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B2)转入icu后,袁朗命令小队成员立刻回基地,自己则作为指挥官在医院留守。
他像一尊沉默的哨兵,总是在icu病房外那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或靠墙而立,或坐在冰冷的金属排椅上。
而夏昭,则在病房内外穿梭,持续监测、记录、调整着B2的生命参数。
他们没有交谈,甚至没有一次刻意的眼神交换。
深夜,夏昭再次审阅完B2最新的血气分析和影像数据,确认暂时稳定后,才拖着灌了铅般的步子走出病房。
袁朗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台厚重的军用笔记本电脑放在膝头,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的坐姿并不端正,一条腿屈起,脚架在另一条腿上,可脊背却仍挺得笔直。他的眉头紧锁,凝视着屏幕的眼神异常凝重,敲击键盘的手指时而停顿,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自责。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下意识地合上电脑,抬眼看,原来是夏昭。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啪”地一声合上电脑,警惕地抬眼——原来是夏昭。
她什么都没说,拖着步子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像一根被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直直地坐了下去。然后,头自然而然地往他的方向一歪,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干涩的眼睛。
“写任务报告呢?”
夏昭在他肩头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表示:“明白,我不问。”
听出她声音里难以掩饰的疲惫,袁朗将电脑放在一边,手掌抚上她失去光泽的脸颊,指腹传来的粗糙触感带着怜惜“一直没吃饭?”
夏昭闭着眼睛点头,袁朗从一边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察觉到他的动作,夏昭微睁开眼。
袋子里是两个饭盒,夏昭轻笑,声音有些沙哑“给我的?两份?”
袁朗摇头,坦然道:“是我的,我也还没吃。”
夏昭低低地笑出声“不吃,凉了,你也别吃了,对胃不好。”
而后轻声呢喃着,含含糊糊像是在说梦话一样“我办公室有备着饼干......我要睡一会......你记得一个小时后叫我......”
话音未落,她的呼吸已变得均匀绵长。
袁朗侧过头,下颌轻轻贴着她的发顶,专注地看着她沉睡的侧颜。
她已经累到极限了。
他没有再动,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一小时后,他低声唤道:“早早,时间到了。”
两人就这样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下午,夏昭向主任汇报二次手术的窗口已经到了,立刻进行二次手术前的讨论。
“取填塞时,我建议先从左肝区开始,那里损伤较轻。右肝膈面的填塞最后取,以防万一。”
“这段回肠二次手术中需要重点评估,很可能需要行肠切除吻合术。”
主任赞赏地看着夏昭点了点头“我同意夏医生的方案。”
二次手术很成功,经过数周后,B2的生命特征终于稳定过来,转入普通病房。
虽然大家都明白B2不可能再重返A大队了,但他能活下来便是上天的恩赐,是对家人、战友的恩赐。
例行查房,夏昭听到B2的病房里吵嚷声很大。
“这钱我不能收!”
“队长!我的命都是你从战场上抢回来的,我怎么能再收你的钱!”
夏昭推开门,表情平静无波“病房里,不许大喊大叫。”
她走到床边,目光扫过B2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以及床头那个厚厚的信封,最后落在窗边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夏昭什么也没问,她俯身,检查B2腹部的引流管和伤口敷料。
“恢复得不错。”她直起身,声音放缓了些“激动的情绪会使腹腔内压增高,不利于伤口愈合,甚至可能导致迟发性出血。如果你想早日康复出院,就让你的队长安心。”
B2有些倔强地偏过头,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夏昭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B2需要时间。
查房结束,夏昭走出病房,袁朗也默不作声地跟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漫长走廊里。
“谢谢你”袁朗先开口。
“职责所在。”夏昭淡淡地回应道。
“不止是感谢你救了他,”袁朗停住脚步,低头认真的看着她道“也感谢你救了我。”
夏昭眨眨眼,依旧是那句话“职责所在。”
而后拍了拍他的手臂“袁少校,你的责任也很大,但你完成的很好。”
她的话总能精准无误地击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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