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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将纯白染上红晕

不幸中的万幸,基拉没有伤到要害,在姬野的治疗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到底是哥哥手下留情,还是巧合呢,我一时也不能断言。

知道基拉还活着就够了。城市建筑恢复原貌,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道穿行,明天又重新变得让人期待起来。

我本想去探望基拉,但是考虑到被发现的后果,还是从长计议从其他王那打听基拉的消息为好。

平静中的不平静,就是神乐琦劝说拉库雷斯给基拉举行葬礼,哥哥竟然同意了。于是神乐琦送来了棺木,一场各怀鬼胎的葬礼举行了。

葬礼现场,拉库雷斯严肃地念着悼念词,阳马则是一副等不及看好戏的表情,其他王神色各异,给这场葬礼添上一分诙谐。

进行最后的告别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基拉的棺木无法移动,有人疑惑,有人惊异,有人茫然。

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杰拉米一身白衣,不合时宜地从人群中走来。蜘蛛面具在这个场合下显得格外诡谲,周围人都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道路。

杰拉米的到来使得所有人开始警戒,不约而同将手放在剑旁。杰拉米挥手击飞上前的士兵,向拉库雷斯发问:“你想用奇迹之力做什么呢?”

“用来打倒人类之敌,虫渊。”拉库雷斯一面将手虚虚搭在剑柄,一面警惕地回答了杰拉米

“有点难以接受呢。”说完,行为举止十分可疑的杰拉米被众人认为是虫渊势力,并带着基拉的棺材高空飞去,逃向远方。

一切莫名其妙地发生,又戛然而止,让我一头雾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我眼前浮现了白色蛛丝拼成的字体:

“初遇之地。”

日光吻别地平线,夜色如诗般漫延,我来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街道,等着约定故事的主角。

“久等了,奥萝拉。”身后来人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我早有预料的向后转头,“我等了好……”

我如往常一般回过头,想要探寻恶作剧者的身影,却不期然撞入了一双深邃的双眸之中。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街角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庞,他背着光,眉眼弯弯,笑容明亮。周围一切仿佛都被这对视虚化,只剩下怦怦的心跳在寂静中回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杰拉米?!”

“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不算太晚哦。”

虽然第一次见这副脸庞,但这身衣服毫无疑问是杰拉米。我有很多话想说,看到远处追逐杰拉米到来的基拉和璃塔又咽了回去。

剧幕缓缓拉开,街角的灯光在傍晚中显得熠熠生辉,主角们逐一登场,带着各自的故事与情感,拉开新的序幕篇章。

“奥萝拉姐姐?”基拉沿着街道跑来,先是看向我将我护在身后,又皱着眉用剑指向杰拉米:“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对兜虫碳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敢对孤的强强蝎出手。”

“别以为被抓的时候会被温柔对待。”

姬野和阳马一前一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他俩关系好像变好了呢。

杰拉米抬手便向二人发射蛛丝,阳马歪头闪躲,姬野被蛛丝封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狠狠瞪了杰拉米一眼,跑去帮姬野揭开蛛丝。杰拉米无辜地眨了眨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哦豆~。”

杰拉米像是想岔开话题般开始讲君王者传说,随着大家发问,他告诉我们传说与虫奈落苏醒预言都是他写下的。杰拉米一脸期待的看着大家,仿佛在等着我们说什么。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质疑与探究在空气中蔓延。

在这场牵涉众多的剧目中,杰拉米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呢?饶是我相信杰拉米不是敌人,与虫渊牵扯有别的理由,此时也感到生气与不解。也许因为哥哥的改变,也许因为接连发生的意外,也许因为杰拉米的半遮半掩,如同被添上薪柴的烈焰,怒火在我的心中升腾。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不把话说清楚,选择瞒着我,纵使我如何询问,也要三缄其口。是否是我不值得相信,是否我不够成熟,还是他们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咬着脸颊的软肉,努力控制着情绪。

“够了,杰拉米。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何种神情,但杰拉米有些急切的眼睛在望向我后微微睁圆。

*

这是杰拉米第一次从奥萝拉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他见过在孩子们中笑语嫣然的奥萝拉、拿着剑挡在面前意气风发的奥萝拉、因为烦恼坐在石头上愁眉锁眼的奥萝拉,却从没见过这样眼眶发红,却眼神坚定的奥萝拉。

杰拉米顿时觉得心被什么狠狠刺痛了一下,无法言说的情感堵的他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该摆出何副表情。

杰拉米不经意皱起眉心,下意识想伸手将她的泪水拭去。对上一旁基拉警惕的眼神,他还是停下迈出的脚步,将抬了一半的手放下,用略微沙哑的嗓子解释。

“我是人类与虫奈落的孩子。”

*

时光的指针开始倒转,久远前的历史故事来到我们面前。在虫渊被众王击败时,第六位英雄与一名虫奈落相爱,生下了被诅咒的孩子。杰拉米说完脱下他的手套,露出覆盖赤色鳞片的紫色手掌。

“我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虫渊,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虫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生活中缝隙之中,不为人知,所以我才想统领一切想,携手并进!地球的常识,规则,偏见,歧视,臆想,全都由我改写!”

真相竟是如此,怪不得杰拉米总是戴着手套,总是向我描绘对和平的向往,总是问人们对虫渊的看法,总是一幅游离世界之久的样子。

"杰拉米,我终于明白你的负担了。对不起,因为个人情绪迁恕于你,不过……”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直接说啊!”

在场除了杰拉米外的人异口同声地大喊,然后笑了起来。

没想到大家都理解并接受了杰拉米。国王们个性迥异,立场不同,却都有一颗温柔的心,也许这是他们受国民拥护的原因之一吧。基拉虽然流落在外,生活困苦,仍然有一颗赤子之心,如太阳般吸引着众人。

天边的余晖早已消失殆尽,夜幕笼罩这片土地。

众位王接连回了自己国家。临走前,杰拉米将蝎子守护神灵魂给姬野赔礼,姬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潇洒地收下回国。基拉像小熊猫一样慢慢走到我旁边,向我道别,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走了一半的阳马又回来把恋恋不舍的基拉拖走。

街道又恢复了寂静,只能听见晚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杰拉米率先打破沉默“好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没有那么和平,谁叫这家伙穿着可疑的白袍,用几百年前的货币买面包而被一群人追。

“是啊,要不是追到最后发现你把面包分给孩子们了,我说不定直接抓捕你了。”最后我用新币换了面包店店主的旧币,把旧货币送去博物馆了。

“奥萝拉殿下如此英明智慧,只要我解释清楚,你肯定就放过我了。”杰拉米装模作样的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我用手扯住他两边脸颊表达对他逗弄的不满。“饶了我吧,公主殿下”他用可怜吧吧的眼神发动星星攻击,我不敌,松开手败下阵来。

我们看看彼此,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认真的看着我说:“太好了,虽然知道你不会在乎我的身份,但是能和之一样……真的太好了。”

我用手指戳戳杰拉米胸膛,“明明你不是说活了2000岁吗,怎么还和小朋友一样。”

"欧豆!我才没有"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一般,气鼓鼓地偏头望着地面。

我牵起他摘下手套后略显狰狞的手掌,从轻轻地触碰、交叠、到最后两双差异巨大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将交握的手放到我们胸前,杰拉米被牵引着抬起头重新与我对视。

望着杰拉米略带躲闪与懵懂的双眼,我缓缓开口:"我不管你是虫奈落,是半人半奈落,还是人类都好。”

“我只认识一个杰拉米,是会在我心情不好时逗我开心的杰拉米,是会主动帮助小孩子的杰拉米,是会真心期盼和平的杰拉米……

“无关身份,无关种族,你都是我的杰拉米。”

“这么多年来,一定很辛苦吧。”

杰拉米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想哭又笑的神情,红晕染上他的眼角:“这么说也太犯规了吧。”

“谢谢你……奥萝拉。”

时间也好像停滞在此刻。

打断这个场景的是手机震动声,贝蒂发消有催我快回去。此时才后知后觉,我们已经握着手站了很久。

两个人带着一丝不自然松开手,我慌慌张张地接起电话,告诉正在王宫帮我遮掩的贝蒂马上回去。

明明吹着晚风,却褪不去脸上的热度。

杰拉米提出将我送回去,走“特殊通道”。他单手托起我,借助蛛丝飞向空中。我下意识揽住他的肩膀维持平衡,惊呼声淹没在空气中。

城市笼罩在夜色中,人们在睡梦中迎接新的一天。

晚风将我们的头发吹的四处飘散,缠绕的不分彼此。杰拉米绯红色的耳朵从发丝中露出来,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啊。

几分钟时间,就来到城堡内。躲过巡逻的士兵,我们悄咪咪地来到卧室走廊。“那,再见。”我挥挥手。

“做个好梦,公主殿下。”杰拉米在窗户边也向我挥挥手,用蛛丝飞向远方。

贝蒂一定等急了吧,明天请她吃小蛋糕安慰一下。我走到门前,推开门,看到模糊人影的瞬间说:“我回来了,贝蒂。”

“终于回来了啊。”那个人影缓缓转过来,哥哥背着手挑眉看向我。

(哥哥视角:今天莫名其妙有个蛛丝怪人抢了弟弟的棺材,妹妹也莫名其妙消失一下午。晚上看看妹妹回来了吗,侍女说已经睡了,准备离开结果出门发现蛛丝怪人抱着妹妹在天上飞,谁懂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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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将纯白染上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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