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思诺的脸在地铁合上门后渐渐消失不见,秦风才犹豫着开口:“你、你也太不注意了,万一对方不、不是好人怎么办?”
周南还在摆弄短信,闻言收起手机,朝他眨眨眼,无辜的很,“一个学生妹妹能有什么坏心眼,你就安心啦。”
秦风叹了口气,周南直觉那么准,偏偏能在这种事情上放松警惕,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能是心底作祟或者草木皆兵,他总觉得这家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眼看已经要出居民楼门口,走在最前的周南突然后撤一步,拽住他的衣袖,以一种惊恐的频率摇了摇。
门口停着辆黑车,齐刷刷站着一排西装暴徒,最中间的黑西装勾起一个微笑,“我们老板有请。”
秦风闻言抬头,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再次被麻袋套上,眼前又是熟悉的一片漆黑。
唐仁嚎啕:“不系吧,又来?”
然后闷哼了一声,大概是被人踢了一脚。
眼前再次清明起来,三人已经被转移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歌舞厅的地方。周围满满当当站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压迫力十足,而正前方的舞台上只有一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跟着伴奏扯着嗓子唱歌,谁是老大一目了然。
一个马仔站在三人面前,面色不善,“知道你们偷的黄金是谁的吗?”他指指台上的老人,直接揭示身份,“是闫先生的!”
唐仁咽口唾沫,欲哭无泪地开口,“闫先生,你的黄金不系我偷的啦……”
闫先生许是年纪大了,加之背景乐的“时光易逝永不回”噪音很大,他皱着眉凑近唐仁半天也听不清,挥了挥手示意唐仁上来。
唐仁识得庐山真面目,也没见过这么大人物,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闫先生,你的黄金不是我们偷的呀!”
“警方说是你。”闫先生不甚在意,在点歌台上划着菜单,淡淡回应道。舞台背后霓虹灯组成了“欢度今宵”四个大字,在抖如筛糠还要陪着闫先生缓缓舞动的唐仁身上,显得格外讽刺。
“警察也有搞错的时候啦,”唐仁为表清白,掰着手指解释,“有五个劫匪我们都知道啦,一个是凶案的死者颂帕,一个是警局里黄兰登的助手托尼,还有三个劫匪是一伙的,一个戴眼镜,一个爆炸头,还有一个壮汉,傻大个子。”
闫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转过身来以一种讽刺的笑脸看他,“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唐仁一下愣住,说的话好像也苍白许多,“我们三个都见到啦……”
“你搞笑呢是不是?”闫先生冷笑一声,气压一瞬低下去几度。
“还有我,闫先生,阿香也可以证明!”许久不见的阿香姐从拐弯处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背光中,她浑身如同圣母玛利亚一般笼罩着一层神性。
她站定周南身前,像是母鸡护着小鸡护住三人,直视闫先生,“闫先生,阿香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那几个劫匪我也见到过,我向你担保,黄金绝对不是唐仁偷的。”
唐仁感动的热泪盈眶,“阿香……”
阿香看起来丝毫不惧,只有靠着她的周南才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阿香姐当然也怕唐人街第一老大,但为了他们几个全自动闯祸机还是站了出来。
阿香姐深呼了一口气,低头摸摸她的脸,喃喃一句,“都饿瘦了……”
是吗,赶路吃的都是甜品,周南感觉她还胖了呢。
闫先生咧开嘴笑了,皱纹堆叠在他苍老的脸上显得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恐怖,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投向了周南。
他描摹了周南的脸部轮廓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是周南?”
小喽啰也能被boss记住脸?周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迟疑着点点头,“我是。”
“周博明是你什么人?”闫先生神色看起来放松不少,面对他们时威压都没有那么强势了。
周南心里满腔问号,还是乖乖应答:“是我老爹。”
闫先生大笑的措不及防,几人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都是浑身一颤,他指着周南,没看她,下了最后通碟,“看在你爸和阿香的面子上,我相信黄金不是你们偷的。但黄金还是你唐仁运送出去的,十天,我要你们找到黄金完完整整地还给我。”
“十天……太少了吧,一个月好不好啦?”知道身边人后台硬得闫先生都要给两份薄面,唐仁说话也有了底气,都敢讨价还价了。
闫先生不惯他,“七天。”
“半个月!半个月行不行啦……”
“五天。”
砍价砍了半天还越砍越少,唐仁惊的马上闭嘴,半晌才回应道:“好好好,就五天,再减就成负的了……”
闫先生停下伴奏,举着话筒开口,声音四面八方地从头顶音响传来,“给我一个准话。”
唐仁转头询问两人意见,周南自然狂点头,而秦风低着头,也举手摆出三根手指比作“OK”的手势。
唐仁学着他也比出“OK”,颤颤巍巍地回答道,“OK,没问题啦……”
周南隐隐感觉不是那么回事,果不其然,下一秒秦风就抬头,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卷起他的风衣一角,秦大侦探神色坚定,“三天。”
这么有把握?周南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看着秦风的眼神第一次百分百崇拜。
秦风的话引起一片喧哗,唐仁急忙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你介小孩瞎说什么!”
秦风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五天,我、我就赶不上回家的飞机了!”
“……”周南别过头去,忽然很想割席而坐。
奈何闫先生已经听到,并且对这个后生看起来还挺满意,真心真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一锤定音:“好,就三天,三天一过,黄金没有的话,我保证你们仨会去湄南河里喂鳄鱼。”
他大手一挥,“这期间,要是有困难需要帮助,随便提。”
出了歌舞厅是天桥,唐仁的暴怒在玻璃栈道上都震的轰轰发响,他急得跳脚,“你疯了吗!不要五天,要三天?三天,三天我们去哪里找黄金啊!你知道闫先生吗,唐人街教头,全曼谷一半的金店都是他开的,黑白两道甚至军方都要给他面子啦!”
唐仁抓着他那头凌乱的卷毛,脸上焦虑的像是死期将至,“他说把我们喂鳄鱼,时间一到就一定会把我们喂鳄鱼啦!”
周南拍拍唐仁,放软语调好言相劝道:“你要相信秦风啊,他说出来就一定有把握的,三天虽然急也不是没希望啊。”
唐仁垂头丧气,“真系没人性啊,现在去哪里呀?”
“去、去那女孩学校看看。”秦风打开手机地图,手速飞快地在导航栏打上泰文名字。
唐仁眼睛睁得溜圆,举起手指指点点“大哥,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泡妞?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啊!”
“?”周南打掉他手,“拜托你清醒一点,要调查清楚才能找到黄金好不好?”
“你们现在有线索吗,”唐仁咄咄逼人,“一点线索都没有搞屁啊!”
唐仁把凑近的周南一推,惹得她“哎”了一声后退几步皱起眉,“我这几天舍命陪君子,陪你们俩小孩就是玩,结果什么线索也没查出来,凶手呢?黄金呢?这次我的命都要因为你们丢啦!两个小孩,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神探啊!”
“你这话说的好不公——”几天劳苦奔波不眠不休的疲累积攒在一起,唐仁一句话点的周南瞬间也炸了,她本要冲到唐仁面前揪住领子质问他一番,被伸手的秦风扯到身后,他皱起眉,脸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镇静,反问道:“谁、谁陪谁玩啊?我是来旅游的,结、结果呢,?我和周南这几天陪着你,吃过一顿正常的饭,睡、睡过一个好觉吗?”
唐仁几步冲过来,直视秦风,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暴怒的泰迪,“我知道了,时间到了你俩就直接回国,丢下我一个人去喂鳄鱼是不是?”
秦风抿抿嘴,面无表情看着唐仁,“对,三、三天一到我就回国,你的事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周南隔开两个看着要打起来的人,明白秦风已经开始说气话,扯着他的袖子拉了拉,“有,有话好好说……”
两个人气势汹汹,周南一时间不知所措,连带也被秦风的结巴给传染了。
唐仁后退一步,“你看他跟我好好说吗!我可系你亲舅舅啊!”
秦风不甘示弱,“表、表的!我没、没你这么low的舅舅!”
周南汗颜,横在两人中间充当人肉城墙,“冷静……”
唐仁爆了句粗,“……散伙!以为我离开你们两个小孩就过不下去了吗!我还不当你这个免费保姆了呢!”
周南摸摸钱包,到底是谁当谁保姆?她幽怨地叹了口气,张开手臂让两人隔开一米远,“你俩都冷静一……”
秦风咬牙切齿,打断她的话也爆发了,“散、散伙就散伙!”
“……”周南收回手,后撤两步冷眼离开战场。
唐仁怒气无处发泄,对着空气张牙舞爪打了一套太极,“散伙!”
舅甥俩谁也不服谁,怒火冲天地对峙几秒,分道扬镳各走大道西天了。
周南看着两个人往天桥两边分头离去,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右边秦风算是踱步,走了半天还在下楼梯,她偏头喊了一声:“老秦——”
秦风站定不动了。
她又转头看向已经走出几米远的唐仁,“小唐——”
秦风顿了一下,抬脚就走。
周南揉揉额头,咬咬牙一跺脚,追着秦风远去的方向拔腿就跑,“……老秦,你等等我!”
三天时间实在是短,走出天桥没多久,思索一会后周南拽住秦风:“别浪费时间,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去丹的学校,你去找思诺,等到晚上我们在颂帕工坊会合。”
秦风应了一声,不忘嘱咐道,“注、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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