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莎？”
她如梦惊醒，猛地打了个激灵。眼泪顺着颤动的眼皮关闸，一滴落在虎口，涩的皮肤发痒。
——是提姆！
普蕾莎丝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轻咳了几声：“请进！”
盘绕在门板之上的藤蔓，理解了房内主人的指令。见阻碍不再，提姆缓缓推开门。他已经做好的万足的打算，不会被对方窥见端倪。因而在见到妹妹通红的眼角时，他选择将目光偏移。
这边，普蕾莎丝大方地将脆弱的痕迹暴露在对方面前。她丝毫想要隐藏的打算，主要是不知道提姆在一旁看了多久，这时候如果用魔力治愈，反而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在。
怎么办？普蕾莎丝在脑中飞速思考，最终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提姆竟然没有任何想要，提起这件事的打算。
“等会儿要一起去吗？”
他问这句话时的神色自若，就像没有看见对方，此刻显然是流过泪的神情。
“什、什么？”提姆的反应显然把普蕾莎丝弄晕了，想象中的提问并没有响起，普蕾莎丝还没有转过弯来。
“不是说奥丁要设宴么。”
她忘记了，显然是更为重要的事将这层记忆所覆盖。提姆好意地提点到，普蕾莎丝似乎是回想起了这么一件小事，呆呆地点了点头。
“哦……你们先去吧。”
普蕾莎丝对提姆笑了，神明的自愈体质让她的泪痕开始小腿。就像阳光下褪色的花瓣粉斑，她一把抓过抱枕，把下巴埋进去一小点儿，说：“我晚点儿去。”
“好。”
他应了一声，起身做出离开的姿态。
普蕾莎丝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什么都不问？真的什么都不问？好恐怖啊，你就这么走吗？
提姆倚着门框：“那我走了？”
“嗯，晚些时候见。”她猛地咽了一口气，起手挥别。
实际上，当对方离开后。望着提姆的背影，她就明白这是兄长独有的体贴。对于现在的普蕾莎丝老说，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倘若是真的要较真，普蕾莎丝相信自己的理由会相当拙劣。
她现在只祈祷提姆快些忘掉，以及杰森可以守好秘密。
正如普蕾莎丝所料，提姆的确转过身就去找了杰森。法外者此刻正喝着奥丁的美酒，因池水的渗透而幽绿的眼眸，在琥珀色的酒水中起波曲扭。他感受到提姆气息的贴近，但毫无任何排斥的反应。
“怎么了？”杰森不抬头，喝着酒的姿势让他的嘴唇，需要把杯壁贴拢。喉咙里呼出的气，咕噜咕噜地在酒液里作响，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破掉。提姆取过盘子，夹了一份三文鱼寿司，装不经意：“蕾莎怎么了？”
“做事大意了，被奥丁说了一顿。”杰森挑起眉，撒了个谎。提姆将芥末抹上鱼肉，“真的吗？”
“当然。”咕咚，咽下满腔的酒。却在杯中，窥见提姆认真的神色。不知为何，杰森心底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他道：“她哭了。”
啧。杰森暗暗。
“她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孩子会因为大人的说教而笑出声。知道避开人哭，这已经很坚强了。”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提姆不住连连皱眉：“你真的是……我没有开玩笑，杰森。”
“你我都知道蕾莎不是那样的姑娘，她不可能会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流泪。她哭的很伤心，就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样。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诡异的，杰森原本松动的嘴唇再被问及内容时再度拧紧了。他保持着表情管理，嘴唇勾了一下。
“你想知道？”杰森拖着嗓音，嗤笑声压在喉眼之中极低极低，“那就自己去问蕾莎好了。”提姆攥起拳，正要再说些什么。但——
叮咚。清脆一声，嗡鸣缓缓响起。声浪朝着外荡漾，堵塞住他的唇口。银质汤勺敲击在骨瓷茶杯的边缘，他睨着他，眼目锋利，口中之言却轻描淡写：“想要知道真相需要自己去得到，提姆。”
“我能够帮助蕾莎的，就是保守秘密。”
*
布鲁斯听到了这一对话，沉默地站到原地。托尼已经和达米安一边去了，逗蝙蝠家的崽子对于托尼·斯塔克来说似乎是一大趣事。他独身一人的状况直到普蕾莎丝悄悄到来，才有所改善。
“爸爸。”她喊了一声。
人已经来到布鲁斯身前，手中端着一份草莓蛋糕。她见布鲁斯两手空空，颇为不满：“你该吃些东西，父亲。”
“埃尔的药膳也会出现在餐食中，这对你的身体恢复是有好处的。”
“嗯。”他颔首，平平淡淡，“我知道了。”
但普蕾莎丝并不恼此时布鲁斯的态度，她将侍者盘中的热奶茶端来一杯往人手里塞。感受着掌心中源源不断汲取来的温暖，布鲁斯微不可见长叹了一瞬。
现仍不知，是否由那漫长的梦境所导致，他现在看一切事物都带有恍惚的神色。而普蕾莎丝在这时问到：“感觉还好么？需不需要在这里养一段时间，哥谭那边我们会搞定的。”
对，哥谭。
许久没有收到小丑的消息，这让布鲁斯有些不安。他摁了摁眉心，那里抽搐着发疼。
“不用了。”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神情落在对方面上，“我现在感觉很不错。”手指相互摩挲，这是一种思考与压抑的表现。
想碰一碰她的脸。
这想法一冒出，布鲁斯便被自己所惊到。这本是不该产生的想法，可在此刻却变得无比强烈。直到最后，指腹触及到冰凉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捧住了女儿的面庞。普蕾莎丝被布鲁斯·韦恩深深地注视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了？”
他的蕾莎，现在才十四岁。经历过罗宾逝去的布鲁斯，在今天，又在梦中见到亲生的女儿惨死在怀中。
她的血液往外横流，她的脸庞已经冰冷。神力往外泄出，样貌变回在哥谭中，长着一头金发的模样。无论是作为人还是神，她都已不再活着。海拉所说的话，在令他一遍又一遍在眸中打磨对方的面庞，着重边缘，仔细细节。一切再度响彻在耳畔，令他感到眼前一阵空白，漆黑之中，花体的字符在潮水褪去的时刻浮现：
「她无法逃离，这是她的宿命。」
是这样么？
一个不详征兆的梦，以伤害他人为乐趣的女神降下诅咒，难道真的会灵验么？
普蕾莎丝见对方眼神放空，忍不住呼唤到：“父亲？”
第二声：“父亲——？”
第三声，猛地提高音量：“布鲁斯·韦恩！！”
臆像骤然被打破，支离破碎的画面终于再次剥露出普蕾莎丝无语的脸。他看着她嘴唇的上下依偎，小舌，声带都诡异的，能以肉眼可见的震颤。
“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下。”
“什么？”
“有关于，海拉和哥谭的事。”
她压低在他耳畔，带来一把尖刀，刮肉刨骨。
修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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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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