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来！若真要有一个人来充当群玉阁，那也让我先来！我是半血麒麟，生来有治愈之能，修为比你深厚不止一筹！”
甘雨激动地提出要取代飞霄。
相比后者，她至少参加过魔神战争，而对方甚至刚过百岁！
“你们……你们俩个都不准去！”留云借风真君简直快要气疯了。
“摩拉克斯——！璃月——！”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奥赛尔终于将神智从痛苦中拉回了两分，五个头的巨大身躯一边摇摆着身体，在海面上造出巨大的漩涡，一边带着这漩涡向璃月港的方向继续进发。
“怎么办？奥赛尔…他离璃月港越来越近了！”派蒙焦急道。
金发少女朝奥赛尔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回过头来已做出决定。
“加我一个。 ”
与寰宇相隔绝的陌生星球，突然被剥夺的力量，一口气过去的五百年漫长岁月，还有与血亲的分离与不知踪影的敌人……这些一再动摇着荧的心智与坚持。但她之所以成为追随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无名客」，便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信念——即使身处进退存亡，仍应与不义相抗。
“我倒是不介意分享这番难得的经历，只是诸位仙家经过方才的耗损，应已所剩不多。”
时间所剩不多，加上无意再多费口舌在说服他人身上，她干脆先斩后奏。
作答的同时，一道微风自飞霄脚下悄然升起。空荡荡的夜空中，青色的流风于不知觉间被她自四面八方呼喊而至，以这道高挑的身躯为核心，飞速旋转缠绕，以至于叫人不得不抬起臂膀挡住眼部，完全看不到其中内容。青色的椭圆形风团一边散发着光芒，一边渐渐改变形态。
“恐怕不足以同时加持在你我二人身上！”
待耳边呼呼风声散去，旅行者放下手，就见一头近四米高，外形像狐狸的异兽出现于刚刚飞霄所在的位置上。
整体呈白色，不知是暗淡的光线导致，还是其本身毛色有异，其皮毛上隐约闪烁一层隐碧色，且不仅背脊，爪腕处还生着翅膀。更引人瞩目的是，后背还有一对略带弯曲的犄角。
“白民乘黄，乘黄者似狐，其背有两角。”似有人在轻声念。
“这，差的也太远了……”
派蒙气馁。
确实，没有人想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可以飞霄变化后的体型……根本不足以和奥赛尔相较。
“当然没完！”
飞霄不给人阻拦的机会，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用力扬起头颅，舒展四肢。那总在不注意时，在血脉中奔腾的冲动渐渐被唤醒，并随之上浮。
仿佛有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在耳边驱驰和鞭策，命令她去撕碎什么，撕咬什么。
继承了一半狐人血脉的飞黄后裔轻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蝇营狗苟而已，连真面目都不敢露，不足以压垮她的理智。不过要小心，接下来，还有更大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动用发动「月狂」，早在她还是步离人的战奴的时候，就曾靠着这份难分善恶的能力从绞肉机般的战事中活了下来。它带给了她说不尽的痛苦，也给了她活下来的最初筹码。
我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
她闭上眼，对着这幅肉身，对着肉身中的血脉下令。
无论这力量来自何方，来自何人。
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血肉躯壳！
传承了狐人一族的血脉，并奇迹般出现了返祖的后人放开所有心神，和以往所有的戒备、抵御，全力以赴呼唤，甚至主动奔赴那向最深处的未知源头。
被称作飞黄的异兽体型逐渐增长，其肩背和四肢的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拉长，下颌与颈部肌肉变得更加紧实有力，利齿和爪牙增生，闪耀着森冷的寒光，更显锋利和尖锐。
派蒙正想欢呼，忽然见对方纯白无瑕到叫人爱不释手的皮毛上沁出一层刺眼血色。
“够了！快住手！”当事人的师父师伯都试图阻拦，但飞霄所使用的这种秘法显然只能靠她自己停手，外力根本无法动摇。而这些人的喊话也无助于动摇后者的决心。
“怎、怎么会！”派蒙几乎是在尖叫。
“我来！”
身负麒麟血脉的甘雨第一时间施展仙术，她的能力相比治愈，不如说是一种增益效果，但在场的仙人们没有哪个专精治疗，是以只能看着她反复掐诀试图令对方的伤势愈合。然而完成治疗的前提，是这边在加血的同时，那边不要同时在吃伤害。
“不行！她的身体有在自愈！但崩溃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有我相助也没办法愈合！”
“为师命你马上停手！听到没有——！飞霄！！”
“唉——！罢了……就按方才所说的做吧！集合我等众仙之力，把刚才的做法再重新一遍。”
眼看才在愈合的伤口被反复崩开，刚刚恢复的毛细血管再次撕裂，留云借风真君内心自我冲突了一番，终于还是接受了老友的劝说，将剩余的仙力注入到了其不断在崩坏和自愈之间徘徊的□□。
威风凛凛的巨兽背后羽翅扇动，卷起的风将众人的发丝扬起。它爪牙凸起，顾盼间目光如霜雪般冷冽。近十米高的身躯，无论如何不是能随便忽视的，但要和奥赛尔比，要说萤火与日月相较，那称不上，可也委实不是什么能叫人放心的差距。
“……”
荧欲言又止。
“你有多少把握？”除开打前说了不少，战斗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魈问道。
“一件事，有四成的把握就可以做了！”
飞霄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轻快，仿佛刚刚的变身和痛苦丝毫没有带来影响。可说的话却叫人完全放不下心。
“……”
“四成！？”派蒙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但谁都知道她向说什么。
四成有什么用！
外表和一只巨大化的狐狸相似的异兽像猫一样拉伸身体，然后朝前压低上半身，摆出蓄势待发的姿态道。
“放心吧！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让我和奥赛尔拼个同归于尽，难度有点高。但只是把这家伙锁回原来关他的笼子里——这我可有的是信心！”
说完，不等长辈训话，它自原地一跃而出，兽爪凭空轻点，仿佛有看不见的浮岛让它凭空借力，在半空中助跑了几下，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向奥赛尔宣战，背上双翼飞舞，一头朝那几乎高耸入云的魔神身影飞扑去。
“能成功吗？”
行事算不上沉稳的刻晴第一个按耐不住发问。
“如她方才所说，确实有一定成功的可能。”
萍姥姥回答说。
派蒙难以理解：“可飞霄刚刚说，她只有一半仙人的血脉，还是留云借风真君徒弟。这做徒弟，说什么也不可能比师傅厉害吧！为什么仙人们办不到的事情，反而换成飞霄倒有可能了？”
“因为奥赛尔眼下并不全然清醒。”
手腕处佩戴护甲，颈上戴有降魔杵，右手臂纹有仙兽纹样的少年仙人解释道。
“跋掣被群玉阁砸中，确实令他神智清明了不少，但要说恢复正常，还差得远。”
毕竟是数千年的封印和囚禁，能像现在这样活动自如，全靠魔神的底子厚。
“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帝君和璃月报仇，根本顾不上其他。就算我们前去阻拦，以他的清醒程度，也分辨不出我们是何人。而没有归终机在，以仙人的力量和他的身体之庞大，造成的伤害也不足以将他的注意力引导向其他方向。”
“那、那飞霄就可以了吗？”
“至少，比仙人们的可能性大一些。”
一直侧耳倾听的凝光轻声接口。
事实正如凝光所言。
失去了群玉阁的七星和众仙，对于奥赛尔来说，根本没有存在感可言。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保护璃月港，那一行人只要远离对方的视线，就不用担心受伤。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奥赛尔掀起海浪，重演魔神战争中，归离原被淹没的那一幕，所以才会有方才飞霄挺身而出时的进退两难。
如果说眼下众仙和七星的存在，于奥赛尔，仿佛会咬人的蚊子之余人类，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可要实在打不到那先无视了，等回头买到了杀虫剂再算账也成。那不惜使用「月狂」，也要将身体变大的飞霄，如今的大小，于他来说，就好像一只羽毛球，固然没什么威力，可做正事的时候一直有人往脸上打，那也挺碍事的。
更别说这球仔细一看还不是球，而是一只会飞的山雀，叽叽喳喳叫个不挺，赶又赶不走，还一个劲盯着你叼。
仍是那乌云密布、浪如潮涌的天地间，仿佛是元素生物，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蓝色的海中魔神肆意挥霍着神力，五个头颅却明显被其间穿梭的白色飞行物吸引了注意。远望形似鲶鱼的头颅不时后仰蓄力，然后喷出刚刚用来攻击群玉阁的神力球，用来砸向对方。
而那白色的异物动作优雅而敏捷，眼看要被击中，却仿佛桌球般灵活地反向弹回。接二连三地被骚扰，一心赶往璃月的奥赛尔不得不分出一颗头颅，专心于追捕对方。
战斗场面苦手，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我还是直接跳过吧！
下章转场，战后回璃月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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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章 飞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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