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生日那天,你凌晨五点就溜进了厨房。城市还在沉睡,只有厨房里一点微弱的灯光,你偷偷拉开冰箱,目光落在鸡蛋和牛奶上,这回目标明确:给夏以昼制作生日蛋糕!去年的蛋糕做塌了,今年绝不能重蹈去年的覆辙。
“啧,”一个带着明显睡意、慵懒又带着点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你后响起,“干嘛呢,小祖宗,这么早就醒啦?”
“啊——!”你吓得差点打翻刚打好的奶油。
你发现夏以昼斜倚在厨房门框上,姿态懒洋洋的。他睡乱的头发有几撮不羁地翘着,嘴角挂着一丝没心没肺的笑,那双紫宝石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你。
“夏、以、昼!”你惊魂未定,咬牙切齿,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猫变的吗?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慢悠悠地踱进来,厨房顶灯的光线照亮了他眼底清晰的笑意,“凌晨五点,鬼鬼祟祟蹲在我家冰箱门口……嗯?”他目光精准地落在你怀里的奶油碗上,“让我猜猜,又是蛋糕?”
“什么叫‘又’!”你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抱着奶油碗的手又紧了紧,仿佛那是捍卫尊严的盾牌。
“去年那是烤箱脾气不好,奶油霜它有自己的想法!今年不一样!”你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今年我吸取了深刻教训!从选料到步骤,都进行了最严密的优化!今年这个蛋糕,必须□□且完美!”
夏以昼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走到你面前,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来,目标明确——你的头顶。
“哎!别碰!”你慌忙偏头躲闪,“我刚卷好的!卷了半个多小时呢!”
可惜抗议无效。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暖意的手掌还是不容置疑地落了下来,开始在你头顶作乱,甚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故意,用力地揉搓着。
“成功?□□?完美?”他一边揉,一边慢条斯理地重复着你的豪言壮语。
“小祖宗,”他拖长了调子,“你确定我们厨房的消防警报器,”他顿了一下,“没被你去年那三次浓烟滚滚的‘成功预演’给腌入味儿?它现在一闻到烤箱预热,估计都得哆嗦一下。”
你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去年那场堪称灾难的生日蛋糕制作过程,瞬间在脑海里高清重播:第一次,烤箱温度失控,蛋糕体像被施了膨胀咒般疯狂隆起,然后“噗”地一声塌陷,留下一个冒烟的火山坑。
第二次,裱花袋在你手里像个叛逆少年,奶油喷得操作台、墙壁甚至你自己的头发丝上到处都是。
第三次……直接触发了警报,尖锐的鸣响声中,邻居惊疑不定的敲响了家门。夏以昼当时一边开窗通风,一边给邻居道歉,那画面简直终身难忘。
“那、那都是过去式了!”你梗着脖子,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懂不懂?今天就让夏大少爷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涅槃重生!”
“哦?”他挑眉,用指节在你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拭目以待,我的小涅槃凤凰。” 他眼底的笑意更浓,“需要哥哥提供精神支持,还是物理援助?比如,提前拨打一下消防热线?”
“你!闭嘴!出去!”你恼羞成怒,直接把他往厨房外面推,“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等着吃就行了!”
他被你推搡着,也不反抗,顺从地往后退。
阳光在窗台上缓慢地爬行,终于从清晨的淡金沉淀为午后饱满的琥珀色。你屏住呼吸,如同捧着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承载着你全部心血与尊严的蛋糕,从冰箱的冷藏室里请了出来。
八寸的圆形蛋糕,稳稳地立在精致的白色托盘上。深褐色的巧克力镜面淋酱覆盖得光滑如缎。顶部,用细腻的白色奶油霜勾勒出简洁流畅的线条,点缀着几颗饱满艳红的草莓和诱人的苹果块儿。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件艺术品,无声宣告着:这一次,我赢了!
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端起蛋糕,脚步轻快地走向客厅。
“夏以昼!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他闻声抬起头,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的苹果消消乐上移开,落在你手中的蛋糕上。那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睛此时罕见地掠过一丝讶异。他放下手机,视线如同精密雷达,将蛋糕360度全方位的扫描了一遍。
“啧,”他站起身,几步走了过来,目光一直没离开那个蛋糕,像是第一次认识它。
“小祖宗,”他开口,声音里没了惯常的调侃,反而有种被震住的认真,“你这……是去新东方进修了?还是偷偷拜了哪个米其林三星大厨当关门弟子?”
你怎么也压不住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甜滋滋的得意劲儿,然后蛋糕稳稳地放在茶几中央,动作虔诚得像在安放加冕的王冠。
“夏以昼,”你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切蛋糕这种历史性的荣耀时刻,当然得由寿星亲自执刀。”
“行啊,”他慢悠悠地应着,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稳,刀尖精准地对准了蛋糕完美的中心点。
就在你屏息凝神,准备见证这完美蛋糕被完美分割的历史性一刻时——
那脆弱而美丽的巧克力外壳,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紧接引发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精心构筑的蛋糕体,瞬间塌了下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你呆呆地看着那完美无缺的艺术品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心脏猛的一沉。
你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滚烫的水汽不受控制地迅速在眼底汇聚。喉咙发紧,哽得生疼。你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把那不争气的眼泪逼回去。
又搞砸了……在他生日这天……在他面前……又一次……
你十分沮丧,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是嘲笑?是无奈?还是早就料到的“果然如此”?
那滚烫的液体冲破防线,顺着脸颊滑落。
一股温热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拂过你的脸颊。
他轻轻拂去了你的眼泪。
像一片雪花融化,快得让你以为是错觉。
你猛地一颤,愕然地抬起头。
他不知何时已俯身凑到了你的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清他眼底那片深邃的、没有一丝玩笑意味的温柔湖泊。
“啧,小祖宗,怎么还委屈上了?” 他的目光锁住你泛红的眼眶,他伸出手,这次没有揉乱你的头发,而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蹭掉了你鼻尖上那一点点残余的奶油。
“塌了又怎样?”他低声说,声音像浸了蜜糖的暖风,不容置疑的驱散所有阴霾,“塌了也是我的。你做的,火星撞地球了我也认。”
“我的生日愿望啊,”他清晰而缓慢地说,一字一句,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很简单。”
“……就是希望我家小祖宗,”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天天都能像现在这,想笑就笑,想炸厨房就炸,身体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天塌下来——还有哥哥顶着呢,乖。”
你绽放出一个傻气的笑容,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眼底的笑意如同一潭干净的池水,清晰地倒映着你的笑容。他伸手,这次不再是揉乱头发,也不是轻点额头,而是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和亲昵,轻轻把你往他怀里一带。
你的额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他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盈满了专属于他干净清冽的皂香。
“蛋糕,”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安稳,像最可靠的承诺,“塌了也是甜的。” 他顿了顿,下巴轻轻蹭了蹭你的发顶,“就像你一样。”
你埋在他怀里,刚才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像被阳光晒化的薄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以昼微微松开怀抱,低低地笑了声,用小勺挖起一小块蛋糕,混合着坍塌的慕斯与奶油和破裂的巧克力脆壳,递到你嘴边。
“来,”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尝尝。”
你犹豫了一下,张嘴含住。浓郁的巧克力香、丝滑的慕斯、杏仁的脆片和奶油的清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奇妙的甜蜜风暴。
“怎么样?”他挑眉,自己也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好……好吃!”你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沮丧被这意料之外的美味冲击得烟消云散。
“傻乎乎的,”他低声开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战场”,随即目光又牢牢锁住你,“知不知道……”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你才是,”他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上天带给我……最好的礼物,小祖宗。”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不再等待,也没有给你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个温热的、带着巧克力甜香的吻,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落了下来。
你下意识地闭上眼,唇齿间是蛋糕残留的甜蜜和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芬芳。
夕阳的金辉在房间里流淌,将你们相拥的身影拉长。窗外的城市渐渐沉入暮色,而属于你们的小小世界,在这个带着蛋糕甜香和夕阳温度的吻里,正被点亮最恒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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