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在哥谭出去转的那些天，都是难得的晴天。
卡莲抖了抖从机场里买的雨伞，让水珠从伞面上划落掉入水坑，和飞驰而过的汽车掀起的水花一起溅湿了她的靴子。
很遗憾的，神父要驻守哥谭，卡莲一个人启程也是理所应当的。梵蒂冈在圣堂教会的大本堂——或许反过来的说法才是正确的，但这只是小瑕疵，无伤大雅，不是吗？
圣堂教会很意外出了个有天赋的孩子，但很欣慰的从帕普昆神父那得知卡莲的信仰有多么虔诚，同时遗憾她没有受过洗礼。
毕竟她母亲克劳迪娅是自杀的，原则问题不可回避。虽然卡莲的爷爷和父亲，也就是言峰父子参与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甚至璃正神父为此身亡，但又没赢啊！虽然发回来的报告说在东木的御三家损失惨重的下场是不错，但没赢啊！
死板又古朽的老家伙们才不信“重在参与”的道理，打着让卡莲赎罪的名号准备就让她加入圣堂教会，成为代行者的一员。
反正她家里人都为他们效力，多一个人也无所谓。虽然他们是小时候就把她送走了，可血缘关系不还在吗，尽管他们也不信这玩意儿，但毕竟有胜于无嘛。
毕竟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小孩子即使在教堂长大，哪怕一直接受教义熏染，也不免会向往平凡人的喜怒哀乐。正常孩子都渴望得到长辈的夸赞，并且为之模仿，不是吗？
……是吧？
*
正常的卡莲点点头
自己现在见到的神父修女们，可以说是比在哥谭见到的十辈子都要多，而且他们的古板保守程度比起帕普昆神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卡莲看着像是完全没有背井离乡的胆怯或者小心，面色如常的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完成了对一只低级作物的洗礼咏唱。
那应该是在动物身上尝试与反转魔术结合的失败品，意外出逃后杀了十几个人，勉强算是有些实力，用来测试卡莲的能力算是绰绰有余。
咏唱洗礼结束的很快也很完美，如果想忽视掉她手臂上出现的划痕以及渗出的血，才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正是因为卡莲受伤了，他们才终于相信她受到了主的恩赐。
但是洗礼咏唱的驱魔效果是和自身虔诚度成正相关的，如此强的效果只能证明卡莲除去信仰其实别无他物——魔术才能勉勉强强，体能更是糟糕——啊啊，哪怕培养了会有意义吗？
“果然不能让门外汉接管，”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言峰绮礼倒是个有天赋的，除开治愈魔术算是完全出师，其他的都只差临门一脚才成功。不过虎父无犬女，小的也不错。”
有人得意：“好在我们不会像那群魔术师一样，忌惮比自己更有天赋的子嗣。”
有人不满：“过几年再送回哥谭好了，没想到北美那居然会被看上……哼，竟然会选择在那里。”
卡莲对此一无所知，盯着还有些湿的鞋子听着比她年长的一位修女说注意事项。表面上一脸认真，心里却在想着哥谭的雨夜，闪电划亮矮墙，爆炸声响彻教堂。
“听从教会命令，不可许逆，不可怜悯。”
有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房间，空无一物的床铺似乎也在哀叹她的到来。卡莲张开嘴巴，好像有些了忘记自己重复了几遍准则。
“肃清异端，退治恶魔，”卡莲闭上眼睛，飘渺的声音似乎从天上送入人间，“非人之人，习魔术者，异端不应留存于世。”
她跪坐在圣像面前，依旧闭着眼睛，并未选择向那慈爱的耶和华祈祷：“你的神是施行拯救、大有能力的主。他在你中间必因你欢欣喜乐，默然爱你，且因你喜乐而欢呼。”
*
好像要下雨了。
杰森轻松的从步履匆匆的人群中挤出来，一如既往在他们中有些人要追上来时翻过墙壁，贴在拐角处看着他们骂着叫着跑过。
乌云大片的织满了天空，找不到起始与终结；闪电在云里穿针引线，用雨滴点缀灰布。许是对前几天连续的晴日不满，将轻盈的装饰物毫不犹豫的拽断，雨点便如散落的珍珠跳着。廉价的馈赠被避之不及的人躲避，措不及防打湿他的黑发。
杰森也只能感慨自己运气差到爆炸，走到旁边二十四小时商店里买些饼干和香肠。他在最里面的货架那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把手往里面掏了掏，拿出一板黑巧克力，看了下它的浓度后就带着一起结了帐。
快餐店有些远了，他不想淋成落水鸡回去——便利店里为什么没有雨伞卖。不过就算有他也不会买就是了。
因为还不算晚上，上白班的收银员自然没有换班。有气无力的向走进来的杰森说着“欢迎光临”，之后也是死气沉沉的给他找了零钱，双眼无神：“——欢迎下次光临。”
杰森正准备一边拉开玻璃门一边把巧克力拿出来放口袋里呢，外面有个人就率先拉开了门，还很有耐心的等杰森先出去。
“哦，谢了。”杰森瞥了眼面前的青少年，发现这个家伙意外的眼熟——这群阔佬一个个是在体验贫……平民的生活吗，有够闲的。
其实是和布鲁斯吵架跑出来的迪克原本还有些灰头丧气，听到杰森道谢后下意识露出了阳光的笑容，“没事！”
杰森随手拿起店旁边的雨伞，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些，眼里满是对富家子弟瞎跑到这的惊疑。
那颗由于卡莲离开而回归的良心似乎在召唤他去告诫这个家伙，提醒他快点回家去。但杰森还是没去靠近格雷森，他暂时不想和看起来就有些不对劲的家伙搭话。
“嗯……”
在昨天的夜巡里迪克只是和布鲁斯闹了些小矛盾，原本打算先认个错的他在蝙蝠侠的强硬话语下毫不犹豫和他吵了一架，甚至今天直接跑了出来——当然不是离家出走，快夜晚了。
此时看着拿着雨伞和方便袋的小孩——哦，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家伙翘了布鲁西宝贝的车子，那天娱乐新闻的记者相机都要卡爆了。
想到那天布鲁斯在媒体面前故作惊讶和委屈的样子，他心情也好了很多，语气轻松的和要离开的杰森说道：“哦，那把伞我刚才用了，有根伞骨断了，小心别划到脑袋。”
我管你到底用没用过？
杰森毫不客气的“哗”的一下撑起雨伞，这柄黑色的雨伞果然不负所望的展开，只听“嘎嘣”一声，一个金属制的伞骨就垂了下来，像杨柳枝条一样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摆动。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的杰森沉默的转过身去，在旁人眼里流畅的动作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卡顿，迪克兴致勃勃的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抖了抖雨伞。
……哦，果然勾到头发了。
杰森歪着脑袋，龇牙咧嘴的跑走了。路上踢飞的石头砸到水坑里，溅起的水花模糊了他的踪迹。
*
意外顺来的雨伞宛若烫手山芋一样被杰森丢到了墙角。
——谁知道那个大少爷的伞看起来这么普通，有钱人的东西不都应该花里胡哨的吗？
见过企鹅人那把有着乱七八糟武器的雨伞的杰森把方便袋往桌上一扔：“该死的，饼干都湿透了……没过期就好。”
他在杯子里倒半杯水——卡莲看到打折后买的。原本她想刻些字在上面，却失败了，这坑坑洼洼的马克杯原本是想让杰森带回来补救一下的，可惜记号笔的加入只是让它更丑了，卡莲就干脆送给他了，杰森只好把它留在自己家里。
杰森拍了拍带着补丁的沙发然后坐了下来，靠在靠背上尝试把饼干包装袋撕开来，然后他就知道了什么是比饼干湿了更悲伤的事情——饼干碎了。
湿衣服上的渣碎很难拍干净，杰森选择先填饱肚子再扫地。他把剩下来没点撒出来的饼干全部倒在嘴里，咔嚓咔嚓的打开电视看新闻。
“这东西真的好吃吗？”杰森就着晚间新闻结束了自己的晚饭，无所事事的调了几个台，自言自语道。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经过了再三考虑才买回来的黑巧克力，纯度还是99%的……谁会买啊，怪不得在货架里满满当当的。
因为放在了口袋里，被捂的有些暖的巧克力是很容易被拆开的。杰森看着那些一条条压出来的纹路，原本打算顺着它们掰一小块尝尝，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咬一大口。
杰森表情痛苦的屏住呼吸，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还是感觉苦味在嘴里和他打拳击：“咳咳咳……这好吃吗？”
“——都说了狗不能吃巧克力哦，来，肥皂水。”
卡莲一定会像这样回答他。杰森翻了个白眼，看着还剩下一半多的黑巧有些苦恼，最后还是把它放回锡纸里，将多出的那部分锡纸折起来塞到柜子里面。
卡莲离开有几个月了，他有时还会去教堂领些食物，为自己也是为了其他孩子。帕普昆神父并不会因为早就认识他多给他一点面包，却会把原本属于卡莲的那份留给他，这意外的解过很多次燃眉之急。
杰森把包装袋都扔到垃圾桶里，将马克杯洗干净后放到桌子上，端正的摆好就回到自己床上。买晚饭剩下来的钱还算可观，至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灯早早的就关了。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只要有一点点亮光都显得醒目。杰森透过破烂的窗帘和细密的雨幕很轻易就看到了明亮的蝙蝠灯。
“还好我可以休息。”杰森翻了个身，自动忽略掉了若隐若现的枪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哦……睡觉睡觉。”
洗礼咏唱的驱魔效果是和自身虔诚度成正相关——这是设定里的（哈哈洗礼咏唱也算是魔术，但圣堂教会不是和魔术协会不对付吗，就把洗礼咏唱改名叫神迹从而合理的自用）
圣堂教会在fate里和fgo里的神秘程度都要和仿徨海一样了——明明是和时钟塔一样的大型机构却没什么描写。
有人说要了解圣堂教会要去玩月姬和其他衍生游戏还有空之境界，但遗憾的是本人没有玩过或者看过，有什么bug欢迎指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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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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