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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宴会厅内水晶灯光闪烁,贵族式的华丽布置映照在每个人的表情上,弦乐轻柔流淌着。小樱被爷爷叫走后,恭敬地站在源和也旁边,一边听他介绍宾客,一边偷偷瞄向不远处仍对视的藏马与迹部景吾。她心底像被羽毛轻轻撩过,怕两人又因为她的关系争锋相对,于是乖乖站好不敢乱动,试图回到“乖巧孙女模式”。

然而,宴会厅另一边的气氛则完全不同。

星野悠二与源莉莉正被源和也堵在角落,三人之间的空气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爸,我说了多少次,小樱才十六岁,你就开始安排联姻是不是太早了?”星野悠二压低声音,却仍保持礼貌,只是眉宇之间透露出不赞同。

源莉莉也皱着眉,“爸爸,小樱的事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她不是那种可以被随便安排婚事的孩子。”

源和也手握着水晶杯,银白的鬓发在灯光下显得更加严肃沉稳,他眯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女婿。

“我当然知道小樱的性子。”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庄严与威严,“也正因为知道,我才要替她安排稳妥的未来。她身体脆弱,心又太善良。你们两个还想让她继续沉迷那些音乐、社团、乐团的胡闹吗?她可是源氏未来的继承人。”

源莉莉不悦地反击,“音乐不是胡闹,那是小樱真正热爱的东西。你以前不是最支持我学钢琴的吗?”

“那是你!”源和也眼神锐利,“你身体健康、天赋极高,你承受得住。但小樱?小樱从小就生病不断,是被我们护在掌心里才活得安心的孩子。我不能看着她走你曾经走的老路,甚至还更辛苦。”

源莉莉愣了一下,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源和也语气更重,“更何况,她是源氏唯一的继承人,责任比兴趣重要得多。”

星野悠二皱眉,沉声说:“爸,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你担心小樱,但联姻这件事——至少等孩子长大。你也说了,她身体弱,那更需要自由空间,而不是被逼着跟不熟的人建立婚约。”

源和也冷哼一声,把酒杯放下,语气像是压了多年不满,“说得倒好听。你当年抢走我的宝贝女儿莉莉时,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吧?”

三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源莉莉脸红又气,“爸!现在说这个干什么?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星野悠二也有些尴尬,“爸,那不是抢走……是两情相悦。”

“她当年是你的病人!”源和也语气一压,像是拍在桌面上的重锤,“我到现在还没跟你算账呢。”

星野悠二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但神情坚定,像是在说: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后悔选择莉莉。

源和也继续补刀,“我只有一个女儿,却被你用你那张脸哄走了。后来你们两个跑去旅行,连婚礼都来不及办,我连亲家都没见就被通知‘我怀孕了’——你们气不气人?”

源莉莉小声嘟哝,“那时候我也才二十出头嘛……”

高峰凉介在旁边看不下去,立刻走上前伸手制止,“爸,你就别再念悠二和莉莉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每次都拿这件事当武器念,他们早习惯了。”

源和也瞪着自己的儿子,“凉介,你少说风凉话。”

凉介耸肩,“我只是陈述事实。”

源莉莉被哥哥这么一插科打诨,一下子绷不住,忍不住笑出来,但又强忍着不让源和也觉得她在取笑。

星野悠二趁气氛稍微下降,试图把话题拉回来,“爸,我们不是拒绝迹部家的孩子,只是希望小樱能自己选择。再说,她心里现在……或许有喜欢的人。”

源和也挑眉,“南野家那个红头发?”

源莉莉立刻紧张,“爸你怎么知道——”

“你女儿站在大厅里看着那个男孩的眼神,我又不是瞎子。”源和也哼了一声,“那小子确实长得不错,气质也稳……但来头不够,家世不够,也不符合商界联姻的利益。”

星野悠二和源莉莉对视——他们夫妻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太受欢迎也不是件好事。

高峰凉介插话,“爸,你现在就把小樱往迹部家推,不是反而会让她反感吗?尤其是她那性子,就越推越逆反。她又不是那种乖乖听从安排的大小姐。”

“说得好像你女儿美音会听你的话一样。”源和也反击。

凉介闭嘴了:“……呃,这倒是真的。”

源莉莉忍笑,“哥你这就没话说了吧?”

凉介叹气,“我那孩子是野马,小樱是白兔,都是难管。”

源和也把三人看了一圈,脸色虽然严肃,却在提到小樱时明显软了一寸。

“我只是……希望她幸福。”

源莉莉的神情柔和下来,“爸,我知道你心疼小樱。我们也心疼。只是小樱真的不一样,你不能用我们走过的路套在她身上。”

星野悠二补充,“小樱心性干净、温柔又固执,她需要的是能温柔牵着她前进的人,而不是被安排的婚事。”

源和也沉默了。

那份沉默,不是生气,而是矛盾与爱交织的纠结。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只是担心她。”

源莉莉温柔地握住父亲的手,“我们都担心她,爸爸。”

高峰凉介拍拍源和也的肩,“爸,你也别忘了,小樱虽然身体弱,可她骨子里比我们想像的要坚强得多。”

源和也抬起头,看向大厅中央。小樱正被美音牵着绕着宴会人群,其明亮的笑容让人无法忽视。

那一刻,老爷子的眼底露出深深的宠溺。

“……我会再观察。”

源和也终于缓和了语气。

星野悠二和源莉莉同时松了一口气。

高峰凉介轻声插嘴,“不过爸,你突然把小樱丢给迹部那小子,会不会——”

源和也立刻皱眉,“那小子倒还算稳重,但是——”他话锋一转,“小樱看他的眼神……显然没有看另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时来的亮。”

星野悠二与源莉莉对视。

他们两个同时意识到——

源和也虽然嘴上强硬,可他已经悄悄在观察小樱真正喜欢的是谁。

而决定权……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夺走。

只是爱得太深、太怕失去,才想提前为孙女安排一个扎实的未来。

源莉莉靠在丈夫肩上,轻轻松了口气,“爸能这样说……就够了。”

星野悠二微笑着点头。

家族之间的紧张,终于在这一刻悄然落下帷幕。

而不远处——小樱正被美音拉着往甜品区走,完全不知道两代人的情绪风暴刚刚结束。

她手上还抱着源和也家的银渐层猫,一边走一边悄悄转头,偷看宴会一角。

红发少年静静站着,绿眸柔和。

深蓝礼服下的迹部景吾则从另一侧注视着她。

小樱捧着猫小声喃喃——

“唔……怎么办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三个男人的视线中心。

也完全不知道,家族的未来因为她轻轻的一笑已悄悄发生变化。

宴会厅的灯光在夜色渐深中变得愈发温柔华美,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辉映照在穿梭宾客的礼服与笑容之间。高脚杯轻轻碰撞出悦耳的音符,弦乐四重奏切换到晚间的舞会曲目,节奏缓缓升起。源家主宅的侍从们正在中央整理开场舞区的红毯与舞池,预示着今晚最令人期待的部分即将登场。

站在二楼旋转楼梯的星野小樱低头望着灯光摇曳的舞池,抱着奶油色猫咪的她耳尖泛红,不知是否是因为脚下高跟鞋有些别扭,还是——她看见了藏马与迹部景吾站在舞池一侧,各自优雅如雕像,目光却在她身上不动声色交汇。

“我是不是……要装病逃走才行?”小樱低声咕哝。

“才不许你逃。”一旁的高峰美音伸手搭住她的肩,紫色眼眸闪闪发光,“我听说了,迹部家少爷想邀请你跳开场舞哦。”

“哈?开、开场舞?我吗?我不行啦……”小樱整个人往后缩。

“有什么不行的?你跳得很好啊。”美音笑嘻嘻地说,“更何况你是今晚主角之一,全场都在看你,早就被当成今晚‘白蔷薇’啦。”

“别给我乱取外号啊——”

“小樱。”

优雅稳重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小樱回头,看到迹部景吾穿着深蓝色绅士礼服,带着银色袖扣,一如既往贵气又自信。高峰美音识趣地后退一步,眼神却不忘看戏。

“小樱小姐,能邀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吗?”迹部景吾伸出白手套包裹的右手,风度翩翩如欧洲宫廷绅士般行礼,“今日与你相识,是荣幸;若能与你共舞,将是此夜最美的篇章。”

小樱怔住,她下意识想开口拒绝,却见源和也站在大厅主位,看向她温和点头,示意她礼貌接受。

“我……”她轻轻吸了口气,“好的……那就一曲。”

她将手轻轻放入迹部的掌中。

现场掌声渐起,众宾客缓缓围拢,注视着这对少年少女步入舞池中央。高峰美音在人群后头看着,悄悄嘟哝:“哇哦……贵族气场真强。”

舞池中央,伴随着古典圆舞曲的旋律,小樱轻轻转动裙摆,白金礼服在灯光中若梦若幻,她的步伐起初有些紧张,但迹部引导得极为稳定,慢慢地,她放松下来,专注于眼前这位温柔的搭档。

“你的舞跳得比想象中还优雅。”迹部轻声称赞。

小樱脸红地小声说:“我很少跳舞……只有小时候爷爷硬逼我学过一些。”

“今晚我有幸得见最美的一幕。”迹部轻笑,“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在蔷薇花园抱猫的模样,我就觉得——”

“抱歉,打扰了。”

突然闯入的声音打断了这句可能成为情话的告白。

众人微微一愣,目光望向舞池边缘。

藏马穿着黑金礼服,长发轻束,步履安静却强势。他双手插袋走入舞池边缘,目光直视着舞池中央的两人。

“星野小姐。”他礼貌地对小樱微微颔首,“下一支舞,可以邀请你与我跳吗?”

全场微哗。

星野悠二、源莉莉、高峰凉介、美音,甚至源和也都不由自主侧目。

小樱一时语塞,她明白……这是修罗场了。

迹部仍旧微笑,淡然开口:“恐怕要先跳完这一曲才行。”

“当然。”藏马淡淡回应,“不过作为朋友,我有优先权,不是吗?”

小樱:“呃……这……”

“不过分。”藏马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但眼底却是毫不退让的锋利,“我想与你共舞,因为我喜欢你。”

“——!!!”

现场像是空气瞬间凝固。

迹部眯起眼,笑意中多了几分战意:“南野同学真是直接呢。”

“我不需要绕弯。”藏马目光柔和看着小樱,“你……愿意吗?”

小樱完全无法反应,只能抿着唇点头,“我、我……可以。”

迹部很有风度地将她轻轻转出,微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藏马伸出手,将她稳稳接过。

当音乐转换,进入新的节奏时,小樱已经回不过神,只能跟着藏马的节奏跳动。

“你……你太突然了……”她红着脸轻声说。

“因为我想让全世界知道,”藏马低头靠近她的耳边,“我喜欢你。而不是任何别人。”

她低头不语,却悄悄捉紧他的手。

舞池中央的两人,身影缓缓转动。红发与金发在灯下交缠,仿佛童话。

不远处,美音咬着手帕,“哇——藏马那一招太狠了,直球式告白!!”

源莉莉感慨:“我女儿长大了……”

源和也轻哼一声:“这两个小子……我都不讨厌。”

星野悠二扶额苦笑:“老爸你前后态度也太快了。”

宴会厅内,掌声再次响起。

这不是为了谁赢得这场舞会,而是为了那个身穿白金礼服的少女——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贵族般的少年认真喜欢着。

这场舞,会成为她青春中无法忘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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