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宿醉的达达利亚额角抽痛，右眼一直突突跳。
穿衣下地洗漱完毕，他坐在床边揉太阳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琴音，知晓那位与他拼酒的吟游诗人也已经起床。
没想到那家伙瘦瘦巴巴居然那么能喝，果然人不可貌相。
听着婉转悠扬的琴音，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头也不痛了胃也不烧了，还能再喝一整天！
就是这右眼，跳个不停。
他记得钟离先生说过，璃月老一辈人对眼睛跳动有说法，好像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自己要走财运吗？
可他身在异乡头一次欠了一屁股债，怎么走财运，难道要像那位吟游诗人一样当女仆抵债吗？
想象了一下自己穿女仆装的模样，暗示自己：没问题的你可以的达达利亚，即便是成为女仆也难不倒堂堂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扫帚当作武器，穿大裙摆遮住肌肉腿，撩发挥手摆出姿势：战斗女仆达达利亚登场！有困难就找我吧~欸，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说…会有人发现自己女仆装的潜力为自己投资吗？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达达利亚喊“进”。
派蒙推开门，看到他嘴角还未消失的笑意，皱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啊，表情好怪。”
真的好怪哦，再看两眼。
看似悄咪咪实则一直光明正大瞧达达利亚，后者咳了咳，正色道：“什么事？”
派蒙一脸“你要倒霉了”的表情，让达达利亚想自己“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是不是记反了。
果不其然，派蒙幸灾乐祸道：“空来了，让你收拾收拾下去。”
这话听在达达利亚耳里，就变成：空来了，让你赶紧下去受死。
…
楼下，余音袅袅，温迪手指抚过琴弦。空身心愉悦，至璃月后一系列差劲的身体状况均得到疏解，感受到体内四平八稳的元素之力，尝试在指尖窜出一簇火苗。
很好，没有过热，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空挥手散去火苗，郑重其事：“多谢。”
温迪被认真道谢的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喂喂，你是不是假冒伪劣的？”
那个即便知晓他身份仍没有丝毫敬畏之意、折腾他找全部风神瞳的旅行者，只是帮其抚平无法疏通的躁动力量，居然和他道谢！
看着表面惊疑不定实则尾巴要翘到天上去的温迪，空不想说话。
他总不能告诉温迪自己过热期间调戏某仙人，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不再理会一旁聒噪的风神，空瘫坐在待客位，盯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发呆。
发呆，想什么呢？还是想昨天。空很懊恼，又很怪异，他本意是让某人出糗，到后面却完全不知道在干嘛了。他对这种事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毕竟荧以前看相关的东西被自己抓到过，可他完全没想过这种事的主人公其中之一是他本人。
“我说，你这是用完就丢啊。”
对！就是这个！空一扫没有精神的模样，激动起身握住温迪双手，双目发亮：“你说的没错。”
“用完就丢。”
温迪嘴角抽搐，努力抽回手，大骂他有病。
空豁然开朗，任由温迪控诉，沉浸在喜悦中。
是的，想那么多做什么，用完就丢好了。反正他要守护璃月，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拍拍他肩膀祝他万事小心，面对魔物不可松懈咯。难不成还能请长假陪自己旅行？狗都不信。
派蒙飞下楼：“旅行者。”
努力维持着不太对劲的好心情，空嘴角含笑，声音异常温柔：“怎么了？”
“……”派蒙遏制自己没有后退，忽视空的目光看向温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温迪摇头，他也不知道啊。明明是清心静气，难不成还把人医病了？
楼下气氛诡异，是走到楼上拐角处的达达利亚都无法忽视的程度。从上往下看楼下的人上半张脸都被刘海投射的阴影挡住，看上去格外可怖。
空注意到他，仰头眼睛弯成月牙，挥手打招呼：“嗨，[公子]！”
“嗨、嗨。”尴尬笑着边下楼边打招呼，达达利亚额角滴下冷汗：居然叫自己[公子]，绝对有情况！想到先前借空百无禁忌录时，空说去雪山要愚人众不得妨碍，提醒道：“伙伴，我们什么时候去雪山？”
“你也去？”空皱眉，“你很闲？”
达达利亚：“……”他这是被嫌弃了吧？是吧？身体战术后仰，一副伤心欲绝模样：“伙伴，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回轮到空无语：“没想到来趟蒙德还能让你得个大病。”
“不仅仅是病。”达达利亚严肃道，“还要帮我还债。”
派蒙掏出小本本，在空越来越阴沉得脸色下细讲：“达达利亚在晨曦酒庄外面和迪卢克打架，损坏了五分之一葡萄藤、一车半上好佳酿、破坏绿化若干、树木倒地弄坏的苹果若干，在晨曦酒庄借住期间因不会使用筷子打碎了一个碗，拼酒摔坏一个杯子，佣人打扫辛苦费，喝掉酒的数目为六坛，总计摩拉大约……额……”
达达利亚：“喂喂，那个树木倒地是迪卢克砍的，为什么也要记在我的账上？”
“很好，达达利亚。”空上前拍他肩膀，“你就在晨曦酒庄打一辈子工吧。”
“伙伴，你不能见死不救。”达达利亚弯腰指着自己眼睛，“我有好好跑腿欸，可这双眼睛曾经沾染了深渊气息，谁知道这里的主人和深渊什么仇什么怨，追着我打……”
派蒙：“明明是你根本不等我，一个人上去被误会是敌人。”
达达利亚沉默一瞬：“……总之，这次你帮我，回去北国银行还你双倍！”
空摇头，在达达利亚表演气息极强的伤心难过表情中伸出三根手指，而后尾指离开拇指的压制，一副“唉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手有自己想法”的样子，沉声：“四倍。”
“……”狮子大开口！达达利亚咬牙，只能认了：“成交！”
反正是公费，让底下的人犯愁去，问题不大。这样一想，达达利亚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高兴的向刚刚还坑骗他摩拉的旅行者分享：“那位迪卢克真厉害，和你一样厉害，在我不开魔王武装的情况下和我平分秋色，甚至略胜一筹，真是尽兴！”
“谬赞。”迪卢克监工完闭，进入大厅听到达达利亚的夸赞之语，对这位即便身上有自己最讨厌的深渊气息、但大致明白其[武痴]本质的人生不起讨厌，欣赏道：“你用不擅长的弓作战，再加上地势陌生，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嘿，你人真棒。”达达利亚竖起大拇指。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派蒙小声说。
空瞥她一眼：“是你自己怪。”他走到茶几旁边，挥手，几箱摩拉出现在茶几旁边，箱子上还印有凤仪之印。迪卢克自然看到了印记：“[天权星]……看来你在璃月过得还不错。”
空一梗，岂止是不错，简直快把节操掉没了。他假笑两声掩饰尴尬，问：“够赎人吗？”
“嗯。”迪卢克点头，“几位先去待客室或自己房间，我与旅行者有话说。”
从刚刚就没有出声的温迪，一手拍达达利亚肩膀，一手拽着派蒙，答应的飞快：“好，我们去待客室。”说罢，在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手一个拉着人跑了。
“呼……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坐着说。”
空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热茶早已凉透。迪卢克差人换茶，待佣人也退下后道：“有个叫戴因斯雷布的家伙找你。啧，那个人身上也有些许深渊气息，不过我是追击深渊时碰到的他，他也在对深渊进行讨伐。”
“奥。”
“你不去见见吗？他说他有异世旅者想知道的消息。”
“不去。”空冷笑，“他让我见我就见，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况且他知道的消息不一定就比我知道的多，与其相信陌生人的话，不如自己抓几个深渊法师审问。”
迪卢克闻言，嘴角微微勾起。旅行者凡事亲历亲为这点很对他胃口。
空若有所觉：“看来那位戴因斯雷布和你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指尖一动，迪卢克表情微冷：“那个人……哼，他说话比骑士团的家伙还差劲。”
“哪种差劲？”
“傲慢。”
空同情的看着他：“谢谢你的告知，我更不想见他了。”话锋一转，“但只是这件事的话，没必要让他们回避吧？”
迪卢克点头：“深渊教团的人频繁出现很不正常，经过我的调查，发现他们在找一样东西。能够困住人……应该是某种‘核心’。”
“那位橘头发的青年，我并不能信任他。”
点头，空感激道：“多谢。”对于迪卢克后半句话，他认同的点头：“你说得对，那家伙不能信任。”
虽然同意达达利亚借用百无禁忌录，搞出那么大动静空也没想到，不知道某人知不知道璃月这次劫难有他填的一笔。
可恶，又想他干什么。
空表情臭起来，迪卢克疑惑：“饿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我确实没吃午饭。”
“佣人正在做，一会儿一起吃吧。”
“…多谢。”
另一边，温迪推开派蒙，拉着达达利亚神秘兮兮蹲在角落。他上下打量达达利亚，愈发觉得这是位被旅行者坑蒙拐骗到这里、不得不与酒庄主人打一架，从而被困住的可怜富贵人家的少爷。以防外一，他还是问：“你很有钱？”
达达利亚感到莫名其妙：“是啊。”
派蒙还以为温迪要说什么悄悄话呢，闻言叉腰：“那是，公子可是承包钟离一切账单的人！”
“你提先生干嘛？他又不认识。”达达利亚戳派蒙脸。
一旁的温迪表情更加怜爱。他当然知道钟离是摩拉克斯作为人类的化名，就像他的[温迪]一样。居然被那位老奸巨猾的家伙和用完就丢的旅行者缠上，这位兄台有够惨。
“咳咳。”温迪清了清嗓子，扭扭捏捏：“那个，你能帮我……”
“哈？”达达利亚摇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是，能不能帮我把欠迪卢克的帐先还上，我过段时间还你。”温迪双手合十上扬脸无辜状。
“我都是被旅行者赎的啊。”
“拜托，咱俩可是一起拼过酒的好兄弟，你怎么能弃我于不顾？等你回璃月了不就有钱了，我可以等一等。”
达达利亚终于体会到，自己与空称兄道弟，空说“谁跟你是好兄弟”时的心态。
他现在也想这么说。
看着温迪可怜兮兮的模样，达达利亚移开视线：“蒙德应该也有至冬使节，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听不听我的就不一定了，毕竟愚人众的家伙比起他这种一心扑在战斗上的人，更喜欢[女士]。
温迪不知道达达利亚不受同级待见的情况，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谢了，朋友。”
“……”完，感觉不帮他心中有愧。
派蒙双臂环胸，死鱼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是对旅行者的肯定。
比起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果然还是空更加稳妥些呢。
达达利亚：我错了，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空：某人要请假？狗都不信
温迪：富贵少爷达达利亚，来赎我！
派蒙：旅行者更稳妥。（过段时间的派蒙：我收回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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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海灯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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