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暧昧
阿豹是死了，不是聋了。
他抬了下眼皮，瞥见你脸上的墨镜，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自己和瞎子真是天生犯冲。
阿豹站起身，跨过浴缸，泡沫顺着饱满的大腿滑落至跟腱。
他径直朝你走来，一只手在你眼前晃了那么几下。
你当然没有反应，你是瞎子，又不是什么拥有阴阳眼的特殊群体。
你只是偷偷绞紧了后槽牙，强忍口水在喉头不上不下而已。
被搅了兴致，阿豹无言，转身往床上一躺，继续消磨无尽的死后时光。
他当初说自己以后也要有一间这样的房间，现在怎么不算是实现愿望了呢？
**
你从烟盒里点燃三支烟，码齐后扎进橘子里，就算是跟屋子里的好兄弟们打声招呼，表露你有和平共处的意思。
你希望大家能懂些礼貌，暂时的也行，装到你打算送走他们的时候为止就行。
阿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提示你墨镜没卸。
你当然不会理会，从今以后这墨镜就是你的本体了，除非阿豹相信你当时并没有看见他格外显眼的白色屁股蛋儿。
你没有搭话，也没有转向阿力的方向，冲着面前的空气指挥道：“你今天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就走吧，明天也不用来了，等我通知。”
“社工也是，你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没事别来打扰我。”
“好。”阿力没有追问，径直走向厨房，开始给你准备接下来一周的餐食。
然而蓝色的外焰始终散发着冰冷的寒意，电火花迟迟无法变成火焰。
“姐，能帮我看看吗？”
阿力的灵感不算强，只能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善在周围。
“等一下。”
你迅速站起身来，下一步动作却卡在原地。你迟疑了一下，又径直走到墙边，一路摸着墙绕了一大圈才达到厨房。
你站在燃气灶前，随意晃动着左手，像是在驱散烧焦的气味。右手直接拧在燃气旋钮上，结果当然是：火很听话。
你推了一把阿力的肩膀，笑道：“你怎么连个燃气灶都不会开，也太没用了吧。”然后站在阿力旁边，和他谈论起二叔隔壁家的狗二婚的闲事。
阿欣很不可思议地盯着你的脸，想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作为一只怨气颇重的女鬼，她本来在燃气灶上坐得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她就跌落到了地上。只能是你推她下来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阴风你不怕，用木桩拦你也不在意，面对刺骨的寒意你直接加了件外套。阿欣这才意识到，你们似乎是真的要住下来了，和之前那些被她吓走的人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你实在是找不到话题，敲了敲假装酸胀的小腿，面带虚弱地又扶墙往沙发那走去。摸到沙发的同时，你突然做出一副“诶，鞋带什么时候开了？”的表情，实则是蹲下抽了另一只鬼两个**斗。
做鬼做到偷看裙底，真是有够低能！
插旗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你，内心已是风起云涌。
你并不在意他无能的怒火，坐回沙发上，带上耳机，通过手机读屏功能重新了解当年这里发生过的事：
《别墅冰箱惊现裸身女尸，失明作家绝地反杀！》
【本报2005年6月2日急讯】XX别墅区曝出骇人刑案——警方破获一起涉8000万金条劫案，三名在逃劫匪闯入作家萧冷月别墅，将其妹妹杀害藏尸冰箱。近乎失明的萧冷月凭借听觉与记忆周旋12小时，直至警方赶到击毙剩余嫌犯。目前萧冷月因精神受创接受治疗，案件细节仍在核实。
《XX别墅区发生惊天连环案，未婚夫竟是劫案主谋！》
【本报2005年6月2日特别调查】XX别墅区八尸命案今日告破，这起由金条劫案引发的连环凶杀事件震惊全城。死者包括：悬疑作家萧冷月之妹阿欣、其男友阿民、装修工人马某、交警王某，三名劫匪阿豹、阿文、插旗，主谋阿德。法医证实八人皆死于5月31日夜间至2日凌晨，其中阿欣尸体在厨房冰箱发现，阿文的尸体在附近路口处发现，其余几人均陈尸客厅。
……
你卸下一只耳机，说：“阿力，一会儿帮我把行李搬到主卧。”
你话音未落，插旗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骂道：“妈的，凭什么他死了还能有艳遇。”
“啊——”
阿欣突然变了模样，尖叫一声。
插旗打了个颤，赶紧躺回地上，将尖刀往胸口狠按几下。只是眼神依旧没放过通往二楼的阶梯。
你盯着阿欣的厉鬼状态，脱口而出：“太弱了。”
同时表情变得凝重，手上掐起阿豹的死亡时间，心道：应该还不算晚吧。
**
阿豹开始警惕你的存在，大约是在当晚发现你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躺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不自然地挪动着身子，收紧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格子衬衫，背过身不去看你。
反正你明天也会被赶走，他这样想。
呲——
黑暗中划过一道黄色的弧线，铁锈一般的烟草味弥漫开来，环绕在阿豹身上。如果这时他伸出手，就会发现自己能触碰到你温热的皮肤。
可是他没有。
阿豹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太平和了，平和对于鬼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连最基本的**也无法升起，甚至再晚上两天，就能自然消散了。
一只被困死在玻璃房里的豹并不是你想要的。
你点燃的那支烟里混着你的指尖血，最纯粹的阳气顺着烟雾钻入他的身体。
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的半边脸上，你们四目相对，看向的却是相同的、曾经活着的阿豹。
鬼不开灯，瞎子也不开灯。
夜晚是包容的，包容着你用力看着阿豹的双眼不被发现，也包容着阿豹愈发肿胀的牛仔裤不那么明显。
暧昧逐渐流动在那团尚未燃烧殆尽的火光之上。
阿豹突然一把拽住了你的衣领，那对儿好亲的嘴唇将你的完全包裹住，热烈又急切地在你身上找寻活着的感觉。
可一支烟的火又能燃多久呢？
差点把阿豹写成无能的丈夫了，先尝个嘴子[比心]
【我支持阿豹□□出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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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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