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深处,霓虹灯招牌拼出“月華”二字的高级夜店门口。
两名西装革履却早已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领带歪斜地系在额头上,正一左一右架着一个人,步履蹒跚地闯进店内。
左边那个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是这里的熟面孔——“佐藤物产”的社长佐藤健三郎。右边扶着他胳膊的,则是业务伙伴田中次郎。
门口的侍者小野一眼认出佐藤社长,连忙堆起职业笑容迎上去:“哎呀!佐藤社长!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还是老样子点‘荆棘鸟之巢’套餐吗?”
佐藤社长醉醺醺地摆手,说话舌头都大了:“不、不是!今、今天是带这位……这位万事屋老板……来、来找乐子的!”
被两人像麻袋一样架在中间的人,似乎醉得更深。
他低垂着头,一头乱糟糟的银白色天然卷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件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白色和服外套,里面是黑色的……呃,大概是里衣?
一条黑色长裤包裹着两条比例长得有些过分的长腿,此刻正勉强支撑着地面,随着左右两个醉汉的拖拽而幅度不小地来回摇晃。
“喂喂!坂田桑!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右边的田中用力摇晃着中间那人的肩膀,发出粗嘎的笑声,“哈哈!坂田老板,你这就不行了?刚才的酒量呢?”
小野看着中间那人被拽得像个破布娃娃,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散架,赶紧上前想帮忙扶住这位新来的“坂田先生”,尤其看到对方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挺结实的木刀,硌在佐藤社长的肥肉上似乎很不舒服。
出于职业习惯,小野伸手想轻轻把那把刀挪个更稳妥的位置,指尖刚碰到那朴素的木质刀柄——
嗡!
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窜上小野的头顶,仿佛黑暗中骤然亮起两盏猩红的灯!
那只原本垂落无力的手,快如闪电般死死扣住了小野的手腕。
力道之大,骨缝处传来酸爽的声音。
小野惊骇地抬眼,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依旧垂着头,银发遮住了大半表情,但那双眼睛却睁开了。暗红色的瞳孔里一片混沌,显然醉意深重,找不到焦距。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之下,那眼神带着原始的压迫感,直直钉在小野身上,让他呼吸都停滞了。
“呃……客、客人……”小野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声音干涩发紧,“本、本店规定……武器……需要存放在外面寄存处……”
话音落下,那股恐怖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扣住他手腕的力道松开了。
“啊……刀啊……”中间的男人——坂田先生,含糊地嘟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动作有些笨拙地摸索着,自己把腰间的木刀抽了出来,随意地往小野怀里一塞,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拿去……嗝……看好点……这可是银桑……吃饭的家伙……”说完,他仿佛耗尽了力气,脑袋又软软地垂了下去。
佐藤社长见状,醉醺醺地拍着坂田的背大笑起来:“哈哈哈!坂田老板!原来还醒着呐!我就说嘛,那点‘鬼杀特酿’怎么可能放倒鼎鼎大名的万事屋老板!”
被叫做坂田银时的男人,似乎被这拍打激起了点力气。
他甩开了佐藤和田中架着他的胳膊,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带着满身挥之不去的酒气,那两条长腿却像生了根似的,瞬间稳住了重心。
虽然整个人依旧像狂风中的竹一样摇摆不定,但核心却稳得惊人,带着一种慵懒又危险的平衡感。
“哈?”银时揉着乱糟糟的卷发,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酒意。
“……这点酒……嗝……算个毛线……“
“银桑我啊……就算这样……也照样……立得起来!”
“喔!!!!”
田中立刻爆发出心领神会的喝彩,巴掌拍得震天响,大拇指都快戳到天花板了。
“不愧是万事屋的坂田银时!对对对,‘立得起来’就好!今晚绝对能有乐子了!啊哈哈哈哈!”他挤眉弄眼,笑得极其猥琐,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同样一脸“我懂”的佐藤社长。
银时摇摇晃晃扑在吧台上:“难得有人请客,这种豪华的地方......店长!店长在哪里!”
“给我来一个S套餐!最高规格的那种!”
侍者小野带着三个东倒西歪的醉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店里灯光更迷离的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在“月华”深处一间装潢奢华的包厢里。
一个少女正死命抱着一个快见底的清酒瓶,脸埋在瓶口,发出呜呜咽咽、不成调的哭声。
她叫苏遥(日语发音Soyou),今天是她穿越一周年纪念日。
“呜呜……凭什么啊……穿、穿越也就算了!……呜呜……”她边哭边用旁人完全听不懂的中文夹杂着破碎的日语控诉,声音含混不清,情绪激动时中文比例飙升,“……穿到了小日本!小日本也就算了!……还是古代!古代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还有顶着动物头的人(ドウブットウ)啊?!”
“……妖怪满地跑……真选组?那是什么?……我要回家!……爸爸……妈妈……呜哇——!”
在她旁边,坐着一位气场强大、妆容精致的美艳大姐姐——月岛琉璃。
这位江户高级料理亭老板的大姐姐,此刻脸上满是心疼。
她完全听不懂苏遥家乡话的控诉,只看到干妹妹哭得撕心裂肺。
琉璃一手死死揪着旁边经理那价格不菲的领带(快把他勒断气了),另一只手烦躁地拍着桌子。
“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月岛琉璃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老娘砸的是真金白银!买的是你们‘月华’的‘忘忧草’套餐!
承诺呢?!说好的百分百开解呢?!看看遥遥!这都快把心肝肺哭出来了!你们是废物点心吗?!三个大活人哄不好一个小姑娘?!”
经理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脚尖离地,冷汗如雨:“月、月岛大姐头!息……息怒啊!”
他心里苦:“苏遥小姐她……她情绪太……太激烈了!我们派去的三个‘倾诉小天使’……都被她用那种……那种听着就吓人的异国话……给、给轰出来了……其中一个现在还在墙角画圈圈呢……”
“我不管!”月岛琉璃揪着领带把经理提起来又墩下去,美目喷火,“给老娘立刻!马上!想出办法!让她!停止!哭泣!”
经理被勒得翻白眼,濒死之际灵光乍现,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头……头牌!8号!‘心灵按摩师’新之助!他……他是最后的王牌!专门处理这种……这种‘异邦人情绪风暴’!技术超神!保证……保证能让苏遥小姐破涕为笑!心灵……心灵得到净化!”
“技师?!按摩师?!”月岛琉璃一听,非但没松手,反而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揪着经理的领带就是一顿猛摇,
“哈?!混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看看我妹妹!”她猛地指向哭得直打嗝的苏遥,“你们派个‘技师’过来?!是想占便宜吗?!老娘先把你阉了送吉原当*去!”
灯光下,苏遥哭得毫无形象,眼睛肿得像桃子。
然而,即便狼狈至此,那双标志性的下垂眼,眼尾天然向下弯出无辜又柔软的弧度,此刻浸满了泪水,像被露水压弯的铃兰花瓣。
小巧的鼻尖哭得通红,衬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以及醉酒和哭泣晕染开的嫣红脸颊,混合出一种脆弱又纯净的娇憨,让人看着心都揪起来。
经理感觉自己真的要见阎王了,用尽洪荒之力赌咒发誓:“可以卖、卖艺不卖身!新之助只、只动嘴!不动手!……话疗!……绝对安全!……金字招牌!……我们店……以……以节操担保!……”
虽然他们店出了名的没节操。
月岛琉璃狐疑地松开手,经理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大口喘气。
她走到苏遥身边,蹲下来,用与刚才判若两人的温柔语气哄道:“遥遥,乖,别哭了啊,姐给你找了个……嗯,特别会说话的‘心灵按摩师’,让他来陪你聊聊,把烦心事都倒出来,好不好?”
苏遥从酒瓶口抬起那张湿漉漉的脸,醉眼朦胧地看向琉璃姐姐,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按……按摩师?”
这个词,结合这金碧辉煌、弥漫着暧昧香气的夜店,瞬间在她被酒精泡得迟钝又充满怨念的大脑里,自动翻译成了“牛郎”、“嘎嘎”之类的存在。
“呵……呵呵……”她发出一声自嘲又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冷笑,抓起瓶子把最后一点辛辣的液体灌进喉咙,呛得眼泪又出来了。
“……行、行吧,来吧……”她抹了把脸,眼神空洞又带着点被命运捉弄的愤懑。
“反正都这样了,莫名其妙被丢到这个……鬼地方快一年了……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个知冷知热的……结果呢?……人家早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了……哈!……我就是个笑话!
“渣男去死!
小日本去死!
我姐姐除外!
其余都给我见鬼去吧!”
这本五万字已经完结到番外了,可以放心看。
(对被我坑过的宝宝再次说一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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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现在的技师都只会口嗨了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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