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想象到,第二天各报纸和电视的报道短时间内就会使居民惊起了。
可是实际上仅在他们登上战机离开就已经登上各大头条——第一,复仇者联盟与X-Men联手开发布会;第二,世界将草拟针对这类超能力者的法案,此事对变种人的刺激更大。
不过,关于这些报道确实对他们不起作用了。习惯居民对他们毫无理由的痛恨,生活会变得更加简单。至于说他们被人当众侮辱,像柏油路上的唾沫让人给踩了,他们对这类事已经见得多了。作为变种人,他们这一辈子就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承受屈辱。
“我在自我宝石的蛊惑下让华纳海姆人民受尽了苦痛。如今,在奥斯蒙德的统治下,华纳海姆也是勉强度过此次危机。我,阿尔赫娜,假如我知道我会带给国度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受屈辱也不觉得惋惜可耻。可是,在这方面,我犯下了错误。这无法挽回,我只能尽力补救。”
说着,阿尔赫娜便像陷入回忆之中一样不再说话。
迪尔梅德注意到阿尔赫娜望着闭着眼休息的皮特罗发呆,心中也在思忖着这件事。
他的确在霍华德鸭的口中零星地拼凑出一些片段,但他无法想象,当他将真相作为主观臆想推开时,他将如何去靠近真相。
“可你毕竟还是受到伤害了呀。”
“是的,我是受了伤害,可我什么都忘却不了。”
迪尔梅德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和她的过去很相似。他原先还苦痛着自己给索科维亚带来了危机,可闹了半天,他和阿尔赫娜经历的那些苦难相比也不足为道。
“克林特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顺便避避风头。”托尼的声音从通话系统传来,而后又传来一声克林特的声音,“给我看好皮特罗那个臭小子,别在我家捣乱!”
“这么多人住得下吗?”赫克托尔表示怀疑地问道。
“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可以打地铺,”克林特-巴顿说,“敢捣乱我就用箭刺穿你们的脑袋。”
装睡的皮特罗睁开眼,望着几位好友,以求得到道义上的支持,可迪尔梅德干脆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皮特罗是他们之中最会玩闹的,他犹豫不决地为自己辩解,得到克林特的冷笑后急不可耐地屈从了。
“这样对我来说也蛮好的,”他试图挽尊地说,于是从座位上坐直了起来。“我有好久没好好休息了,隐居生活对我们来说也蛮好的。”
赫克托尔调取来电显示,安德烈和雷蒙德的脸很快就出现在虚拟屏幕上。安德烈的脸摇晃了一下,对着显示器叫喊道:“还来?!我请问呢,各位!我和雷蒙德累死累活在学校照顾孩子们,刚想闭眼休息就听到索科维亚事件的新闻!简直是太棒了!现在媒体们到处都在播报这些事情!你们在哪儿?弟兄们,姐妹们,上帝啊,现在学校门口全都是记者!”
“目前我们打算去巴顿先生家避一避,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赫克托尔默默降低了音量,甚至还想直接静音。
“泽维尔教授都被这些事惊到了,麦考伊先生说教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建议我们不要总是刺激他老人家。”说到这,雷蒙德的眼睛蒙上了灰色的阴影。“前些天教授连我是谁都不记得,萨默斯先生说教授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而兰谢尔先生甚至都不让我们接触教授了。”
“不会花太长时间的。”赫克托尔也染上悲伤,这些年他们在学校里生活,与查尔斯-泽维尔教授的关系十分好,尽管后来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来到学校后增添了一些不太平,但总体来说他们十分感激教授和他付出的一切。
“不会把事情拖到下个月。”皮特罗心想,连这个日子可能都想得太乐观了。
“我知道,”安德烈说,“教授让我告诉你们他有话想要跟你说,彼特。昨天他又提了一次子弹。我相信和你今天中弹的新闻有关。教授发病的时候总会说些奇怪的话,不过兰谢尔先生让我们别放在心上。”
“别担心,一切都还在掌控之内。”阿尔赫娜安慰道。
“这是个好消息。”安德烈觉得暂时可以放心了。如果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不论做什么,身为朋友他这个人都是会干到底的。
“噢,还有。即使我不在,你们也抽空帮我擦一擦那把刀。”迪尔梅德不想让朋友太担忧,装出个贪得无厌的样子问:“也许我之后还有机会使用它?”
皮特罗闻言,哀嚎一声。
“高兴点,我能够感受到心灵宝石的能量使你的能量更加纯粹了,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阿尔赫娜拍拍迪尔梅德的肩膀。
迪尔梅德心想不只是高兴而已,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幻想的开始实现。经此一役,他算是彻底了解宝石的危险了,作为人类的他根本不可能与之一战。想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一个人对未知物品的想象力有多匮乏啊!
他分明是接触无限宝石最多的人,却依然掉以轻心、知存而不知亡。如果他当初再仔细一点,以他的聪明才是,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切发生的。分明是他粗心大意,如果注意到连阿尔都没主动去面对奥创,他就该想到的。
阿尔赫娜对迪尔梅德的心境变化感到惊愕。眼前的迪尔梅德就好像一座废弃医院,破烂不堪、组织松散、不堪一击。生存目的就是维持自己身体机能的现状。作为朋友她不能坐视不管。
没有求生意识,将罪恶堆积在自己的头顶和痛不欲生,就是她之前的情况。阿尔赫娜毫不隐讳地靠向迪尔梅德,安慰他心灵宝石会自己挑选对象以此蛊惑人的心智。
错误已经形成,那么就别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他们现在把追踪者抛在身后了,驾驶战机穿过了海洋,现在已经到了荒凉的平原上空,在那里市民变得越来越稀少。克林特-巴顿的房子坐落在一片平坦的矮草草原上,很适合度假,他们横穿平原,可以看到有野马极为轻松地在上面疾驰而过。
在西南方向,他们注意到有一间房子,是复仇者战机率先降落的。
他们看到几个人影站在门口,屋子看起来十分温馨。
克林特夫妇给引领他们到一间周围墙上饰有挂毯的餐室里,看着克林特与妻子亲密地问候。这倒不是新奇的故事,对于克林特有家庭这件事大家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人烟罕至的草原上拥有如此温馨可爱的妻子和儿女。
没想到气氛那么轻松。
“向那边看,阿尔!你认为我们以后生两个孩子怎么样?一儿一女,就和我们和旺达、巴萨一样。”
“嗯,想得挺美。”阿尔赫娜说,用手给眼睛遮光。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脸上,温暖得令人不适应。很快,一道身影挡住了这份温暖。
她听见皮特罗的喋喋不休,“算了,生孩子对女性伤害很大,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孩子,只是想和你有个家,有你在就够了。不过你说,我们也挑个房子过这种生活怎么样?我觉得我可以当个农场主。”
“这样!”阿尔赫娜微笑,“好极了!你的智商看来还没有适应发育的身体。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没安稳下来,有了孩子无法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环境。虽然可能我们会有这样的未来,但肯定不是现在,亲爱的。”
“但在此之前,我可得好好规划!”皮特罗若有所思,“我很好奇,如果你愿意诞下孩子,那么是算人还是神?还有你喜欢田园还是城市?我们听听迪尔梅德会对此说什么。梅德,你怎么看?”
迪尔梅德迄今为止都自责地沉默不语。但现在他被点名了,他就发表了他的意见:“现在还不是时候,彼特。我不敢想象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这世界的恶意,还有未知的危险。你得为孩子负责。”
“我也这样认为。彼特,学学梅德。”
“噢,不,阿尔!我只是假定如果我们要定居的话,再假设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想在郊区建立一栋大别墅,我们住一层,旺达和梅德他们住一层。我们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
“很正确,我的好兄弟,你的智商很感人。但我不想这一辈子每天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看到你这张讨厌的脸。”迪尔梅德终于被逗笑,像往常那样调侃地嫌弃他。
“还有我,”赫克托尔侧过身说,“不过说实在这儿布置得可真温馨,真难想象巴顿先生的家会是这副样子。”
几天后,阿尔赫娜和皮特罗靠在一起看着窗外托尼和史蒂夫站在一起交谈,自觉像傻瓜。自从他们重逢后,好像怎么聊都嫌不够。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天相处的时间——太长了。
阿尔赫娜看着窗外的两人,暗自祈祷:可别再来更多麻烦了,否则最后可能有人会受伤。但她心里清楚,有些事一定会来。
“你说他们俩能好好说话吗?”皮特罗好奇。
“难说,”阿尔赫娜说:“他们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互相需要又互相排斥。等他们想通了,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们继续聊天。
院子里克林特正教他的孩子们还有好奇的迪尔梅德、赫克托尔如何射箭。几个年轻人兴奋异常,仿佛几个漂亮的小孩坐在高脚椅上,快活地前后轻摇了起来。也是这个时候,克林特才想起来这些孩子在索科维亚经历的是灾难般的童年,让他忍不住宽容了起来,露出慈祥的模样。
才怪。
“迪尔梅德-法利先生,你的箭术可太厉害了,再努力一点就能射中靶了。还有你也别呲着大牙傻乐,赫克托尔-莱斯利先生,一支箭没射中,靶子倒是烂了好几个,这也算是门本事。难道射不中目标就是你的超能力,哇哦,那样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另外,让你射箭,不是让你尖叫。请拜托可怜可怜我的耳朵,次声波使我这个老家伙耳鸣了。”
别墅里,旺达正虚心请教劳拉如何做甜品,但无奈厨艺不精,险些炸了厨房。虽然小声,但仍然能听到劳拉和娜塔莎的轻笑。
和从前的日子变化不大,阿尔赫娜心想。但现在的日子看起来好得近乎荒谬:安稳平和、轻松愉快,但危机四伏。她正仔细听着皮特罗畅想未来,偶尔点一点头。似乎是轻快的话题。
等阿尔赫娜想起一些事来,令人不安的沉默替代了喜悦。她尝试重拾微笑却依然极不自然地靠着皮特罗,企图遮掩脸上的表情。
皮特罗还在说着话,她的心头依旧萦回着那种凄凉孤寂的感觉。窗外的托尼和史蒂夫似乎又有了冲突的想法,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贯入她的大脑。
片刻过后,在那一片老是令人心神不安的寂静——仿佛阴影一般,笼罩住她心如死水的心脏——中,只有皮特罗和一阵和暖的微风在移动。
皮特罗才注意到她的死气沉沉,他低下头,看见她——活像一只浑身哆嗦的白头海雕,忧伤地栖息在他的怀里,四周笼罩一片朦胧的阳光,把鼻子对阳光使劲地抽吸,却全无效果——之外,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一瞬间的恐惧感只在她被皮特罗的声音唤醒的那一刹那才掠过她的心头,那是一种如同人们投身波涛前把脚伸进水里试探时,因为觉得冷突然出现的神经性的战栗。
但这凉气一秒钟就从她身上飞过去了,接着便是一种稀有的愉快而难自禁的情绪突然在她心中冉冉地升起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