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阿尔赫娜处理着巴塞罗谬露出来的护腕，一旁的皮特罗已经脱掉了连帽外套，露出里面的作战服。
“只需要你们谨慎些。这是一场硬仗，你的能量准备好了吗？我想托尼应该给你准备了高热量食物。另外，这次你们好好配合，注意别让对方被杀了。”
皮特罗点一点头。
“听着，别跟我闹脾气，”她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受伤。皮特罗，巴塞罗缪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能把命交到他手上。该死的，我确实曾经把命交到他手上。而皮特罗——”
“巴塞罗缪——他的实力确实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可无论华纳海姆还是阿斯加德，我都没碰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但这跟我说的毫不相干，”阿尔赫娜握上他们的手，“我们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家人。你们懂了吗？”
“以我的立场，和他配合有益无害。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虽然巴塞罗缪经常给皮特罗使绊子，但也只是觉得他配不上阿尔而感到不爽而已。作为朋友，皮特罗的确是个不错的家伙，他值得更好的，但不是阿尔赫娜这种最好的。想到这里，巴塞罗缪又瞪了一眼皮特罗。“你说对吧，彼特。”
皮特罗觉得胃里仿佛结了一块硬石，但脸上表情不变。“没错，你放心就好。”
反正这个没有大脑的木偶，对他做的那些事无非是像苍蝇一样扰人地给他添些麻烦，却也都是给他食物加些盐、偷偷给他作战服涂鸦之类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他从来没放心上。
“给我检查一下。”阿尔赫娜在两个人的身上摸了几下，确保他们都穿上了防弹衣。自从第一次见到奥创，她就有强烈预感，皮特罗的人生正慢慢走向毁灭。但她一直将其视为可变事件，而非肯定事件。她不动声色。“别和奥创对上，交给我和——”
“幻视。”心灵宝石持有者走过来。“这是我的名字。”
阿尔赫娜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能跟我说说你们俩的打算吗？”皮特罗绷着脸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要如何对付奥创？”
“心灵宝石激活了他，因此奥创携带一部分心灵宝石的能量。我想相比较起我，幻视更了解宝石的力量。他是对抗奥创的最佳选手。”
皮特罗观察着幻视，奥创的能量会和这家伙的威力完全一样吗？他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如果奥创成功了，一切就会这样结束吗？当然会。他们会全盘皆输，尤其是人类的历史也会结束。
几分钟之内，整个索科维亚几乎被撤空了。
巴塞罗缪叫皮特罗去寻找是否还有遗漏者，皮特罗照做了。当然，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他们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的，因为他是个合格的队友。
“巴萨——这是第十二个了。”
机械士兵举枪射击，但皮特罗一脚踢飞了他的枪，抓住他的手，拧了过去，毫不费力地将他摔在地上。机械士兵毫无还手之力，胸口又被皮特罗狠狠地踢了几脚。
机械士兵出手极快，但皮特罗反应更快。
皮特罗丢掉机械士兵手里空弹夹的步枪，朝巴塞罗缪得意地抬起下巴。
再说巴塞罗缪，他现在也遇到了麻烦，正和另一个机械士兵拼得不可开交。他面无表情地取下左手，用右手投掷出去，直直地砸中皮特罗正要解决的机械士兵。“十三。”
他们的对话颇有点比拼的味道。
要不是机械士兵和他们属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们的每招每式都足以致人死命或残疾。
如果他们和机械士兵的搏斗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那绝对是场顶级水准的技击表演。
皮特罗侧了下脑袋，他把木制胳膊朝巴塞罗缪扔过去，转身抓住了从顶楼跳下来的机械士兵的脑袋。
巴塞罗缪徐展手臂，抱住机械士兵将他拎起，抽出手闪击对方的肩膀，用小臂使劲地卡住他。别看他是个木偶，他可不是普通的木偶。延伸的木枝将机械士兵团团包围，死死地嵌在了木头之中。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他俩的格斗，整座城市东摇西晃，巴塞罗缪不由得松开手，和皮特罗并排站在街道上。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炸弹引爆了，但立即意识到是地面的抖动。
机械士兵跳起来，扑到皮特罗身上。这时一双大手抓住了皮特罗的肩膀，将他托开，皮特罗被甩到墙壁上。机械士兵扑在巴塞罗缪身上，巴塞罗缪全力反击，他有几手秘技要施展一番了。
巴塞罗缪腾空而起，斜刺向里朝机械士兵猛踢两脚，同时右拳闪电般击中对方脖子，随即旋身跳起，又是一脚正中。木刺像子弹一样急速击中对方，机械士兵一个趔趄，往后一倒便散了架。
皮特罗终于站了起来，喘了口气。他看见更多的机械士兵朝巴塞罗缪的方向跑去，十分危险。他想跑过去，但一阵机枪子弹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下子跳到了车顶躲避。
“我能行，你管好自己。”巴塞罗缪嘲讽地咕哝说，顺便重新装好了自己的胳膊，替皮特罗挡住大部分的子弹攻击，子弹在他的木头身子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皮特罗捏了捏巴塞罗缪的胳膊，由衷地羡慕道：“该死的，你这木头可真好用。结束之后能拆下来借我玩玩吗？”
“作为交换，你的胳膊也能拆下来借我研究下吗？”巴塞罗缪不耐烦地回答。
“别这么小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阿尔赫娜和索尔从他们头顶路过，往他们的方向瞧了一眼：“你们认真的吗？”
皮特罗喘了口气，“感觉不太妙。呼叫梅德，你那边情况如何？”
“到处潜伏着灾难，多得数不胜数。”迪尔梅德气喘吁吁地回答，“我从未想过有那么多机械士兵和可能发生的事故时刻威胁着我，而我却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每一秒所面临的都是新的一次战胜死亡的危险使命。然而，是的，皮特罗，我们还活着。”
“你认为这行得通吗？这些东西无穷无尽地出现。”巴塞罗缪提高了嗓门。“有谁发发善心，告诉我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时，他们正好看见托尼的盔甲从上空扫过，飞到城市的另一侧。
“我这边有个消息，但这个消息你们肯定不会想听的。哦，天啊，瞧这个烂摊子，诸位。无疑，这座城市已经飞起来了。我觉得奥创会炸掉一座城市，用来逼我们就范。就是这么糟糕。最糟的是还有居民尚未转移。”
贾维斯扫描整座城市，报告了当前的形势：还有部分担惊受怕的人们都呆在家里，不肯出门，但有一大部分人真正离开了这里。
“哈，面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我们又一次调整自己以适应这种新情况，这难道有什么奇怪吗？”娜塔莎苦笑了一下。她真想一脚将奥创飞踢出去，再将他拆成千万个部分，但终究没有失去冷静，她知道这么做只会让大家的处境更加危险。“大多数索科维亚居民的表现都很出色。也有一些骚乱。但比预计中的情况要好得多。”
她握起拳头，猛力往对面的机械士兵的手臂砸下去，马上就听见一阵尖叫。新鲜的是，她背后的这些居民并不试图痛哭、逃跑或求饶，反而配合她抵御攻击。这可比纽约那次值得欣慰得多。
“没错，这里的居民早就适应了如何在危机下生存——可以说，他们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迪尔梅德随时在收听通讯频说道。
“至少，这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如果继续以这种速度升空，不出十分钟，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缺氧窒息。奥创的想法很容易猜透，所以我们可以先解决眼下升空的问题吗？我感觉我有点儿活人微死了。”安德烈气喘吁吁地说着。虽然他可以浑身石化来抗子弹，但也没那么抗造。他的脸部因为压力而不受控制地出现尖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失控过了。
巴塞罗缪说：“我讨厌战争。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总是遇到这种事的。你觉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总有新的麻烦出现，是不是？”
“我猜是吧。”皮特罗拉长声音说，“你知道索科维亚有个故事吗？——这个城市里有几百万种死法，这只是其中之一。”
索尔把平民向上扔去，史蒂夫一把接住。
“阿尔，你能把他们都送下去到安全地带吗？”索尔问阿尔赫娜。他不太喜欢在空中一个个接住幸存者。这对他而言有些费时间，他更想要和这些烦人的机械军团对抗。
在城市边际清凉的空气中，阿尔赫娜陷入了沉默。那种情绪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一样一闪而过。有一刻，她严肃冷静，眼睛眯着。
“整座城市都在急速向上飞行，”她说，声音低沉而生硬，“索尔，去给奥创制造点麻烦。我马上就来。别冲动，你明白吗？”
“听你指挥。”
索尔锁定在空中的奥创，立刻追了上去。就阿尔赫娜目光所及，他似乎做得还不错。她希望他别惹出其他麻烦。
就在此时，克林特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这片区域已经安全。”
“我这片可不太安全——”史蒂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起来是一场恶战。
“看到一群机械士兵朝你们那去了。”克林特和皮特罗对视一眼，皮特罗抓着巴塞罗缪的胳膊就跑，“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吗？还不赶快行动起来，大叔。”
克林特举着弓箭，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是啊是啊，飞快的小混蛋。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接着，他又听到史蒂夫的声音，“是啊，已经来过了。”
当一群机械士兵开始沿着边际向里进攻时，同一时刻几乎所有人都在抵抗着。剩下的那些人仍留守在教堂，用各自的本事扫荡着已经被打成一片瓦砾的教堂，掩护着彼此。
他们再度陷入了由不断爆炸着的高射炮弹交织成的砰砰作响的巨大火网之中。
这时，阿尔赫娜来到了城市上空，使出全部的力气，用双手凝聚着萨拉芬纳之盾①狠劲地托举着不断下坠的普通群众。将他们送到地面，“离开这里！快！”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了十秒钟。
光凭幻视不可能阻止奥创，她是否要继续自己的选择。这个问题让她面临岔路的抉择。她始终担心无限宝石的能量迟早会将她吞噬，却无法想象她会复活涅墨西斯——无论是被迫或主动。然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此时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切断她自己、尤其是切断她与自我宝石的所有联系。但如此一来，自我宝石很可能就会寻找其他宿主了。
可她无法信任其他人。
眼下已经无路可走。
索尔的反应速度稍逊于她，但身手之矫健却远在她之上。而且他们曾经有段时间朝夕相处，不说关系亲密，却的确已经建立起了相当的默契。
刚看到奥创对索尔出手，几乎就在索尔举起锤子的同一秒，她也已经来到奥创背后，提出一把双刃剑。而奥创这个人，或许在高科技方面极有天赋，但他对实战中生死界限的敏感，却远不如她和索尔。
即使这样，他们将面临的敌手哪怕只有一个人，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她都不敢说自己是他的对手。何况此刻奥创的机械军团的数量他们都不知道。
无限宝石的能量程度，犹未可知。它创造的敌手，显然也都不可轻视。要应付这样的敌手，阿尔赫娜还是相信幻视。
索尔一跃身，一回头，浑身仿佛被控制住。
阿尔赫娜同奥创交手，他们重重地砸在教堂破败的墙壁上，一下子摔在地面上。不到一秒钟，阿尔赫娜正好趁着奥创起身的当口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双方的手缠绕在一起，都卡住对方的喉咙。
阿尔赫娜听到通讯器里皮特罗的一声惊呼，一时分了心，自然处于劣势。奥创往死里掐，一心要弄断阿尔赫娜的喉管。她很快回过神，强挺着蜷起膝盖，发出光束狠命朝奥创的胸口顶去。那一击直捣奥创的核心，震得他一激灵，松开卡住阿尔赫娜的手。
但在奥创扭曲着脸倒退的一瞬间，突然他的手里发出一道亮光，直冲向阿尔赫娜象牙般洁白的脖颈。那道光刃薄背厚，形状就像棕榈叶一样。而始作俑者冷冷地停稳在空中，盯着她。
索尔来不及赶来，连忙尖叫。
“当心！”
补充：
①萨拉芬纳之盾：（原创）一种保护魔法。
“Seraphina”意为光明的守护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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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Ch.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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