担任副队好像也没差什么了。
07.
虚空的第二场比赛是主场对战霸图，不是副队的快乐就体现出来了、我能休息而不是去机场接机。说起来霸图那位石不转的继任者，好像叫张新杰把？我记得好像也是X市的来着、那宵夜刚好让张新杰自己选地。
李轩给我发消息问我晚上比赛后宵夜吃什么，他有点选择困难。思索无果后我想起来霸图里好像还有个本地人。
「黯乡魂」：我记得张副队好像也是X市的
「逢山鬼泣」：那好我问问张副
李轩秒懂我的意思，我回了个OK的emoji后切到和吴羽策的聊天框，刚刚消息栏提示吴羽策有给我发消息。
这次是虚空的主场，身为虚空的青训生，自然是有资格拿到内部票去现场看的。所以这会吴羽策给我拍了张门票的照片，排数来看位置很不错，观看体验应该会不错。
「黯乡魂」：等着我进场找你
「阿策」：嗯，我等着你
「阿策」：我记得你们明天好像是休息，出去转转吗？
「黯乡魂」：好啊，等明天俱乐部门开了，我去找你
「阿策」：嗯，晚上比赛加油
「黯乡魂」：我会的
晚上五点半，选手入场。比赛六点正式开始，所以提前半个小时，用来选手赛前喊话，感谢赞助商以及说一些必要的官话。
霸图没有熟人，所以我自愿让出喊话的资格，李轩也一样，于是最后喊话的是一位玩神枪手的前辈。霸图那边先上台喊话，上台的是队长韩文清，极具压迫力的气质，走到麦克风前也只是说了好好发挥这四个字。
完美适配我对霸图的刻板印象，严肃且靠谱。说完后霸图的选手鱼贯而出，在主持人介绍完后有严肃的退场。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会以为这是军训再走正步。
“该我们上场了。”
霸图的严肃在前，所以玩神枪手的前辈说了两句俏皮话缓解了一下氛围后也结束了发言。该到我们上台了，于是李轩回头喊光顾的吐槽忘记轮到自己队伍的我。
“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李轩的脚步，和他一起并肩走到了台上，并排站在了一起，所以主持人介绍时我和他的名字在前后被提起。
李轩听见了，有些没控制住嘴角的笑。
吴羽策正坐在台下，视线一直盯着后台备战间的位置，在我出场后视线就没有移开过。现场和直播的确是两种不同的观看体验。吴羽策想。
可比起现场和直播，当然有的选的话，他还是更愿意站在台上，最为队友和我站在一起、然后姓名被一块提起。
从小到大以来都是这样、也合该一直是这样。
08.
19年的元旦在星期二，全明星的这周会暂停比赛，所以俱乐部放了一天假，星期一的下午还有星期二的上午。午训刚下李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电影，难得假期来看场电影放松放松。吴羽策没有提前给我发消息，想要放松去看看电影院确实是好主意。
“可以啊，那我看看排期。”
元旦跨年档的电影确实不少，但是翻来翻去都没有看了简介后特别想看的电影。
“我看排期没什么想看的，你呢？也没有的话要不然去俱乐部影音室自己选电影看？”
李轩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了和我同样的结论。我欣然同意，真让我去看那些倒还不如休息。至于安全性，如果是外面的话我不会同意，我还没超前到丧失性别意识。但在俱乐部里的话，有监控有其他人，当然可以。
和李轩约好时间，推开训练室的门时看见吴羽策抱着礼物站在门口。
“走吧，难得放假出去转转。”
吴羽策说着，很自然的把礼物递到了我的手上。是我常带饰那家牌子的，我之前看了很久的耳环。一直没买一是因为价格有小四位数，二是因为我没打耳洞。
所以一同递到我手上的还有耳钉转换器。
“我买的礼物预售期有点长，大概得过年才能到手上，可以期待一下。帮我带一下另外一边的？”
元旦礼物这种事也能算得上是传统，只是之前我和吴羽策花的都是家里的钱，所以送的都只是些零花钱允许的东西。现在我和他怎么说也是花自己挣得钱，自然价格就上去了。
我给吴羽策买的是高达，不过国际快递本来就花时间，再加上又是新出的，回国肯定得会慢很多。
吴羽策初中毕业开始就经常帮我带各类饰品，所以这会笑着说那我等着后，很熟练的给我带上了左边的耳饰。
“对了，轩哥给你的礼物我麻烦经理放你桌子上了。”
“谢谢了，等我新年给你回礼。”
李轩一开始有想过要不要送礼物，有提前准备好，但他拿不准如果贸然送礼物会不会被觉得冒昧。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但有吴羽策的这份合心意的礼物在前，他准备好的礼物还是拖到过年再送出去吧。
“李队中午好。”
吴羽策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李轩，从善如流的朝着李轩打了声招呼。
“中午好。”
李轩还是更在意吴羽策前面说的出去转转，有约了吗？并不是，能看出来并没有提前有约。那只能说是默认、因为习惯，所以下意识的认为会在一起过。
…青梅竹马吗。
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甚至父母亲间可能也会玩笑间提过、果然还是有点…很嫉妒啊。
09.
四赛季的全明星如约在霸图举办。和第一届在嘉世举办时相比人员组成大相径庭，临近一半的席位变成了新人的位置，
我和李轩有幸在列，苏沐橙还有楚云秀也在。开幕式还是传统的放PV，但出现对应角色时选手会上台。直到最后二十四个人站齐，背后的屏幕会变成所持账号卡的角色，像是账号卡和选手并肩。
后面技术发展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真正意义上做到选手和角色并肩而立。
开幕式结束选手归位，苏沐橙率先在小群里发出邀约。
「沐沐」：晚上一块去吃宵夜吗
「云秀姐」：我来我来
「黯乡魂」：我和队里说一声，我也来
「沐沐」：那宵夜去哪家啊？Q市这边被推荐好几家
「云秀姐」：问@「黯乡魂」她
「黯乡魂」：能丢骰子吗
「沐沐」：哈哈哈可以啊
「沐沐」：别忘了拍大头照? ˙?˙ ?
「黯乡魂」：没忘没忘！地址已经找好了
「云秀姐」：拍完要发大眼营业一下吗？
「云秀姐」：经理有和我暗示偶尔可以在社交平台发发自拍
「沐沐」：好主意诶，刚好这个月我还没发
「沐沐」：我没问题
「黯乡魂」：那我也一块
虚空这边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暗示，应该还是考虑到我还没有成年。但是按照目前这个趋势来说，只是成年后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可是三个人的合照，三缺一可不是什么好文明。
「阿策」：我看到虚空的位置了
「阿策」：「有些模糊的照片.jpg」
「黯乡魂」：哇这个清晰度，也是考验你的视力了
「阿策」：你好认，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黯乡魂」：这个方向…你在A区吗？
「阿策」：对，在A区第8排10列
「黯乡魂」：那要不要我明天小游戏点你上来
「阿策」：你报名了？
「黯乡魂」：联盟那边要求女选手三个里面至少要上一个，所以群里扔骰子拼点数，我扔了1
「黯乡魂」：所以轮到我了
「黯乡魂」：( °?????????°???????? )
「阿策」：点吧点吧，刚好让我看看反应力比不比得过在役选手
「阿策」：那明天结束了要去吃宵夜吗？
「黯乡魂」：第二天有类似选手团建的聚餐，不太好不去
「黯乡魂」：后天可以
「阿策」：那你推荐，我对这边不熟
「黯乡魂」：好好好
“新秀挑战赛要开始了。”
李轩拍了拍我的胳膊提醒我，言下之意是摄像头随时都有可能会拍到虚空对应的位置。玩手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放在女选手上可能就容易被骂几页的不敬业。
女选手同样的实力下会有人气加成不假，但大众比起实力，更看重的是女选手的私生活、要求女选手完美无瑕，最好是观音坐上的白玉菩萨。
…好恶心。
10.
四赛季的虚空止步四强。
前三个赛季的虚空连季后赛都没进去过，这赛季的成绩够老板心满意足。吴羽策在五月份底的正选名额的争夺赛里成功脱颖而出，目前已经搬来正选的训练室快两个月。
李轩习惯坐我旁边，吴羽策一定会坐我旁边，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我头疼，我选择离开王的故乡。
“夏休期出去旅游吗？你家那两位估计还是见不到人影，我家这两位决定请年假出去两个人旅游。”
尽管虚空止步四强，但做完赛季总结，比赛复盘还有下赛季的规划后也到了六月底。
具体的排兵布阵还是等八月中旬的提前适应训练时期再说。
“但是感觉哪里都是人，夏天又热的要死…宅家打游戏吧，我刚好看了好多新卡带，steam也买了不少游戏，到时候打联机。”
我不算十足的宅家派，但是也没多爱去看人山人海，得里三层外三层才能挤进去的地方倒不如在网上云游一下。
吴羽策也没什么异议，出去旅游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只要和我待一块在哪都可以。
“带个我？一块玩直播还能混一下时长。”
李轩坐我旁边开口问，但手下敲键盘动作没停，应该是在完善下赛季的规划，方便八月中旬回来后的实施。我记得四强赛输掉的那天晚上李轩就开始写，当时还问了部分我的意见。
“轩哥，天才的想法。”
我比了个大拇指，无比赞同李轩的想法。上赛季我还没成年，签不了直播合同，因为不允许未成年干这行。所以这赛季成年后和上赛季的李轩一样，喜提直播合同。吴羽策幸终，因为他得今年年底才能成年。
是联盟定的，想着趁夏休期选手得空，直播宣传宣传荣耀。一开始的确玩的都是荣耀，但是时间长了一直打荣耀观众也会看腻。于是在第一人偷摸尝试播别的游戏没被联盟发通知后，整个联盟就很少有人开直播在打荣耀。
“那要不然你把她们也喊上？一块水时长好了。”
吴羽策冷不丁开口。
“五个人啊…那就是玩人类一败涂地饥荒萌猫乐园那些了，也好，这几个挺能凑市场的。那我发消息问问沐沐还有云秀。”
我低头前开企鹅，在三个人的小群里面发了个@全体成员。苏沐橙还有楚云秀都是秒回，问我有什么事。
「黯乡魂」：夏休期要一块联机混直播时长吗？
「黯乡魂」：轩哥还有阿策也一块
吴羽策虽然没出道，但是平时群里闲聊我也有提到我有个竹马。
「沐沐」：好啊好啊，我刚好还发愁时长怎么办呢
「云秀」：你那个竹马也在你们虚空出道啊，我没问题
「黯乡魂」：我和他一块进的虚空，只是我先出道了而已
「黯乡魂」：那就说好了，我到时候拉个群，到时候商量一下几点播，播哪几天
「黯乡魂」：(??3｀?)
我在低头发消息，没看见李轩在我低头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了吴羽策。吴羽策耸了耸肩，大概意思是、既然不能独处，那就都别想。
李轩默默收回了视线。
11.
吴羽策出道用的账号卡并不是他在青训那张、虚空既然是以鬼剑出名的队伍，多余的有银武且技能点不低的斩鬼阵斩兼修的多余账号卡自然是有的。
鬼刻，一个技能加点兼顾阵鬼和斩鬼的且技能点不低的账号卡，账号卡上的银武，也是按着这个方向研发的。
真要有什么，那就是鬼刻是个女号。
玩妖号在职业圈里也算是常见对，就比如云秀的风场烟雨就是男号。我看了看吴羽策的脸，突然想到，如果出选手脸版本的鬼刻、那恐怕也会没什么违和感吧。
“你最好在想正经的事。”
吴羽策木着一张脸，显然他大概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他倒也没有太反感被女性化的称呼，板脸的主要原因可能是我和他聊着聊着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在想这次团队赛的排兵布阵。双鬼剑角色一起上团队赛，一定会很有趣。”
事实上在想到鬼刻之前，我确实在考虑这件事。因为目前为止，这好像是整个联盟第一次两个相同职业的选手登上团队赛舞台。
八月中旬配合训练的数据不错，双鬼剑的抉择固然大胆，但投入越大回报越大。现在已经是九月六号，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我突然有些期待团队赛的结果。
今天这场比赛是客场对战微草、双鬼剑的打法是我和吴羽策还有李轩三个人力保会有效果的。因为训练的数据也仅仅只是数据，而不是正儿八经能套到实战上的，高层对这样的打法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所以今天这场要是完蛋、
“一起团队赛吧。”
李轩一只手转着他那张逢山鬼泣的账号卡，另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兜里语气确实前所未有的轻松。吴羽策拍了拍我肩膀，像儿时我们互相打气那样抬起我的手让我捏捏他的脸。
“嗯，一起上吧。”
文中提到的奥林匹克体育中心20年才完工 文中那会的时间这地还没建好 但是我图方便就直接当那会有
冰峰好喝的 陕西人从小喝到大 顺便我其实是AAA灞桥集重度依赖 就是可惜现在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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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毕竟我们本来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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