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日子很快就到来,因为有不少外校参赛选手,评委以及领导会莅临本校,所以学校干脆就把这一天设定成了开放日,还邀请了不少兄弟学校的老师学生过来。
路上有不少的社团摆了小摊,有的是贩卖一些手工制品,有的是单纯地玩游戏,一时之间,学校变的非常热闹。
人一多,秩序又成了大问题。
所以即便比赛在即,白石芽衣还是不得不带上风纪部的袖章,过来协助其他成员维护秩序。
混乱是由外校的学生引起的。
几个男生正拳打脚踢另一个男生,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说着什么‘让人感到恶心‘’怪物’‘活火山’等等具有侮辱性的字眼。
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学生在围观,大家都是一副害怕不敢靠近的模样。
看见肇事者们那不属于自己学校的校服,白石芽衣不由露出了头痛的表情,如果是本校的还比较好,外校的话处理起来就要格外小心了,可不能在今天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学校的声誉……
这样想着,她让几个风纪部的男生上去帮忙拉开了打架的人。
那几个被拉开的男生还不服气,叫嚣着是是被打的那个名叫‘牧田’的男生不好。
从他们的话语中她逐渐拼凑出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来。
大致就是他们在小摊上买了一些食物,正兴高采烈准备吃的时候,不小心被这个名为‘牧田’的男生撞到,不仅如此,还把他们的食物给弄脏了。那几个估计是平时就看不惯对方,就着这件事趁机对男生发难,于是就有了刚才见到一幕。
白石芽衣不吃他们这一套狡辩,“如果你们再打下去的话,我会把你们请出我们学校,并且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我们还会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录成视频交给各位学校的带队老师还有领导,请他们严肃处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对吗?”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生,留下几句无关痛痒的狠话离开了。
白石芽衣叹了一口气,准备向前把那个倒霉鬼扶起来,就在她准备蹲下身查看情况的时候,对方起身。
“这位同学,你还好吗?我先扶你起…”来吧。
等她看清楚男生的面容时,白石芽衣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男生黝黑的皮肤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像脓包一样的痘痘,原本的眼睛被痘痘挤压得只剩下豆大的孔位,黑色的眼珠子隐匿在其中透过缝隙打量着白石芽衣,眼底掠过惊艳。
但见对方看着自己一脸震惊的模样,男生瞬间有种强烈的自尊心受辱的感觉。
男生名叫牧田五郎,是另一所高中的学生,因为父亲经营着烤肉店的缘故,所以从小就和油打交道,并且还染上了喜欢喝油的怪癖。
由此一来,青春期一到,他脸上的痘痘就如火山喷发般的架势爆发,加上他平时不爱卫生,身上的衣服总是粘着一层厚重又恶心的油脂,所以在学校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不仅如此,他还成了那群不良少年的霸凌对象,动辄打骂,就是因为他这幅可怕又丑陋的样子。
都是一样的…
她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无论嘴巴上说的有多么好听,但是一旦看见他这张脸都会被吓的避退三舍,看待他像是看待什么恶心的垃圾一样…
牧田五郎在心里如此想到,手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青筋迸发。
白石芽衣惊讶了片刻,但还是强忍住浑身上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准备好人做到底把对方扶起来。
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石芽衣,便仓惶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白石芽衣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风纪部的成员为她打抱不平:
“搞什么啊!那家伙长得真可怕,明明我们是在帮他,他还一副不领情把我们当仇人的样子!”
“就是咯!白石学姐你没事吧?”
“白石学姐……”
“没事,事情得到解决了就好……”白石芽衣朝他们点点头,又安排他们每人一块区域进行管理,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长长地松一口气。
一转头就对上了正好出现在此处的校领导团。
领头的是副校长和年级主任,他们是带着来自其他学校的领导以及各界的贵宾来参观学校的,不巧正好撞上了白石芽衣处理大家事件的一幕,从校领导的笑容来看,不难看出他对她的及时处理非常地满意,尤其是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和白石芽衣关系匪浅。
白石芽衣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高定西装,年过四十仍然风度翩翩,保养得像三十岁的一样。
那是白石芽衣的父亲,白石幸治,也是伊藤高中校董会的主席。
主任是个人精,当即就开始借着这个恭维起白石幸治:“白石同学身为风纪部的部长,把风纪部管理的井井有条,学校的风气面貌也维护的很好呢…她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真不愧是白石先生的宝贝女儿啊!要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能够白石同学一半优秀的话,也不至于让我劳神费力…”
“就是说,白石你这家伙有这么优秀的女儿,真是让人羡慕…”
“...真是教女有方……”
诸如此类的恭维此起彼伏,但是白石幸治都没有接茬,他的脸色如常,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甚至在白石芽衣喊他父亲的时候,他也只是不冷不淡地点头,回了一句‘嗯’。
最后是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女人先帮着打圆场,“...各位真是的,要继续夸幸治和芽衣的话,别把他们两个都搞得不好意思了……再说了,你们可不能因为芽衣和幸治的关系,在等会的比赛就徇私,这对我们家芽衣可一点都不公平…”
年轻的女人亲昵地挽起白石幸治的手臂,俨然就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芽衣可是非常优秀的孩子呢,要是被大家以为是走后门的,那可就不好了…”
白石芽衣当然知道她是谁。女人名叫早间梅子,早在不久前她的父亲就已经跟她宣告过要再婚的事情,说起来,继她的母亲因病去世之后,父亲火速再婚,没多久又离婚,妻子换的可勤快,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任妻子了。
而第三任妻子是四年前离婚的,自那以后,父亲身边的女人不断,每一个都做着绑住白石幸治顺理成章加入白石家成为阔太太的美梦,但没有一个能入主成功。
白石芽衣还以为他是不会再婚了,打算一门心思拿好游戏百花丛的单身王老五人设。
没想到这位早间梅子本事这么大,竟然能够哄得她父亲再婚…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简单。
这是为什么白石芽衣的哥哥自离开之后,再也不愿意回那个家的缘故。
因为她们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寡情薄幸,见异思迁的家伙。
最可笑的是,这个再婚对象只比白石芽衣大了六岁。
白石芽衣不吃她这种示好的套路,也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借口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先离开。
也许是碍于众人的目光,在外人面前至少要扮演一个不苟言笑但关心女儿的好父亲形象,白石幸治这才略显僵硬地开口:“芽衣,今天的比赛加油。”
就好像是一个只知道完成对应任务的机器人似的口吻。
白石芽衣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离开了。
即便背对着白石幸治,她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强烈地从后方传来,以至于她下意识挺直了腰背,一副试图要证明些什么似的。
等到白石芽衣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时,他才神色冷淡地开口,小声地教训起自己的第四任妻子,“...梅子,你的话太多了。”
闻言,女人只好露出悻悻的表情。
“我明白了......”
*
比赛在即,白石芽衣在后台和同伴久智子本来在演练稿子,中途久智子有事要出去一趟,那小小的房间里面便只剩下了白石芽衣一人。
她捧着资料看着正专注,薄薄的一小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和久智子标注的笔记和修改的痕迹。
“扣扣——”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开始她以为是久智子,可转念一想,如果是久智子大可以直接开门进来。
不死久智子的话,还会是誰呢?
白石芽衣疑惑着,但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她刚一抬眸,就撞进少年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当中。
来人竟然是富江。
白石芽衣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少年却忽然眉心蹙起,二话不说就拉着白石芽衣闪身到了门后面。
门被关了起来,室内一片暗光,仅有桌子上的小台灯还亮着。
“富江你....”干什么?
问题还没有问完,少年冰凉的指尖就搭在了她的唇上,发出‘嘘’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他另一只手揽着白石芽衣的肩膀,两导致人之间的距离靠的很近很近,尤其在这个本就狭小的化妆间内,有种局促的亲密感,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他在搞什么啊?
不过马上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外面就传来了交谈的人声——
“奇怪...刚才明明明看见富江往这边走过去了...人怎么忽然不见了...”
“就是说啊,真怪,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吧...这里面基本都是放杂物的,脏兮兮的,富江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你说的也对,那我们走吧....”
交谈声随着她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白石芽衣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原来他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两个一起的事情...那他人还怪好的咧......
她本来想说谢谢的,可一抬头,就见少年正以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自己,似乎对他而言,欣赏她因为紧张而变得提心吊胆的表情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一样。
以至于白石芽衣到嘴的道谢,下一刻就变成了埋怨的话语:“...如果真的是怕这个的话,就不要这个节骨眼来这里找我啊.....搞得偷鸡摸狗的...”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番话的语气微妙,颇有种真的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嗔怪之意。
黑发少年只是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开口:“我还以为芽衣就喜欢这样子,不也挺刺激的吗?”
白石芽衣:“......”
什么刺激,哪里刺激!
这个家伙又张口就来!
女孩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少年便故意靠在她耳边,用低沉的语气小声道:“外面的人吵吵闹闹的,而里面的人则是靠在一起,热热的,但是空气又是冷冷的...芽衣不觉得很刺激吗?”
这家伙应该看什么电视剧把脑子看坏了吧...
白石芽衣面无表情地拍掉她肩膀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黑发少年拉开距离,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她可以强调了‘重要’二字,似乎意有所指。
然而少年似乎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还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富江拖长尾调,故意引起女孩的好奇,见女孩的好奇心果然被他勾起,伸长脖子拉长耳朵一副求知若渴,又毫无防备的样子,然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在对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好像冬日飘落的雪花一样轻盈,又带着转瞬即逝的冰凉,在她额头的那一处散开来。
他说:“这是奖励,预祝你比赛胜利。”
黑发少年抚着泪痣,嘴角轻勾,笑的像个话本里的狐狸精。
*
比赛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白石芽衣这一组非常出彩,无论是久智子作为智脑写的文本几乎毫无瑕疵,论点精彩结论,还是作为演讲者的白石芽衣,语言、礼仪还有面对评委的问题都一一对答如流。
比赛的胜者在白石芽衣这一组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台下的掌声响起额瞬间,白石芽衣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所在的位置,他不是评委,但是是受邀的重要嘉宾之一,位置也是在第一排。
可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一味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表情严肃,手指飞快,似乎一直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反观他身边的女人,姿态十足,还表情自若地鼓着掌,俨然就是关心女儿的好后母模样。
而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
她敛去眼底的不甘和落寞,只觉得自己像个台上卖力扮丑卖笑的小丑,然而一侧目就对上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富江。
少年的身影修长,几乎完美地融入到昏暗的环境中,只要少年想,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引起所有人的关注,成为在场唯一的焦点。
偏偏他选择了故意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目的就是为了不在这个关键时刻夺去所有属于女孩的鲜花、掌声还有目光。
见女孩看着他略显错愕的神色,他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身后轻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白石芽衣一愣。
随后那个狭小的房间内发生的场景又再次侵袭她的大脑,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那处又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烫。
这可不妙.....
她心不在焉地想到,不知不觉就把父亲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随着所有的参赛选手的演讲结束,名次也是毫无悬念地宣布了,白石芽衣和久智子这一组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颁奖礼随后举行,而为她们颁奖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石芽衣的父亲白石幸治。
他还把那个女人带了上来一起颁奖,俨然就是一副逼她接受对方存在的模样。
只是碍于这里人多,她也不得不咽下去。
可变故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场早就陷入了一片骚乱。
一开始只是,抡着斧头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排,在喧哗的现场中手起斧落,精准地砍掉了那个为首欺负他的不良少年。
头颅落地发出的沉重咚声,隐没在人潮的声响中。
直到他身边另一个不良少年,偶尔低头对上了那个滚落在他脚边的头,死去的同伴的脸还定格在死前的一刻,惊恐的眼睛蹬圆,死死地看向他。
他几乎是失声尖叫,一抬头就对上了牧田五郎那张恐怖的、长满密密麻麻痘痘的脸,正充满怨毒地盯着他。
“牧田...你”
疯了吗?
还没有说完,少年再次手起斧落,对方那没说完的话只能遗憾地永远藏在被砍断的喉咙下面了。
鲜血溅红了他的双目,配上他那张恐怖,凹凸不平的脸,就好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准备一个接着一个收割那些曾经侮辱过他的人。
后排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所发生的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有的吓得当场逃窜,有的吓得在座位上僵住动弹不得。
可这个场馆实在太大了,尤其是颁奖的音乐背景音巨大,前排的人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直到牧田五郎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不良少年的头颅扔到前排,人们才如梦初醒般,尖叫着乱作一团。
“疯子!疯子!快点跑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保安!保安在哪里?!快点来人报警啊!”
“广治先生?广治先生?来人啊,广治先生的心脏病犯了...快点叫救护车!救护车!”
“不要踩我!快点让开!让开!你们欧快点滚开啊!”
......
生死关头,人们的丑态毕现,有的拼命逃窜,甚至为了自己活命而不惜踏着其他无辜人的身体离开,更有的人躲在了自以为是安全的位置,像缩头乌龟一样祈祷着厄运不要降临自己的身上,而是降临别人身上.....
这偌大的场馆,竟没有人一个人敢冒着危险上去阻拦牧田五郎。
他提着斧头,刀刃寒光闪烁,上面还滴着血,顺着来时的步伐流了一地。
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台上的白石芽衣。
而白石芽衣她们身处的是稍高的舞台,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更衬得下面昏暗,所以在她们的视角看来,现场的骚乱几乎是一瞬间炸开,人们辱骂、求饶、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底下人头涌涌,但是就是看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牧田五郎提着斧子跳上舞台,只冲着她们而来。
“你也觉得我恶心对吗?你也看不起我对吗?我知道的,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最喜欢狗眼看人低...真该死!你们都该死!全都给我去死吧!”
久智子看见斧头上的鲜血瞬间,就吓得失声尖叫,而白石芽衣也被对方身上那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劲给震慑住了,眼看着对方直冲她而来,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白石幸治是最早反应过来,可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自己的女儿,而是紧张地拉着身边的女人逃开。
于是乎,白石芽衣再一次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放弃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或许确实是该死的。
但不是死于现在,此刻时刻,而是在过去,在那一通放弃她的电话响起后,她就应该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了她的,拉着她躲过致命的一剂。
是富江。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从后排跑了上来,在所有人都拼命往外跑的时候,他站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反而是逆着人流,鹤立鸡群地往最危险的地方跑来。
他笑道:“...芽衣,不要太感动哦,我说过的...会保护芽衣的哦!”
幸运地是,牧田五郎的斧头没有砍中她,而是直直地坎在地板上,陷了进去,一时半会还拔不出来。
富江便趁机拉着她往后台的方向跑。
白石芽衣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少年拉着不断地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到了没有人的安全的地方。
白石芽衣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带着她再次躲到了那个狭小又昏暗的化妆间内。
白石芽衣累的气喘吁吁,呼吸炽热又沉重。
反观少年,就好像根本不需要呼吸似的,脸色瑰丽如常,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弄乱,少年甚至精致到了每一根头发,整个人散发着可怕又迷人的魅力。
“芽衣,你受伤了。”他斩钉截铁说到。
白石芽衣摇了摇头,除了累之外,她并未感到任何的疼痛。
“...不,我没有受伤...”可话一出口,她又惊住。
这般枯哑的声音竟然是从她喉咙的声带里发出的?
“不,芽衣,你一定是受伤了。”少年再次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可白石芽衣压根没在听,她在想,这样嘶哑的仿佛要裂开的声音,真的是她发出来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正当她思考之际,温热湿滑的物体贴上了她的脸颊上面,顺着从眼眶流出的液体的痕迹,一点点地向下,仔仔细细地将那些冰凉的液体舔舐干净。
“看,芽衣一定是眼睛受伤了,所以才会流出这样咸咸的、又苦苦的...眼泪。”
哦,只是舔走了她的眼泪。
...原来她流眼泪了啊.....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眼泪流的更欢了,无论她怎么努力控制都收不住。
于是少年再一次伸出舌头,温柔又不失霸道地舔舐着她眼睑下方流出的泪水,他舔的极其认真,又偏偏没有一丝一毫猥/亵/又或者是涩/情的意味在里面,表情甚至还有点严肃,仿佛在处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少年的模样无端让她想起了野外的动物,那些相依为命聚居一起的动物,也是这样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
以至于白石芽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
他竟然在舔她!
女孩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少年,少年的背后撞上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你在干嘛啊?!”
她的音调忍不住上扬,眼珠子四处漂移,看东看西,看天看地,唯独不敢于少年对视。
他居然用舌头舔她!
还舔得那么自然...那么无辜......仿佛是什么吃法喝水睡觉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然而少年却理直气壮地回答:“芽衣受伤了,我只是在帮芽衣疗伤....”
最后他甚至还反问她:“不是芽衣说的吗?要我来保护芽衣....还是芽衣,你准备说话不算话?”
少年一向慵懒的语气染上难以察觉的危险意味,大有一种她要是说是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
白石芽衣一时之间气笑出声。
如此说来,要是不让他继续舔的话...那还是她不对咯?
打工人万不了一点,给大家表演个日七(四舍五入版)
嘿嘿嘿谢谢大家支持[三花猫头]
*牧田五郎,出自伊藤润二的短篇三酸甘油酯,嗯原著很恶心,我帮大家看过了,不建议吃饭时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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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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