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暖，行尸晃晃悠悠的走在校园里。夕阳中，两道身影慢慢穿过尸群，来到校门口。
校门口被一辆公交车挡住了，可能是之前逃跑的人堵在这的。
Carlie打了个转方向盘的手势，问女孩会不会开车。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她偏了偏头，示意女孩一会儿把行尸引开。
“啊？我吗？”Lilly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瞥了一眼Carlie冷硬的侧脸。如果现在退缩，大概会被嫌弃吧？
“我……我真的害怕……”
“快点！”
Lilly一咬牙，转身抓住最近的树枝。树皮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老家后山那棵柿子树——小时候为了摘果子，她可是连蛇都敢踩的。
见她这么果断，Carlie也迅速打开车门钻进去。幸好，钥匙还在这，只要把轮胎里的尸体清理一下就好。她打开车门示意女孩开始行动。
女孩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呼吸着，过了会儿，大声喊叫起来。
“啊啊啊！！！”
Carlie虎躯一震，差点从驾驶座摔下来。
这样娇小的身体竟能喊出这么震耳欲聋的声音，甚至把校门外的行尸都喊过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们离开的时候更方便了。
她走下车，忍着恶心把尸体堆在一边，把车从校门口挪开。
她想把公交车开到树下，方便女孩跳下来逃跑，却一个油门差点把树撞断。
“卧槽！”女孩抱紧树枝，没忍住爆了粗口。
Carlie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跑到外面找了一辆车。她不知道“卧槽”是什么意思，但结合语境来看，应该是在骂人。
她掏出铁丝，尝试打开车门。
女孩从树上跳下来，沿着公交车跑过来，站在Carlie后面，看了看身后的行尸，又看了看Carlie手中扭动的铁丝，喉咙发紧：“你……以前是偷车贼吗？”
“怎么，要报警？”Carlie头也不回，车门锁“咔嗒”弹开的声响清脆刺耳。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觉得我像个反派？”
她终于转身，嘴角勾了勾，抬起双手:“恭喜你猜对了。”
＊
她刚坐到驾驶座上，Alice打来了电话。
“Carlie，你那怎么样？”
“出校门了，5分钟就到。”Carlie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给你家人打电话了吗？”
“打不通，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好的，我知道了。”
Carlie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在女孩的喊叫声中，一脚油门撞死门口的行尸，撞碎玻璃门，撞进披萨店。她油门踩得太狠，车头都凹进去一块，一张桌子被车撞进厨房，厨房的木门顺着桌子飞进去。
格伦和Alice扭曲着脸，惊恐地看着Carlie。
女孩颤颤巍巍的打开车门，哇一声吐起来。
“你们好啊！”Carlie打开车窗，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其实她也想吐，但幸好，她之前吐过了。
“怎么样，”Carlie朝Alice抛了个媚眼，“是不是车技见长？”
“是是是……”Alice僵硬的打开车门，一把将Carlie扯出来，“滚后面去！”
披萨店的桌子杂乱的堆在一起，收音机呲呲的响着。
“Carlie，我们……要逃吗？”
Alice看着Carlie，面色严肃。她们都是追过剧的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格伦，在他抬起头之前收回视线。
“来的时候我看了，这一路上行尸并不多。”Carlie推了推啤酒柜，没打开，“肯定还有很多人活着。”
“现在出城会堵在路上吧……”女孩直起腰，用手腕擦了擦嘴。
“给……”格伦惊魂未定地走过去，把酒柜钥匙递给Carlie,“你要喝吗？”
“不，过几天，这会派上大用场的。”她扯了卷胶带，把酒缠起来，“下次遇到活人拦路，你可以举着这玩意喊‘敬末日’。”
病毒刚爆发的时候，人们还对高质量生活有追求，酒会是个很好的经济物品。而且，他们总会有需要借酒消愁的时候的。
她仔细端详着啤酒上的文字。
“击倒巨人暴龙苏王双倍浑浊IPA……”
拿着啤酒站起身，Carlie面无表情地把酒塞进后备箱。
“对了，你叫什么？”Carlie看着女孩。
“我叫沈思琪，英文名是Lilly，你们呢？”
几人交换了名字。
“刚才声音挺大的，我们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Carlie站起身，拍了拍灰，与Alice对视一眼，“先躲一躲，弄点有用的东西。万一过几天会有避难所的消息呢？”
Alice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就被一阵惨叫声打断。
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衫的女人，一边喊着“Help”，一边跑过来。
Alice刚要过去，就被Carlie伸手拦下来。
“你救不了她。”Carlie冷静地看着女人被几个行尸扑倒，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她活不下来的。”
Lilly突然开口。
“那你为什么救我？”她捏了捏袖子，眼眶发红。
看着她的眼睛，Carlie没吭声。
Lilly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她也知道……救不救人是Carlie的自由。
“呃……我们快走吧。”格伦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但见气氛不太对，赶紧转移话题，“行尸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颤抖着手，把搬仓库里能吃的东西搬到车上。
Alice深色复杂的看着Carlie，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Carlie等人坐上车，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街上的人并不多，好几栋房子的门窗都被木板封死，一路上还能看见被行尸追杀的人向他们求救，但没等Alice停下车，他们就被行尸撕碎了。格伦和Lilly都是亚洲人，本来在后座开心的聊天，看着路上的尸体都沉默了。
Lilly坐在后座，眼睛红红的。Carlie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她不觉得这个心地善良的中国女孩能活下去。
路边，又一个人被行尸扑倒在地，鲜血从他身下扩散出来。
Alice坐在驾驶座，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在为逝去的生命惋惜。
就是些脸都没出现过的路人，Carlie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惋惜的。
“别看了。”她偷偷握了握拳。
天色逐渐暗下来，Alice把车停在一栋房子前——房子的门开着，看起来没有活人的威胁。
格伦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找没人的房子，在他看来，有人的房子更安全些。
他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Carlie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灾难初期的人确实还没变坏，但最好还是小心些。
Carlie走在前面，格伦断后，他们脚步放轻，小心地走进去。大厅没有行尸，Carlie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分头行动。
上了二楼，Carlie走到一扇门前，叫Lilly检查隔壁房间。可等她出来时，Lilly还咬着指尖站在门前。
Carlie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轻轻碰她，Lilly回过头看见她，咬了咬牙，推门走进去。
门刚被打开，一只行尸回过头，扑在Lilly身上。
“啊！”
Lilly摔在地上，轻叫一声，又迅速闭上嘴。她手里的水果刀掉在地上，死死按着行尸的头，不让它咬到自己。
手臂不停地颤抖，Lilly偏过头看了眼Carlie——她正在处理被声音引来的行尸，看起来并没有管她的意思。
浓稠的血一滴一滴落在Lilly的脸上。
她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她还不想死，她想活着。
Lilly松开一只手，摸索着水果刀。嘶吼声不停在她耳边响起，血腥味直冲鼻腔。她够到水果刀，拼尽全力，死死地插进行尸的脑袋。
刀子插进去又拔出来，Lilly不知道这东西死没死，只是一下一下的把刀子插进去，直到Carlie一脚将尸体踹开。
“现在你能适应了？”Carlie刚解决完几只行尸，喘着粗气，叉腰看着她，“第一次都这样。”
“我做到了……”Lilly从地上起来，跪在地上，胡乱地点了点头，“我能做到……我不是废物……”
她看着手中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行尸的黑血。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的怒吼：“你什么都做不好！”她握紧刀柄，低声自语：“这次……我做到了。”
她笑了，又哭了。
如果那时她也能勇敢一些就好了。
Carlie看着她，递过去一包纸，什么都没说——刚刚她看见了Lilly手腕上的旧伤疤。
她掏了掏口袋，扔过去一块巧克力:“下次别愣在门口。”
夜深了。
今晚Carlie和Alice守夜，月光顺着窗帘缝隙钻进来，Carlie坐在地上擦拭着刀上的行尸血。
门把手的声音响起，咔擦一声，Alice推门出来。
“我来换你。”她坐在Carlie旁边，“去睡吧。”
Carlie动作没变，跟她聊起了天。
“你觉得，这是真实的世界吗？”
看着她，Alice叹了口气:“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虽然我们的答案不同，但我并不打算尝试改变你的想法。”
门外的嘶吼声一阵阵响起，两人坐在一起，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带。Carlie和Alice坐在光带两侧，仿佛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Alice轻声说：“我知道，你的经历让你觉得那些人并不真实，但对我来说，每个活着的人都是真实的……别让自己后悔就好。”
“如果这是游戏，至少我知道怎么通关。”Carlie握紧刀柄，低声自语，“但现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赢。”
门外，行尸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回应她的困惑。
“我希望你是善良的，但我更希望你能保全你自己。”Alice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行尸，又突然转过头，对着Carlie笑了笑，“我不能改变你对一个世界的看法，去体验它吧，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
＊
第二天一早，Carlie便带着格伦去搜刮隔壁的母婴店。
“你们还好吗？”Lilly看着格伦惨白的脸，疑惑地出声问道。
“呃……还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搜刮母婴店，但收获还不错。”
格伦接过Alice递来的面包，坐在地上，看着Lilly修理收音机。
Alice站在一旁，看着格伦——咬了一口面包后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你们……是遇到了什么吗？”
“没什么。”Carlie把东西放好， “不过是有一只行尸吐在他嘴里......”
“Oh，别说了……”听见这句话，格伦猛地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呕—”
“他还好吗？”Lilly被他的动作吓得回过头。
“他没事。”Alice捂着嘴，淡淡的笑着， “吐出来可能会更好一点。”
几人说笑着，收音机突然发出声音。
Carlie和Alice对视一眼。
“我把它修好了！”Lilly开心点摇了摇Alice的袖子， “我以为我会把它弄坏呢。”
Alice拍了拍她的手:“好棒！”
转身坐到沙发上，Carlie没说话。她知道，待会儿收音机里会播出有关亚特兰大避难所的消息。
听到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Alice叫Lilly去看看格伦，在她走后坐到Carlie身边。
“去吗？”她看着Carlie的眼睛， “你知道的，等我们到的时候，这个避难所已经被毁了，而路上并不安全。”
Carlie皱着眉，双手攥在一起，撑在下巴上。
“去吧，试试加入营地。”她抬起头，“跟着瑞克还算安全……格伦也需要回到肖恩营地，进行接下来的剧情。”
OOC致歉[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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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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