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小丑的牙齿和下巴，又看了看连发丝都没乱的伊尼娅，孩子们眼中的光芒逐渐亮了起来。
“怀恩小姐！”
“怀恩小姐太厉害了！”
“上帝啊！”
“怀恩小姐！”
“所以说，别担心，孩子们。”伊尼娅说，“他应该是逃去老房子那边了，你们能给我带个路吗？”
自称废柴小队的孩子们纷纷惊喜地点头。
有这么厉害的超级英雄在，小丑算个鬼！
但是在前往老房子的路上，发生了不少怪事。
先是旁边的建筑无缘无故地起火，然后是一辆失控的汽车撞向他们，又或者一只恶犬朝他们狂吠，亦或是常年欺负这些孩子们的混混亨利驾车拦住他们的去路。
伊尼娅用清水如泉熄灭了火，用统统加护拦住了车，用速速禁锢拴住了恶犬，最后，她几招撂倒混混，一人给了一个昏昏倒地。
“很惊讶吗？我不但是个修士，还是个巫师。”伊尼娅说，“对付那个小丑和对付博格特没什么两样，我有一个朋友，她就是博格特，她会变成别人内心最害怕的东西，博格特并不少见……”
废柴小队簇拥着这些外来的陌生人走在街道上的奇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尤其是……那个腰间佩剑，手中持着魔杖的少女。
似乎什么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少女轻轻松松地抬起手，眼前的一切阻碍都会化解。
德里镇上的人开始讨论起这件事，到处都在问，他们是从哪来的？
真是奇怪，把孩子们的失踪当成常事的德里镇，居然更在意几个陌生的外来者。
“真是一间……很阴森的房子。”伊尼娅皱眉，“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需要为您准备备用衣物吗？”阿尔福雷德问。
“不需要。”伊尼娅抬起魔杖点了点，“贸然闯入敌方老巢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蜷翼魔。”
她开启了决斗模式，开始使用召唤卡。
蜷翼魔的外形有些吓到孩子们了，但好奇心旺盛的麦克还是伸出手，试着触碰。
“在野外，如果你们遇见这种生物，一定要赶紧逃跑。”伊尼娅对孩子们说，“蜷翼魔最喜欢吃人的脑髓了。”
麦克打了个冷战，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没关系，它们是我召唤出来的，不会伤害你们。那么……嗯，再来点三头犬。”伊尼娅嘀咕，“再来几只恶婆鸟吧，嗯，再放两个石墩……一个人面厉火。”
那些危险的神奇动物浩浩荡荡地在伊尼娅的指挥下朝屋子前进。
“厉火，如果小丑不乖乖听话，你可以烧死他。”伊尼娅冷着脸，“那么……再来点蜘蛛……”
斯坦利咽了口唾沫，偷偷扯了扯比利的衣服，“你们确定她是正义的吗？她看起来比那个小丑还——”
麦克小声说，“但是她不杀人，刚刚亨利那样对她大喊大叫，她也只是让亨利晕过去了……”
“她在我家住的时候还付了钱的。”比利也小声说，“她救了乔治，我们应该相信她。”
过了好一会儿，共享着召唤物视角的伊尼娅没在房子里发现什么反常的东西。
会飞的蜷翼魔还找到了一口残破的深井，它飞了进去，只在井里看到了漂浮着的尸体，却不见小丑本人。
不在这里？
伊尼娅拉开活点地图确认，潘尼怀斯确实在这里。
挺会躲的嘛，这么多召唤物居然没找到。
“动物们什么都没找到，我还是亲自去找比较快。”伊尼娅说，“阿尔福雷德，拜托你保护孩子们。”
“当然，但你要一个人去吗？”阿尔福雷德问。
“我们要和你一起去，怀恩小姐！”比利大喊，“我们也要去！”
“这太危险了！”玛丽皱眉。
“你们也要去？”伊尼娅问，“里面可能很危险，你们不怕潘尼怀斯吗？”
“不怕！”贝弗莉喊。
孩子们也中气十足地喊：“不怕！”
“不，伊……怀恩。”玛丽摇头，“这太乱来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孩子全都遇见过小丑。”伊尼娅蹲下身，注视着比利的眼睛，“而且都从小丑手中幸存，是小丑选中了你们，还是你们的运气太好？”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伊尼娅是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乔治的时候，他被绑在祭坛旁的房间里。”伊尼娅逐一扫视过这些孩子，“我们还没搞清楚那个祭坛的作用，供奉着谁，是赐予还是血祭，这一切又和那个老女巫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让我们救下乔治……”
伊尼娅缓缓转头，看向那间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老房子。
她身上的旗袍在一阵温柔的白光中变成了雪鸟香颂，她悬浮起来，飘在空中，如降世的神明。
以雪鸟神明的视角，她看到了层层血红锁链缠着这个摇摇欲坠的老房子。
她转头看向孩子们，他们毫无异常，从身体到灵魂都很正常，可是当她看向玛丽怀抱着的乔治的时候——
乔治对她露出一个柔软无辜的笑容。
他的灵魂……是黑色的。
“你是什么？”雪鸟神明问，“你是谁？”
乔治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尖细。
“你猜呢，女巫？”他这样说。
伊尼娅伸手抓住那团漆黑的灵魂，面无表情地开始施放雪鸟的光芒。
乔治面目狰狞地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谁？你不是女巫，你到底是什么——”乔治尖叫着，“为什么？你是什么？你不是人类——”
“乔治！”比利大叫，他想挪开伊尼娅的手，但伊尼娅纹丝不动。
整个过程很快，在孩子们打算采取更激进的措施前，伴随着尖细的惨叫，乔治灵魂中的黑色迅速褪去，只留下最初的本色。
“我之前怎么都没发现？”玛丽惊讶地张了张嘴，“乔治的灵魂好像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现在一样了，我之前居然没有发觉……”
“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乔治。”伊尼娅说，“刚刚那个，不是乔治。”
她松开手，轻柔地摸了摸乔治的头发。
“你还好吗，乔治？”
乔治用力点点头。
“谢谢你赶走它。”乔治吞吞吐吐地说，“谢谢你。”
孩子们茫然地看看伊尼娅，又看看乔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女神……？”乔治结结巴巴地吐字，“你是女神吗？”
“不是吧，我只是个人类而已。”伊尼娅笑了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伊尼娅转头看向那间老房子。
“我不想大动干戈，潘尼怀斯。”她厌倦地说，“要么你乖乖出来，回答我几个问题，要么我把你连这间屋子一同撕成碎块，我确保你会完蛋。”
没有动静。
好吧，那她只能找别人回答问题了。
摇人！抓个专业人士出来看看！
伊尼娅开启了通往地狱的漩涡，往里面喊了一声：“别西卜！派个分身过来，立刻马上。”
过了好一会儿，狰狞丑陋的恶魔从漩涡中挤出了一个头。
“为、为、为您效劳，阁下。”
可怕的怪物让孩子们拔腿就跑，跑的时候比利还一直试图抢过乔治，玛丽只好无奈地跟着孩子们跑走了。
孩子们躲在小巷里气喘吁吁。
“那、那是什么怪物……”艾迪抱着臂，“比小丑还……还……”
“她叫那个怪物别西卜……”斯坦利的父亲是神职人员，所以他对这些了解得多一些，“是七宗罪中的暴食……”
“她，她居然召唤了恶魔！”本牙齿都在打战，“她，她是邪恶的吧？”
“这可不一定，孩子们。”玛丽笑了笑，“她是个超级英雄，人类的超级英雄，我们回去吧，你们不想近距离看看恶魔长什么样吗？”
“谁！谁把你也拉过来了？！”瑞奇尖叫，“这个女人和怀恩是一伙的！”
“可是乔治在她手里！我能怎么办！”比利大叫，“我不可能把乔治留在那里！”
“你知道她为什么能召唤恶魔吗？”玛丽只好和惊恐的孩子们讲道理，“那是因为恶魔惧怕她，只能乖乖听她的话，不信你看。”
孩子们鼓起勇气，扒着墙壁往老房子的方向探头，发现那个可怖的怪兽正在伊尼娅面前低着头乖巧端坐。
“怀恩要是想害你们，那她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玛丽说，“达克赛德前几天不是入侵地球吗？就是怀恩去地狱借的兵，她当然是个好人。”
孩子们纠结了很久，都不敢第一个走回去。
最后，比利第一个鼓起勇气，闭眼跑回了伊尼娅身边，其它孩子也陆陆续续跟了上来。
但孩子们还是躲在阿尔福雷德身后，只敢偷偷探头。
这个怪物丝毫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一直都很乖巧地在伊尼娅面前低眉顺眼。
“你吓到孩子们了。”伊尼娅说，“别西卜，把嘴边的血擦一擦，别吓唬他们。”
“可是阁下……这是我最方便战斗的姿态……”别西卜颇为委屈，“我本来还在享受血池盛宴呢，这些生祭看起来可真美味……”
恶魔的橫瞳扫过孩子们，贝弗莉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你敢动他们试试？”伊尼娅拔剑，“要是你敢伤害孩子，我就把你的皮给扒下来做护甲，听到没有？”
“当然，如您所愿，如您所愿，阁下，您可说好了，那个小丑能给我吃，对吧？”
“看我心情。”伊尼娅说，“我通常不折磨敌人，但如果有必要，我很乐意把他交给你折磨个几百年。”
“明白了明白了，感谢您的宽宏大量，这小丑看来对您冒犯得不轻啊……”
玛丽摇摇头，“伊……怀恩，你问出来了吗？那个小丑究竟是什么？”
“哦，灵魂宝……哦，不，霍普女士。”别西卜深知和灵魂宝石打好关系好处多多，“很高兴见到你，女士，初次见面，我是……”
“自我介绍就免了，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玛丽说，“那个小丑究竟是什么？”
“是死光，女士。那个低级的东西以食用恐惧和人类为生。”别西卜对待玛丽很是恭敬，“太低级了，他只能食用恐惧，而无法像我们恶魔一样食用完整的灵魂，我是说……他喜好吃人，但每隔二十七年才出来捕食一次，我们也一直和他相安无事，让我来毁灭他简直是大材小用……咳，当然，是主祭人阁下亲自开口，我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很上道嘛。伊尼娅怀着赞许的态度点了点头。
“但标记这些生祭的并非那死光。”别西卜抬起尖利的指甲指了指孩子们，“他们的味道很陌生，不像是恶魔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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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召唤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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