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黄昏,总带着古都特有的温柔。
但在桔梗眼中,这份温柔始终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距离——就像透过和纸看到的风景,朦胧,却难以触及。
她提着装有线香和古籍的手提袋,走在回公寓的石板路上。
浅黛色的及踝长裙,配着奶白色针织衫。长发松松束起,几缕发丝被晚风拂过清丽的脸庞。她的气质与这座千年古都浑然天成,那份沉静之美,仿佛从古典绘卷中走出的现代身影。
作为京都大学民俗学研究生,她的研究方向是“都市形态下的民俗传承与变异”。这让她时常游走在现代学术与古老传说的交界线上。
也因此,她的日常生活,在书卷气之外,总萦绕着一抹常人看不见的“幽色”。
细雨悄然而至,带着晚秋的凉意。
行人纷纷撑起雨伞,或快步躲向屋檐。
没带雨具的桔梗加快脚步,轻盈地躲进路边一座小小的稻荷神社。朱红鸟居在雨丝中色泽愈发浓郁,与身后现代建筑的灯光形成微妙对比,恍若两个时空在此悄然重叠。
她正低头拂去肩上的水珠。
抬眸的瞬间,视线定格在拜殿前那道身影上。
那是个身姿极为挺拔修长的男子。
穿着质感极佳的纯白和服,外罩一件印有六角梅家纹的银色羽织。流泻而下的银白长发宛如月华凝霜,金色的眼眸清冷剔透,额上一弯蓝色月痕更添几分神秘。
最令人惊奇的是,纷扬的雨丝在即将触及他时,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悄然滑开,不曾沾染分毫。
他侧身而立,完美的侧脸轮廓冷峻如玉,正淡漠地注视着殿前的狛狐石像,仿佛在审视,又似乎全然不在意。
桔梗的心跳,漏了一拍。
并非因为那超凡的容貌,而是她敏锐的灵觉清晰地感知到——在那男子周围,萦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却无比纯粹的“气”。与她平日净化的那些充满怨念的污秽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冰冷、崇高,近乎法则本源的力量。
他似乎察觉到了这无声的探询,金色的眼瞳缓缓转向她。
那目光没有温度,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
桔梗没有闪避,只是微微点头,姿态优雅而克制,如同面对一道值得警惕却暂无危险的风物。
“杀生丸大人!请等等小的!”
一个尖锐焦急的声音打破了雨中的宁静。绿色皮肤、手持人头杖的小妖怪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想抱怨这鬼天气,却在看到桔梗时瞪大了眼睛。察觉到杀生丸大人竟因这个人类女子而有片刻停留,他立刻不满地挥舞人头杖:
“喂!你这人类女子,竟敢直视杀生丸大人!太无礼了……”
“闭嘴,邪见。”
杀生丸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让邪见立刻噤声,缩着脖子退到他身后,小声嘟囔:“是、是……可是杀生丸大人……”
就在这时,另一个充满活力的身影裹挟着疾风冲进了神社。
“喂!杀生丸!总算找到你了!”
一头醒目银发的少年嚷嚷着出现,身上那件火红的连帽卫衣在素净的神社里格外扎眼。看到桔梗的瞬间,他猛地刹住脚步,金色眼瞳里瞬间闪过震惊、慌乱,以及一丝无处可藏的愧疚。
“桔……桔梗?你怎么在这里……”
是犬夜叉。
桔梗大学时代的后辈,也是她曾经有过一段短暂交往的对象。
那段时光,始于少年直率而炽热的追求,终结于他摇摆不定的心,以及另一位少女——日暮戈薇,那个笑容如朝阳般温暖坦率的学妹的出现。
最终,是桔梗主动选择了放手。
并非毫无感觉,但她有不容践踏的骄傲。拖泥带水的纠缠,非她所愿。
“犬夜叉。”桔梗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打招呼,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犬夜叉的脸颊微红,视线在桔梗和杀生丸之间来回扫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们怎么会……”
“避雨。”桔梗简短回答,目光再次落回杀生丸身上。
原来,他就是犬夜叉曾今提及的,那位同父异母、关系疏离却强大无比的“哥哥”。她曾以为那多少带有犬夜叉的夸张成分。
杀生丸对犬夜叉的闯入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他只是背景里无关紧要的杂音。他的目光在桔梗身上有过一瞬的停留,似乎对她能如此泰然自处,并与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有所牵连,起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兴味。
邪见在一旁看得干着急,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对着犬夜叉龇牙咧嘴,用口型无声谴责:“都怪你这半妖!”
“走了。”
杀生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话像是对邪见说的,目光却并未给予任何人。他已然转身,步履从容地踏入渐密的雨幕。雨水依旧在他身外自动分流,姿态孤高绝尘。
犬夜叉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桔梗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一头乱发,扔下一句“回头再说!”,便急匆匆追着杀生丸跑了。
邪见一边小跑跟上,一边不忘回头瞪了桔梗一眼,嘟囔着:“哼,人类女人……”
神社檐下重归寂静,只剩下雨丝敲打石板和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一缕冷冽的清寒气息,与桔梗自身清灵的灵力微妙地交织、缠绕。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下意识微微收拢的指尖,那里,因一瞬间莫名的紧绷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清楚地知道,属于犬夜叉和戈薇的那个喧嚣而充满活力的世界,已与她渐行渐远。
而那位名为杀生丸的存在,以及他那与她自身力量隐隐共鸣却又截然不同的未知领域,似乎正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浮现在她的命运轨迹上。
京都的秋雨,缠绵而清冷。
看样子,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
新文开坑,蓄力中…………[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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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幕中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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