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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蜜糖,羊角辫,与红色公主裙[番外]

世界在小孩眼睛里是非黑即白的,可小时候的秦风固执地认为是灰色。

灰色前的白色是妈妈给他读绘本时手指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是爸爸让他骑大马时衬衫后背的洗衣粉味道。

灰色后的黑色是妈妈蓝格子病号服上浸透着的消毒水味道,是爸爸被警察带走时双手上手铐咔哒咔哒的刺耳声响。

而白与黑之间那道泾渭不明的灰,是一个遗忘很久的女孩,火焰般的女孩,麻雀般的女孩。

转折点出现时,是一个最炎热的夏天。

蝉鸣声穿透纱窗,像一根细线缠绕在秦风耳边。他坐在客厅地板上,面前摊着一本图画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卷边的页角。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咳嗽声和锅铲碰撞的声响,空气中飘着炒青菜的味道,滋啦滋啦的。

“小风,帮妈妈去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还伴着油烟味。

秦风慢吞吞地站起来,拖着脚步走向阳台。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黏糊糊地涂在他脸上。他踮起脚尖去够晾衣绳上的T恤,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笑声。

秦风好奇地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最显眼的是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翘起的羊角辫,正在原地转圈,裙摆像花瓣一样张开。

“南南,别转了,头晕。”一个面相很和善的老人,秦风认出是爸爸的朋友,总会来家里吃饭,还给他带过一些书,大概姓周吧——伸手想拉住她。

女孩咯咯笑着,调转了方向一下躲开:“爷爷你看,我能转好多圈都不晕!”

秦风看着女孩转得越来越慢,最后踉跄了一下,正好抬头看见阳台上的他。女孩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浅棕色,像是外婆泡的菊花茶,澄澈到不带一丝杂质。

“嗨!”女孩朝他大幅度地挥手,甚至还蹦了起来,笑容灿烂得刺眼,嘴边梨涡深深。

秦风缩了缩脖子,没有回应。他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这么吵闹,小麻雀般的女孩。

“那是秦叔叔家的孩子,小风。”周爷爷弯腰,对孙女说,“比你大一岁,你要叫哥哥。”

“小风哥哥!”女孩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脆生生地喊,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秦风感觉耳朵发热,转身逃回屋里。他把收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扔在沙发上,又坐回地板上继续看他的图画书,但那些字母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怎么都拼不出正确的读音。

门铃响了。

女孩的声音首先传来,清亮脆甜地像是青苹果,“阿姨好!”

“哎好,南南越来越标致啦。”妈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开门,带着笑,“周叔来了,快进来坐。”

“哎,我带南南来看看你们。博明出差了,姝惠学校有事,我就带她回北京住两天。”周爷爷的声音温厚有礼,他低头看向女孩,“囡囡也很喜欢北京,是不是?”

女孩用力地点头,刘海旁的草莓发夹也一晃一晃,妈妈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去跟秦风一起玩。

秦风感觉后背绷紧了。他听见细碎的、欢快的脚步声靠近,然后一个影子投在他的书上。

“你在看什么?”女孩蹲在他旁边,好奇地凑过来,戳了戳他手背,羊角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秦风把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小王子》。”

“我知道!是那个有玫瑰和狐狸的故事!”女孩兴奋地说,“妈妈给我读过,你喜欢狐狸吗?”

秦风摇摇头:“我喜欢飞行员。”

“为什么?”

“因为他最后回家了。”

女孩看起来并不理解,于是不说话了,歪着头看他,很半天才有了动作。

她踩着小皮鞋,噔噔地跑去找她爷爷,“爷爷,给我一颗糖。”

“要糖做什么?”周爷爷正在厨房里打下手,停下了手里切小葱的动作,笑眯眯地问孙女道。

“交朋友呀。”

周爷爷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女孩,女孩接过糖攥紧手心,噔噔地又跑回来,向秦风张开手:“给你吃。”

秦风盯着那颗糖,糖纸已经有点皱了,显然在口袋里待了很久,他并不常吃糖,因其爸爸恐吓他的蛀牙理论,但女孩的眼睛很亮,他还是犹豫着伸出手。

女孩撇撇嘴,直接把糖塞进他手里,转而拽他袖子,“好无聊,走啦,我们下楼玩去!”

秦风被她拽得踉跄,下意识缩了缩手。女孩却已经飞奔下楼,蹲到花坛旁,指着泥地上蜿蜒的黑线大呼小叫:“快看!它们在搬糖!”

糖块是被人随手丢下的,已经化成一滩黏糊糊的糖浆。蚂蚁们前赴后继地搬运,女孩看得入神,忽然扭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风。”

“周……”女孩眼睛一转,忽然狡黠地笑起来,像只小狐狸,“临安,我叫周临安!”

如果秦风记得女孩的表情,现在的他会很容易就分辨出女孩向左转动的眼睛是撒谎的表现,可他现在才五岁,是读绘本都要有拼音的年纪。

“它们为什么要排着队走?”他看着排成队列的蚂蚁,小声问。

“因为后面的人要跟着前面的人呀!”周南用一根草茎戳了戳队伍末尾的蚂蚁,“就像我跟着妈妈去菜市场一样。”

秦风想说蚂蚁没有妈妈,又觉得这话不太对。

蚂蚁搬走糖渍,很快钻回巢穴。女孩性子跳脱,对绿油油的草地失了兴趣,蹦跳着冲向秋千架,她像只红色的小鸟灵活地扑到秋千上,冲秦风招手:“你来推我!”

气温高,天气炎热,小区里没有其他孩子,女孩坐了一个,另外一个秋千空荡荡地悬着。

秦风把手放在她背上,他从来没给别人帮过忙,幼儿园里他总是独自搭积木,其他孩子吵吵嚷嚷的游戏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现在这层玻璃突然被这个自称是周临安的女孩砸碎了。

他因而有些手足无措,隔着薄薄的丝绸布料,秦风能感觉到小女孩突起的肩胛骨,像一对还没长开的翅膀。

秦风推了一下,力道很轻,秋千只晃出很小的弧度。

“再高点嘛!”女孩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裹挟着洗发水柑橘味的甜香。

他加了力气,秋千荡起来,女孩的笑声悠悠地飘过来,像铃铛在摇。

秦风看着远处的那棵梧桐树,树叶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绿色,他想起妈妈曾经说,梧桐是最有耐心的树,能活好几百年。

那句诗怎么背来着,凤凰非梧桐……

女孩转头,鼻尖上有小小的汗珠,和她的睫毛一起闪闪发光,“再高一点嘛小风哥哥——”

知了叫得撕心裂肺,他盯着女孩和云齐平的身影……云为什么那样高?

他恍惚着加重了力气,秋千猛然荡到最高处。

铁链剧烈晃动的声响中,秦风听见一声惊叫,麻雀的翅膀尚未成形,于是跌落出去时也没有飞起,重重落在草地上。

“临……安?”秦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学着去喊出这个陌生的名字,看见女孩慢慢撑起身体,右手摸向额头——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正渗出血珠,暗红色的血沾在她睫毛上,把原本琉璃般的眼睛衬得更浅了。

秦风的心跳忽然停了一拍,和时间一起凝固了一秒。

女孩仿佛没感到痛,抹了把脸。她盯着自己沾满血渍的手看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对不起!我、我不是……”秦风手忙脚乱地去奔过去扶她,指尖蹭到她眉心的伤口,温热的血立刻染红了他的指甲缝。

大人们闻声赶来时,女孩已经哭到打嗝,秦风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徒劳地用衣摆捂着她眉间的伤口。

周爷爷用随身带的手帕按住孙女额头,另一只手摸了摸秦风的头。

“没事的小风,皮外伤。”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墨香,和令人安心的力量,“南南从小就像个皮猴子。”

女孩被抱走时还在哭,血和眼泪糊了满脸。秦风看见她额头的伤口,像条深红色的小虫子趴在眉间。

最后一瞥中,那双琉璃般的浅棕色眼睛透过泪水和血丝望向他,充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酸涩地开始蔓延,望着女孩火焰般的身影远去,他总觉得好像失去了第一个朋友。

那是他童年里唯一一次接触小太阳般的人物。

2015年的曼谷机场,冷气与湿热交替袭来。

落榜的难堪和不甘交织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受的情绪,秦风索性听从外婆的建议,去曼谷散心,左右也不会更糟了。

这场实质为逃避的旅行并不顺利,从他错拿别人的行李箱开始。

那个女孩不是什么温和的性子,刺猬般竖起尖刺,她比起结巴的人伶牙俐齿不知道多少倍,堵得秦风只能一味重复自己无辜的事实。

她也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琥珀一般,眼角下有一颗很小的浅痣,和小时候那个玩伴很像,却又不太像,毕竟她机票上的名字清楚明白地展示着“周南”二字。

其实他如今连那个女孩的脸也记不清,只余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偶尔在梦里晃一晃。

女孩毫无犹豫地打了安保电话,手电筒照出的光里,她刘海下的额头光洁,并无凹痕。

大概是认错了,到底命运总不会这样戏弄人。

秦风伴着保安走回去时,传送带又转了一圈,这次是他的箱子。

机场广播里,泰语和英语交替播报着航班信息。他摸出手机,看到外婆发来的信息:“到了吗?”

秦风回复:“到了,一切顺利。”

他犹豫了一下,又打开通讯录,翻找起那个疤痕修复的医生,页面跳出的瞬间,他却又按下了返回键。

十五年了,那个伤口应该早就愈合了吧。

就像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一样。

他拎起箱子,向和周南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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